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蝶舞（二）（1 / 1）
“舰长，扎夫特军的复活高达独自出击了。”正在喝饮料的舵手阿诺尔德口中的饮料一口喷出来，咳嗽了一声，惊呼起来。
坐在一边战后休息的玛琉突然间站起来：“什么，复活单独出击？难道还没有罢休么？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么？”
“这个无法确认，不过看起来复活还没有修理完毕。”
穆站起来，说道：“让我出击吧，小兄弟还需要休息。”
玛琉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
至于我，不顾战舰上技术人员的制止，单枪匹马的驾驶复活朝着尼高尔坠落的那片海岸形式过去，突然间，一架“空中霸王”从大天使号中出来。空中霸王朝着我进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是我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击。
出来的太过匆忙，根本是什么武器都没有带，我也根本就不想和他们过多的牵扯而浪费时间。
“空中霸王”似乎发现我并不是想攻击大天使号的，也便停止攻击，但是却没有停止继续跟着我。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停下复活。复活着陆在沙滩上，我顺着升降绳，本有到底就从升降绳上跳下去，朝着深海跑过去。
大块的黑色零件沉入海中、浮在海面……
一个没站稳，摔入海水中，零件划破驾驶服刺入皮肉都顾不得疼痛的止步。
磕磕绊绊的在水中寻找着、摸索着，凭着记忆中尼高尔沉入水中的地方寻找，但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在这里么？难道被卷入更深的深海？！
在水中走真的很麻烦，走不快。越急越慢，越慢越急。一个快步没走好，“扑哧”一声整个人自跪倒近海水中。飞溅起的水花打在头发上，滴进驾驶服里，狼狈的从水中爬起来……一个黑影慢慢的笼住我。
猛然回头，是穆抬着手枪，指着我。
条件反射的我猛然跳起来朝后面跳去，但是海水完全阻碍了我的行动，失去中心一屁股坐进海水里。海水抹过我的下巴。
“是来找你伙伴的遗体么？”穆把枪收起来，半蹲下看着我。
我悄悄的在水下抓了一把软泥，抬起手朝着穆的脸就甩了过去。穆向后退了几步，颓唐的抹去脸上的泥沙，然后怒视着我。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向着如何惩罚我的人性，没错，我的确是没有办法回击了。我的枪在摔入水中的时候已经进水了，但是穆的手枪还好好的。
“想开枪么？你开枪吧！”我瞪圆眼睛盯着穆，竟然大声咆哮起来：“死的不应该是尼高尔，就算死的人就该是我、应该是阿斯兰！也绝对不应该是尼高尔，他比我还小……他是无辜的，他、他……”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身子微微一垂，鼻子、嘴巴全部被浸没在海水中。
穆走到我身前，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揪起来，安安静静的说道：“你的队友也因为事情了一个朋友而感到伤心和颓唐，如果连你也死了，那么他们肯定会引发更大的仇恨。如果你是在寻找你朋友的遗体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找。”
说着，穆让我站直了、站好了，他掏出枪，把那把黑色的手枪丢到远海，然后看着我：“怎么样，现在放心了么？”
【后来，穆也一直都是开导我、帮我整理心情的良好导师。不管是在地球联邦军、还是扎夫特，或者是奥布。他一直都是扮演大哥的角色。】
固执的不搭理他，其实一直以来，我对穆的印象都还不错，所以对他的排斥并不大。看起来我是不搭理他，其实我是在悄悄的接受了穆。也许是因为固执，所以才不愿意表达吧。穆回头朝着我微笑了一下，伸着手在海水中摸索着。
我也一样，如果可以，应该能够找到尼高尔。但是，不论怎么着都没有，难道超过了“黑色碎片领域”么？或者说，尼高尔根本就不在这里？！
不！绝对不可能——
“唔。”穆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当我看着穆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微微一愣，我突然间发狂似的扑向穆。
推开他，伸手在那一小片海域中摸索，突然间……那是什么？！是、是头盔？！而且、而且……竟然没有下身？！
慢慢瞪大的眼睛，泪水顿时涌出来，滴入海水中。我跪倒在海水中，两只手慢慢地把头盔捧起来。似乎已经想象出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了，但是……头盔是空的？！头盔的密封玻璃已经全部碎裂了，在头盔的内部清清楚楚的刻着“尼高尔•阿玛菲”。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应该惊喜还是应该哭泣。
紧紧地抱住尼高尔的头盔，泪水落在头盔上。
“兴许，只是被人救走了。”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似的说道。
“救走了？”我自嘲似的看着穆认真的眼睛，但是我就是觉得这是一种讽刺！天大的、莫大的讽刺。我紧紧地抱住头盔，大声的叫喊着：“在这个穷乡僻壤，有谁、有谁……”猛然间，我的脑海中映出一个慈祥的人——
“不，兴许有人可以……摩卢基袄导师！”双手紧紧抱住尼高尔的头盔，早就已经顾不上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我连忙顺着走出去，磕磕绊绊的在水中跌倒了三四次，爬起来继续向浅海走去。朝着摩卢基袄导师的小木屋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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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卢基袄导师~”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已有四十来岁，容貌富知性且气质沉稳的男子腿上。那个男人便是摩卢基袄导师。他问道：“怎么了，小铃。”
被唤作小铃的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说道：“我想听你讲故事……”
就在男人想要回答的时候，门外突然间传来一个少女声嘶力竭的尖叫：“摩卢基袄导师——”男人抬起头，似乎是在看着门前，但是……其实摩卢基袄导师已经失明许久了。小女孩胆怯的回头看着木门，摩卢基袄说道：“小铃，你帮忙开一下门吧。”
女孩点点头，走到门边。门刚被打开，之间一个黑发少女无力的趴在地上大声喘息，在他身后站了一个挺拔的男人。
艰难的拍着木门，整个身子都瘫倒在门前。矮小的小女孩大开门，我中心不稳的摔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没等着休息就继续寻找尼高尔的遗体，但是现在别说遗体了，仅仅一个头盔根本无法确认尼高尔的死活。
如果尼高尔正如穆所说，是被救了的话……
“喔？你是……”
摩卢基袄导师站起来，拐杖“嗒嗒嗒”的敲击地面。他走到我身边，比较艰难的把我扶起来。刚刚帮我开门的那个矮小的女孩怕生的躲到他的身后。
“谢谢，”我扶着门框，问道：“刚刚、刚刚的那场战斗……你，是否救过一个……一个，扎夫特军？绿色短发的少年！啊、啊？”
紧缩的眉头，摩卢基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摸了摸身后小女孩的头，然后说道：“小铃，你去倒两杯水吧！你们两个进来吧。”
我和穆对视了一下，对于摩卢基袄这个失明的男人来说，能够准确无误的确认我所在的位置把我扶起来就已经很神奇了，再加上他竟然能够“猜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了，而是两个人，让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一个神人。而且，看到这个男人之后，我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安全感和一种欣慰。
“的确。”摩卢基袄导师坐下来说道。
刚刚那个被叫做小铃的可爱女孩摇摇晃晃的拿着两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做到导师身边，摇晃着两条腿仰起头天真的看着我。
这里一直都是我很向往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仇杀，也没有肮脏的羡慕、嫉妒、憎恨。每一个人都很天真、很明朗。这是如此美好的事情，这是如此感觉纯洁的东西！
“你……救过？！”
“但是，他现在不在这里？”摩卢基袄导师说道，“刚刚来了几个雇佣兵的搜救援，发现了那个受了重伤的少年。我想大概就是你们的同伴吧。他受了重伤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第一时间无法得到最好的治疗，所以我就拜托那几个雇佣兵把他带走紧急救治了。”
——受了重伤，紧急救治！！！！！
我瞪圆眼睛，大声问道：“还有救么？”
“我相信他会活着的。”
虽然知道是安慰，但是从导师的口中听到，却有那种信任的感觉。仿佛是祈祷、似乎是祝福，但是总是给人希望。让人无法去遗忘。
“太好了……”深深的低下头，泪水滑过脸颊，滴在放在膝盖上尼高尔的头盔上。抿了抿嘴唇，如释重负一样的说道：“太好了，尼高尔。你、呜呜……你一定要，挺过去。尼高尔……”
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问道：“放心了么？”
“我……”
“你要相信他，因为他也在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摩卢基袄说着，却转移了话题，“但是心中萌发仇恨至深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他会一直活在自己的仇恨中，最终被仇恨淹没失去理智。”
穆突然间低下头看着我，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对。”我说道，“我的确陷入仇恨了，基拉杀了米基尔，让尼高尔不死不活的！我仇恨！我想要复仇，我想要杀了他。”抱着尼高尔头盔的手更加用力，“被仇恨吞噬又怎么样？！死的人是我又不是别人，‘今日，我要把我的一切都交代在这里，我的生命、我的未来、我的感情、我的梦想、我的信念’……”
尼高尔头盔上面的碎片突然间松动，划破驾驶服的手套，划破食指。
血顺着头盔玻璃框慢慢的滑落。
尼高尔，我错了么？
“你错了。”
摩卢基袄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任何人，如果有这样仇恨的想法，那么仇恨一旦让你失去理智，那么死去的人绝对不是‘你一个’这么简单。仇恨其实会引发整个人类的灭亡！一个平凡人的仇恨都会如此强烈，更何况承载着未来的你。你有着黑色的未来，它在迷茫的寻找爆发的时期。而你最为强烈的就是仇恨，一旦你的种子在仇恨中爆发，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呆滞的看着导师闭着的眼睛，“死去的人绝对不是‘你一个’这么简单”，“仇恨其实会银发整个人类的灭亡”……恍惚间我想到了帕克利特、芙蕾、克鲁泽。帕克利特的仇恨制造了创世纪，芙蕾的仇恨毁灭了自己，克鲁泽的仇恨和厌倦同样葬送了自己！
我错了……
原来我真的错了。
调整者超能的恢复能力让刚刚小小的伤口停止流血。
原来真的是我错了。
“我是……种子？我有黑色的未来？”猛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是种子？！莫非我拥有SEED能力！！！
“非常微弱，而且你的能力很有可能让世界走向一个黑暗的极端。”导师的话让我突然间跌落深谷，我苦涩的笑着，对着穆说：“穆，你真不应该把枪丢了。后悔了吧！听到导师这么说你应该直接掏枪杀了我。不过没关系，导师，你这里肯定有菜刀吧。”
穆突然间抓起我的手臂，说道：“如果你摆脱仇恨，那就会甩脱……”
“不可能！我八成已经被帕克利特那个混蛋洗脑了——”尖声叫着，我紧紧地抱着尼高尔的头盔，说道：“真的有仇恨，真的有憎恨的人。难道都无法复仇么？”
“别人杀了你的同胞，你为了复仇杀了别人的同胞……一来二去，每一个人都因为复仇而杀人，这样是意义的么！”
“但是，但是我不甘心！”
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我是白痴么！一直以为自己会站在那个正义的一端，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正义？！为同胞复仇根本就不是正义，什么才是正义！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邪恶，拜托……既然一个理由都没有为什么要战斗。看了高达SEED以及官方的高达SEED小说，还有巴哈的《SEED狂想曲》，我以为我能够以平等的眼光看待生死、看待整个世界的一切理念……
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早就已经陷进去了，深深地陷入这个吸人的漩涡。我正义凛然的阻止克鲁泽、为了让基拉不去仇恨伊扎克而救了逃生舱……但是我却还是一个斩杀五个驱逐舰的“罪人”。
拜托，什么才是正义啊——
正义TMD就是混蛋！
“我希望，下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够从仇恨中走出来。”摩卢基袄说着，站起来进屋了。
穆低头望着我，却一直没有说话。
——每一个人都因为复仇而杀人，这样是意义的么！
——没有意义。
——但是真的不甘心。
“穆，帮我个忙。”如果我错了，就让我错到底。但是绝对不能牵扯上无辜的生命，比如说——多尔。我说道：“明天的战斗，我们肯定还会对你们进行攻击。但是……不管战斗如何激烈，说什么也不要让你们大天使号上那个叫做托儿的人上战场！不要问我理由！记住了，否则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