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秦羽自看见她就无法移开目光，当然并不全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因为她很面熟。
“终于肯真面目见人了？”司亦轩讽刺道。
那个女人，不再看秦羽，而是直视司亦轩：“亦轩，你放了小黑。这件事跟他无关。”
秦羽一听这声音，竟然是昨天的李奚兰。
那她之前的样子是怎么弄的？
站在旁边的许风，见秦羽一脸的惊讶，小声说道：“搞生化的人，这点人面皮真不算啥。”
司亦轩冷冷道：“与他无关？我虚云堂的人，私自做一些违反虚云堂的原则的事情，这也叫与他无关？”
“他是我指使的，要怪就怪我。”李奚兰坚定道。
“他随意听他人指使，罪也不能免。”司亦轩依然不松口。
李奚兰和司亦轩彻底杠上了。
冬姨叹了口气道：“亦轩，放过他吧。他是你夏姨的孩子。”
司亦轩看向冬姨：“这么说，你们早就在我虚云堂安插进了你们的人。”
冬姨急道：“不是的，当时你夏姨临终托孤，还交代一定不要让司家的人知道，我们实在没办法，才会放到你那里去的。”
司亦轩没有吭声，继续等待冬姨解释夏姨的事情。
冬姨直视司亦轩，把一切都讲了出来：“小黑是你夏姨跟司劲天的儿子。司劲天一直不敢坦白小黑的身份，直到夏姨返乡得了大病，司劲天也没敢去看他一眼，只因为司老爷子的什么家规，什么继承人规定。”
冬姨越讲越气愤。
李奚兰走上前，安慰着冬姨，对司亦轩道：“亦轩，放了他。他只是为了感激我们的照顾和抚养。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自有分寸。”司亦轩答道。
此时秦羽却突然惊呼一声：“李大夫？”
秦羽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眼熟，她竟然是她妈妈住院时的主治大夫。
李奚兰看向秦羽，讽刺地笑道：“难为你了，还记起我了。”
司亦轩看向秦羽，又看向李奚兰：“怎么回事？”
“呵呵，我曾是她妈妈的主治大夫，就是我和你爸离开司家的那段时间。”李奚兰回答道，随后，她转向秦羽：“现在是不是有点相信，我昨天说的话？”
秦羽的手颤了颤，司亦轩一把握住秦羽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秦羽感觉到司亦轩的手掌是结实有力的，仿佛能为她撑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艰难困苦。
“你问问她妈妈得的是什么病？”李奚兰冷声道。
秦羽没等司亦轩问她，直接回答：“当时小，我也不太清楚。听爸爸说是肠子上的病。”
李奚兰继续道：“知道我给你的药，你拿去救学运的药是谁研制的吗？又是为谁研制的吗？”李奚兰越说越激动，最后吼道：“是你爸，你爸为了救她妈，不分昼夜地找资料，努力了一个多月才制出了新药。就在新药制好的第二天，你爸和我得到吴叔的帮助，把你救了出来，你还记得他在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吗？是那个电话，那个告知他那个女人用了他的新药还是死了的电话。他当时就失了分寸，加上几夜没睡，这才出了车祸呀。你说，我怎么喜欢那个女人的女儿？我又怎么能让我的儿子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起？我怎么能不恨她？”
李奚兰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你爸那时候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成天去看那个女人，察看她的病情，和她聊天。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了他？她除了病怏怏的柔弱样，还有什么？”
“住嘴，住嘴，不许你说我妈，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很爱我爸，比谁都爱。”秦羽用力的掩住耳朵，眼泪也湿了脸庞，她不要听，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司亦轩将秦羽用力的拥入怀里，擦去她的眼泪。
司亦轩反而没有一丝激动，他冷静地问道：“你确定他是为了秦羽的妈妈在制药吗？你有问过他吗？”
李奚兰答道：“他不是为她制药，他会是为谁制药？他成天围着那个女人。虽然我没有问过，但是我找不到他会为谁。那时候，除了那个女人，就是你阿姨生了这种病。可是，你阿姨的事我从来没有跟你爸说过。”
“没说过，并不一定他不知道。”司亦轩坚定地说，“爸曾经给我说过，他知道你在制一种药，而且经常和一个同学在通信讨论这个事情。”
李奚兰愣住，他知道？
司亦轩继续道：“你有事不告诉他，他的想法也不告诉你。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们是经过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一起的啊，怎么会变成最后的样子？”
李奚兰跌坐在沙发上，思绪开始紊乱，不断浮现，她以前没有在意的场景。
他曾经试探地问过她，是不是他帮她制出了她要的东西，她就能好好地、认真地跟他出国。
她以为那是他的一个玩笑。
难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不可能、不可能。
此时，门外司景阳走了进来，“亦轩，司老爷子今天早上五点多去世了。”
司亦轩垂下眼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样一个戎马一生的实业家，也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他不知道他是否是含笑而走的，但是，他知道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秦羽轻轻靠向司亦轩，司亦轩将她轻轻拥住。
人，总是要珍惜眼前的东西，才是最明智的。
每个人都决定不了自己生与死，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生活的方式与态度。
77.第二卷 宠无尽，爱不离-第七十六章 心已牵绊，爱不离
李奚兰听见司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并没有感受到预想的报复快感，反而有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从她与司亦轩的父亲相遇，到他们的相爱，从他们克服种种艰难成为了合法夫妻到后来的互相忽略、越走越远，从她狼狈地带着司亦轩四处逃窜，到她将司亦轩托付给冬姨、吴叔，独自寻找重病中的妹妹。
一切的一切，像放电影般在眼前浮现。
她一直是坚强的，一直是骄傲的，她以为老天对她不公没关系，她可以为自己找回公道。
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
尽管她有不输给任何人的智谋，可是她却缺少了一颗玲珑心，她看不透每个人的心思，包括她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儿子。
秦羽看着眼前陷入悲伤的女人，这个为了自己的那些误会随意伤害别人的女人，细心里原有的气愤竟然在渐渐消除。
她果然是个心软的人，她有太多质问她的话要说，有太多仇恨想要对她宣泄。
她想问她为什么要害死宋钧，为什么可以那样子草菅人命？
她不是医生吗？为什么有这么恶毒的心肠？
她还想问她是不是她把她爸爸带回了A市，故意带到尤染衣那，让尤染衣说那些话气他？
可是，她看到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却步了。
这个时候抓着一个脆弱的人不放，她秦羽做不出来。
秦羽转身，不想再看到眼前的画面。
可是她刚转身，就被一直拉着她的手给止住。
“我想进屋休息休息，你去陪他吧。”秦羽挣脱他的手，缓步朝房间走去。
“奶奶！你别哭了。”此时的小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李奚兰的身边。
李奚兰惊讶地看向站在身旁的小离。
小离懂事的表情和精致的五官都与幼年时的司亦轩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也曾这么贴近地喊着她，也曾在她怀里撒娇，可是，现在呢？
她与他有了无法跨越的沟壑。
李奚兰终于忍不住伤痛，抱着小离放声大哭。
听到她悲恸的哭声，秦羽心里一阵动容。
“恨”这个字，太辛苦。
当天，司亦轩带着李奚兰、小离去了他父亲的墓地。
秦羽再见到李奚兰时，已经是第二天夜里。
李奚兰提出来想和秦羽单独谈谈。
秦羽没有说什么就点了头。
李奚兰坐在客房沙发上，眼睛红肿，精神萎疲惫，但是神色却是清明的，没有了昨日的狠戾，也没有了昨日的悲痛。
李奚兰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秦羽，依然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内疚。
虽然最终秦羽并没有因为她丧命，可是她知道她对秦羽造成的各种伤害已经无法弥补。
正不知道从何说起时，秦羽却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