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或许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注定无功而返，但是能遇见你们，遇见苏苏……”风晴雪面上绽了一个笑，显得十分有朝气，又十分喜悦，“和你们在一起真的让我懂了许多事，又见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谢谢你们。不过……我还是会回到幽都的。”
“那里是我的家乡……而且，苏苏也会在那里。如果娘娘有办法让他复生，那当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行……”
“一个人在铸魂石里……或许会寂寞的吧……”
“最后的日子，我想陪着他。”
“就算……就算他自己感觉不到，也……没关系。”
似乎一路行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可无论凡世的繁华还是风尘从身边如何经过，都无法染上她衣角片刻。风晴雪……仍是原来那般样子。天真，开朗，关怀，还有些不解世事。
或许只有一点变化，她的心……已然遗失在那名面冷心热的黑衣少年身上，无论她自己有所察觉……还是一无所知。
谈及离别，她纵然有些不舍，但仍是十分坦然而认真，眼中不见悲意。可身边的两人却没有她那般洒脱。襄铃原本微弱的抗拒现在已缓缓消散，大而漂亮的眼里慢慢染上了愁绪。
“怎么，屠苏哥哥走了，你……也要走了。那大呆子……你……你是不是，也要离开呢？”
“我……”
见到襄铃的眼里似乎染上了一层泪光，方兰生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想要为她擦去泪水，想要安慰她抱住她，却又不敢。过了片刻，他似乎已然对自己绝望，垂下肩，闷闷地说：“你别哭啊，我……我是不会离开的，不是，不是还要陪你找妈妈么？”
“呜呜……”
听见方兰生这么说，襄铃恍若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一般，反而大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微尖的妩媚脸庞向下掉，她举起双手想擦掉，但泪水却始终擦不干净。最后也只有半掩着眼睛，只得见清亮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越落越凶……
“我、我都答应你会陪你了……不是木头脸就不行么……”
“你、你别哭啊，哭得那么伤心，我也……”
眼见方兰生面上更加不知所措，在旁边不知怎样是好。他伸出手迟疑地向襄铃头上移去，似乎想拍拍她，安慰她，却未料到此时一双手比他还快，轻巧了拍了拍襄铃的头。
“……”
方兰生顿时呆滞，全身僵硬。
“别哭襄铃，可惜不能陪你去找妈妈了……”风晴雪微微笑着，那种单纯的温柔十分明亮，“不过没有我们，还有小兰啊，少恭和别离也是……唔，你一定会顺利找到妈妈的。”
“呜……”
不知是这句话安慰了她，还是感觉风晴雪说的不对，襄铃慢慢停下了哭声，一双泛红的大眼复杂地扫过欧阳少恭与殷别离，而后恶狠狠地瞪着风晴雪。
“他、他们……呜，襄铃，襄铃才不要他们一起去……”
“好，好……别哭了。”风晴雪笑着拍拍襄铃的头，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些犹豫：“唔……也不知尹大哥去哪了，可惜不能当面和他告别了……”
“那个臭酒鬼……说是有事，就消失得不见人影……管他干嘛？！”
方兰生恢复过来，冷哼一声，但风晴雪却恍若未闻，浅笑着说：“如果你们遇见他，就替我向他告别好了。”
“……”
看着这一场悲伤的离别，分明气氛一转，被带笑的风晴雪和别扭的两人冲淡。欧阳少恭轻叹着笑笑，上前一步，对着紫胤真人抱拳一礼。
那人已经默默看着这一场戏很久了，面上未动，亦是未出言打扰。
“多谢天墉城此番相助，在下必会铭记于心。这便……告辞了。”
“……”紫胤真人缓缓点点头，声音沉静，“一路安好。”
欧阳少恭复又看着另外三人，面上或许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则是坦然和从容。他微微一笑，说道：“告辞。晴雪……一路安好。”
风晴雪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再见。他凤眼扫过神色复杂的襄铃，又扫过微微抿唇看着他的方兰生，文雅地颔首，说道：“小兰，襄铃，就此……别过。”
殷别离轻叹一声，亦是一一出声告别。只听方兰生终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去哪里？还会不会……”
“这几年我应是留于青玉坛，魂魄相合，煞气散去并非一朝之功。”欧阳少恭知晓他要问什么，轻轻一笑便将行踪说的分明，“小兰若然有事寻我，去青玉坛便可。至于别离……”
他偏头，略微看过裙装女子的脸。
“自然……是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QAQ我没黑晴雪和屠苏哦~这个结果还可以吧？他俩在一起了~
小兰就跟着襄铃走吧，你暂时不用长大了，二姐还给你~
☆、病骨支离
第八十八章病骨支离
“这几年我应是留于青玉坛，魂魄相合，煞气散去并非一朝之功。”欧阳少恭知晓他要问什么，轻轻一笑便将行踪说的分明，“小兰若要寻我，去青玉坛便可。至于别离……”
他偏头，略微看过裙装女子的脸。
“自然……是留在我身边。”
“……”
方兰生慢慢张大了嘴，一脸傻样，不知是恍然大悟还是意外的很。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
“那时就感到你们之间气氛不对……少恭、少恭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小兰并未问我。更何况……”
“何况什么？”
“不，无事。”
微微地不自在已然逝去，殷别离抿唇一笑，心知她真正有所觉察已然是昨日欧阳少恭缓缓步出天墉城祭坛，站在她面前，轻轻揽住她之时。
但即使如此，这份情感也并未付诸于口，而是默契自知。
她未必会留在青玉坛寸步不离，但欧阳少恭此言，不过是……
“……自然。”她亦是点了点头，便见得方兰生缓缓恢复正常，不再一副傻样。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叫住了即将与她一同离去的欧阳少恭。
“少恭……那个，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桐姨……”方兰生迟疑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欧阳少恭，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毕竟寂桐曾经背叛了欧阳少恭。
似乎许久都未曾听闻这个名字，欧阳少恭略微一怔，面上浅浅的笑意也慢慢隐去，安静地不出一语，只是仔细聆听方兰生接下来的未竟之语。
“桐姨独自留在了琴川，我二姐……亦时常去看她。”
“我上次……二姐托人带信给我，桐姨……她……”
“只怕……只怕是不成了……”
“那个，二姐找了大夫，也都说是……”
“没什么办法。”
“……”
凤眸之中暗色渐深，欧阳少恭仍是不出一言。见着并未被阻止，方兰生大着胆子继续说道：“那个……她都快要……少恭医术自然比那些庸医好，所以……”
“……你是要我，前去救她？”
欧阳少恭声音仍旧稳定，却带了几分冷淡漠然。方兰生瞬间噤声，几不可察地嘟囔道：“毕竟，她以前对我也很是照顾……而且二姐她并不知道……所以……”
“……”
欧阳少恭静默许久，才不带任何神色地看着面前几人，略作一礼，便说：“在下……这便告辞了。”
“少恭……”
“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
襄铃不出一言，一双大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方兰生似乎有些委屈，而风晴雪却是十分明朗，亦说出了在琴川，她第一次离开之际说的话。
只是这一次……却是，再会……无期。
欧阳少恭面上稍缓，却也未再多言，而是与殷别离一并离去。
眼见天墉城已然越行越远，欧阳少恭面上仍是有着几分深邃之色。殷别离轻声一叹，出言问道：“方才方公子所言之事……你又是如何作想？”
巽芳……寂桐……
那段时光有多么美好，遭背叛之时……心中就有多失望难过。
他……
“……”欧阳少恭脚步略顿，却微微偏过头来，反而问她，“别离……又是如何想？”
“我？！”
殷别离只感到有些莫名。此事分明与她无关，自然该顾念欧阳少恭自身之意。为何……却要问她？
她仔细想了想，慎重地说：“她跟随你这么多年，却一朝背叛……愿不愿去，自然要看少恭自己……是在意她多年陪伴，亦或是更不喜她背叛……”
“……”欧阳少恭沉吟不语，却突然失笑，“我还以为……”
她原先还有些怔然，过得片刻才明白他究竟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