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看病症开药方用不了那么久,就算深受重伤离不得人,剩下也只需弟子照看,最多派出一位长老陪同即可。
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对方不惜开罪一直以来相处良好的东皇门来客,也要中断论道之会呢?
如若不是中断论道之会,青玉坛掌门也不需特意叫自己前来,只需在今日开始之时,略作道歉即可。
看着她沉默,青玉坛掌门面上更是带了十分歉意不安:“唉,实在是……失礼了。”
“……啊,掌门不必客气,本座能够明白。”殷别离虽是疑惑,却也不再沉思叫人不安,“若是东皇门内出了大事,本座自然也只能对不起来客了。此事非掌门之错,事情发生如此之突然,本座自然会与本门长老与弟子解释分明。”
“……那便多谢殷掌门顾念了。”似是松了口气,青玉坛掌门散去几分忧虑,露出个苦笑。
“掌门无需客套,只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青玉坛内终究出了何事,需要遮遮掩掩。若是有敌来袭,竟然能伤到带弟子下山的两位长老,想必青玉坛也不会轻松,此时也该告知于东皇门以寻相助才是。就算不想求助,也该暗示些许,以免到时误伤对两派关系有伤。总之种种情形想来,青玉坛掌门态度十分奇怪,遮遮掩掩的说话说一半。若是想要遮掩过去,今日又何必叫她过来?
不过,说起来……两位长老都受了伤,那么其他弟子呢?
这样想来……可能不是敌人来访,而是因着隐秘任务而伤亡惨重,故而不想让东皇门知晓而已。
害怕趁火打劫么?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心下瞬间转过许多念头,她抬头注视青玉坛掌门,微微绽出个关切担忧的笑,轻声问道:“当年东皇门论道之会相识之后,别离便与丹芷长老多有往来,且一直视之为友,听闻他重伤未醒,别离也甚是担心。不知是否……可叫别离前去探视?”
她自称别离,自然是表明自己是因着私交,想要去看看重伤未醒的丹芷长老,而非作为东皇门掌门想要打探青玉坛之隐秘。此言不好拒绝,加之她确实和欧阳少恭有过几年书信联系,这青玉坛掌门也是知晓的。于是他思索片刻,也是点头。
“也好,只是本座尚有急务要处理,便叫元清带殷掌门前去吧。”说完他摸摸白色的长胡,叹了口气:“实在是对不住了,还望殷掌门和众位道友海涵。”
“本座自是会先行向众人解释,掌门不必忧心。”她轻轻颔首,明了对方是想要她去先行对本门弟子好好解释,元清是他的心腹,自然一来是陪同她去稍作解释,二来也可以在带路之余,稍作监视,“如若能有东皇门帮得上忙的地方,还望掌门明示。毕竟本门与贵门青玉坛这些年来来往也不少,本座自是义不容辞。”
听着她暗示自身门派一直与青玉坛互惠互利,也不会对青玉坛不利,青玉坛掌门思索片刻,眉梢微微松开些许:“那便多谢东皇门厚意了。”
“哪里。”慢慢绽开和缓的笑意,她复又凝目于听见青玉坛掌门召唤而进入的元清。
“又要麻烦元清道友了。”
“……殷掌门客气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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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元清踏入丹芷长老所居之处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上前数步,眼见一个杏黄道袍的少年躺于榻上纹丝不动,脸色苍白而虚弱,她略微皱了眉,心中有些复杂。
两年不见,少年身形虽有拉长但却并不明显,应是还未到拔高的时候。头发长了些许,微微搭于榻上,脸上五官仍旧是那般秀丽好看,却因重伤而肤色苍白,显出几分体虚而柔弱来。温润的眼瞳现下紧紧闭着,长长的睫羽垂落一片阴影;唇抿得很紧,眉紧紧皱起,显然是十分苦痛的样子,又恍若是十分不甘心。
想到当年他进退皆宜,态度从容,很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中的样子,又想到这些年来他寄来的信中秀丽张狂的字迹,再看看他如今重伤如死人一般的样子……
没想到两年不见,再见时确实这种情形。世事的确无常的很啊!
她倒是没有怜悯怜惜,只是觉得奇怪。究竟遇上了何事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不动声色再走近两步,站于榻前,她用担忧的视线注视床上所躺少年片刻,偏过头来问元清:“他现下情形究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突然有预感,这文会写很长……
呜呜现在才刚开始乌蒙灵谷之役,都还没正式进剧情啊!
☆、秘术
第十一章秘术
不动声色再走近两步,站于榻前,她用担忧的视线注视床上所躺少年片刻,偏过头来问元清:“别离是否可以得知,他现下情形究竟如何?”
“……在下学艺不精,只听得掌门言道……”元清与她对视片刻,看着她眸中担忧仿似要溢出来,才微微垂眼,“丹芷长老应是被强大法术所伤,五脏皆有所损,且失血过甚,情形并不乐观。如若他一直不醒……殷掌门对不住,在下失言了。”
强大的法术……
少女眼中忧色更浓。她有些歉意又带点急切地问向元清:“不知别离是否可为丹芷长老切脉?”
“这……”元清有些迟疑,便听得门口传来苍劲却隐含疲惫的声音:“唉,殷掌门一片拳拳之心,又有何不可?”
“掌门。”元清听闻后转身向来人行礼。青玉坛掌门缓缓踏入,站在少女身边,想来也是事务暂时告一段落便过来看看。
沉吟片刻,她倒是并不急着切脉,只是先行道谢:“那便多谢掌门了。”
既然如此爽快允她切脉,看来元清所言非假。只是不知这位掌门此刻前来又是为何……
慢慢行礼,见青玉坛掌门只是匆匆对她点点头,并无再言的意思,她这才略微蹲□,三指微微搭在欧阳少恭所露右腕上。
“!!!”刚搭上感受片刻,再仔细看看少年的脸色,她便深深皱起了眉,“这是……”
“怎么?殷掌门可是觉得有甚不对?”青玉坛掌门听她迟疑,便是问出了口。
“丹芷长老倒并非五行法术所伤,反是仿似强大灵力反震了自身……这……”先是惊叹于少年小小年纪灵力居然如此深厚,而后沉吟片刻,轻声言道,“虽是五脏移位,经脉损伤甚重,但剩余灵力仍在缓缓修复自身,只要佐以良药,恢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只是不知为何仍是……昏迷不醒。”
深深叹了一声,青玉坛掌门有些疲惫地说道:“不愧是殷掌门……”
“或许……”她有些不确定地皱眉,而后诚恳地望向长者,“别离可试着施予本门秘术,或者可以将他唤醒。”
“这……”迟疑片刻,看了看躺于榻上的苍白少年,复又看向恳切望着他,想要帮忙的东皇门掌门。而后,青玉坛掌门轻声叹息。
“那便,拜托殷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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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要施展本门秘术,故而青玉坛掌门和元清俱是离开房内,只余殷别离一人和榻上昏迷少年一起。
眼见身侧木门阖上,她指尖微动,心中默念,施了个示警的法术在门口窗上,这才将担忧之色褪下,敛眉看着少年。
这人是一定要救的。且不提她和他尚有几年交情,她对少年很是欣赏,单是因着青玉坛与东皇门的关系,她也该帮忙。
只不过方才她探脉之后仍对青玉坛掌门和弟子有所保留。
欧阳少恭身体的确如她所讲,尽管被己身的灵力反震受了重伤,但剩余灵力仍缓缓修复着他的身体,好转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只是奇怪的是,少年灵力居然如此强大。按理来说他的身体应当承受不住崩毁才是,但偏偏他却好好的活着。
灵力可不是越强越好的。若无特殊血脉,或是经历了奇缘,又或是通过功法将身体经脉一点点巩固加强,过于强大的灵力只能将身体毁灭。欧阳少恭虽是有调理的痕迹,但明明经脉便只是较常人略好,如何又能承受那样强横的力量呢?
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不过此刻也并非究根究底的时候就是了。
她暂时放下疑惑,纤纤素手将少年额上发丝拨开,而后覆于其上。随即敛下神色,轻声默念。如烟如雾的灵光从少年身上涌出,而后自成一个循环,将少年映得身形愈发飘忽,如仙如魔,不似红尘中人。
以己身灵力,通过秘法,将破坏身体的灵力转为修复经脉之力,便可大大加快身体复原的速度。
无论如何,先将少年经脉五脏修复好再说。
所幸因他灵力过于强大,这个过程倒是出乎意料的短,只是与此同时她消耗的灵力也是甚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