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远遁海外（1 / 1）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来天，已是十一月初一了。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抚摸着大地，柔柔的，很暖和。龙剑琴、龙剑鸣、独孤痴和龙知远四人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晒太阳。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儿，唧唧的叫着，欢快的寻觅着院子里树木上的虫子。
“今天乡塾放假，要不，我们去包子山鲁伯伯那玩吧？”龙剑鸣笑道。
“恩。反正包子山也不远，要不今天我们徒步走吧，就当春季踏青好了。”龙剑琴建议道。
“走吧！”独孤痴道。
鲁豫平素极喜欢龙剑琴等人，每次他们过去，总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小木马，翻转躺椅等送给他们；也喜欢随手教龙剑鸣和独孤痴几手剑法，倒是极对龙剑鸣和独孤痴的味口，以致他俩一有空，就怂恿龙剑琴去包子山看望鲁豫。龙剑琴和龙知远自打喝过鲁豫的猴儿酒后，就特别惦记上了，几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屈子滩头，枯草连天。昨夜下了一场雨，空气倒好像特别清新。虽然稍微有点冷，但龙剑琴四人心情十分愉悦，他们一路走，一路高声齐唱他们极为熟悉的民谣：“奴在绣房中绣花绫忽听得我的妈妈娘叫奴一声她叫妹子洗菜心哪索哒依子浪当浪得索她叫妹子洗菜心哪
小妹子下河下河洗菜心哪跌咯戒箍子一只一钱八九分跌得奴家就好伤心哪
索哒依子浪当浪得索跌得奴家好心痛哪
哪一位年少的哥哥捡了奴的戒箍子啊许他的烧酒有大半斤还有瓜子和落花生哪索哒依子浪当浪得索小妹子与他结为呀婚哪索哒依子浪当浪得索小妹子与他结为呀婚哪”
嘹亮的歌声响彻四野。这首本该缠绵的情歌居然也让他们几个嚎叫得兵戈铁马，荡气回肠，也算有点韵味。
“琴少爷，前面是大草棚。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清嫂子？”龙知远问龙剑琴。龙知远以前经常过来帮清嫂子买菜，和她本是极熟的。
“清嫂子？现下她只怕正忙着做饭呢。不过既然来了，我们站在远处看看，不要打扰她们就行。”龙剑琴说道。
于是，龙剑琴他们四人悄悄进了大草棚。现在是寒冬腊月，大草棚早就用一些草片作墙壁圈围了起来，遮挡剌骨的寒风。因为是用草片做的墙壁和屋顶，透光性不好，大草棚里非常阴暗，站在外面如果不特别留神，一般看不清里面的人。
龙剑琴等站在大草棚里张望，发现清嫂子并没有在厨房里，倒是看见肖莽。他的右脚和右手好像完全康复了。只见他哼着曲儿，利索地从水井里打上一桶水，提起来倒进厨房的水缸里。
龙剑琴等正准备离开去找鲁豫，却见寡妇李清端着一个大木盆走进了厨房，后面还跟着一个尖眼猴腮的中年人。空空的木盆里还放着一个槌衣服的棒槌，想必刚刚是去晾衣服了。
“哎哟哟，肖木匠啊，又来帮清嫂子提水了啊？真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啊！”李清后面的那个尖眼猴腮的中年人见到肖莽，阴阳怪气的说道。
肖莽没有理他，提着桶又去井边打水。
“呵呵，这年头啊，癞蛤蟆还成天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那个中年人又道。
“钱老四，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老子揍得你连你亲娘都不认识。”肖莽怒道。
“怎么的，做了还怕别人说？哼，哼，难怪近来清寡妇春光满面，想必你这段时间养伤，把清寡妇也喂养得更滋润了吧！”钱老四一脸猥琐地说道，满脸写着妒忌。
肖莽将木桶往地上一扔，蹭到钱老四身边，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将钱老四踢倒在地，然后抡起饭碗般大的拳头，照着钱老四的腮帮子就是一拳，口中骂道：“你他妈的骂老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败坏清嫂子的名声，老子打死你这王八蛋。”这一拳打得钱老四的嘴角鲜血直迸。钱老四如同斗红了眼的公牛，爬起来冲了上去，抱住肖莽的腰扭打起来。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清嫂子在旁边大喊。
他们这一闹，那些老大爷老奶奶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也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
肖莽和钱老四也没有理她，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一起。不过，肖莽毕竟是作木匠的，力气大，又占了先手，稳占上风，钱老四比他多挨了好几拳。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清嫂子哭着蹲了下去，清秀的脸庞上眼泪纵横。“奴家是扫把星，奴家是扫把星，奴家不能害了你……”她喃喃哭泣着掩面跑出了大草棚。肖莽见状，连忙丢开压在他身下的钱老四，追了出去。
看到肖莽打架的这一幕，龙剑鸣和独孤痴非常兴奋，差点大声叫好。龙剑琴却想到了许多，心中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渐渐沉重起来。
“走吧，我们去找鲁伯伯吧。”龙剑琴叹了一口气，对龙剑鸣等说道。
鲁豫见到龙剑琴等人，非常高兴，忙把他们迎进屋里，关上门。又跑进厨房拿出一壶茶。突然，他耳朵一动，将茶壶往桌上一放，低声对龙剑琴等说，“你们呆在屋里，一会不论怎样都不要出去。记住，千万不要出门。”他快若闪电的窜进卧室拿出一把长剑，推开厅屋的门向外走去，大声喝道：“何方朋友，找鲁某何事？”
龙剑琴等挤在门窗前从门缝里向外看去，只见三十几名身着青衫的中年人剑锋直指鲁豫的胸口，将他团团围住。鲁豫视若不见，仿佛这些人不存在仿的，迎着剑尖信步朝木坪的中间走去。围着鲁豫的三十几名中年人队形丝豪没变，随着鲁豫缓缓移动，依然保持着与鲁豫的相对距离。从高空看，他们就象一个车轮在滑动。
“呵呵，长信不知鲁大侠隐居在此，今日打扰了。刚才在大草棚我们看见武林败类独孤直的逆子，还有他的几个朋党逃到了这里，还请鲁大侠让长信搜一搜。”
“林长信，独孤直是不是江湖败类，不是你们说了算，独孤直的儿子是不是逆贼，也不是你们说了算。再说，这里也没有独孤直的儿子。”
“哼，独孤直不是江湖败类？武林大会，江湖豪杰当堂公审，‘包黑子’戴勤戴大侠亲自指证，这还有假？独孤直为了个人私利，私通青龙会，人证物证俱在，还冤枉他了不成？鲁大侠，你只要交出独孤直的逆子也就罢了，否则，哼哼……”
鲁豫站定下来，冷哼一声，问道：“否则怎么的？还想杀了我？抓个十来岁的小孩，还需要三十几人，……”突然，他一声长啸，其站立底下的木板突然一翻，露出一个四方坑洞，鲁豫掉了下去。同时，木板迅速恢复了原样，堵死了那个坑洞。
鲁豫掉下去后的刹那间，无数弩箭如同漫天箭雨，从鲁豫、王大胡子和李拐子家的墙壁缝、木坪缝中射出，瞬间将林长信等三十几名武林高手淹没。这些武林高手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全都射成了刺猬，一时间，血流成河。
龙剑琴等惊呆了。不知何时，鲁豫、王大胡子和李拐子飘到满地死尸跟前。只听见鲁豫冷笑道：“哼，你们只记得我的闪电剑，却不知我是鲁班的后人。”突然，他手一扬，将一枚铁蛋甩向远处的一棵大树。
“啊”一个蒙面人痛呼一声，从树上飘落下来，飞快地朝远方窜去。从她的体形和呼声可以判断，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众人来到树下时，已不见那女子的身影了。王大胡子和李拐子准备去追，鲁豫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二人：“追不上了。痴儿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得立即送走。”王大胡子和李拐子点点头。
鲁豫三人面色平静地走进木屋，却带给龙剑琴等人无数的震憾。龙剑琴、龙剑鸣和龙知远他们平日都生活在龙家里，不要说杀人，就是杀猪，他们都没见过。如今，鲁豫瞬间射杀三十多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杀人后他们那平静的眼神告诉他们，刚才杀人和杀三十只老鼠没有什么区别。
龙剑琴、龙剑鸣和龙知远面色苍白，强忍住心中的呕吐感。独孤痴倒是一脸兴奋，也许是他家的惨案麻木了他的神经，也许是仇人的死亡给他带来了快感。龙剑琴喃喃说道：“难道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
“王兄，李兄，麻烦你们先出去清理一下。”鲁豫平静的说道。王大胡子和李拐子走了出去，清理掩埋尸体。
“痴儿，你已被人盯上了。刚才那些人如果不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们早就死了几十次了。去年我救了一名倭国浪人，名叫山名氏清，也是武术高手，现住在县城，他招了几名武林高手，打算近日返回日本，你且随他前往日本学习剑术，三五年之后再回来。”
“去日本啊？那么远！”独孤痴看看龙剑琴等人，又看看鲁豫，他自然不想去。
“不知还有多少人在找你。你还是去日本比较安全。再说三五年就可以回来。”
独孤痴虽然万分不愿，但想想还是小命要紧，只得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去县城。山名氏清估计也是这两日启程。”鲁豫道。
“鲁伯伯，那我们也回去了。”龙剑琴道。
“恩，回去也好。这段时间没事不要过来。”
“我们省得。”龙剑琴应道。又对独孤痴道：“保重！”
“保重！”
为避免祸端，龙剑琴、龙剑鸣和龙知远道别后，便立即赶回了龙家。
其实，独孤痴此去日本，并不见得比留在国内安全。
山名氏清对鲁豫也是有所隐瞒的。他并不只是一名剑客，而是日本山名时氏的第四子。山名时氏一族在日本曾经共兼山阴、山城、纪伊、和泉等11国守护，号称六分之一殿（日本约60余国），是当时最大的守护。家督山名时氏共有十子，诸子各占领地，握有重兵。日本将军足利义满对此早有戒心，欲寻机削弱之。时氏死后，足利义满利用山名氏同族时熙与氏辛之间的内乱，挑动山名氏清等讨伐时熙，后来氏清怀疑义满的用意，举兵袭击京都，兵败被围。山名氏清假死遁逃，暗中潜伏到中国，招收武术高手，试图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