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华仔的心事(1 / 1)
华仔看着Ken拥着晓桐离去了,神色有些黯然。他十分清楚,Ken这次是动了真感情了。只要晓桐在他身边,他就是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千分的宠溺,万分的温柔,只为了她。他的心里只有她。
那一年,KEN 在深夜突然打电话给他订第二天一早的机票,要他陪同去参加晓桐的毕业典礼,不知俩人如何产生的磨擦,竟致晓桐流产,失血昏迷。Ken在急救室外等了两天,神情憔悴,坐立难安,连水都喝不进去,只是抽烟,喝咖啡,整个人都几乎脱了形。他看在眼里,心口揪痛。自从跟了Ken,他就拿他当自己的小弟在带,从未见他如此神伤过。
华仔自己的身世本已显赫,父亲是香港的航运业大佬,母亲年轻时在一次游轮上碰到了父亲,她的年轻可爱,活泼俏皮深深吸引了父亲,便金屋藏娇,生下了他。
九岁那年,母亲因精神分裂,投海自尽了。自此,华仔就恨透了他父亲,性格完全叛逆,打架惹事,混帮派,无所不为。实在没有办法,他父亲将他送到了美国加州的少年军事化教育学校,专门是针对这种问题少年的管制学校寄宿。他几次从那里逃跑,都被抓了回去,受到了严厉惩罚。可是越是这样,他逃离的决心越盛。
在一次逃跑中,他遇到了到加州办事的Ken,他欲抢劫他的车子,却被他狠狠地揍倒在地。他本可以将他送交警察局就完事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带他去饱餐一顿,然后问他,“想跟着我吗?”
华仔点点头,他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Ken送他去学习格斗,也专门请人教习他各种语言,技巧。不知他从哪里知道他的身世,他还专门去香港拜访了他的父亲,将他的监护权归到了他的名下。
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情,他要先告诉KEN,他就会让他去做,还会帮他去实现。有一段时间,他就是想挑战他的底线,告诉他他想要女人。他就给他找来了很多美艳的女子,每天换一个,天天都不同,直到他看到女人都腿软。他告诉他,他想吸毒,Ken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第二天,他拿出了一张纸,是一张律师拟草的生死协议书,让他签完字,便将一袋□□扔给了他。
华仔永远也忘不了那次的经历,在没日没夜地混沌中,他只是不停地吸食,恍惚,乃至过量昏迷急救送医,他仿佛从鬼门关遛了一趟回来。他看见了他的母亲,用一种幽怨,愤恨的目光,追赶在他身后。他不甘心,他跪求Ken帮他戒毒,Ken这次没有答应,只是告诉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其后果。
毒瘾发作起来时,那种百虫噬身,心痒难熬,癫狂失志的痛苦,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Ken把一袋□□就放在他的前面,那是多大的一种诱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如果他熬不下去,挺不过这一关,Ken是不会要他的了,那就再也没有人会要他了,他也从此完蛋,只能是垃圾一堆,自生自灭。
在他口吐白沫,浑身冷颤,卧倒在地,心智最是衰弱时,Ken微笑着蹲在了他身旁,看着他,他就明白,自己这一生都给了这个人了。他努力向他伸出了求救的手。当Ken干燥温暖的手掌握住他时,他知道,他得救了。
毒品和女人,这两样东西,他再也没有碰过。他彻底改变,在特殊训练学校里,他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他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各种可以获取的知识与技能。五年后,当他再回到Ken的身边时,已是一个坚忍俊朗的青年。
华仔跟随在他的身边,如影随形。 Ken对他是极其信任,对他也从无约束,可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五年的时间,孤独而寂寥,那种训练是极其残酷而血腥的,可是他从未动摇过。他的心里,燃着希望,他不想辜负他,他要让他看到他的成就,他的赞许就是他的支柱。
当他办完事,回到纽约时,何家俊马上找到他,告诉他,Ken将自己锁在屋里,就没有出来过,任谁敲门都不开。
华仔马上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公寓门,只有他有Ken的公寓钥匙。他看到Ken如石刻般坐在窗前,地上已是一地烟蒂,手里握着酒杯,四五个威士忌的空酒瓶散落桌上。
他悄然走近他,他的衬衣领口开着,眼窝深陷,两腮泛着青色的胡须茬,左肩头俨然腥红一片。
华仔看到那血色腥红,着实倒吸一口凉气,忙扶住他。
“你回来了?她如何了?”他也没有看他,只是埋头问。
“人没有危险了,很快就会恢复的,只是...”话没说完,他已靠着他,睡了过去。华仔搀扶着他进到卧室,将沉醉中的他放倒在床上。
华仔揭开他的衬衣,查看他的伤口,知道伤得不深,遂将他的衬衣脱下,用家里的酒精清洗完,使纱布包扎好。抬头间,正看着他的脸出神,他却翻身一揽,将他压在了身下,唇擦着他的耳鬓而过,却是叫华仔心如鼓敲。
这个男人如精钢,刚硬而冷粹,从少年时起,他就爱上了他。他爱他如父兄,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抛弃过他,他展现了最大的耐心和坚持,冒着最大的危险,拯救他。他那时就是头饿昏了,没有理智的,充满仇恨的幼狼,任是谁,都会被他咬伤。他爱他如自己,他们就是同类人,不用多的言语,就能相互明白,互有默契。他更从心底里,有一种不可说,不可想,拼命抑制,却还是忍耐不住在心里冒出来的感情;即使他掉头忍着不去看,他的视线也是缠绕胶着在他周围。
如今,他就躺在他身侧,华仔闭上了眼,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压胸,他不想动,也懒得动,胡思乱想着,疲倦着睡去。
当他醒来时,正看见Ken靠在枕上,睁着眼睛,皱着眉头,愣愣地出神看着他,似乎在竭力回忆发生过什么。
“大哥,醒了?你可压死我了。”华仔当作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在我床上?”他问。
“你昨晚上醉成那样,压着我不放,还问我呢。”华仔不理他,自己去浴室了。
“我有没有骚扰你?”Ken坐在床上,歪着头,调笑道。
“好像是没有吧?”华仔开着玩笑,开了水龙头,将自己埋头在水篷子下面,任水帘撒在头上,脸上。
他有时也会住在Ken这边,不过从未睡过他的床,都是在客房住。脸火烧火燎的,就是冷水,竟也浇不下去。
等他出来时,Ken 已是冲洗准备好了。华仔指着他左肩问,“你的伤?”
“没关系,你不是已经处理过了?”他没事人一样套上了西服,走了。
华仔的心事,Ken不是不清楚。他倒是宁可装不知。这个小男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当初捡到他时,就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桀傲叛逆,充满仇恨,与天下所有人为敌。如果不好好引导,就毁了。他与他的父亲谈过了,他的父亲已是对他烦恼透顶,彻底放弃了。这样,他正好和他商谈自己有意接手这个孩子。他父亲感激不尽,知道他是生意人,虽无生意方面的往来,但彼此还是听说过,自然不会害了这个孩子。他本想给他支付一部份的酬谢金,被Ken拒绝了。
Ken是很小心,很谋划地在引导他。他从不拘束他,让他干任何他想干的事,让他自己去尝试所有的东西,好的,坏的,让他知道自己做事的结果,看他的良知到底剩下多少。他有把握,这孩子不久就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他给他提供了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师资,他随时都在关注着他的成长。那五年,他去看过他,只是他不知。
他一直很喜欢他,可是说是偏爱。曾有朋友开玩笑私下问他,华仔是否他的私生子,他也是一笑了之。他一直相信中国的一句古话,“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一向是强者书写。
这一早醒来,当他发现华仔睡在他身边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除了衬衣脱掉,肩上缠了纱布以外,下身衣裤完整。看看华仔,也是和衣而睡,那一定是自己昨夜醉得太厉害了,没做出荒唐事,还算有几分清醒。
他就这么半靠在枕上,看着他,这个十分帅美而冷俊的男人,这个他一手栽培,一手养大,把身心都给了他的男孩,貌似无情无欲,实则隐忍深藏。
该如何办呢?他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式。他对女孩子好像并不是很排斥,平时也见他和一些女孩子玩在一起,那就给他找个好的女孩子,正经交往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