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1 / 1)
坐在沙发上,蓝扬扬兴奋地和万秋讨论刚才大快人心的举动,竖起大拇指夸奖万秋。当初她只说要严惩这个祸害女子的大色魔,并未制定具体的方案,一切都是万秋随机应变的。关于阉割这一项是她们一致同意的,对付强暴犯就应该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
“真不愧是狐狸女,既有狐狸的狡猾机智,又兼具狐精的美貌多情!做得漂亮!”
“哪里!哪里!那还不是龙主领导有方!”万秋和蓝扬扬互相吹捧。
“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还弄脏了我们的地板!”贺夏还在为没有让她参加而耿耿于怀。
忽然想到些什么,蓝扬扬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逆转,心疼又怜惜地看着万秋,眼中盈满泪水,站起来对万秋鞠了一躬。
“对不起!”
万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龙主你这是做什么?折煞属下了!”
“你以后不用勉强自己做这种事!是我不好!不该没考虑你的意愿让你如此牺牲色相!”蓝扬扬想到万秋这几次被徐锦州、岳震天、西门青吃尽了豆腐心里就不是滋味。
“就是!就是!凭我们龙门客栈的势力还需要你出卖色相吗?对付这些小喽啰我一个就绰绰有余!你干嘛每次都给男人占便宜?”贺夏义愤填膺地为万秋鸣不平。
“对!”
迟春和乐冬也点头称是。
“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牺牲?我不觉得啊!其实……其实我还挺享受这种被男人喜欢、迷恋的乐趣,要说占便宜还不知道是谁占谁的呢?”万秋笑的一脸春色,想着玉面书生岳震天虽然身边美女环绕,但跟她在一起之前还是个童男子呢!而她从十八岁至今少说也跟七八个男人好过。
“别说傻话了,谁会喜欢被一个比自己爹还大的老东西摸来摸去?”直肠子的贺夏说着浑身打起激灵,认为万秋是在安慰她们。
“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事情?”年纪最小的迟春刚满二十岁,情窦未开不晓得男女之间的乐趣,直觉地认为那样是受到侵犯。
“荒唐!”乐冬对男女之事更是比之如蛇蝎。
“这怎么说呢?”万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徐锦州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对于男女之间的抚触和调情早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让徐锦州占到大便宜的。只是如何和这几个是男女之情如洪水猛兽的保守姐妹们说,却是个头疼的问题。
“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玩男人?老龙主如果像我这样享受男人,而不是被男人伤过一次之后就愤世嫉俗、怨恨男人,也不会痛苦了这么多年?更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再说了,那武则天、韦皇后、太平公主……她们还不是养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自己喜欢就好,管别人做什么?”
蓝扬扬颔首,“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其实这也没什么,你说的对!我们那里也有很多像你这样游戏人生的女人,很正常。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男人能做的女人也同样能做。”唐风风流,女子也前所未有的开放,这本就不是什么坏事,蓝扬扬自然也无理由反对。她甚至佩服晚秋这种享受的精神,反正她自己就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便吧!不过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大家说!”一直没说话的龙藤像个大家长一样关照万秋。
“我知道!”万秋感动地点头,热泪盈眶。龙藤虽然面色温和,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客栈的人都知道她的笑是疏离客气的笑,笑意从来就没有到达眼底,她的心是比乐冬更冷的。今天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还是第一次,叫她怎能不感动?
梅雨季终于过去,久违的太阳露出了笑脸,河沟水渠里潋滟着闪闪波光。空气新鲜而透明,草木繁盛,菊花娇艳,金桂飘香。
好心情的蓝扬扬穿着一身轻便的月白胡装,头戴纱帽扮作男子打扮带着迟春、贺夏、凤武游走在扬州的坊市之间,美其名曰是巡视店铺,实则行吃喝玩乐之实。
一名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美妇人带着五六名丫鬟家丁耀武扬威走来,蓝扬扬学纨绔子弟的样子摇着纸扇晃着膀子迎了上去,一脸垂涎地说:“嗨美女!你长得好漂亮哦……”
美妇人凤眼流波,绿色的眉毛好像两条蜥蜴盘在眼睑上,丰腴的圆脸簌簌掉着水粉,脸颊的胭脂殷红如血,厚厚嘴唇上画着嫣红樱桃小口,颇有日本艺妓之风。等等,难道艺妓的装束也是从中国偷师的?这个时代是有很多日本人的。
被贺夏指导过化妆技巧的贺夏告诉她这是宫廷最为流行的妆容,叫作‘血昏妆’,听说杨贵妃就是靠着这种妆容吸引唐玄宗的。
“登徒子!”美妇人含羞带怯轻啐她一口,扭动着腰肢转身进了市集的一间珠宝铺。
“龙主……你在干嘛?”贺夏头皮发麻地拉着蓝扬扬躲进一间小吃铺。也不怕人笑话,明明自己就是女孩子还跑去调戏人家妇人。
“玩玩嘛!”蓝扬扬一派潇洒地摇摇纸扇,谁叫那女人打扮的这么夸张,梳那么高的发髻,金银钗环戴那么多头饰也不怕压断脖子?眉毛绿,眼睑也绿绿的,好不吓人!最好笑的是脸上的粉糊的那么厚一直往下掉好像下雪。比唱戏的小丑还难看,她实在忍不住。
唐朝人的审美观真是另类,跟现代的烟熏妆有一比。有一次万秋化成这样被她取笑了好几天,还以为是她瞎化的,没想到真的有。不过她还是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然才是美,借助化妆得来的美丽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和不自信。像她就是素颜裸妆拥护者,其实是懒得打理。
身着粗布麻衣的年轻老板娘胖胖的脸上有抹淡淡哀愁,端上了四盘炸得金黄的酥鱼摆在四人面前,蓝扬扬看的食指大动,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香、酥、嫩、鲜,蓝扬扬边吃边竖起大拇指,尤其是蘸着特制酱料吃的人齿颊留香。
善解人意的迟春吩咐老板娘在上一盘。“两盘!”蓝扬扬双颊鼓鼓怕自己说不清伸出两个短短的指头比了个二。
刚才的华服美妇也在丫鬟家丁的簇拥下坐在了蓝扬扬旁边的桌子上,小丫鬟嘴里一边说着“脏死了”一边用丝帕擦拭桌椅。
出来吃小吃还这么多讲究?蓝扬扬抛了个媚眼惹得美妇人娇笑连连。
老板娘将刚炸好的两盘酥鱼端上桌,吃的心花怒放的蓝扬扬趁机赞美“老板娘,你做的酥鱼太好吃了。尤其是这个酱调的不浓不淡,酸中带甜,甜中带一点苦,既能调味又解油腻,比番茄酱还好吃!”
老板娘被捧得脸上乐开了花,嘴里客气地说着“哪里!哪里!”又拿来两碗不同的酱请蓝扬扬品尝。她调的酱可是十里八村都很有名的,很多饭馆酒楼都来购买。
被冷在一旁的华服美妇咳嗽两声吸引两人注意,蹙眉道:“难道我不是客人吗?来盘酥鱼!”
老板娘喜笑颜开的脸立刻冷如冰霜,大步走到美妇跟前,提着嗓子道:“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快点离开!”
一名年纪稍长的丫鬟拉了拉老板娘的衣袖,小声说:“大小姐,你这是何必呢?不要跟少夫人较劲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看少夫人都亲自来看你啦!”
美妇瞪了多事的丫鬟一眼说,“大姐,你堂堂刺史千金在这里摆摊卖鱼岂不是丢尽了我们的脸面?你叫我们以后怎么见人?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嫁了吧!王家家大业大、家财万贯哪里辱没你啦?让你甘愿被赶出家门在这里吃苦?”
老板娘火大地叉着腰指着美妇鼻子,“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还敢找上门来挑衅?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甩了美妇一耳光。
美妇不甘示弱和老板娘扭打在一处,美妇的丫鬟家丁都忌惮大小姐的火爆脾气竟不敢上前帮忙,只是在旁边劝说两人。
蓝扬扬站在凳子上捧着酥鱼给老板娘加油助威。没想到看似平凡的老板娘还有这般离奇的身世,有好戏看了。
很快分出胜负,披头散发、妆容糊花的美妇捂着青肿的脸愤恨地放完狠话离开,老板娘颇为得意地收拾起残破的桌椅。
“哇——老板娘你的酥鱼做的好,架打得也不错嘛!快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扬扬期待的眼神令老板娘无法开口拒绝,叹了一口气,缓缓陷入沉思。
她本是现任刺史徐锦州长女,名唤徐长烟,因喜爱厨艺常年呆在厨房而不为父母所喜,也一直没有嫁人。
直到徐家唯一的男丁,她的弟弟娶了妻子,一切都变了。这个女人接管了家事之后就处处找她麻烦一心想把她嫁出去。后来竟然为了贪慕聘礼说服她爹要把她嫁给苏州丝绸大户王家老爷做填房,那个王家老爷都四十多岁了,而且出了名的好色,养了十几个小妾,大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她听到这个消息气炸了,跑去和爹理论,一时气不过和爹吵了起来,被赶出家门流落到此。那个女人还放话说她走了更好,为府里省了不少开支。只有她娘心里记挂她,还偷偷来给她送些衣物钱财,她这才开了这间小铺维持生活。
“可恶的坏女人!”蓝扬扬为老板娘掬一把同情泪,“我帮你教训她!”
老板娘摇摇头,“不用了。”善恶终有报,那个阴险的女人早晚会得到教训的。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自食其力不用看家里人的脸色生活,有的时候家里人给的伤害要比外人来的更伤人。
既然这样那不如……?蓝扬扬一招手,藏身在人群里的护卫走上来,在蓝扬扬的授意下扛着老板娘徐长烟大步走回龙门客栈。
每月二十两银子专为龙门客栈制酱,免费提供吃住,每月四天带薪休假,年终另有一百两银子大奖。这么优渥的条件怎能不令人心动?看看蓝扬扬周围水泄不通毛遂自荐的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