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跡(1 / 1)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泰成殿
张正看了看元熙,诚惶诚恐地侍候着。
三天!月贵妃消失三天!万歲爷的脸色也黑足了三天!紫阳宫和泰成殿的奴才们在这三天里,每个人都是提心吊担的过日子,生怕一做错便会被处罚。昨午萧德妃过来,在殿外的太监情愿捱德妃的一巴掌,也不敢把人放入。
犹记得那天早上,万歲爷回到紫阳宫……
“张正!”元熙在卧室里发出了怒吼声。
张正慌张地匆匆从外室走到卧室,低头跪在门外,战战兢兢说,“奴才在!”
元熙怒气腾腾地冲到他面前,抓着他衣襟手指向卧室床榻问,“人呢?”
张正已被吓得面无血色,他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发过怒,他可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这么多年来皇上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却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狮子般,张牙舞爪地想杀人。
张正看了看床榻惊慌地道“奴才...奴才...不知道!”
……月贵妃不见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熙狠狠地瞪眼看他,愤怒地说,“你说什么?不知道?”
張正百辭莫辯地说,“奴才..奴才..真的不知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昨天奴才并不见娘娘出去!”
他真的不知道月贵妃怎么会平空消失,月贵妃一向知大体,应该不会穿着皇上的衣裳就自己走了的!而且他也没见到月贵妃从卧室出去呀!
元熙瞇着眼,松开了抓着张正的手,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中发出来“出去!”
“是!是!”张正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开。
结果皇上那日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早朝回来后便一直在泰成殿处理政事,晚上也没睡好。翌日早朝,朝臣都感觉到皇上的神色不对而走来向他打探,但他那敢说什么。皇上把月贵妃藏在紫阳宫,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若敢透露半点风声,恐怕他也会从此消失!所以也只好辩称不知道!
三天里,皇上吃得少也睡得少,看来月贵妃一天不出现,他们这些奴才的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此时元熙的声音突然响起,“张正!”
“奴才在!”
“朕要去梅影宫。” 他的声音聽來有点冷冷的。
“是!奴才立即去准备。”
張正轉身离开,他感觉皇上的声音简直像是地狱阎王,听得他汗毛都竖起了!
元熙来到梅影宫,没等通报便直接走了进去,宫殿内的婢女赫然见到皇上到来都纷纷跪下!却见皇上臉色陰冷的直冲入内室,而张正则把所有的人遣退。
元熙走进卧室里看不见如月,再到浴室里竟也没有人,心中不觉有些慌乱脸色骤变!正想冲出房外质问那些婢女时,驀然见她在坐于后苑亭中,悬挂着的心才放下,但随之而來的却是红红的怒火;
一阵怒气不断从他心中升了起来,他瞇起了眼大步走出了外苑。
赫然惊见皇上到来,锦翠马上跪下道“皇上吉祥!”
“退下!”元熙怒说。
锦翠离开时,担忧地看了如月一眼,却见她甚是平静。
如月看了看元熙,放下手中的針線,缓缓跪下,淡然無波的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元熙弯身双手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抱起并让她正脸对着自己,他的怒气不断在她脸上吹拂,眼底的怒火似快奪眶而出,蹙了蹙眉的说道“你竟敢抗旨?”
如月端详着他的臉容,嘴唇微微勾起,平静的说道,“臣妾不明白皇上所指何事!”
元熙忍着怒火撇了撇嘴,瞪着她的眼睛像要喷出火花来,冷冷的道,“你真的不知道朕所谓何事?”
如月仔细地端详着他帶怒的脸容;他看来有些憔悴也带了点倦容,下颚竟还有些胡子未清,此刻他明明正在对着她发怒,可是不知怎样她竟会觉得他反而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而面对愤怒的他,她竟然一点也不怕,甚至心中竟还有些高兴。
在没有见面的三天里,她真的很想很想他呢!想不到她無可救藥地爱上這个男人。
她的嘴角缓缓畫出一抺微笑,眼睛內也帶着笑意,双手环抱着他的颈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温柔细语的说,“臣妾很想很想皇上!”然后微抬螓首在他耳边柔柔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让皇上担心了吗?”
元熙愣住了!身体微微僵住,错愕于她对他的态度!但不知是她温柔的轻诉她对他的思念,还是她的道歉,他心中的怒火竟然刹那间消失无踪!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的抱着她,像怕她会在瞬间消失般!
此刻两颗思念的心互相紧靠着。
良久后,如月帶点犹豫低声喚道,“皇上!”
“嗯?”
“皇上?” 她的声调变得堅定的再喚。
“嗯?” 元熙疑惑低头看她。
如月微抬螓首看着他的片刻,嘴唇露出微微的淺笑,堅定而温柔的说道,“我爱你!皇上!”
元熙愕然地看着她半响,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般,问道 “你...你说什么?”
如月红着脸,认真的再说“我说..”她把头重新枕在他的肩上,柔声细語道,“我说我爱你!”
他心里泛起陣陣波澜,想再確定她的话,語調竟帶点激动微颤着说,“朕...我听不清楚!”
如月帶着滿臉红潮,抬首轻轻吻了一吻他的唇,認真又温柔的说,“我爱你,我的皇上!”
元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拥紧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如月才说,“皇上!有些凉了!咱们进去吧!”
“嗯!”他把她整个人抱起。
“我自己可以走!”如月挣扎着。
“别动!”元熙低喝着。
她嘴角微弯眼帶笑意任由他抱着,此刻她才骤然发觉他实在很喜欢这样抱她。
梅影宮內室
“你去跟张正说,叫他把朕未批完的奏折全部拿来!今夜在这儿传膳,明早也在这里叫起!我现在要休息。”
如月没依他指示做,只错愕地瞪视着他。
他看她站在原地不动,於是再说,“怎么了?还不去!”
她脸带羞涩腼腆地说“皇上!臣妾..臣妾..”
“什么事?” 他似不滿的问。
“臣妾..臣妾这几天不方便侍寝。” 她的月事来了啊!
“嗯!知道了!”他并没再理她,连衣服也不脱便躺在床榻闭上双目!
她愣愣地看着他,……她不能侍寝啊!他也打算今晚寝在这儿吗?……
她看着他的睡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起绵被盖在他身上,然后走出外厅依他所说的吩咐张正。
元熙睡醒后便一直忙着批奏折,而晚膳时竟然把一席的食物都扫清了!
如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把桌上的食物吃清。
……他这几天没吃饭吗?……她瞪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碟子,心中暗自猜想。
就在这时,元熙突然沉声的道“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子,一声不响的走了!”
“臣妾,知道!”茹月微笑着说。
“你知你这抗旨行事该当何罪吗?”元熙挑了挑眉说。
“臣妾并没抗旨啊!” 如月帶点委屈的说。
“朕叫你留在寝室中等朕回来!你却擅自离开还不算抗旨吗?”
“依皇上的口喻,臣妾是在梅影宫禁足啊!如果臣妾在紫阳宫才是抗旨吧?”她不服的辯稱。
忽然他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不温不火一字一句说道,“对啊!月贵妃应该是在梅影宫禁足、半步不能离开呀!但怎么去了紫阳宫?这就是抗旨了!该受罚!”
如月不可置信地瞪视着他!
……他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那无论她怎么说都是有罪了!……
她不再跟他争辩无奈的道“臣妾领罚!”
“嗯!很好!”元熙满意地笑说“月贵妃听罚!”
“臣妾恭听着。”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轻扫着她的红唇“那...月贵妃小心的听好了!”他的嘴角驟然勾起了一抺邪气的笑容,“从今天开始,如果由你侍寝的日子,你必须伺候朕沐浴更衣,不得让太监或宫女替你代!”
她看着他调侃的表情,不知道如何回应,不果这样她豈不是变成婢女了!
元熙笑看着她愕然的表情,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却突然冷了下来,嚴肅的说,“还有,以后不准在紫阳宫和梅影宫以外跳舞,知道吗?”
“臣妾知道!” 如月立即答道。
这个他不说,她也不会做了!一舞出事,她以后也不敢在宮內跳舞了!
似是满意她的答案,他的嘴角重新挂着一抺戏谑的笑容,缓缓道,“还有,记住以后和朕一起的时候...” 他顿了一顿帶点邪气地笑说“一定要在朕一尺范围内!”
“....?...?” 一阵沉默!
……嗯?他说什么?……
“怎样?听清楚了吗?”元熙扬了扬眉问。
“皇上..皇上是说臣妾以後要跟在皇上一尺范围内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对!” 他肯定的说。
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目定口呆地瞪视他,心里暗叫苦。
……嗄?我不要!那岂不是要和懿贵妃、萧德妃她们挤在一起吗?成何体统!……
“可不可以改为三尺?”如月小心的问,但见皇上的脸色似乎不甚好看,于是可怜兮兮地说“二尺吧?”
元熙挑一挑眉撇着嘴说“贵妃如果不满意的话,那就改为半尺好了!”
如月立刻摇头说道 “啊!不用!不用!一尺好一尺好,就一尺吧!”
……再跟他说下去恐怕要改成零距离了!那她岂不是每次见到他,都要像萧德妃那样?她才不要!……
“哈...哈...很好!很好!那..月贵妃可要好好记住了!”见她像吃了黄莲似的表情,元熙开怀地大笑着。
看着他奸计得逞的表情,如月觉得好笑又无奈!
虽然他说要她伺候他,但这晚他却没有真的要她那样做,沐浴完后他便拥着她上床,而且很快便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