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 > 咒怨轮 > 第三十四章 夜婴(5)

第三十四章 夜婴(5)(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陨师传说 以血为证 殿下,请别诱惑我! 嫁给狐狸上校 萌魅已逑 买来的老公 追夫之大叔很难扑倒 龙门客栈-懒羊羊历险记 若锦泣 [猎人]觅月

2风凰镇离城三十多公里,因为背靠凤凰山而得名。凤凰山不高,海拔300多米,只有两座不大的山头。

山上多是针松,也有不多的垂柳与槐树。近年开山采石采去了大半个山头,凤凰山看上去便枯萎了许多。

凤凰山下有这城市最大的土地庙,传闻里面的土地爷管着苏北鲁南数个城市的地盘。

*中一把火毁了大半个庙宇,数年前重修,一度香火鼎盛,可算是凤凰镇上最风光的去处。

土地庙里没有和尚却住着几个尼姑,究其原委那得往前追朔到抗日战争时期,几个尼姑为避战乱隐匿于土地庙内,后土地庙的主持死于战火,尼姑们便在土地庙里长住下来,一直持续至今。

那几个尼姑颇有些仙气,为人占卜财运预算吉凶,灵验十之八九,于是在这城市里被人广为传颂。

只是近年来几个尼姑老得眉毛都垂下来了,坚决不再替人卜算命运,让许多慕名而来者败兴而归,而土地庙的香火却不曾因此而稍现衰色。

凤凰镇紧挨着凤凰山,整个镇子里只有一条老街,镇上的所有商家店铺都集中在老街上,镇里的居民也大多在老街两侧建屋成家。

凤凰镇卫生院座落在老街西侧,占据着一幢抗战时期的日式小楼。卫生院里只设内科外科和妇产科,平时也就治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或者跌打损伤什么的,镇上的人一般患了重病,都会搭车赶到市里去。

卫生院的妇产科也必不可少,因为哪家的媳妇生孩子都不敢说跟预产期一定吻合,碰上紧急情况来不及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只能就地解决。

送到镇卫生院总比找产婆要强些。还有镇子周边的一些农民,贪图镇卫生院便宜,也常赶着驴车拖着大肚婆来这里生产。

三年前,林红卫校毕业,她背着背包和另一个叫王惠的女孩一块儿走进凤凰镇卫生院,成为妇产科的两名护士。

妇产科那会儿连她俩一共四个人,主任是个五十多岁姓丁的老太婆,人虽姓丁却目不识丁,一天学没上过,解放前是这地区最出名的接生婆。

医院初建那会儿,妇产科找不到合适的大夫,便把她招了进来。老太婆从进这医院直到后来出事,一直没有任何行医资格,但却在镇卫生院里呆了十多年。

还有一个男医生四十多岁年纪,早上到医院来嘴里就往外喷酒气,是个十足的酒鬼。

但据院长介绍,这醉鬼虽然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却医术高超,即使在迷迷糊糊当中也能顺利接生。

林红跟王惠刚到医院的第三天,那姓丁的老太婆便出了事。紧挨着凤凰镇的是灌云县的下马乡,下马乡一个农民的老婆要生孩子,送到凤凰镇卫生院后才发现兜里的钱不够了。

那农民去年生完小三子,家里的房子就差点让队部的人给扒了,后来扒走了粮食牲口这才算勉强交完了罚款。

到生这小四子的时候,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不要说再去找钱,就连生完孩子吃什么这都成了问题。

那农民跟他大肚子婆娘赖在卫生院里不肯走,后来丁老太婆悄悄把他叫到了一边。

当天晚上,大肚婆便躺在了丁老太家里专用的一间平房里。丁老太这么多年,一直没间断在外面替人接生,从来没出事,但这次不知她倒霉还是那农民倒霉,偏偏就把人家孩子的头给拧了下来。

产妇在丁老太家里躺了两天,宫缩过后见了红。丁老太早已做好了准备,那产妇已经是四胎了,所以也并不太紧张。

胎儿顺产,头先露出来一半,丁老太一边让产妇使劲,一边掐着婴儿的脑袋往外拽。

这天合着该出事,正常情况下,婴儿头出来了身子不费什么事也就跟着滑出来,这在妇产科几乎形成了一种共识,但那天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孩子居然赖在产妇身体里不肯出来。

婴儿的脑袋湿漉漉的滑手,丁老太掐不牢,她后来想出了一个法子,用一条毛巾展开了搭在婴儿的头上,自己按着毛巾帮着产妇使劲。

那孩子似乎跟丁老太和产妇较上了劲,死活呆在里面不出来,产妇疼得嘶叫不止,丁老太也是满头大汗。

丁老太最后一发狠,双手按着毛巾狠命一挣,只觉手上一松,那婴儿终于出来了,丁老太还因为骤然失去平衡差点摔那儿。

待她回过神来时,立刻吓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握在手中的毛巾上面,赫然粘着一个婴孩脑袋,而那产妇张开的双腿间,血淋淋的半个婴儿身子,还有一半呆在产妇的身体里。

那一天里,每隔一两个小时,林红都要呕吐一回。她的胃在她第一眼见到那个死婴后便骤然痉挛,接着翻江倒海般涌动。

在卫校学习三年,尸体接触得多了,初时她也呕吐过,但后来很快便习惯了面对一具冰冷的身体。

但是,看着那具小小的,被一层粘液包裹住已经变黑的尸体,她打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恐惧。

接下来的夜里,她开始做噩梦,已记不清多少次汗岑岑地从梦里醒来,全身筛糠样抖个不停。

三年前的林红还很单纯,纯粹的恐惧还没有让她学会思考,但是,那样的夜里,她常常会想到在家乡的弟弟。

拖着一双残腿在村里乱爬的弟弟,那一刻让她的恐惧有了形状。丁老太因为那农民抱着死婴到医院里的吵闹而臭名远播,最终事件以丁老太赔偿了农民一万八千块钱结束,并且,因为这件事,丁老太离开了工作近二十年的凤凰镇卫生院。

妇产科里只剩下酒鬼医生和两个新来的小护士,酒鬼医生虽然医术高超,但酗酒让他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连续两例手术下来便累得脚跟发软。

到了生育旺期,林红和王惠很自然地就成了妇产科里的主力军。王惠在卫校里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她的理想就是毕业后呆在哪家医院的挂号室里。

现在要她每天站在产床前,每天血淋淋地工作,简直要了她的命。开始那段时间,她甚至比林红还要恐惧。

林红跟王惠那时住在医院楼后的一排平房里,许多个夜晚,林红自梦中惊醒过后,会发现娇小的王惠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她的被窝里,身子蜷作一团,睁着圆圆的眼睛,满脸惊悸。

那时,林红便会抱紧了她,像个妈妈样安慰她。王惠说:“这些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呢?为什么要把生活搞得这么血淋淋的呢?”林红没法回答她,因为她此刻心中正被同样的问题困惑着。

白天里,站在产床前,林红必须扮演一个大姐的角色,每当王惠脸色变得苍白,汗水顺着手术帽的发丝流淌下来时,她总会让她到一边休息一会儿。

而她自己,则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两只手伸向让她深恶痛绝的所在,并且,面无表情地用剪刀剪开产妇的会阴,像剪一张纸,或者一截线头。

妇产科内每天都弥漫着一些痛苦的哀号和血的味道,那些产妇声嘶力竭的叫声,让人仿佛置身炼狱,每一刻都能毛骨耸然。

无数的产妇在痛苦时,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守候在外面的男人,发誓从此以后,再不与男人做那肮脏事。

但林红知道,当这些妇人们出了这个门,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一刻的痛苦忘得干净。

林红开始憎恶女人的器官,那些丑陋的,形态各异的*呈现在她面前时,总是显得那么面目狰狞,它们如同深深的沼泽,盛载了太多的罪恶,无数弱小的生命在它的血污中挣扎,并终被淹没。

因为憎恶而生出仇恨,林红仇恨一切躺在她身边任由她主宰的那些愚蠢的女人。

她们在满足了男人无最耻的荒淫过后,还要承受撕裂般的痛苦。这是女人的命运,但一定不是全部。

有一天当林红和王惠共同站在澡堂的淋浴下面时,互相盯着对方水淋淋的身子,然后一起落了泪。

王惠说:“我永远不要男人,我永远不要男人带给我的痛苦。”林红记不清王惠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神恍惚的,或者是在那年冬天,酒鬼医生遭遇一场车祸之后。

酒鬼医生的自行车与一辆夜行的卡车相撞,性命无忧,但尾骨却裂开了一道口子,需要在家静养数月。

妇产科的活儿便全都落在了年轻的林红和王惠身上。在那整整五十多天的时间里,林红和王惠每天大约要接生三到五婴儿,为数个女人流产。

最忙的时候三个产妇并排儿分开双腿躺在产床上,两个小姑娘挣命样来回奔跑。

农村妇女临产前大多没有经过细致的胎检,有的甚至连骨盆测量都没有进行过,所以死亡很容易发生。

当遇上横产的情况,林红和王惠便任由产妇杀猪样惨嗥,对她置之不理。

有时候产妇的*内伸出一只纤小的胳膊或者腿,它们有力地向两个护士招摇,但却丝毫不能感染一点已经麻木的神经。

婴儿死了,产妇仍在痛苦地惨叫,林红或者王惠,这时会面无表情地过来,剪开会阴,取出死婴,随手将它们扔在托盘里。

碰上侥兴存活的婴儿,她们便会机械地用痰管清除婴儿口腔、鼻腔的粘液和羊水,再干净利落地结扎脐根,剪断脐带,像生产流水线上的熟练工。

娇滴滴的王惠此刻已经变得意志坚定了,那些鲜血在她眼里似乎已经失去了颜色。

她的目光也一天比一天变得呆滞,眼睛里灰朦朦的,呈现一种鱼肚白的浑浊。

王惠最后一次站在产床前,顺利地从一个产妇的身体里引出来一个瘦弱的男婴。

那男婴虽然瘦小,哭声却嘹亮。边上忙活的林红都被男婴的哭声吸引,王惠更是对着男婴露出罕见的笑容。

正常情况下,婴儿出生后,大约只需几分钟,胎盘便会脱落,但那天那个俊美异常神情萎磨的年轻女人,在婴儿出生后仍然惨叫不断,王惠还大声斥责产妇:“孩子都出来了还鬼叫什么!”那产妇只是呼痛,满脑门子都是豆大的汗珠。

二十分钟后,王惠实在气不过这产妇的娇气,上前查看,却发现一股清亮的液体从孕妇的下身流出来,这是胎儿破水的迹象。

王惠一怔,上前稍做检查,便发现产妇腹中还有一个胎儿,这一胎是双胞胎。

初时王惠并不慌张,虽然她还没有过处理双胞胎的经验。王惠戴着消毒手套的手伸进了产妇的身体里,准备牵拉出胎儿,但在她的手接触到胎儿的一瞬间,心里却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蔓延了整个身体。

她的手接触到的不是料想中该摸到的胎儿的一双脚,而是伸出*外的一只小手。

更让王惠紧张的是孕妇的宫口已经收缩的只有拳头那么大,随着那只小手还滑落出来半截脐带。

脐带在王惠手上有力的跳动着,她感觉一个生命正托在自己的手心,轻飘飘的,没一点分量。

王惠试探着想在体外把胎儿扭转过来,孕妇已经不再疼痛,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不再疼痛也就不再有宫缩,没有宫缩宫颈口便不会扩张,那么胎儿就只能窒息在腹中。

脐带仍然在跳动,王惠攥着那只小手,试图让它缩回宫腔里,其实王惠心里明白,这种做法是徒劳的,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书内可能漏掉的某个环节,甚至侥幸安慰自己,我的判断和方法是正确的。

孕妇的家人还在莫名其妙看着,心底的一点自尊让王惠知道该干点什么,她抬起头非常平静的告诉产妇的家人,小孩难产,可能会有危险。

后来王惠记不起是怎样让病号转院的,在她摸到胎儿的脐带停止跳动以后,整个心就沉下来,沉的没有思想。

她听到汽车的声音,又看到有人抱起孕妇往门外走,孕妇的下身露出半截脐带,上面挂着明晃晃的止血钳,血顺着止血钳一直滴到门外。

然后是汽车开走的声音,产妇的家人从头到尾没有责怪过王惠一句。王惠想那个本该粉嘟嘟的小孩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色了?

该是紫色吧,不,是蜡黄的。王惠呆呆倚靠在产床上,那一刻神思恍惚到了极致,她端详着此刻戴着消毒手套的双手,那上面的血污让她忍不住发出长长一声痛苦的*。

林红在众多的惨嗥中清晰地分辩出那声*来自王惠,但当她走到王惠身边想询问些什么的时候,王惠却蓦地尖叫一声,整个人迅速萎缩下来,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醒过来后的王惠再也不能站到产床前了,她见人必定要露出惊恐的神情,然后将一双干净纤秀的手举在眼前,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王惠后来甚至连林红也不认识了,她被年迈的父母接走时,连看都没看一眼正在替她落泪的林红。

两年之后,林红再次见到王惠,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产妇了。

王惠在临产前三天便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她的恐惧渗透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林红为她做了最细致的检查,无数次在她耳边安慰她,让她放心。而当王惠宫缩开始,她仍然像频临绝境的困兽样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叫。

王惠原来清秀的脸庞此刻涕泪纵横,短发已被汗水束成了条状粘在脑门上,她死命抓住林红的胳膊,在呼叫声里清楚地告诉林红:“我就要死了,我逃不过这一劫了。无耻的男人,万恶的男人……”王惠比任何一个产妇都要多地咒骂男人,她的目光间或与林红的相碰,那里面的绝望让林红感到心上生出种彻骨的寒意。

王惠最终没有能够躺在产床上,那凝结了无数生命与死亡的产床是她所有恐惧的根源。

王惠在宫缩渐强,一些带血的浆性分泌物渗出时,忽然变得很镇定了。

她很清醒地挺着个大肚子查看自己的下身,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跟陪护她的家人说:“我要生了,我要到产室里去了。”她的家人搀扶着她往产室去,在走廊里,王惠说要小便,她的家人便扶她去了卫生间。

可怜的王惠就在卫生间里,从窗口跳了下去。当林红闻讯赶去时,纤秀的王惠已经躺在血泊里了,她沾满鲜血的脸庞上透着解脱的轻松。

当所有人都在王惠家人的痛哭中猜测着这女人自杀的原因时,只有林红懂得是恐惧杀死了王惠。

寒意更深地从心底深处弥漫,林红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被恐惧杀死。

如果这是劫数,她在两年前迈进凤凰镇卫生院的时候一切便已注定。

目 录
新书推荐: 都京城第一纨绔了,你让我破案? 记忆暗匣 盗墓笔记之万象天宫 盗墓笔记之鬼玺 我靠回溯凶案现场带飞全警局 胜算之概率百分百 宿舍求生,请活下去! 盗墓:小唐爷我,专治意难平! 极品小道长 阴阳神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