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看过皇之煌之后便是凌如松,第二天一大早,皇北燕用过早膳之后便拉着凌星见与她一起回了将军府。
凌家的祠堂里,皇北燕没有如昨天见到皇之煌时的大哭,却是感叹连连。
“一别二十年,皇叔昏迷,凌哥哥死,当真是世事莫测啊。”
凌星见站在皇北燕身旁,她听着皇北燕的感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凌星见和皇北燕离开祠堂之后便去见了老夫人,皇北燕和老夫人两人一直拉着手说那些过去的过往,凌星见插不上话,寻了借口后便出了老夫人的房间。
在院子里,凌星见遇见了凌星遥。
自从西北回来后,凌星遥对凌星见的态度就很淡漠,彷如以前凌星见对他的那样。
凌星见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凌星遥,可她也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凌星遥才是对的,毕竟当日在西北时已经朝皇北都撂下了她不把将军府中的任何放在眼里,若是被皇北都看出破绽的话,那么她之前的所有努力便都会功归一匮。
凌星见不怕自己输,可是却害怕凌星遥和老夫人会受到皇北都的迫害。
于是乎,凌星见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当作没有看见凌星遥,转过身便离开了院子。
傍晚时分,凌星见和皇北燕两人回宫,是皇北都亲自来接的。
“爱妃今日回家可过得愉快?”回到二皇子府后皇北都在厅中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撑着手笑问凌星见。
凌星见知道这是皇北都在试探自己对将军府的态度,是以听完后便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还行,就是比不上二皇子与良妃日日在正枫宫你情我意来得欢乐。”
“哦?这么说爱妃嫉妒了?”皇北都侧眉笑问。
“不敢。”凌星见依旧是勾唇一笑。“二皇子想要跟其他任何女人玩都是二皇子的自由,不过有一点二皇子倒是千万别忘了,你给她们你的心我没任何意见,但是你的身,可千万别失啊。”
两日后,苏玳的案子终审。
其实经过前三个多的审理之后,关于苏玳这个案子的幕后人是皇北辰已经成了定局,不过由于皇北辰太子身份太过显赫,皇北都手上的那些证据最终也只能判他个闭门悔过,其太子之位更不是可以如此轻易撤去的。
因案件牵扯到太子皇北辰,所以审理的部门自然是大理寺,二皇子皇北都为主审人员。
大理寺的公堂里,苏玳跪在堂中,皇北辰站在苏玳身边,皇北都坐在主审官位置上,而公堂两边的几把椅子上则分别坐着身为证人的凌星见和皇北昂,以及其他旁听的朝中重要官员。
“太子皇北辰,你还不肯承认苏玳私造兵器之事是受你指使吗?”将惊堂木往案桌上重重一拍,皇北都冷冽的问道。
“不认。”皇北辰亦是冷笑。
“这件事与太子无关。”而继他之后,苏玳也开口道。“私造兵器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子毫无半点关系,二皇子不能因为太子是我的姐夫就冤枉他。”
顿了顿,苏玳继续说道:“而且二皇妃在寨子发现的诗集也与太子无关,那是我从姐姐的遗物中拿走的,太子并不知情,他从未到过山寨。”
“是吗?”皇北都咧嘴冷笑。
“不错,我说的句句属实。”苏玳答得丝毫不犹豫。
闻言皇北都不再跟苏玳废话,只见他先是冷冷的看了皇北辰一眼,后便扬手一挥:“来人,传四皇子皇北宵上堂。”
皇北宵三字一出,安静的大堂立即吵杂起来,旁听的官员们纷纷交头讨论。
“四皇子?他不是在边疆吗?怎么回京了?”
“是啊,之前都没有得到他要回京的讯。”
·······;
比起官员们的讨论,凌星见和皇北昂以及皇北辰三人在听到皇北宵后的反应则是各有不同。
“四哥?他怎么会回来?怎么回事?”皇北昂脸上的笑容一僵。
“四弟?皇北都竟然把他给招回来了?”皇北辰目光一冷。
“呵,怪不得近两个月都没有动静,原来是在等这个杀手锏啊。”而凌星见则是勾唇一笑,她终于明白皇北辰为何近两个月内皇北辰都没有提审皇北辰了。
四皇子皇北宵是踩着众官员的讨论声进公堂,进堂后他的目光扫了堂内的所有人一眼,后才停在皇北辰的身边。
许是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缘故,皇北宵的皮肤看上去很是黝黑,身材也属于魁梧壮实的那种,两只眼的目光中透露着杀戮的光芒。
“四皇子,麻烦你将这几年搜查的证据拿出来。”皇北都开口道。
“是。”皇北宵拱手答了句,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出来。
见状杨安连忙伶俐的从皇北宵手中接过账簿,并上前递给了坐在主审位上的皇北都。
“这是这两年我查到的各地屯兵情况,这些兵并非国家编排之内,也就是说是私人所屯的兵力。”皇北宵面容严肃的开口道。“而且这些屯兵地方所用的武器皆来自一个地方,既二皇妃三个月查处的西北方山寨。”
就在皇北宵说那些私人屯兵的同时,皇北都也将手中的账簿看完,并又吩咐杨安将账簿拿下去给在场旁听的其他官员看。
“经过一番调查,我查到这几个屯兵地方的主要负责人都不是别人,而是太子皇北辰手下的亲卫。”说着皇北宵便望了站在他身边的皇北辰一眼,待他顺利的看着皇北辰已经变得有些灰白的脸后才继续开口道:“而且除了这几个亲卫外,我还查到一个商人。在一番审问之下,这几位和商人都同时供认自己是受太子皇北辰所指使,为将来逼宫而私自在宫外养兵,那个商人平时的任务就是负责将西北山寨所铸造的兵器运到这几个屯兵的地方,以及在某些时刻卖给其他国家。”
“这几人现在何处?”皇北都问。
“就在公堂外。”皇北宵答。
“传他们上堂。”
不管是私自屯兵还是私造兵器,抑或是将兵器卖给其他国家,这在国家的法律中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因此皇北宵所说的十一三人一进大理寺的公堂后便纷纷喊冤,说自己是受太子皇北辰指使的。
或许一个账簿还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当那十三个人一进公堂后,原先还打算帮皇北辰辩白的官员便纷纷住了口。
太子皇北辰的亲卫,他们就算平时与那些人没有交情,可却绝对不会不认识,公堂下喊冤的十三个人中,除了其中一个商人胖子外,其他的十二个分明便是当年皇之煌拨给皇北辰的亲卫。
“太子皇北辰,你还有何话要说?”再次将惊堂木往案桌上重重一拍,皇北都厉声问道。
“我,”转头看了身旁面如死灰的苏玳一眼,皇北辰最后嘲讽一笑。“我无话可说,我认罪。”
“既然如此,”皇北都沉吟了一下,待他再次开口时话里已经全是冷冽:“私造兵器,私自屯兵,私自贩卖兵器,此三项皆是诛灭九族大罪,不可饶恕,所以,”又是一个惊堂木声响起,皇北都的声音从公堂中穿透而来,久久在大理寺中回荡:“太子皇北辰罪不可恕,削去其太子之位,判处斩刑,半月后于西市午时三刻行刑,退堂!”
皇北辰的事情闹得很大,基本上是全国上下都知道了,包括中风躺在龙床的皇之煌。于是当晚皇之煌的病情便加重起来,并于六天的早上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皇北辰太子之位被削,皇之煌又没有留下遗照说将皇位留给说,于是在文武百官的一致推荐及皇北昂和皇北宵两人联手的支持下,皇北都成功的成为下一任皇帝。
因为要办理皇之煌的丧事,所以皇北都的登基大典被推到了五个月之后,同时太子皇北辰的行刑也被推迟到了四个月后。
凌七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燕京城遇到顾凤川的,或者说,她以为他们一行人自离了西方后就不再会跟顾凤川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当她在燕京城的街道上看到顾凤川后便大大的惊讶了。
“顾凤川?你为何会在燕京城?”
顾凤川给人的感觉还是以前那个老实憨厚的西北捕快,看到凌七时他也是大大的一惊,随后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答道:“哦,我奉我家大人的命令,押解朝廷钦犯进京受审。”
顾凤川模样老实,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所以凌七对他的这套说法不曾有过半点怀疑,直到几天后在太子皇北辰与苏玳的行刑场上看到顾凤川。
四个月前老皇帝皇之煌驾崩,四个月后原太子皇北辰的斩刑时间到。
这天一大早皇北辰和苏玳两人便身着囚衣被,被囚车带到了西市的菜市场,午时三刻将会是他们二人的斩刑日期。
“顾凤川,你这是什么意思?”凌七看着那两个突然出现在斩刑台上男人,怒视着其中一人问。
皇北辰今日的监斩官是尚且还是二皇子的皇北都,凌星见作为他的皇妃自然是同行,而凌七和凌九作为凌星见的护卫,不用说,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从将皇北辰和苏玳二人自牢中提出,到押送至西市这里,今日的一切都非常的顺利,众人眼看皇北辰和苏玳两人的行刑时间快到了,却不想会突然有两个人从天而降,且落在斩刑台上。
只见两人中其中一个为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上等,可却给人一种异常妖艳的感觉。
另外一人二十多岁,相貌憨厚,他站在少年的身后,似乎是少年的下人。
“顾凤川,你来燕京城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押解犯人,还是要劫囚的吧?”凌七依旧朝两人中的顾凤川问道。
顾凤川不答,倒是他身后的少年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顾左使,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对你心思不寻常啊?”
“属下不敢。”
“是又怎么样?”
顾凤川和凌七两人同时答道。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闻言那少年大笑了起来。
听着此人狂傲的大笑声,监斩棚内的凌星见勾唇一笑,连招呼也不跟皇北都打的就站了起来。
皇北都自然是知道凌星见要做什么的,是以见状他也没有阻止凌星见。
“顾捕头,好久不见。”凌星见走出监斩棚,只见她先是朝顾凤川勾唇一笑,随后便将目光扫向站在顾凤川右前方的少年身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位公子便是你们古巫族的族长吧?”
顾凤川是完全没有想到凌星见会认出自己的身份的,听了凌星见的话后他脸色一僵:“不知二皇妃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自认为自伪装的够好,可却没有还是被她瞧了出来。
似乎是看穿了古风创心中所想,见状只见凌星见红唇一勾,继而脸上露出几分嘲讽出来:“怎么?顾捕头以为自己伪装很好?”说完凌星见又不等顾凤川回答,勾唇一笑后便再次开口道:“顾凤川,不得不跟你说一句,像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做间谍,短短的一个月内,你竟然三次露出了破绽。”
“哪三次?”
“第一次,在杨家村见到那些僵尸时你的态度太平静,不像是一个才跟那些僵尸接触三个月人该有的态度。第二,进山寨破阵的时候你一直带我们在山中绕路,一点也不想让我们进寨,如果不是皇北宁误食暗司血椤的果子的话,恐怕我们永远也将找不到进寨子的正确答道。而至于第三点吧。”
说到这里时凌星见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的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了一眼,直到看到混在人群中的夜殃时才收回视线。
“苏玳院子里的那个玫瑰阵是你引发的,之后你故意跟我交恶,朝玫瑰阵上冲去,为的就是让我们不怀疑你,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人家二皇妃却一早便看穿了你的身份,也知道那个阵是你发动的。”接过凌星见的话,站顾凤川身前的少年扬眉一笑道。“二皇妃真是名不虚传,古云修佩服。”
“多谢夸奖。”对于古云修话里的夸赞,凌星见丝毫不谦虚,全盘接了过来。“古族长,你今天还想将人带走吗?”
“自然,”古云修笑着点头道。“二皇妃,你当初没有揭穿顾凤川,之后又让二皇子将太子的处斩日期拖延到现在,为的就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到这里来,如果今天我不将太子和苏玳带走,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二皇妃的一番好意?”
顿了顿,古云修又继续开口道:“而且,苏玳既然是我古巫族的人,皇北辰既然是我古巫族的女婿,他们的生死便由不得别人来决定。”
“古族长能这么想最好。”凌星见亦是勾唇一笑。“可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哦?二皇妃这么肯定我不能将他们带走?”古云修挑眉。
“我可没有这么说。”凌星遥勾唇轻笑。“天下谁人不知古巫族的族长法力高强,岂是我一个凭借巧力的凡人可以战胜的。”
“既然如此,那二皇妃刚才为何那般笃定?”
“没什么。”凌星见又是勾唇一笑。“我只是在想,我一个凡人打不过古族长,可如果换成是与古族长一样的非凡人的话,不知这其中的胜算又是多少。”
“你说的可是他?”闻言扬指朝夜殃所站在的方向一指,古云修笑道。“二皇妃莫非想要借助他的恶魔之力来对抗我的巫力?”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古云修一笑,“将白昼染成血色,将红色染成黑夜,作为古巫族的族长,能与恶魔一战,古云修甚是欣喜。”
“如此便好。”
凌星见和古云修两人的对话越说越莫名其妙,可却不代表没有人能听懂。比如皇北都,比如夜殃。
皇北都听见二人的对话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依旧冷冽的看着站在处斩台上的凌星见和古云修两人。
反倒是夜殃,几乎是听到从古云修口中吐出‘恶魔之力’的刹那,他的脑海里便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原来,原来她早就想起他是谁了。
“只是,星见,你既然想起了我,却为何要装作什么都没有想起的样子呢?你不恨我吗?”夜殃在心里轻轻一叹道。
叹完之后夜殃便穿过人群,他一步一步朝处斩台走去,忽然便想起自己与凌星见的第二次相遇来。
那是他成为恶魔的第八年,那年他飘过太平洋,来到了一个叫江淮市的中国省会。在那里,他遇到了自他成为恶魔之后的第一个缔结者。
夜殃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他隐身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无尽的生命让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不要,我不要,谁来帮我,帮帮我。”彼时一辆公交车从他身旁见过,与此同时脑海里也。浮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不甘,我不要这样,帮我,我愿意用自己的灵魂交换。”
恶魔喜好吃人的灵魂,而自从变成恶魔之后他们也只能辨别得出灵魂的味道。
他听着那个满是不甘的声音,脚下一个移动便跟上了那座公交:终于找到一个可口的啦。
穿过铁皮做的车厢,他见到了那个美味灵魂的主人,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
彼时少女被一个重达两百斤的胖子压在公交车的塑胶椅子上,胖子如香肠厚的恶心嘴唇一直往少女的脖子里凑,同时手也不断的拉扯少女身上的衣服。
那少女不断的挣扎,可是却争不过力大体重的胖子,她绝望的看向拉着扶手的另一个少女求救,可那个少女却将脸转了过去,背着被压的她,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发抖背影。
少女眼里的神色越来越绝望,心里的那些嘶吼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帮我,传说中的恶魔,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就出来帮我,我愿意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你。”
那是极恨中夹杂着不甘的嘶吼声,这种人的灵魂最是美味,所以当时他想也没有的就穿过那个胖子,贪婪的看着她问:“不后悔?”
“不后悔。”少女坚定的回答。
“好,如你所愿。”笑着将那个压在少女身上的胖子挥开,将自己的黑色长披风披在那少女的身上,他抱起了少女。“这两个人你想要怎么处置?”
眸光从地上的胖子和扶手边的另一个少女身上扫过,只见少女的红唇勾了勾,最后冷漠的吐出了一个字:死。
从那以后身为恶魔的他与身为恶魔缔结者的她一起生活了下来,他完美的完成一项项她交给他的任务,而她则向他承若:只要自己的心愿完成的一天,她便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他。
如果生活一直这么一成不变的继续下去,那么他和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凌星见应该早已成为了他的食物。
凌星见喜欢杀人,在他的训练之下,凌星见的伸手越来越利索,她杀手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
在凌星见的心底,似乎深藏着一股嗜血的渴望,每次杀完人之后她都变得很兴奋。
那天他又被她拉着出去杀人,可是凌星见却在进门前跟他说了两句话:
“夜殃,这是最后一个了,杀完这个之后你就可以吞噬我灵魂。”
“夜殃,两年前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2002年我们曾在伦敦的一个教堂里见过一面,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恶魔,是一具刚死几天的尸体。”
他对于她的第一句不予置否,可却在听到她说的第二句话后蒙了,他终于知道为何当第一次牵过她的手时,会觉得那双手的冰凉仿若熟悉了。
是啊,曾经在伦敦的教堂里,在丧葬的人暂时离去后,她曾偷偷的潜回教堂,站在他的透明棺木前,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脸,仿佛是永远都摸不够似的。
那夜,他们共同杀死了她最后一个要杀的人,可他却没有如约的取走她的灵魂,他消失了,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从那时起,一个代号为‘虔’的杀手在世界各地迅速崛起。
虔的杀人对象不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随行所致,想起要杀便杀了。
虔的杀人手段残忍,她不会一枪就解决掉要杀的人,她会一点一点的放干那人的血,或是逼那个自己朝自己的脑门开枪。
虔来无影去无踪,任是好几次警察已经备好了天罗地网等她,可她却总能轻易逃脱,而且还是在解决了她想要杀的人后。
于是,不到短短的一年内虔的档案便堆满了许多国家的头号通缉网内,国际警察数次召开会议,商议要一起解决她。
“星见,不恨我吗?”走到凌星见的面前,夜殃苦涩的朝凌星见问道。
在他离开她之前她还能抑制得住心里的那份杀戮,还能残留几分良知,可是自从他不辞而别的离开后,她便变成了杀人的机器。
除了杀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对人性的最后一丝依赖,就那样被他毁了。
夜殃没有问凌星见是什么时候想起他的,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还问这个问题,不是很傻吗?
“恨。”点了点头,凌星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既然恨,那你为何?”
“为何没有立即杀了你?”凌星见问。
“是。”夜殃苦涩的回道。
“的确,在当初你不辞而别的离开,我是有想过要杀你,可是,”闻言凌星见又笑了,可却不再是勾唇冷笑,只见她的嘴角淡淡扯开,眼角泛起一抹谁也不曾在她脸上见过的笑意。
“可是我却在第十九层地狱听到了这么一件事:杀手虔杀戮太重,就算最后的结局不被那个与她缔结的恶魔吃掉,死后也定当会飞灰湮灭,永世不得轮回。”
“那个恶魔不忍见其飞灰湮灭,所以与阎罗签订协议,他帮阎罗除去在中国土地上作恶的其他恶魔,而阎罗则答应让虔在第十九层地狱呆满三年后给虔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随着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越频繁,那个恶魔所要消灭的恶魔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次那个恶魔被另外一个恶魔打伤,并不小心掉落到另外的时空中。”
“星见。”夜殃震惊。
“地藏慈悲,不但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虔,而且愿意助虔一辈之力,让虔去恶魔所掉落的空间,在恶魔受伤的第一时间里救下恶魔。可是”
说着说着,凌星见的眼里已经涌现几分悔色来。
“可是,可是虔却因为心魔太重,所以重生的后她不但没有及时到达那个恶魔受伤时的地点救下恶魔,而且还忘记了恶魔。恶魔从来都不欠虔什么,欠的那个人是虔。”
凌星见并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可她今天却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甚至话中还带了点跟夜殃解释的意味,所以她几乎是她的话刚落下,夜殃便笑了。
“无妨,恶魔并不曾怪过虔,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夜殃笑着说道,眼角的那朵蔷薇在笑容的映照显得妖冶无比。“星见,你我之间的恶魔契约并未结束,今日你是要用契约者的身份对战古云修还是要用凌星见名义?”
“有区别吗?”闻言凌星见轻笑。
而夜殃听后便再次笑了。
是啊,有区别吗?虔即是凌星见,凌星见即是虔,他夜殃这辈子都不会有除她之外的第二个缔结者,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没有。”
关于夜殃和古云修两人之间的这场战争,虽然途中惊险万分,可最后还是夜殃赢了。古云修和顾凤川两人当场被捉,三天后与皇北辰及苏玳两人一起在狱中喝毒酒身亡。
半个月后凌星遥和皇北昂两人率领八十万凌将军直捣古巫族老巢,一番艰苦交战后将古巫族夷为平地,从此世上再无‘古巫族’这三个字。
古巫族别灭,皇北都最担心的碍脚石消失,皇北都的登基大典之日也随之到来。
皇北都按照之前与凌星见约定的那样,封凌星见为后,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妃嫔。
即使,早在凌星遥踏平古巫族之时凌星见就与夜殃离开了燕皇国,只留下一封信给凌星遥’。
至弟遥书:
遥,自你接管凌家军的那一刻起,天下间就再没人敢拿父亲留下来的八十万凌家军作恶,父亲的名声得以保住,凌家八十万大军性命亦是无恙,至此我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该轮到你,望你能善用手上指兵权,千万勿做损害凌家军声名之事。
另:奶奶年岁已大,你多与她走近,让她老人家安享天伦之乐。别学我,因注定是要离开的,所以从来不跟你们亲近。
姐凌星见留。
2011年七月七日,英国伦敦,教堂。
偌大的教堂里除了两个站在耶稣下的一男一女外便不再其他的人。
女人头发高挽,身穿一条暗红色晚礼服。
男人身穿一件长至小腿的黑色披风,眼角是一朵妖冶到了极点的红色蔷薇。
“星见,不后悔吗?”转过头,男人朝女人问。
“后悔?”闻言女人转过身,朝男人勾唇一笑,随后不答反问:“夜殃,知道那年在你不辞而别后,我为什么会恨不得要杀了你吗?”
“知道。”闻言男人也笑了。“与我当年会跟阎罗交易的是一样的。”同样是因为爱。
他爱她,所以不愿意看她灰飞烟灭。
她爱他,所以他当初的离开在她眼里成了遗弃,成了背叛,深深伤害到了她。
恶魔与契约者,原来在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早已将彼此刻进了心间,只差说出口。
“夜殃,从今天起,世上再无虔,只有凌星见。”笑了笑,女人再次开口道。
“好。”男人笑着回答。“从今天起,我夜殃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离开凌星见。”一生爱你不变。
“若你违背此誓言,我定当亲手取你性命。”若你真心不变,我凌星见愿意永生爱你。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