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1 / 1）
于是兰莉芬成了白如若的老师，传播最难学的美国佬呱唧用语之，英语。
起码白如若是这么想的。
白如若当然当过祖国的花朵，而且成功地让所有园丁束手无策。所以，没有半点有价值的学习经验。兰莉芬挫败了。她有当老师的天赋但白如若没有当学生的天赋。
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同走彼路。大不了挖地道。
角色转换之间，白如若成了兰莉芬的老师，传播最伟大的中华五千年文化精粹之，汉语。
简直像一个老师在给一年级小盆友上课。
白如若没当过伟大的园丁也没想过当园丁。所以，没有半点教学经验。结果白如若挫败了，她没有当老师的天赋，自己也一头雾水。
但那不是重点——只要兰莉芬有学生的天赋就够了。兰莉芬找到发音规律后，天才无师可自通。
一个星期后，兰莉芬能和白如若能交流了。风水轮流转，转到这时，轮到白如若瞪目口呆下巴落地。学习能力，丫的真强，悍。
最后结果是，兰莉芬每天的事情除了是给白如若翻译，就是给白如若翻译。
兰莉芬喜滋滋向末卡维报告成果的时候，他直接甩出一句：“不是让你教她说话？怎么成她教你了！”
兰莉芬当场囧掉。自己确实忘了应该是她来教白如若说华斯纳语的，问题是谁教白如若谁就得先备着面墙随时去撞。
无奈之下，末卡维买了个翻译机扔给白如若。
小小的翻译机一点一点沉近水底，白如若接住了它——好家伙，还带防水功能呢！
兰莉芬凑上前说：“这东西可贵着呢！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就要用一块红宝石！”她顺了顺头发，“不过，只要有它，走遍整个曼洛塔都没有你听不懂的话！”
“包括鸟语？”
“……”兰莉芬无语了。
末卡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笑颜，殷红的唇瓣勾起大大的弯弧，白如若这才想起来好像也有一个星期没见到了。
“暂时没这功能！”问的什么话！
白如若明白了，不要被你看到的表面现象骗了……
末卡维的表情和语气根本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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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日子，只能过小日子，然而连小日子也过得无波无澜。白如若也只限于在那个水族箱里，简直要发霉。
大学上课，几个死党总围在一起抱怨说上课费流量，如果可以，估计现在才是最费流量的了！除了用流量就是用流量！
小日子真悠哉，无考试，无压力，全无烦恼，俺们是白白净净的肥米虫一条。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没事瞎转转。
初来时见到的婴儿脸叫卡尔菲，果然长得水嫩水嫩的，长睫像蝴蝶翅膀似的扑闪扑闪。
她脸上总挂着笑容，笑声常荡漾不止，似乎任何一件事都值得她高兴，脸色也没别人那么苍白。
总之白如若看了舒服就是，照那天的样子看，卡尔菲和末卡维关系诡异着呢。
这样开朗随意的人，其实更像天真的孩童——如果不是长那么高的话。
卡尔菲拎着个小提包出去时，白如若听见了什么“曼洛塔”，什么“新电影很好看”，什么“到底去哪个星球进修”，云云。
她没听到太多，卡尔菲说的也含糊。
她不解了，难道她是穿到了未来吗？还“去哪个星球进修”咧！有没有时光机？有的话不就能“咻咻咻”飞回去了？
动画片里都这样。
她问过了末卡维，他只给了白如若一本不薄不厚的书，似乎早有准备。
“你要知道的都在里面了。”末卡维这么说着，猜测这是因为白如若在到商城之前常年生活在海底，不了解外面。
白如若终于有点东西打发时间了。
她这辈子如果能见到比她当时见到的更荒谬的一切，她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当椅子坐。
曼洛塔，她所在的星球，她是条人鱼，起码现在是。
曼洛塔上分四个月，四个季节，一月一季。每个月99天，一月一个月亮，二月两个月亮，以此类推，四个月一循环。而四月结束后，会有多余的一天，那天夜晚不出意外的话绝对见不到月亮，称无月日，无月日后进入一月。
……
血族一般情况下寿命长一千年，一千年后化成灰烬飘向血族圣地，五百年后的第一个无月日重生。重生后记忆是否保留可到有关部门办理相关手续。
……
血族分十三亲王，阿刹迈、布鲁赫、卡帕多西亚、乔凡尼、羲太、冈格罗、勒森魃、末卡维、诺费勒、雷伏诺、妥芮朵、睿魔尔、棘秘魑、梵卓。每个亲王各有坐骑、领域，共同管理曼洛塔。十三亲王关系可不过分友好或敌对，这一方面由五大长老直系处理……
……
正常人鱼寿命可达五百年左右……人鱼血对血族有害，血族食用后容易沉睡不醒，需谨慎处理，以免长睡。
白如若的脸像刚吞下一整只柠檬——她不在地球上，甚至没听过“曼洛塔”。
很好，真是“好”！她可以不用回去了！听都没听过的地方，甚至不知道怎么来的，你有本事回去么？
血族=吸血鬼=末卡维=亲王=地位不小啊。一千年=老不死。她居然就跟一个“老不死”和一个“地位不小啊”待了那么多天！
五百左右≈一千年÷2=半老不死=畸形生物=白如若。她居然就这么变种了！
吸血鬼怎么是长这样的？尖尖的牙齿在哪里？长长的指甲在哪里？要不要搭个十字架？这里有没有大蒜？上次怎么还看见值日班的巡警顶着大太阳巡逻？
人鱼是长这样的！不用戴贝壳，可以穿背心！不用哼小调，她是铁嗓子！不用怕血族，血族该怕她！
这个崩坏的世界……
夜如浓墨，当空皓月，颖颖繁星，清风徐送。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汀格打开厚重的金属门，拉开一人半的距离，看着门外的人问道：“请问你是……？”
门口的人欠身行礼。“我是S商城附属人鱼商城的工作人员，根据记录十天前末卡维亲王买走了一条人鱼是吗？”
汀格点点头，白如若确实是在十天前买的，听说那天白如若刚到商城里。
“当时时间仓促，人鱼的相关检测项目有遗漏，亲王就急着买走，现在商城需要补充资料进行存档。”说着门口的人拿出了身份证明。
那时候末卡维怕这么稀有的宝贝被别人买走了，是挺催的。汀格接过小小的青宝石吊坠，看了一眼上面了字。“十七？”
“是，是啊……”
“名字？”
“不……是的……”
“人员编号？”
“是的……”十七有点欲哭无泪了。
“到底是什么？”
“是名字，正好也是编号……”
汀格又把门拉开两人过的距离，“请进。”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唧唧歪歪地想着怎么有比“白如若”还要奇怪的名字。这世间还真是什么都有……
走进大厅，十七一眼看到了白如若。汀格去找末卡维。
白如若正用手指沾着水草汁在水族箱上写着：看见血族我不怕不怕啦，我嗓门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十七看不懂上面的字，托着下巴思考这是不是人鱼一族的文字……
“是S商城的人？”
“是啊，说是来补充一些资料的。”
“可是听说弄那些很麻烦的啊……”
“大人……是你催着商城赶紧给你送过来，免得被别人买走的！”
“有这么一回事吗……”
末卡维走在汀格前面，两人一句一搭地说着下了楼。
白如若听见声音抬头，发现末卡维来了，赶紧一泼水把水草汁写的字洗了再走人，想想不对又回头，直接用湿答答的黑发把残渣抹了，结果发尾沾上了一团绿色。
这一幕全被十七看到了，他又想这条人鱼可能例外比较活泼，一般人鱼没主人命令不敢干这档子事儿……
十七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亲王好不好相处，上一次商城送错了东西到冈格罗亲王那里，自己就被他整得惨死了。
“吖？有客人！”白如若理干净了头发，手肘挂在水族箱上，露出了乌黑的脑袋。要说末卡维他家，真是够冷清了，这么多天就没见过其它吸血鬼来做客，这位还是头一个。
“是啊……商城的人，就是买你的那个商城。”汀格说着有点别扭，一般的人鱼傻傻的，突然说白如若这么个“特别”点的人鱼是买的，觉得自己就成了人贩子。
“那么……”十七说着，拿出了几张单子，“先登记一下基本信息吧。请问大人给她定名了没？”
明晃晃的烛光照着大厅，地上末卡维的影子的头正打算摇着，她赶紧大喊道：“我叫白如若！”身为人类的灵魂，要维护自己的姓名权！
那声音大的，像怕极了别人听不到。
“这是姓，还是名？”十七不解了，原来名字奇怪的不止他！
“这是——姓、名！”
末卡维嘴角的肌肉很僵硬，汀格的下颌骨衔接不自然，兰莉芬的脖颈部位疑似抽筋。
“末卡维你的嘴角怎么了？！汀格你的下巴怎么了？！兰莉芬你的脖子怎么了？！”这名字有问题吗？
然后所有人同时恢复正常……白如若更冏了。
十七表示很无奈，只能在姓氏一栏写上白如若，然后在名字一栏也写上白如若，全名就是：白如若•白如若。是很奇怪……可这不是她说的是姓和名么？
其实吸血鬼这生物，神经也是大条的。
十七顾自打量趴在水族箱上的白如若，黑头发黑眼睛灰尾巴……怎么着也不该叫白如若啊？
“你是不是应该叫黑如若的？还是叫黑如墨？”一般血族的虹膜都是血红色，人鱼就五颜六色了，只是黑色还真没见过，远看着真黑得跟墨水似的！
白如若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打好多处来。
“你是不应该叫三八的？还是叫二百五？”
十七当然听不懂白如若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末卡维和汀格听懂了。
末卡维憋笑着，却严肃地说：“那么，你到这里该不会就来问个名字的吧？”他的眼里闪着装出的凌厉的光。
“不……当然不是了……”十七有些汗颜，亲王他惹不起。
研究表明：装装更健康！爱装？你就多装点！
“今天来，主要也就是检查一下人鱼的音色，顺便抽点血回去……”只要抽点血，把分析出的结果跟记载中的校对后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白如若傻了，她的嗓子真是好到没话说，特嘹亮，特适合表演河东狮吼，就是忒不适合唱歌；外加她见血就晕，她今晚可以不用活了！
末卡维继续煽风点火：“是啊是啊，应该好好检查检查了，她一直不肯唱歌！”
这句话最明显的结果就是白如若石化龟裂了。
僵持N久之后……
夜色如水，漫天星子竟也有几分耀眼。城堡外，突兀地响起人鱼一族有史以来最动人心弦的一首歌……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肉包、向西飞啊！地上的狗狗往南追哇！”
十七狼狈地出城堡，“亲、亲王大人……血液化验单在三天内由S商城……不！由邮局的人送到！”
话说从这晚的歌之后，城堡上下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仆人无一不请假七天养病，汀格累的半死不活，但看向白如若的眼神明显带上了敬意。
古往今来，能有如此创新之曲的人鱼寥寥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