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回憶（1 / 1）
東郊别苑
如月和映彤坐在后苑凉亭中,她皱眉看着同样坐在凉亭中,悠闲地看书的元熙。
“有什么事吗?”元熙一边看书一边问她。
“皇上,你觉不觉得,你这个皇上当得还真闲!南巡不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视察民情而且会有很多应酬吗?”
“对呀!皇上你怎么好像没事干一样,整天跟咱们在一起。”映彤托着头附和着。
“怎么?你不满意吗?”元熙問。
“没有呀!”
……没有就有鬼啦!唉!你整天跟着咱们,咱们就出不了去!还不能进行咱们的计划呢!……
此时,如月突然想起两个人,疑惑的問，“皇上!怎么臣妾来了几天,都没有见到兰妃跟宜嫔?”
元熙依然看著书,没抬头看她便問，“她们走了!”
“走了?” 如月惊愕的看着他問“为什么她们会走?”
元熙瞟了她一眼道, “朕把她们送走省亲去!宜嫔不是去求你,要回娘家吗?”
“是!但是她的家不是在南县吗?”
“这有关系吗?既然她想回去,就让她早点回去,不是更好吗?” 元熙抬头看了她一眼。
“哪兰妃呢?”
“朕也把她送走了!” 元熙淡然道。
本来南巡就只想带上她的,却又不想太张扬的让人觉得她是个宠妃!刚好兰妃来求他,而同时宜嫔也剛好去请求她,正好就来个顺水推舟把她们都带上。
这时,张正走过来福了福身说, “启禀皇上,县令李克明的千金李媚有事求见。”
“知道什么事吗?” 元熙冷淡的問。
“奴才不知道!但听门口的侍卫说,她带了一部琴来!”
“啊?” 元熙放下书对张正说,“知道了!让她在大厅等着吧!”
“是!”
元熙转头盯了如月一盯说,“你看来很高兴。”
“没有啊!” 如月把嘴角的笑意收起,摇着头说。
元熙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头对她抛下了句,“你别趁朕见人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如月和映彤都愣住了!
映彤拉了拉如月的衣袖说“皇上可真了解你!”
“哼!不能出去?” 如月美眸转了转,灵机一触对映彤说“哪..咱们去大厅看看李媚来干什么,好吗?”
“好啊!”映彤兴奋的道。
如月转头对锦翠说,“锦翠,你去拿两件婢女的衣裳给咱们!”
“娘娘,刚刚皇上不是说你不能出去吗?” 锦翠好心的提醒她。
“我不是要出去,只是去大厅看看。你快去拿衣裳来。”如月催促着她。
如月和映彤躲在大厅一角偷偷看着元熙和李媚!只见李媚叫人把琴送到元熙面前,隐约听到她说这古琴是出自什么名师之手,音色优美,而且琴似有灵性,如果琴艺不好,是驭驾不了古琴的。言之凿凿,令如月和映彤都很想试试这部琴。
“小月,你说这琴是不是那个小白脸要让咱们看的琴?”映彤問。
“应该是!她现在送给了皇上,哪咱们就不用去他家看了!嗯?你刚才叫他什么?”
“小白脸呀?我记不住他的名字,看他整天用一张脸骗女人,看见就心里有火,讨厌死啦!”映彤不屑的说。
“嗯..可是我有种感觉!他不是表面看来那样子的,我很想知道他真实的一面,不知他真正的一面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月若有所思的说。
“是吗?我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映彤皱眉说。
“嘻!嘻!因为你跟本没留心看人!” 如月取笑道。
“哼!我对他没兴趣当然不会留意啦!啊..小月,你对他有兴趣!你当心皇上吃醋。”映彤指着如调侃说。
“我不是对他有兴趣,只是好奇吧了!”如月冷淡的道。
“是吗?” 映彤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如月反瞪她一眼,换了话题,“你说李大小姐来干什么?”
“当然是讨好皇上啦!想当皇上的妃子吧!”
“哪我要不要帮帮她?” 如月挑了挑眉说。
“小月,不是吧你?” 映彤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如月。
如月笑盈盈地说,“跟你开玩笑的!我才不会这么笨,而且皇上要选什么妃子,怎会轮到我管。”
“娘娘,你认识李县令的女儿吗?” 小桃在她们身后好奇地问。
“萍水相逢不算认识。”
“我看这个李大小姐好像很喜欢皇上。”锦翠说。
“对呀!皇上这么俊美,如果我还未成亲,可能也会喜欢他。”映彤贼贼地笑着说。
“你才不会喜欢他。”如月给她一个大白眼。
“为什么不会?” 映彤嘟嘟嘴说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男人!而且你也不是只看外表俊美,就会喜欢对方的人。”如月淡然说。
“啊?是吗?我是这样的人吗?可是人的口味会随时间改变的!”映彤故意说。
如月贼贼一笑，忽然很认真地说,“真的?那么等皇上见完李媚,我叫他收了你算啦!反正你也不回燕族了,你跟我一起伺候皇上吧!”
映彤瞪着她皱了皱鼻子说“谁要跟你伺候皇上,我有我的札尔。”
“啊..我的札尔呢!不是不回去了吗?” 如月贼贼地看着她笑。
“你..你笑我!”映彤推着如月。
被她推在地上的如月说, “小彤别闹!看看她想干嘛。”
半响映彤忽然道。
“小月!”
“嗯？”
“你为什么喜欢皇上而不喜欢阿靖？”
“我没有不喜欢阿靖啊!”
“哪你为什么不嫁给阿靖？”
“我的婚姻本来就不能由我作主。”
她的背景不同于映彤,她可以随心所想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自己却不行!有些时候,她真的很佩服也很羡慕映彤。
“哪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嫁给阿靖吗？”
如月侧头看着映彤,像在深思这问题,“咦？咱们的头发？”
如月摸摸自己的头发,“啊！怎么忘了换掉发型!”
她拉起映彤往内室走去,并叫锦翠和小桃为她们梳了个婢女的发型,还在自己的脸上画了一块大胎痣和加上些黑点,并且用头发把脸遮了一大片,然后对着铜镜满意的笑了笑。
当她们走出房间时,刚好看到元熙和李媚在后花园散步。
“万岁爷!怎么不见几位娘娘？” 李媚問。
“她们有事出了去。”元熙有些心不正焉地答。
聽到元熙的话，李媚暗自窥喜。
此时,见李家的婢女把琴放在凉亭里，李媚便说，“若万岁爷不嫌弃!请允许民女为万岁爷弹奏一曲吧！”
元熙漫不经心的答了声，驀然他督到在大树后窥视的如月，撇了撇嘴转头对张正说“你去叫哪儿的婢女送茶和拿琴架过来。”说完便带着李媚走向凉亭中。
此时，如月看到张正向她们这边走来,心知不妙正思索着是否要离开时，張正已來到她面前。
张正看到她的装扮先是愕了愕，但很快便回复正色恭敬地轻声说,“娘娘,万岁爷吩咐奴才请你备茶和把琴架送过去。”
“什么?”四人同时发出惊呼。
“皇上真的要我端茶过去？”如月皱眉问。
“是！娘娘！”
如月不情不愿地答道,“知道了!我马上去做。”
张正福了福身便离开。
“唉!原本想看热闹的人,现在可换成被看的人啦！” 如月不滿的咕噜說。
“不就是端杯茶嘛！”映彤不明如月为什么这样抗拒。
“如果是只端杯茶过去就可以,哪就好啦!小彤你待在这里别过去,免得被李大小姐认出。”如月解释道
“嗯!你也小心点!” 映彤点头說。
如月和锦翠、小桃一起把琴架和冲好的茶送到凉亭里。
元熙对她的打扮抿了抿嘴,当她们放好想离开时,却听到元熙说“朕没叫你退下,怎么擅自离开了!”
如月的身体僵了僵!嘴里咕噜着,“就知道！”
站在她身后的锦翠和小桃马上对望了一眼。
如月调一调整自己的心情,不情不愿地转身低着头微笑着“奴婢知罪！”
说完站在他身后!锦翠和小桃也紧跟在如月身边。
李媚打量着如月,奇怪着皇上身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丑的婢女,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让这个婢女离开!而且最奇怪的是,皇上刚才的语气虽是责备但却隐约透着些宠溺,是她听错吗？
“李姑娘!”元熙见她只顾盯着如月看,完全听不到他在叫她,便看了张正一眼。
张正马上走到李媚身边说“李姑娘！皇上唤你。”
“是!对不起!皇上！”李媚因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红脸。
元熙笑了笑说“琴已经放好了!”
李媚向元熙福了福身走向琴边坐下!她对自己的琴艺一向都很有信心,而且她们李家姐妹的琴艺,也是远近驰名的!慕名而来的人简直多得可踏破门坎。只是她的心头一向很高,普通的凡夫俗子她根本看不上眼,直到在接风宴上见到皇上。
他的风采真的让人一见难忘,不单外表俊美不凡,眉宇间的英气,言谈间的皇者之风,不怒而威的气势,对妻妾的那份柔情,这些都深深的吸引着她!她也想在他身边作他的妃子。
李媚端坐在琴前!一曲＜潚湘水云＞在琴键间缓缓飘出,恬淡中隐着深情。
如月细听着琴声嘴角微微弯起。
……李媚的琴艺果然相当好!飘逸的泛音带领着人们进入碧波荡漾的意境,并以景抒情……..
她偷觎了元熙一眼,见他目无表情、无动于终!难道他听不出琴中对他的情意？
一曲止,元熙拍着手笑说“李姑娘的琴技果然超群。”
“谢皇上赞赏！”李媚向他福了福身。
“今天难得李姑娘来访!就让朕的侍女为朕..咱们弹奏一曲吧！”
站在他身后的如月愕了愕。
……嗯？什么？他的侍女？谁？……
如月没有抬头顾看着地板干瞪眼,扮作听不见他的说话,反正这里也不只她一个婢女；还有,他怎么知道她会弹琴,如果她不会岂不是要出丑了？而且她也不想和这李大小姐比试琴技。
李媚愣了一愣随即恭敬地笑说 “原来皇上身边的侍女也会弹琴。”心里却想着元熙刚刚说的话。
……皇上刚才说
“月儿!”他听不到她的响应,便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如月,抿了抿嘴 “月儿!”
她还来不及反应,元熙已伸手把她拉向他,害她差点站不稳跌进他怀里!
她努力地站稳脚后,跪下背对李媚,瞪着元熙说“皇上！奴婢琴艺不精,不敢在御前献丑!会令李姑娘见笑的!”
元熙漠视她的瞪眼,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道“不要紧！朕不会笑你的!相信李姑娘也不会,对吧？”他抬头看了李媚一眼。
李媚随即附和地笑着说“当然了！”但她的心里却非常纳闷,不明为何皇上对这个丑婢女如此亲昵。
元熙继续说“李姑娘乃客人,总不该让客人不断为朕演奏吧！”
……说得好听,明明就是想戏弄我……
如月只觉得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可恶极了!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说“臣..奴婢紧遵皇上旨意!但是奴婢的琴艺不精,恐怕弄坏李姑娘的琴!请皇上允许奴婢弹奏别的乐器。”
“好!哪你去拿别的乐器吧!” 元熙心中一怔。
……她会弹其它乐器？
“是!皇上!” 如月站起来走向內苑。
片刻后,当如月抱着琵琶回来时,李媚竟有一瞬觉得眼前这个脸容丑陋的婢女,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这样吗? 一刹间她竟觉得这个婢女很漂亮。
如月走到元熙的面前,说“不知皇上想听什么曲呢？”
“你就随心而弹吧!”
“是!”
如月福了福身走出凉亭,坐在锦翠为她准备的椅子上。
流畅清新的旋律从弦中飘散在空中,音色玲珑剔透,晶莹四射,表达了种生机和畅快气氛。
元熙心中一怔,她的表现实在令他惊叹不已!他从未想过她的琴艺造诣竟这样高,刚刚說想听她弹琴,只不过是因为他从未听她弹过琴,记得在宫中她也从不弹琴,想不到她一直把她自己藏得那么深。
李媚听着琵琶声,越听脸色变得越差!这个婢女根本就是个琴技高超的人,看她弹这首
一曲＜阳春白雪＞让如月陷入遥远的记忆．．．．
“小月，你的琴弹得可真好。”
“小月，我敎你吹笛子。”
“小月，原来你是女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男的？”
少年傻笑着。
“我差点以为我有断袖之癖。”
少年脸色凝重地说“我将来要当大将军,平天下让百姓能过安逸的日子。”
“我要像师伯一样云游四海!还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人,跟他一起笑傲江湖。”
少年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小月,你长大后嫁给我吧！我带你一起踏遍名山大川,笑傲江湖。”
当年的她到底是怎样回答他的？
这时,有几只小鸟不知从那儿飞来,竟停在如月的脚边“吱吱”地叫着像是和唱!让人感到初春将至,但同时也让在场者为之惊愕。
鸟儿的声音惊醒了如月的沉思,突然的错谱让鸟儿惊恐四散!
如月放下手停了弹奏,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抺淺笑!站起来向元熙福了福身,“皇上,对不起！奴婢忘了接下来的曲谱。”
良久也没听到元熙的回应，站在亭外的如月抱着琵琶的手,开始有点麻痹!
她皱了皱眉轻唤“皇上！”
这时元熙站了起来!竟然没有顾忌李媚等人在场,伸手执起她的柔荑,像在自语自言地轻说道,“你可真让我惊讶!”
如月对他微笑着抽回被他握着的手。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有外人在呢！臣妾先告退了！”她的身体向后退并,再对他福了福隐没在园林后。
看到如月已离开,锦翠和小桃也相继告退。
“皇上身边的人果然才艺出众!刚才的婢女,弹奏得可真好！”李媚奉迎地对元熙说。
看到皇上对那个婢女的态度如此特别,直觉她应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暗想若果要入皇上的帐内可能要笼络她。
“是吗？”元熙嘴角微微弯起的道“看来天色也不早了!这里离府上甚远,朕吩咐人送你回去吧!至于那部古琴,朕甚少抚琴,李姑娘的心意朕心领了!名琴配美人,李姑娘还是留着自用吧！朕还有事不相送了!”
元熙没等她回应,便转头对张正说“你吩咐人送李姑娘回去。”说完便走出了外苑消失在园林里。
“是！皇上。”张正走到正在发呆的李媚面前说,“李姑娘,请！”
李媚怅然若失地看着元熙离开的方向,随着张正离开外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