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1）

“他们睡下了吗？”程锦坐在客栈的院子里，见到从屋里出来的楚歌，轻声问道。

“睡了。可能很久没睡过那么舒服的床了，睡得很甜。”楚歌轻声说道，嘴边一直停留着笑容，眼里满是宠溺。他侧脸望向那扇已合上的门，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温柔。

程锦微眯着眼，唇边留下一抹微笑，打趣道：“你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是他们的爹呢！”

楚歌一听，不置可否的一笑，耸了耸肩。他坐在程锦旁边的凳子上，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你好像很喜欢他们，为什么？”程锦的心中充满着疑惑。她明白这一对小兄妹很可怜。但不明白为什么楚歌对他们更特别的关爱些。她认识的江楚歌，应该没有这么喜欢小孩子啊！

楚歌抬头看了看天空，满天的繁星，就像当年一样。他始终凝望着天空，缓缓开口：“可能因为我和他们有相同的遭遇吧！七岁那年，仇家寻仇，灭了我们一家。娘护住了我和意颜，才使我们有机会逃出。那时的我只有七岁，意颜也只有五岁。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没两天我们就因为饥饿而感到绝望。我们每天都尽可能的想找寻一些吃的。可你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太多了，能救济的又有几个呢？我们年纪小，抢不赢别人，时常都是朝不保夕，几天才能吃一点东西，饿了只能多喝水。每当意颜躺在我怀里喊着饿，而我只能用水喂她的时候，我都心如刀绞。她是我的妹妹，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她。就在我们绝望时，师父出现了，他本就是我爹的旧交，在我们家灭门后就一直在找寻我们。我们被他带回了清越派，成了他的入室弟子，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

“那你恨我吗？”程锦也看着天空，脸上没有表情，可搁在腿上的手却悄悄握紧。她没有看他，眼睛一直看着那只茶杯。“不是我，你就不会失去对你恩重如山的师父了。”

楚歌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无奈的笑，他摇了摇头，“不恨，你也不过是受人操纵罢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手紧紧的握住杯子。“我会找出真正害死师父的人的，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他，替师父报仇。”

程锦看了看情绪激动的楚歌，缓缓扬起手伸向天空，淡淡道：“看到月色朦胧了吗？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如想象那般简单，你还要探到真相吗？”

楚歌看着程锦，神情凝重，他点点头，“嗯”了一声。程锦朝他微微一笑，他突然觉得这笑容特别的不真实，感觉这一刻的程锦离他特别远。他刚想伸手抓住，便又听到程锦说道：“会的，你一定会替他报仇的。夜深了，去睡吧！”说完，便走进的屋子。

三更已过的客栈沉静如水，只听到树上的知了焦躁不安的叫个不停。程锦翻了个身，看着床顶。这一夜，她又难以入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