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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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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衣裤旁还有几碗菜饭,白米饭上可见落薄香灰。

十一月天里乍见这些纸糊的五彩人样,陈江水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到跪在桌前兀自匍拜的林市,陈江水大步跳上前去,揪过头发来劈头一阵拳打,一面狠声骂:

"干伊娘,我还没死,你就给我烧纸人,你是存心咒我死,干。"

林市不曾回答,甚且不曾哭泣,转过身仍继续弯身跪拜。

"你不要假仙,说什么要拜你阿母,干你老母的××,干你娘,我看你是要害我......"

"不要骂我阿母。"

林市从一起一落弯身上下匍拜中抬起脸,整头乱发纠缠在青白的脸上,眼睛闪闪发光但愣愣看着前方,竭力凝住神,吃力的慢慢说:

"不要干我阿母......"

"骗犭肖,干你老母的××,我干你老母,还要干你呢!"

酒意中陈江水得意的一再重复"我干你老母,还要干你",一面拉过林市将她强扯到房内,动手就去脱林市衣裤,还扬起一直带在身边的猪刀,在林市眼前比划:

"你今天若不哀哀叫,我就一刀给你好看。"

"不要,不要干我阿母......"林市喃喃的说,往后退缩。

"你叫不叫。"陈江水压下身。"不叫我再带你到猪灶看好看的。"

林市不曾挣扎,出声像小动物般细细的哀哭起来,乍听恍若唧唧唉唉的叫着,陈江水十分满意,有一会翻身下来,例常的很快沉沉睡去。那白晃晃的猪刀,仍留在手边不远处的床板上。

林市爬起身,蜷曲身子以双手环抱住脚,愣愣的坐着看从小窗扇中照射进来的一长条青白月光,白惨惨的月光一点一寸缓缓在床板上移动。林市定定的凝视着那月光,像被引导般,当月光侵爬到触及刀身时,闪掠过一道白亮亮反光。林市伸手拿起那把猪刀。

宽背薄口的猪刀竟异常沉重,林市以两手握住,再一刀刺下。黑暗中恍然闪过林市眼前是那军服男子的脸,一道疤痕从眉眼处直划到下颏,再一闪是一头嚎叫挣扎的猪仔,喉口处斜插着一把猪刀,大股的浓红鲜血不断的由缺口处喷涌出,浑身痉挛的颤动着。

怎么竟有这许多血,而且总喷不完。林市奇怪的想,于是依猪灶所见,将喉口侧摆向一旁,但发现血并不流向一旁,仍大股的四散喷出来,喷得整个脸面都是温热咸湿的浓血,还飞洒得四处都是。

而那股上扬喷洒的血逐渐在凝聚、转换,有霎时看似一截血红的柱子,直插入一片墨色的漆黑中。大概是做梦了,林市揉揉眼睛。而后,突然间,伴随一阵阵猛烈的抽动,那柱子转为焦黑倒落,纷纷又化为浓红色的血四处飞洒。

一定是又做梦了,林市想。看猪灶杀猪并没这么多血,那么,再开膛看看吧!仍然是血,黏黏腻腻,内脏也不似曾看到的那般干净完整、全然没有一滴血水,反倒肠肚都泡在血里,血色淋漓。

林市伸出手去掏那肠肚,温热的肠肚绵长无尽、纠结不清,林市掏着掏着,竟掏出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面线,长长的面线端头绑着无数鲜红的舌头,叽叽轧轧吵叫着。林市挥起刀,一阵切斩,那舌头才纷纷隐去。

一定是做梦了,林市想,再来应该轮到把头割下来。林市一面挥刀切斩,一面心里想,一定是做梦了,否则不会有这许多血。林市继续挥刀切斩,到脚处,那靠身体的部分有大块肉块堆累,而且猪脚一定还没有熟,才会中心处一片赤红,血水还猩红猩红的涎渗出来,多切几下,即成一团沉甸甸血肉模糊的肉堆。不过,不用去管它,林市想,挥刀斩向别处。

最后看切斩成一块块差不多好了,林市坐下来,那白惨惨的月光已退移向门口,很快就完了,然后就没事了,林市想。这才肚腹内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口中还不断涌出大量酸水。

丢下猪刀,林市爬出房外来到灶边,熟练的生起一把火,取来供桌上摆放的几个纸人与纸衣裤,一一在火里烧了,再端来几碗祭拜的饭菜,就着熊熊的火光,在灶边猛然吞吃,直吃到喉口挤胀满东西,肚腹十分饱胀,林市靠着温暖的灶脚,沉沉的、无梦的熟熟睡了过去。

持续有大半年,阿罔官成为鹿城的谈话中心,先是陈厝庄的人、再来是办案人员、接着是鹿城各镇角的人物,齐涌向阿罔官住处,人们大抵这样开头:

"你有看到杀人无?"

"哪给我看到,我还容她杀人。杀猪仔陈救过我,有恩于我,算是我的恩情人咧。"

阿罔官以她叽轧的喉音说。她依旧一丝不苟的绾个光溜溜的发鬏,一身白色大祹衫也浆得挺白硬直。

接着人们大都会问询:

"听说你有看到怎样弃尸呢?"

"有啰,就是被我看到,天公有眼睛。"阿罔官仔细述说,"这个林市,自从嫁过来,跟人不相似,我就比较留意她。那几天我看隔壁无人出入,就探头过去看看,哎哟,一屋子,屋顶墙壁上都是血,都已经干了。还看到林市那贱人,装一大藤箱不知什么东西,晚上三更半夜,溜出后外到海尾那芦苇丛要去丢,我偷偷跟过去,看到伊从藤箱倒出一块又一块尸身,有手有头,还要回来装第二回,我哪容她,赶快就报官啰。"

人们多半站着,想继续听下去,阿罔官于是从林市阿母说起,再一一谈到林市种种,如果听的对象是妇女,阿罔宫会压低声音道:

"后来这阵子都不哀哀叫,不知是否杀猪仔陈对伊无办法。嘻嘻,我还听到杀猪仔陈骂伊讨客兄呢!"

"敢真有客兄?"人们好奇的问。

"古人说,无奸不成杀。"阿罔官严正的说。"你看伊母女两人,全犯在这项事情上,做查某人不可不慎啊!"

人们表示同意的跟着点点头。

"不是我爱讲自己好,先前就闹一场吊鬼,还好我命大,杀猪仔陈福浅,这就去了。"

阿罔官说,接下来又附加道:

"真是天不照甲午,人不行天理。我就说林市是有福不知守,你想伊嫁给杀猪仔陈,上无公婆,下无姑叔,又免出海下田,天天不必做就有得吃,这款命要几世人才修来,哪知查某人不会守,还败在这款事情上。"

阿罔官略一停顿,才鄙夷道:

"这款事,查某人忍忍也就过去,哪有胡乱唉唉乱叫,闹得四邻皆知,害我们做查某的都不敢替伊辩解呢!真是。"

然而话有谈完的时候,最后当人们纷纷要离去,阿罔官总会叹口气,归结的说:

"实在是冤孽啊!做阿母的出了事故,她们这一家风水不好,现在女儿又为同样事情杀人,命中注定,实在是冤孽啊!"

"是啊!真是冤孽啊!"人们也纷纷的说。

(此篇获一九八三年台湾《联合报》中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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