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1 / 1）
说不清雨林境的存在，白如若粗略地翻完了《流镜史传》，心里最多的想法就是这个。然而没有看见半点提及出境的内容，不禁失望。
雨林境里是成片的绿，当然，树木照样高大，树叶还是扇子，但却也有灌木丛，起码正常了很多。
这里的人偏爱干净整洁的小石屋，科技不甚发达，却信神。注意是信，不是迷信，因为这不迷。他们的神似乎是真实存在的，故祭司通常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瓦利比就是个女祭司。
境里的人，身份很简单，简单到爆。这里都是热带雨林？那这地儿就叫雨林境吧。住在雨林境里？那里面的族就叫雨林族吧。是雨林族的里人？那就叫雨林族人吧。
对于白如若这个突然到来的“客人”，他们似乎也不在意，不担心她是卧底奸细什么的。或许这里根本没有别族，或许他们根本不把任何人威胁看在眼里。
总之白如若觉得自己渺小了。望天中……
白如若小心翼翼地在泥路上走着，提着裙角怕有什么蛇虫出没。遛到库西住的小石屋门前正打算敲门，却听见屋后后说话声，便蹑手蹑脚绕到了远远的一棵大树后。
生活说：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白如若很赞同，树是高得压抑，不过很适合藏人。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干偷听这档子差事。
“瓦利比，你是说，她还不知道《流镜史传》的有些东西要放到……才能看？”
“嗯，我在想要不要告诉她。”
“你怎么看？”
“不如先留着，她的血似乎很适合练昏睡术。”
“算了吧，我看是你嘴馋了！”
接着听见了几声嗤嗤的笑，白如若吓出一身冷汗，正看那本书的人不就是她了么！他们口中的“她”，十有八九在说自己了？
说话的两人正是库西和瓦利比，血、嘴馋……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题。不管怎么说，能不能回地球到底要先放在一边，她有一种清晰的意识：要先离开这个雨林境！
否则早在那之前她就可能已经没命了！他们多次提到那本书，离开的办法肯定与书有关。
白如若溜回自己的小石屋，第二天才去还书，路上正好撞上了一大早收集林内生物残魂的瓦利比。瓦利比朝她一个微笑，笑得她脊背上直发毛。
好容易到了，未敲门库西却突然开了门。
“我……这书翻完了。”
“找到什么了么？”库西点点头，俨然不符他年龄。
白如若暗道这些人装得都真好，金字塔上取她血时，她是有意识的，那时的他们明明都不这样。当时她真以为库西只是个小孩，后来才得知库西竟不止这岁数了。
她礼貌地笑笑：“没有。”
库西突然露出孩童天真的笑容：“哦……那走好。”
白如若打了个寒颤转身。走好？她现在回去的路上走好么？还是他知道自己想要离开雨林境，提前祝自己走好？亦或是他指瓦利比，要我在那个黄泉路上走好？
囧。
闷热的阳光在林间流转，石屋内却是清清凉凉。
白如若越来越迷糊了，瓦利比留给她的印象被昨天那么几句话一棒子砸过去，实在是摇摇欲坠了；那库西该是什么情况？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就要这么浑浑噩噩了？
她兀自走出了石屋，听说远处有一湾灵湖，去那里散散心似乎也是不错的。
……
“哥哥，又有人欺负我……”小女孩哭着跑向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孩身边，看向他灿烂的血瞳，突然不想哭了。
男孩似乎不悦，“谁？”
“我不认识……”谁知小女孩低下头，又开始抽噎，“我不认识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我是不是怪物？”说着她眨巴眨巴墨黑的大眼睛。
正待男孩又要说话，眼前的景象却都模糊了……
……
白如若睁开眼，自己竟然就在灵湖畔睡着了。那个梦很奇怪，梦里的人都很眼熟，可惜都不认得，似乎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但一想就头疼。
“醒了？”
她惊愕地向旁边看，这才发现旁边竟然坐了瓦利比，不由颤颤了。
“灵湖固然有天地精华，但久坐灵湖，反而不利。或幻想或现实，你梦见什么了？”她说着话，目光却看着空旷的蓝天。
白如若赶紧摇头。
两人再无话可说，也没有谁打破沉默，这两天天象异常，突然天降黑云，却迟迟不肯下雨。
她瞥见瓦利比有些不对头，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赶紧借口天阴要走人。瓦利比却突然拉住她，眼白红的吓人，原本就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肘，薄薄的血丝泛出，白如若竟翻眼晕厥。
天空中几道闪电破云划空，渐渐恢复了清明，瓦利比幡然醒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抓着白如若的手。
她慌了。
**********
白如若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床边摆着一张纸。用翻译机翻译了，她又喜又悲又怕。
雨林境竟是虚幻的存在，她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衡。是了，虚幻的地方，什么会有时间这一东西呢？那库西他们的容貌又怎么会变？
瓦利比作为祭司，无疑是首先受害的一个。大白天倒无事，却会在天地昏暗是受影响，例如晚上。
她会变了个人似的，嗜血，没人性，却会在之后清醒。白如若作为这里特殊的存在，自然就是瓦利比神志模糊后的头号攻击对象。
既然这样，白如若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好猜测了。
那晚瓦利比就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和库西对话，库西为了顺应她，一搭一应。不知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纸上的署名是库西。
该不该相信。
当然，纸上的内容如果只有这么点，真是让白如若高兴不上。上面还写了，会尽快送她出去，最迟明天。
她喜，可以离开这个雨林境了！她悲，到头来自己永远是被孤立的一个！她怕，要试在离开之前瓦利比控制不住自己把她KO了怎么办？
心情到底飘飘然了几分，最近能让她高兴的事真少。
最迟明天，看样子自己异常危险，否则雨林境里即使是素未谋面的邻居也在这几天内很照顾她，这么热情好客的雨林族人的掌权者，怎么会要匆匆赶人。
她的到来是坏。
茫茫天地，她挤不进任何一个角落。
**********
雨林境的天气恶化速度异常惊人，暴雨从傍晚一直狂击到凌晨，白如若其实挺担心石屋顶上会不会被打出洞。
上午的空气很压抑。每个石屋的门都紧闭着，也是，他们怕出来后会自相残杀。
瓦利比为了维持昨晚和今天的绝对清醒，对她自己作了法。下暴雨的大晚上她俩就在石屋里商量今天的事儿白如若抬头看看散发出微不可见的光芒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向不远处最高的金字塔走去。
金字塔在这样抑郁的天气里依旧尊贵绚烂，给人的压迫感直逼天空中不时划破云层的血红色闪电。
XXX！（此为脏话，CJ的同学不要学~）等白如若爬到顶，天都黑了！
实际上天本来就是黑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级楼梯。直到她气喘吁吁地走到平坦宽大的的平台上，正看见瓦利比手执权杖打哈欠，几天来终于有了除孤独失落外的感觉！
白如若默然。胸口极度抑郁，心中千言万语都只能归纳为三个字：牙痒啊！
为什么？给气的呀。
仿佛将有绵绵细雨飘摇而下，然而飘摇的是几乎近在咫尺的闪电，怵目惊心。白如若突然有了内疚感，自己是祸根。
瓦利比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开了口又闭上，到底没说，伸出一只手握住白如若的手，然后放下。
白如若一惊，愣了，继而淡淡笑开。
“你走吧。”说着她摊开掌心，一块明黄色琥珀，“你会用到的。”
一道红光划过眼前，却不是闪电，而来自瓦利比的权杖，不知不觉她已被红色光圈包围，周围的一切蒙上一层血红，朦胧不清，恍惚飘渺。
“好。”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惜不是我要的。
**********
周围有些异样，白如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水里。完全“变态”发育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她能保证不被淹死。
湿答答地上岸。
是夜，凉凉的风直窜，冷得她有些发抖。点点繁星闪烁，大大的皎月似乎垂手可得。
还是在那个森林里的湖边，月亮的位置有些偏移了。鞋子在水里滑落，脚下踩着的草明显被压过，湖中心的石碑却不见了。
这里刚刚有人来过？月亮，草。明显离她下水不久。如果没人来过呢？那雨林境算什么。还当真是梦里不流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手心上的琥珀却是真。白如若看着潋滟的水，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回头走去。
转身却发现已出森林——身后该是成片参天树，却成了空旷地。不解地回头，发现湖居然不见了，身后成了如楼高树。
不带这样的……
摊开掌心看，哭笑不得……这里的人怎么都爱往脖子上放东西，一条项链挂了不够，还要再加块琥珀！还这么重，脖子会痛滴……
与此同时，指挥中心里因为突然出现白如若的踪迹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