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蝴蝶不解结(1 / 1)
第二天一早,欣儿揉着睡意惺松的眼从床上爬起来,定了定神。只听外面院子里锣声清脆,唉!就是这锣声把欣儿吵醒的,才卯正时刻(六点钟正)铁头就拿着锣鼓在院里敲个不停,这是歌舞笑所有人起床的时间,每天这时铁头都会按时出来打锣叫醒所有人,但对昨晚子时正(二十四点正)才入睡的三人来说未免太早了点。但没办法二刻钟(三十分钟)之内没到院里集合的话就又得挨罚了,只把强压着睡意三从温暖的被窝里极不情愿的起床了。
“铁头去做你的事吧,不用敲了。”这时一个四十来往岁的女人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穿着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斜靠在墙边伸展着腰身对院里打锣的人说。她看上去脸上很白皙,不过已有了岁月的痕迹。身体也微显福态指甲上还涂着鲜艳的颜色,嘴角脸边一看就知道是常常化妆的样子。她就是歌舞笑的大老板外面人叫的老鸨,里面人叫的妈妈。客人们叫的红姨!
打锣的人一米七八的样子,很是魁梧,但生得有些傻里傻气,最让人一眼难以移开眼神的是他的头发,他的两耳腮边没一点头发,只头顶长着些麻麻密密的短毛,后脑勺托着一个极细的小辫子,有点像,有点像鳄鱼!一听红姨这样说,他伸手摸一转自己那可爱的发型傻笑一下说:“那我劈柴去了。”说着就提着锣走了。
三人正在自己镜前梳妆时,十二号见欣儿的梳妆盒里放着一对红绿相间的蝴蝶结,一时喜欢便一把从那盒里抓起来看看。
三号一见,也甚是喜欢也跑过来争着要看。欣儿见状便说:“那可是我的宝贝,你们别跟我弄坏了,看看就行了,快还给我。”
“真是,六号干嘛那么小气,一个蝴蝶结还当宝啊?”十二号别起嘴说
三号看了看,那蝴蝶结的构造倒是让她从未见过,她想了想说:“不会是那个刘立钊送的吧!”
“若是如此,那还我们还真不能夺人所爱了。”说着十二号把蝴蝶结放回她盒子里,“不过说真的,你这结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结!唉,就是幼稚了些。”
三号也把蝴蝶结放回去说:“我也没有见过,也没看别人戴过,六号在哪买的。”
听她们这样说,欣儿只好顺水推舟的说:“是啊,是他送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欣儿拿起那对蝴蝶结,眼神里一片忧郁。其实这对蝴蝶结不是刘立钊送的,是,是她生身父母送的。或许在这世上不会有人相信她这翻话吧,可是,这确实是她父母送她的五岁生日礼物——
本来对一个正常人而言五岁之前的事是很模糊的甚至是一无所记。但对欣儿来说,五岁那年发生的事简直是不可思议,她记得是真真切切,甚至可说那让她永生难忘吧!
她原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富豪之家的独生千金女,五岁那年她一直戴着父母送的这对蝴蝶结快乐的生活。但是一场病魔把她送进了医院,年幼的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她只知道父母每天都会轮流来医院看她,记忆里还模糊的记得好像有个小男孩也常来看自己,可是她已记不清那些细节了。
虽然父母用尽全力救她,但她好像还是让病魔带走了,她记得那天她躺在手术台上那强烈得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来,她看不清那些穿着青蛙衣服戴着口罩的人在做些什么,她只想睡觉,就这样迷糊的闭上眼去了——
以为生命就此结束,可她却意外的醒在了千年之前,她用力睁开眼时只觉得周身好痛像是被割了很多刀一样,还冰凉冰凉的,她轻轻偏头好不容易看清了一切:自己竟躺在一个黑暗的树林里,离自己两米远处有两个穿着粗布古代衣服的中年人,那个女的手里提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灯,男的拿着铁锹在地上奋力挖着坑。年幼的她只觉得好奇怪,但这一切奇怪都比不上身上的疼痛,突然那男人开口说:“你也真是的,出手太重了,虽然是个女儿但好歹也是我亲生的呀!”
“我哪知道呀,我就,就轻轻打了她几下而已,哪知道那死丫头这么不经打就给…给
打死了呀。唉呀!你别抱怨了,大不了我给你生个儿子就是了。“那女的满嘴的不耐烦。
“这可是你说的,欣儿她妈死后一年我就娶了你,可四年了你看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心吧,说不定屋里就是有那个赔钱货才挡了我们儿子的路,现在她没了说不定我们儿子也就快了。”
听她这么说,男人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挖起坑来竟也带劲不少,两人正一边说一边笑着,只听尸体处一阵呻吟哭喊,欣儿举起手来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怕!我疼!”
两人顿时吓得呆了半秒,那女的直是哇哇大叫:“妈呀,诈尸了!“把灯一扔就开跑。男人赶紧抓住灯笼一把抓住她跟着跑到好几米远的树后躲起来。
“妈呀,那丫头不会是,回来找我们算账的吧?”女人颤抖着声音说
“我哪知道,这世上真有诈尸这回事吗?”两人也觉得事出蹊跷便又露出半个头来毛着胆子观察
欣儿只哇哇大叫的哭着,直哭得嗓子发哑眼里都流不出水来了,但她痛啊,她只有哭啊,小孩子就是用这个方法让大人们知道她的身体有异样的呀,五岁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半天了,躲在树后的两人对视着彼此,那男人突然勃然大怒冲那女的吼道:“妈的,欣儿根本没死,**敢骗我,让我活进埋我女儿是不是?”他伸手揪住女人的衣服。
女人吓得脸色苍白直叫冤枉,男人甩开她向欣儿跑去,赶紧抱起她一摸,天呐混身冰冷,额头滚烫。他赶紧摇着她低声说:“不哭不哭,爹爹马上就去给你找大夫啊!”
那女人这才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真,真没死啊?”
“费话?”男人冲她吼一句,“我告诉你,虽然我是不喜欢女儿,可她毕竟是我亲生的你再敢这样乱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哪知道啊。”女人一脸委曲的说,“当时不也是你确定她断气的吗?”
想想也对,男人便不说话了,这女儿大概命不该绝吧,他抱着欣儿便快速离开了,女人在后面紧跟着,心想死了多好啊,怎么又活过来了,哼?又得多口饭!唉!
好长一段时间,她吵着要回家,吵着不做活,吵着吃不惯他们的饭,住不惯他们的屋子,穿不惯他们的衣服,更吵着用不惯他们的一切东西,但一吵就是后母的一顿毒打结果很显然她慢慢学会了逆来顺受,不习惯也不敢再吵了,唯一让她习惯的只有这对蝴蝶结了,那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东西,她真正生命里的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爸爸妈妈变了样子,为什么爸爸不叫爸爸要叫爹!妈妈也不叫妈妈要叫娘!她对这转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唯一给她解释这些为什么的就是住在她家隔壁大她五岁的刘立钊哥哥了!她用好几年的时间才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直到十岁之后她才慢慢明白过来自己是穿越了。
她放下那对蝴蝶结,轻叹一口气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她左耳旁下边的一缕头发和她整个脑袋上的头发都不一样,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中唯有那一缕是卷起来的,不过卷得很好看,所以平常她都会把这缕非同一般的天然卷发给露出来自然的搭的肩上。她记得她刚进这里时红姨也说过:你这头发呀也太怪了点。不过倒挺有性个的。其实没人知道这缕自然卷是在她穿越之后才出现的,小时候每当和刘立钊坐在一起时,刘立钊就爱伸手把玩她这缕怪发夸她长得好看。
除了这个怪发的突然出现外,还让她想不通的就是蝴蝶结了,如果她是死后穿越为什么会带着这个来到这里呢?她想不通。不过还好,这些年她保护得当一直没被后母发现,她一直带在身上现在又带到这里,她想她必须带着这对蝴蝶结到生命最后一刻吧。
“六号,你又神游太虚啊?”十二号冲她吼道
她这才回过神来,见二人都要出门了,她这才赶紧收拾了一下,三号说:“你呀,别再自恋你那缕自然卷,再看我们又该被罚了。”
“对不起!”说着便赶紧与二人出去了。还不都怪你们俩,没事看什么蝴蝶结嘛,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诡异怪事。欣儿叹口气!
大伙都规矩的站在院子里,翠姨和红姨两个人今天都齐齐到场了,旁边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箱子,箱子上开了一个大口,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只见翠姨的手上还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好奇怪啊,大家都在想这是什么阵仗啊?但都不敢开口问也不敢私下交谈。
这时只见一个打着哈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青女从前厅后门走了进来,她径直向红姨走去,扭了扭脖子说:“红姨,我今天可要休息半天啊,那个死鬼今天早上才走呢!”
“行!”红姨别着个脸说,“不过前面有你的客你也得出来啊。”
“我知道了。”说着她就踏着闲散的步子走开了
红姨又冲她吼道:“红蕊!你可别又睡着了啊,所有青女里面就你最懒了。亏还是个乙级青女呢!”红姨一脸的不满,其实她化了妆后挺好看的,但就爱对下头人马着个脸。
那女的头也不回的说:“知道了,你对每个青女都是这么说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翠姨拍着手说。大家这才把视线从那个叫红蕊的青女身上抽回来。翠姨说,“今天是你们到这里的第四天了,之前你们一直都是以代号为名的,但今天我和红姨就要给你每个人一个好听的名字,从此那个名字就将一直陪着你们!”
名字!原来今天是要给她们起名字了啊!太好了,大家都有种说不出的欣喜来,毕竟老被人叫几号几号的有种像犯人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名字好不好听!会不会像那个叫红蕊的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