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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番外:唐蕾那些事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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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你们店里这铁观音也敢拿出来卖钱啊?”

盘龙镇西侧的客栈里,一位白衣少年把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周围的顾客躲闪不及地倒被溅了一身,均是面露怒色。

“一股子的霉味……”白衣少年一脸的不满,丝毫没把周围人的脸色当回事。

店小二颠颠地跑过来,陪着满脸的笑:“真是对不住您,我立马给您重沏一壶来,您稍候啊……”

“我点的菜怎么还没上?”少年脸色仍旧不好看。

店小二堆笑:“这位公子,今儿人多,您多担待点。我立马上厨房给你催着去!”

“慢着!”白衣少年满脸不耐烦,“我还要一间上房,要打扫干净的,有一根头发你就休想要房钱。”

“这个……真是对不住您,小店今儿全满了。”店小二为难。

少年翻白眼:“那你让我住哪?你们这一小破镇子就这么一家客栈,居然还会客满,骗谁去啊?”

“真是客满了!公子您多包涵。最近咱知县老爷老来得子,要连摆了三天的满月酒,十里八村的亲戚朋友全来了。知县老爷家住不下,就都住我们客栈里了。”

少年失笑,有趣地挑眉:“你们知县老爷多大年纪?怎么高兴成这样?”

“不瞒您说,六十有三。”店小二笑得尴尬。

少年侧头想了想,笑得愈发开心起来,遂又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桌上:“你替我找个住的地方,干净就行,这是房钱。”店小二见到银子,心中一喜,已有打算,忙满口答应下来。

待到少年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又重新要过茶漱口,天色已近黄昏。店小二引着他出了客栈,左拐右转地绕了好一阵子,才到了一处破破旧旧的宅子门口。

“这什么鬼地方?”少年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

“您别看外面看起来破一点,里面又干净又舒服。”店小二上前扣门,“苏先生,苏先生……”

片刻功夫,有人来开了门,是个年轻的书生,瘦弱俊秀,一袭蓝衫洗的发白。

“苏先生,刚才我托小四告诉您,您都准备好了吧。这就是那位公子。”店小二转头看向少年,“您……怎么称呼?”

少年淡道:“唐。”

“……唐公子,这位是我们镇上的苏先生,人最好不过,他家的空房干净得很,您就安心住这儿吧。我替您把包袱拎进去。”

“不必了,我自己会拿。”少年径直拎着包袱穿过书生走进去,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院子里迎面便是一株枫树,此时正值深秋,树叶转红,映着晚霞,分外美丽。少年将包袱甩在身后,仰着头看痴了过去。

“唐公子这边请。”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房门口,笑道。

“你姓苏?”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在下苏倾,未请教公子……”

“你打听那么多干吗?”少年忽又不理他,用脚蹬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即门“砰”地关起来,把苏倾吓了一跳,正待转身走开,里面传来声音:“喂!送壶热水进来!”

苏倾皱皱眉,对这少年不客气的态度很是不满,却也没奈何,转身到厨房烧水去。

屋内,少年偷偷扒在窗缝上看他的举动,见他慢吞吞地进了厨房,才转身开始打量屋子。屋内家具仅有一床一桌一椅,简陋之至,倒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再看被褥,也同那书生的衣服一般,洗的发白。

少年将包袱往桌上一放,细细解开。包袱内瓶瓶罐罐不少,均用标签仔细标注了名称,少年拿起一瓶标注“莲花落”的瓶子细细端详,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莲花落”是唐门圣手唐芜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品,中毒者一个时辰内迅速衰老,容颜如莲花般凋零,故名“莲花落”。而这个少年,正是唐芜的女儿唐蕾。

“唐公子,水已烧好。”苏倾在门外斯文道。

“等一下……”唐蕾慌手慌脚把包袱盖上,才道:“进来吧。”

苏倾推开门,把水吊子拎进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包袱,并不在意。正欲退出,唐蕾叫住他,板着脸道:“二两银子就让我睡这样的铺盖啊,这么薄、这么硬的被子,我伤风了怎么办。没想到你这读书人,做起生意来这么黑心啊。”

她嘀嘀咕咕讲了一长串,苏倾的注意力却只在“二两银子”上,他瞠目结舌了半天,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客栈的小四只给我二钱银子啊。”

这下轮到唐蕾瞪大眼睛:“二钱???不会吧,我明明给了他二两银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对方的模样都不像是撒谎。半天,苏倾才无奈颓然转身,低低道:“我再去给您拿床被子。”

转眼间,他抱来一床棉被,上面钉着几块显眼的蓝布补丁。唐蕾暗叹口气,估计再较真下去,这个书生也拿不出锦缎铺盖,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书生的口气很低落。

“现在没有……”唐蕾眨眨眼,想了想,补充道,“对了,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许进来!”

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默然转身离去。

死书呆子一个,活该被人欺负,难怪店小二要黑他的银子……唐蕾不屑地看着那个蓝布头巾消失在门口。

不会吧,连灯油都只剩这么一点!这扣门的死书呆子!

熄灯,睡觉!

唐蕾藏好包袱,钻进被子里,哆哆嗦嗦地进入了梦乡。

※ ※ ※

还未到卯时,唐蕾就自然而然地醒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时辰就被拎起来练功,对她而言已经是再习惯不过的事情。

天还未亮,只能听见院子里传来树叶间轻微的沙沙声,那书呆子肯定还没起床。唐蕾穿好衣服,束起头发,想溜到厨房先找点东西吃。

刚出房门,她就发现隔壁房间居然还有亮光。一时好奇心起,她悄悄扒到门缝往里望去,那个书呆子居然靠着灯在看书,眼睛都快眯到一块去了,也不知道是还没睡还是起得早。再看旁边炕上,只有一床单薄的褥子和一个枕头,连床被子都没有……等等,那床被子,他不会是把自己的被子都给她了吧?

这个家伙真的这么穷啊。

“喂!我饿了。”唐蕾伸出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苏倾似乎被吓了一跳,头“砰”一下猛地撞到桌面上。他开门时,还一边揉额头的红肿。

“您……”

“我饿了。”

“现在?”苏倾很为难地看看天色,“我还没来得及做早点,只有昨晚剩的馒头,您……”

唐蕾眉头打结,狠狠地盯着他。

“……那我去现做,您稍候。”苏倾暗暗叹气,自认命苦。

看书生慢慢吞吞地蹭到厨房,摇摇欲坠的模样,唐蕾强按捺住从背后踹他一脚的欲望,跟在他身后蹭进厨房。

“我要吃小米粥。”她不客气道。

苏倾抬起疲倦的双眼漠然地看她,随即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开始做事。

生火烧水,淘米和面,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动作有条不紊。

唐蕾看了一会,转而百无聊赖地坐在厨房门槛上,闻着稻米的清香,转头问道:“喂!你一晚上都在看书?”

“嗯。”苏倾淡淡道,不停手地加柴火。

“是因为没被子?”

苏倾愣一下,从炉灶前抬起头,看见唐蕾手托腮,歪头瞅他,显然在等他的回答。

“……不是,我本来就有夜读的习惯。”他道。

“你一个读书人,不去考功名,倒整天窝在家里蒸馒头,连一床铺盖都置办不齐全,也太没出息了——啊!不会是没考上吧?”唐蕾笑嘻嘻地看着苏倾额头爆出的青筋,继续说道,“看您家里这光景,恐怕连举人也没中上吧。”

“你……”苏倾腾地站起来,想发火,又深吸口气,努力平静道,“苏某高中与否与唐公子并不相干,不劳您挂心。”

唐蕾依旧笑吟吟道:“爹爹老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也不对。不蒸馒头争口气,您蒸馒头的架势倒是有板有眼……”

“唐公子……”苏倾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真不明白自己哪里招她惹她了,“苏某自认并无招待不周的地方,您何以如此刻薄?”

“我刻薄吗?”唐蕾收起笑容,板下脸,“明明是你自己太小心眼了嘛。”

“我……你……”苏倾梗了梗脖子,复坐下去,不欲与她一般见识。

“喂!……喂!喂!”唐蕾唤了几声,苏倾硬是不理不睬,埋头烧火。不多时,米粥和馒头都已做好,他盛好端至唐蕾房间,然后又拿了几个馒头,便跑到屋内闷起来。

书呆子,真没劲!唐蕾绕着院子里的树,伸伸胳膊踢踢腿,原来还以为出门会有不少有意思的事情,没想到一路上都无趣得很。三哥传书让自己在盘龙镇等他,也没说究竟什么时候才来,不知还要呆几天。

对了,昨天店小二说这镇上知县老爷请客,自己不妨去凑凑热闹。唐蕾眼睛一亮,掏出包袱取了几样东西放进怀里,脚步轻快地溜出门去。

听见院子里传来关门的声音,苏倾偷偷探头,知道唐蕾已经走了,长舒口气,逐回房整理书籍。再过一会,上私塾的孩子们就该来了。

一天无事,直至入夜。

苏倾正庆幸唐蕾没有再来烦他,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却让他吓了一跳。

匆匆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满头是汗的店小二,看见苏倾开门,大大地松了口气。

“苏先生您没事啊……那我就放心了。”店小二上气不接下气。

苏倾一头雾水:“我怎么会有事?”

“您……您还没听说啊,张家渡口死人了,五六个呢,那叫一个惨,胳膊腿全烂了,连衣服都泡血水里了……”

“等等,等等……”苏倾听得浑身不自在,“谁死了?”

“谁?……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上官世家的人,唉!这个不重要!”店小二凑到他耳边,“听说杀他们的人是四川唐门的,唐门用毒是出了名的。”

“……”苏倾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唐门!唐门!”店小二低声强调,“昨天那位公子不就姓唐吗?他是不是一早就出门了?”

不说还好,苏倾顿时脚下发软,忙扶住门槛,定定神:“你的意思是……唐公子他、他杀的那些人?”

“我可没这么说!”店小二断然否认,“我只是说——他怎么刚好、正好、碰巧也姓唐?所以我生怕您有什么不测,来看看。您没事就好,我走了。”说毕,店小二一溜烟地跑了,比阵风还快。

留下苏倾扶着墙怔怔地发楞——他脆弱的心灵这辈子还没听说过这么血腥的事情,而且那个杀人犯很可能就是早上自己还端馒头给她吃的人,他想起来就觉得应该把手剁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晃到他面前,在他眼前直摆手。

“喂!书呆子!我饿了!”

苏倾回过神,定睛一看,可不是就是那位唐公子,正若无其事地站在他前面。

“……啊……啊……”他倒退几步,差点跌倒,结结巴巴,“您饿了……我……我马上去弄吃的。”

“快去吧,多放点辣椒啊。”唐蕾看着书生面色惊慌,举止怪异,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多放辣椒”——喜欢吃辣,这么说她很有可能是四川人,苏倾战战兢兢地往回走,觉得脚老不听使唤,直打哆嗦。听说江湖有一种蒙汗药,吃了之后会昏迷不醒,苏倾只恨自己平日警惕性不高,没有事先预备些,否则此时正好放入饭菜之中,将唐蕾迷晕,送交官府,岂不干脆利落。

“喂!你快点,我饿死了。”唐蕾在厨房门口探头又催他。

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死的再惨也不会影响她的胃口,苏倾想着,不自觉地在菜里又加了几大勺盐。

饭菜烧好,端到她屋里,苏倾飞快地退出来,还没等他溜出门,就被唐蕾一声暴喝给叫了回来。

“你想咸死我啊!”唐蕾灌下一壶茶,怒气冲冲地指着饭菜,“就算你娘舅是盐帮的,也不能这么放盐啊。你……你自己来尝尝!”

她八成是下了毒吧?苏倾忌惮地看着她,摇摇头。

“书呆子?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唐蕾看他的模样就来气,“就因为我早起说了你两句,你就故意放这么多盐!”

苏倾的脑袋顿时摇得象波浪鼓一样。

“那你过来把它们都吃了!……咸死我了,这是给人吃的吗?”唐蕾愤愤,“我又没说不给你饭钱。”

苏倾的脑袋摇的幅度让人担心它从脖子上掉下来。

唐蕾瞪大眼睛,砰地把筷子摔到桌上。苏倾立即抱着头躲到木柱后面:“唐……唐公子……我与您无怨无仇,您为什么一定要取我的性命呢?您今天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难道从没想过迷途知返,洗心革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在叨咕叨咕什么啊?”唐蕾探过头来,“我让你自己尝一下咸淡,怎么就是要你的命了。”

“你……你姓唐?”

“是啊。”

“你爱吃辣?”

“是啊。”

“那么你是四川人?”

“是啊。”

“是四川唐门的人?”

“是啊。”

“那今天张家渡口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了?”

“是……不是啊!”

唐蕾瞪了他一眼,一脸不高兴地坐回椅子上:“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苏倾顿时长松口气,从木柱后面探出身子来。

“那些人是我三哥杀的。”唐蕾继续道。

苏倾顿时又缩回去了。

“你三哥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苏倾小心问道。

“唐门和上官世家是世仇,碰上了总要死几个人的。”唐蕾撅着嘴,“可惜今天我不在。”

“世仇?”苏倾不太明白,抱着木柱探头问。

唐蕾横他一眼:“这是江湖上的事,你不懂。我们唐门和上官世家的仇大概结了有上百年了,起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她眨眨眼,使劲想了想也没想起来,“……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你死我活事关荣辱的大事。加上现在上官世家得了皇帝老儿的宠,处处压制唐门,连唐门想买蜀中几块地都被他们利用职权给压制下来。我们唐门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啊——掌门交待了,见了上官世家的人不用手软。……可惜今天我没赶上。”

苏倾从木柱后面慢慢挪出来,不可思议道:“你们连什么恩怨都不知道,就能斗得你死我活的?”

“可是连我爹爹都说上官世家的人最可恨!”唐蕾不服气,“肯定是有件大事,不过我不记得了而已。”

“说不定你爹爹就是听他的爹爹这么说的。”苏倾摇头叹息,“要真是大事,你怎么可能忘记呢。”

“……”唐蕾被他堵得无语,只好道,“你一个死书呆子,又不是江湖中人,你懂什么!”

“幸好我不是江湖中人,要不然简直是和一群傻子混成堆了”这句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回去,苏倾没敢说出口,只敢抵着木柱忿忿道:“你们下手未免过于毒辣,把人的胳膊腿全烂了。”

“全烂了?”唐蕾歪头想了想,“哦……那是蚀肤散,肯定是我三哥的暗器功夫粗手粗脚做得不漂亮,怕被人看出来笑话,干脆把尸体化了。唉,要是当时我在就好了。”

这番话只听得苏倾一阵恶心,眼前赫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简直就是没人性。不欲与此人同处一室,他愤然抬脚转身出房门。

“喂!你别走!这些菜这么咸怎么办?”

唐蕾跳脚。

苏倾关紧房门,心里一阵阵地发虚:老天!她不至于因为菜太咸就想杀他吧?

第二日的清晨,苏倾起身后便发现旁边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似乎空无一人。

他走进去,只见方桌二两银子压着一张便签,上书道:“银子我已从店小二处索回,足抵二日房钱。饭菜太咸,拒付帐。又及:若店小二来找你,请他用辣椒水洗手。若官差来找,别说见过我。”落款是个龙飞凤舞的“唐”字。

读毕,苏倾哭笑不得。二两银子固然喜人,可是她为什么说官差会来呢?又让自己说没见过她,那么这二两银子岂非是她用来贿赂自己的?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后背冷嗖嗖的。还有店小二的事情,说的不清不楚,倒让人一头雾水。

这日午后,去集市买盐的苏倾在医馆门口遇见了愁眉苦脸的店小二。后者正坐在医馆门口,一双手不知为什么鲜血淋漓,上面尽是一道道的抓痕,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你……你没事吧?”苏倾小心上前问道。

店小二缓缓抬头,眼睛已经红肿得如核桃般大小,看见是苏倾,大哭了起来:“苏先生、苏先生…………你没事吧?那人没有为难你吗?”

苏倾不解:“没有人为难我。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问,一问之下,店小二简直是号啕大哭:“就是那个姓唐的小子!昨晚三更天的时候,溜进我屋里,对着我就是一顿毒打,还抢走我的银子啊。”

“抢了多少?”

“二两。”

“哦……”这是他该受的,就这件事,苏倾还没法同情他,“那么,你的手……”

“我也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从他走了以后,我的手就痒得厉害,就像里面的骨头在痒痒,怎么挠都没有用……我真的快疯了!!!”店小二举着双手给他看。

苏倾不敢直视地别开脸:“看过大夫了吗?”

“大夫也没瞧好,说我是中毒了,解药他还得慢慢调制,让我回家先等两天……可是,你瞧……”店小二欲哭无泪地看着双手,“再等两天,我的手铁定废了。”

“这个……那个……”苏倾暗叹唐门毒辣,连一个店小二都下这么重的手,也不知道那位唐公子的留言是否可信,“你有没有试过用辣椒水洗手?”

“辣椒水?我的手都这样了,还能泡辣椒水?”

“不瞒你说,今早唐公子留了张便签,上面写道你可以用辣椒水洗手,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否为解药。”银子的事苏倾就不打算说了。

店小二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目光恐慌而犹豫:“他写的?这么说他走了?”

苏倾点点头。

呆愣片刻,店小二飞一般地消失在街拐角。希望这位唐公子没有再耍他,苏倾叹口气。

待他买好盐,抱着盐罐往回走时,脑子里还想着店小二的双手,总让人心里毛毛的。刚过一小片竹林,就见两个人影自远处飞奔而来,一前一后,身形很快。小道很窄,苏倾正欲避开,人就已经到了面前,晃动身形想避开苏倾,苏倾却正好也跟着在晃……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撞到一起,苏倾被撞翻在地,盐罐也摔碎了,刚刚才买回的盐撒了一地,白花花的。

另一人就摔在他身上,正好以他做肉垫,几乎是毫发无损。

“唐蕾!休要伤了无辜百姓!”一声大喝,正是追来的那人,抽出明晃晃的官刀对准他们俩。

他身上的人怒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伤了他?”

“我亲眼看见你洒的毒粉?你还想抵赖?”

“这是毒粉?……”

苏倾终于忍无可忍:“唐公子,您能不能先起来再说话。”

唐蕾一蹦起来,双手抱胸,歪着脑袋:“如果我下毒的话,他还能说话吗?”再低头望去,皱眉道:“怎么是你啊,书呆子!”

苏倾只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大概是咯到石头了,勉强站起来,才看清那个大喝的人一身的捕快打扮。

这位捕快正是负责追查渡口死尸案的凌云志捕快,今天他和唐蕾已经你追我赶了很长时间,幸好撞到这个书呆子,否则再这么追下去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地上这些是什么?”凌捕快指着花白一片的地。

“那些是盐,是我刚刚买回来的盐。”苏倾哀伤道,“……还有盐罐。”

“……”捕快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声道,“那么唐蕾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是不是渡口杀人案和你有关?”

“你一见我就拔出刀冲过来,我当然要跑了,难道站着让你砍,我又不是傻子。”唐蕾莫名其妙道。

“你不跑我能追吗?”

“你不追我能跑吗?”

“你……渡口杀人案的凶手是唐青,据我所知,他是你的三哥。”凌捕快怒道,“你总脱不了干系吧?”

“唐门向来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三哥做的事情,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与我并不相干。”唐蕾倚着竹子,冷冷地斜眼看他,“有本事找我们掌门说话,别盯着我。”

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倾只觉得背上越来越痛,探手一摸,湿湿热热地,再一看全是血!他几乎当即软下去。

“喂!你没事吧?”唐蕾就在他旁边,率先发觉不对劲,这书呆子软绵绵往自己身上靠过来,再看他的背——她倒抽口气,看向捕快,紧张道:“你麻烦了,他背上被石头划了很大一条口子,小命难保。”

“怎么怪到我头上的?明明是你撞倒他的。”

“就是因为你追得太紧,所以我才会撞倒他。”

“你不跑我能追吗?”

“你不追我能跑吗?”

“……”

苏倾在一片震耳欲聋地叫嚷声中渐渐陷入昏迷。

※ ※ ※

待苏倾醒来时,眼前所见都是熟悉的景象,他已在家中了。

背上一片清凉,疼痛比起之前来大为减轻,想来应该是有人为他处理过伤口。苏倾心下感激,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鹅黄色的轻衫,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是个姑娘。

“你醒了。”

苏倾怎么看她都觉得眼熟:“唐公子?是你么?”

“是我!”唐蕾耸耸肩,“我爹爹说行走江湖扮男装方便。我穿男装好看、还是穿女装好看?”她低头瞅衣服。

“自然是女装好看些。”苏倾打量她,不由自主地有点脸红。

唐蕾晃晃脑袋:“我娘也这么说。”她把托盘放下,端着一碗粥走过来:“我煮了碗鱼粥,不过没盐了,我加了些咸鸭蛋末调味,你将就着吃吧……盯着我干什么?怕我下毒啊?”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倾忙道。

“对了!”唐蕾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银票,丢给他,“这是那个捕头给你养伤的银子。”

苏倾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银子?”

“你背上的伤得很严重,损了经脉”唐蕾笑嘻嘻地,“起码得养个十天半月,好药吃着,补品养着,弄不好还得落下病根,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她越说苏倾脸越发白,心里直发慌。

“那家伙心肠不错,”唐蕾笑得很开心,“我原来想敲他十两就够了,没想到他一掏就是二十银子,看来也不是什么清水衙门,呵呵!”

苏倾笑不出来,惨然问道:“我的伤真的很重吗?”

“没事,皮外伤,我替你上过药了,过两天就好。”唐蕾轻松道。

“两天?”

“当然了,我用唐门的冰莲丹研开敷到伤口上,你不相信唐门的药?”

“不敢,不敢。”苏倾脸通红,不敢看她,“是……你给我敷的药?”

“不是我,难道是你啊。”唐蕾把碗放到床上,“你就趴着吃吧……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说着,手就探过来,在他额头上试了试。

她的手凉凉的,很柔软,苏倾紧张地闭上眼。

“没事啊?”唐蕾自己嘀咕,收回手,转身向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冰莲丹十八两银子一枚,回头你兑了银子记得给我。”

十八两!苏倾倒吸口气。

鱼粥出奇的鲜美,很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不由自主地担心这碗鱼粥是否也要付帐。

这边的唐蕾在厨房里把剩下的鱼粥一扫而空,就坐在炉子边烘手取暖,目光落到灶台上随手丢弃的小药瓶,不由地微微笑开。再过一会,书生就该开始冒寒气了吧?

她竖起耳朵留意着从书生屋子里传来的动静,下在鱼粥里的药的分量并不是很重,书生应该不至于撑不下去吧?不过他一点内力都没有,看上去又瘦弱,万一……那自己估计就真的甩不掉凌捕头了。唐蕾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悄悄溜到窗口边听动静。

他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唐蕾能听见微弱的压抑的□□声。她心里微微有些内疚,不过为了拖住凌捕头,让三哥少些麻烦,也只好委屈一下他了。

凌云志虽然没有把她带回衙门,却也不肯放过她,看那个架势,没准抓不到三哥就打算拿她来充数了。加上三哥留言让她帮忙拖住捕快,如果连这都没做到,失了颜面,那就是大事了。

不一会,便听见有人轻扣院门。唐蕾没好气,冲门口叫道:“人都死绝了,自己翻墙进来吧。”

一个人影从墙外翻进来,正是凌捕头。唐蕾鄙夷地看着他落地时的踉跄,不禁摇头叹气。

“他的伤势怎么样?”凌捕头问。

“已经吃了你给的药,大概是死不了。”唐蕾指着屋子里道。

凌捕头推门进去,唐蕾靠着枫树,冷冷地等着意料之中的反应……

“他……他怎么浑身冰冷?”凌捕头风一样地又冲出来,“你给他下了药?”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要是我下的药,他哪里还有命在?”唐蕾冷哼,“分明是你的药有问题,别混赖人啊。捕头杀人,该判什么罪啊?”

“你!”凌捕头本来就不善言词,虽然心里明明清楚是唐蕾下了毒,一时却也不知改如何分辩,愣了片刻,方沉声道:“姑娘有话请说在明处,这位公子性命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容不得差错。”

唐蕾晃晃脑袋,不理他,三步两步进了屋,只见书生面色惨白,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清俊的面容微微抽搐着,额头上的青筋凹凸可见。只看了两眼,便意识到他处于极大的痛苦,恐怕真如捕快所言,性命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唐蕾略一迟疑,运指如风,瞬间点了他的玉堂、巨阙、灵墟几处穴位。书生闷哼一声,顿时晕撅过去。

唐蕾遂别开头去,淡道:“不是还没死么。”

“把解药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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