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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黛拉之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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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甲板上突然间传来一阵喧嚣,尤兰和维诺一起拦着真。

眼睛血红的真微微的握紧手掌,大声呵斥:“喂——喂,净慈•桑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止我?!”

被真打了一巴掌的脸颊麻酥酥的疼,牙咬到了舌头,嘴角渗出溢血。我没精打采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真,他双眸的火焰点燃了我心中的茫然。我猛然回瞪真,真的眼神楞了一下,起先是吐露出一种惊恐,然后慢慢演化成愤怒,在一次朝我呵斥过来:“看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不服气么?”

“没有,对不起,别介意。”我闭上眼睛朝着真低了低头,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连驾驶服都没有换下来……

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维诺看着我的背影默默地喃喃道:“她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啊,她分明是‘FAITH’的啊!”尤兰摇摇头,看着在一边完全呆滞的真,说道:“人家净慈•桑岛心胸宽,根本就不屑于和真吵架。她八成在想‘嘿,真这个孩子……没救了’哦!”

静静的听着两个好想表演双簧的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真突然暴怒一般大声喊道:“尤兰、维诺,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啦——”

已经换好白衣后,我站在史黛拉的窗前看着史黛拉,史黛拉的状况好像一日不如一日了。她的脸苍白得如同纸一般,嘴唇毫无光泽,就连看似弱小的身子骨也瘦了一大圈。真一直说要保护这个女孩,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能够撑到最后么?

“史黛拉,好多了么?”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史黛拉的跟前,真现在八成正在气急败坏的换衣服,于是我也只好抽空,来看看史黛拉这张苍白的脸。史黛拉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扬起毫无光泽的嘴唇,问我:“是……和真在一起的……姐姐……么?真……呢?”

“真啊,现在有点事情。等一下就回来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啊!然后,和真一起去看海。”

史黛拉听到“海”这个字,突然间笑得天真无邪(我想到了瓶邪)的样子,歪了歪脑袋,向我慢慢的点点头:“和真一起来,因为……真说要……保护,史黛拉。”

“保护么?”我看着史黛拉天真的脸庞,有些嘲讽地说道。但是天真的史黛拉丝毫没有听出我话中的意思,而是用力的点头,很开心的对我说:“对……保护史黛拉。”我微微一愣,望着她的样子我真的说不出一句让她坠入深谷的话……

奥尔死了,上一届的联邦三小强也死了。只能用药物维持基本机能的强化人,在高达SEED中被誉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人种——因为他们只是别人战斗的工具。真在不知道史黛拉就是“强化人”的情况下保护了史黛拉,就算知道了史黛拉就是强化人之后,也并没就此否决自己的承诺。不管是真,还是史黛拉,虽然他们都是背负罪孽的人,但是要是真的说是谁错了,还真的说不出来。

保护是么?

我抚摸着史黛拉的头发:“史黛拉,保护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写的代价,还是牺牲他人的代价……因为,得到一个东西,必须失去一样东西。”

门口站着一个少年,史黛拉仰起头开心的叫道:“真!”

真冷冷的看着我,眼神重充满一种特殊的感情一样。我站起身,歪了歪头:“抱歉,看你没来,我就想来看看史黛拉,打扰了。”说完,我转身就朝着门外走过去。真突然间拉住我的手臂,我的身子微微一震。

真也愣了一下,突然间松开手,低着头:“对、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但是总是觉得是自己那里做错了……第一次,为什么会有一种感觉,是自己做错了。当然,他是认为自己打了我才认为自己错了,并不是因为自己杀了很多人而认为自己错了。

其实,他还是不知道……

那些战舰上,有多少无辜孩子的父亲?!我知道,在战斗之前我想的太多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停下去想。我也有失落,也有悲伤。

真也不说话,我们两个人就傻呆呆的站在门口各怀心事。真仍然在想自己前几天打倒的“敌人”。坐在“深渊高达”里的,应该也像史黛拉这样的强化人吧?这么说,自己杀了史黛拉的伙伴……?

可是,自己若不出手,就会被他杀了。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想这么多又能怎样。正陷入沉思时,病床上的史黛拉轻轻*了一声。真惊醒起来,赶紧凑过去。

“史黛拉?”也许是呼吸困难,史黛拉喘得很厉害,孱弱地挣扎着。

真无计可施,只能害怕地问:“怎么了,史黛拉……你还好吧?”问出这种话,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愚蠢。真咬了咬嘴唇。医生和护士刚好都不在。史黛拉微微睁开眼,认出是真。

“真……”她的眼光落在真手里的小瓶子。

我慢慢地退到一边,转身离开医务室去找医官和护士们。

当房门再次打开,我已经匆忙间拉着护士回来了。护士匆匆忙忙,一见史黛拉状况有异,她立刻跑来说了声“请让开”,把真从病床旁推开,接着检视仪器,然后注射某种药物。不久便史黛拉的表情缓和下来,仿佛昏过去似的睡着了。

真默默握着那只小玻璃瓶。

刚才我不知道真对史黛拉说了什么、史黛拉对真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真的表情很悲伤,很自责,很懊恼。那个傻瓜,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难道他认为现在的史黛拉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么?史黛拉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多亏了真。如果继续呆在地球军那里被当成杀人武器,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下去,史黛拉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如果我突然间爆种杀了她,那更毁了!

真低着头,咬着下嘴唇。

我抬起手来勾住真的脖子,安慰道:“真,你还是个孩子哦。别把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保护史黛拉当然是你希望的,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真,保护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有些时候,就算你付出了血的代价,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为什么……?那都不是时代了的错,史黛拉只是无辜的,史黛拉、史黛拉……”

“我当然明白史黛拉是无辜的,但是谁又是有辜的?”我此话一出,真瞪大了眼睛,突然间愤怒的低吼道:“卡嘉莉那个女人……除了会说话还会干什么啊。”

我又无语了,真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他的意思是说“卡嘉莉干脆去死好了”么?= =…肿么这么诡异啊啊啊——

……

离开医务室的时候路过休息室,突然间听到休息室的一阵喧哗。

“那个‘救世主高达’不可能修好了啦!”尤兰趴在休息室里的桌上,怅然地说着。严重损毁的“救世主高达”虽然收回,却已是一具没有了头、手、脚的躯干。

“听说是‘自由’弄的?”维诺问时,美玲乖乖地点头。我站在门口仔细大量着美玲,她是一头和芙蕾极像的红色长发,扎成两个可爱的马尾辫。一身绿色的扎夫特军服,看起来也很想当初芙蕾去扎夫特时候的那一身。

看起来并不是很让人讨厌,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她一脸花痴我就特别想上去揍她一拳!

“唉……那么厉害的‘FAITH’都赢不了人家哦……”尤兰说得像是事不干己,被美玲瞪了一眼。

“结果又是真一个人干掉敌舰吗?”维诺半感叹道,但是表情却不像多么惊讶。

美玲的头也得干脆:“几乎算是‘敌舰队’了呀。”真在奥布海战缔造最初的战果时,大伙儿惊讶得像什么似的,现在竟已经习惯了。

“真的耶,他这阵子好夸张哦!‘母舰!给我巨剑装备!’都用吼的,很威风呢!你们听,像不像那种顶尖王牌?他平常都不爱理人就很恐怖了,战斗中更凶更可怕——……”

正当她对维诺和尤兰说得兴高采烈时,听见有人在走廊外喊自己的名字。

“美玲。”

“啊,姐姐。”

我突然间回头,只见一手吊着三角巾,头上缠着绷带,看起来伤得好重。发现我之后,露娜突然笑着跟我打了打招呼:“嗨,净慈——”

“净慈?!”美玲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几个绿衣突然间站了起来,给我行礼。我摆了摆手:“不用,还当我是绿衣新兵就好了。”

美玲一脸难为情的说道:“那怎么可以……”突然间发现露娜伤的似乎很严,忍不住担心,不知道这些伤会不会留下疤痕。姐姐虽然强悍,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要是留下难以消除的伤痕多可怜。于是连忙问道:“你还好吧?”

美玲一问,便见露娜玛莉亚面有不满:“还敢问我好不好?你呀!人家中弹了耶,你连看也不来看我一下哦?”

“啊!可是我一直都轮值,没有排到休息嘛!”美玲连忙解释。

“……好啦,算了啦!”露娜玛莉亚极尽所能的摆出一脸厌恶之后,便装作不再理妹妹,故意向维诺问道:“对了,阿斯兰呢?你知道他现在怎么了吗?”

“什么怎么了?”一听见阿斯兰的名字,美玲立刻插嘴。露娜玛莉亚又朝她瞪了一眼,但随即觉得现在不是争意气的时候,便放低了声音,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惊讶:“我不知道‘救世主高达’……被打得那么惨。”

“啊……”

她大概在来这里之前去过机库了。美玲这才想起来,姐姐受伤之后就进了医务室,所以不晓得之后发生的事,看见完全不成原形的“救世主高达”,一定大大震惊。

“不过他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哦!”维诺赶忙说道,让她放心。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还能干什么,一个人消沉呗。被自己以前的好友砍成那样,能够好过才怪!”虽然口头上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阿斯兰,但是我心里确是很在意阿斯兰。自己的好友啊——还真是造孽了造孽了。

“啊,真。”

真板着一张脸,也没回应,但好像还是注意到露娜了,但是也只在走过她身旁时默默的问了一声:还好吧?”

“还好啦,只是被打得很惨。”露娜亚苦笑着回答,但是真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仅仅无心地应了一个“哦?”就往自动贩卖机走去了。露娜仍然有些不依不饶,在他身后匆匆问道:“啊,对了。我问你!阿斯兰呢?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啊?……不知道。”真半转过头,马上可有可无地转回去。罐装饮料乒乓落下。

“被‘自由’打成那副德性,这会儿八成关在房里伤心吧?”露娜仍然在侃侃而谈,但是我已经发现真的脸色变了。我正准备说话,真却语气尖酸刻薄道:“我看他也不怎么厉害嘛!

听见这些话,美玲当场愣住,平常和真满要好的维诺等人也露出惊恐的神色。真压根儿没管他们的反应,粗暴的拿出饮料,仍然讥讽道:“他就那么点本事,怎么会当上‘FAITH’啊……大概是‘以前’很厉?”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我看了一眼露娜,美玲则是气呼呼的抱怨:“……天啊!那是什么态度?!”

我看着真慢慢离开的背影,可怜的真……到底被这两个小姐妹毒荼了多久啊——

想着我快步追了出去,叫唤道:“哎呀你个臭小子,过来过来,让老子赏你一个脑瓜崩。人家阿斯兰好歹也是‘FAITH’,真你就当是为史黛拉积点口德成不成?!”

真回头看着我皱了皱眉,不说话,但是脸有些红。

◇◆◇◆◇◆◇

维修室的三张床中,有两张是空的,而躺在最后那一张床上的少年,正在忘掉那两张床是怎么空下来的。少年在躺上去的那一刻朝尼奥看了一眼,尼奥到现在都还忘不了他的眼神。

在三人之中,史汀克是最理智的一个。他愿意接受“维修”,也全是因为信任尼奥。如今尼奥要违背这份信任,夺去他们的一切:记忆、往事、友情,甚至是生命。

“为了什么而战……?”不知不觉间,尼奥脱口而出,突然间有自我嘲讽道:“……一开始想这种事,我们就完蛋了,是吧?”

这番自嘲实在太凄苦,研究员只好勉强答“是”。对他们讲这些也无济于事。为了什么而战——答案再明了不过了。因为洛德?吉普列尔先生的期望。为此才有自己以及那些强化人们。何须再迷惘?后悔又不能唤回史黛拉和奥尔。要是真那么同情他们,自己大可以放走仅存的史汀克。

他又想起史黛拉的小鱼缸。

——不行。到头来又是自己的感伤罢了。他们只能在这里生存。尼奥也一样。他默默看着沉睡中的史汀克。少年的睡脸没有一丝烦恼,看起来无比幸福。

忘记了,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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