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再遇夜总会(1 / 1)
九月底,是杨医师的生日。下班后,他的朋友,和诊所的人都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大家要去KTV,可晓桐要先回去,晚了,就没有火车了。
“谁也不可以先走,都去玩。今天我是寿星,我说了算。”杨医师下了命令。
晓桐忙打电话给一个住在这边的同学,问可不可以到她那儿借宿一晚。
“没问题。我和我老公说一声,让他到时给你开门。你和我睡吧。”
他们到钱柜KTV时,又有几个人加入,其中就有任老板,和钱柜的老板。
钱柜的老板亲自来了,自然要给开出最好,最大的房间。晓桐既不会唱歌,也不会玩游戏,就只是在一旁坐着,看他们玩。
“你怎么不跟他们玩呢?”灯光飘忽中,任老板隔桌问晓桐。
“我不会!”声音很吵,晓桐大声回答。
“那你坐过来,和我说说话。”他招呼她过去。
晓桐迟疑着,被身旁的杨医师推了起来,“你去吧,和任老板说说话。”
晓桐犹犹豫豫地走到对面坐下。刚坐下,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孩走了过来,“任老板,那我呢?要不要我坐你腿上?”
他递过两张钞票,“去别处玩去。”
“谢谢。”女孩接过钱,开心地走了。
“你坐在这儿别动,我想躺在后面休息休息。你帮我挡着。”他真的躺倒在沙发上。晓桐诧异地坐在前面。一会儿,就听见他轻轻地熟睡声。
“KEN呢?”有人问。
晓桐指指后面,“睡了。”心想,这人真的是率性,这么闹的地方,也可以睡得着。
“喂,醒醒,散场了。”晓桐摇着他。
“喔”他坐了起来。
“KEN,你倒是会忙中偷闲呀。”钱柜的老板说。
“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我要在家睡觉,非要拉我来这。”
他转向晓桐,“给我倒点水。”
晓桐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一口干了, “再来一杯。”
“你住哪儿?我送你?”他喝完,问晓桐。
“我去一个朋友家。”晓桐想想,有顺路车搭,最好。看他一个大老板,应该会很安全。
当晓桐把地址报给他时,他皱了一下眉,“你住这儿?这个区域不是很安全。”
“那你把我送到门口,看到我进去了,你再走。好不好?”晓桐问。
“那当然。你是一个人在这儿? ”他边开车,边问。
“嗯,一个人。”晓桐打量着他的车。还真是一辆看起来就很舒服奢华的轿车,满符合他的身份的。里面全是黑色调的皮座,没有任何个人化的装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奔驰轿车刚出来的S600新款。
“你车里怎么没有女朋友送的挂饰?”晓桐很好奇。
“我车里什么都不会挂。谁送的都没用。”他淡淡地说。
“喔。你开车很稳呢。”晓桐实在想不到什么恭维之词可以送给他,找了一个最通用的,谁都适用。
“你有见过我开车不稳时?”他反问。
“ 你可真难说话。”晓桐实话实说了。
“要不要去喝杯酒?”好久,他突然问。
“我们才喝完呢。”晓桐很诧异他的邀请,好像他们才吃过晚餐,去喝杯餐后酒。
“刚刚我在睡觉,你也没有喝酒呀。才十一点,我也有些饿了。”他很平淡。
“好吧。不要太晚了。”晓桐只好同意,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他迅速把车掉头,打电话,“你们在哪家?我这就过来了。”
“去哪里?”晓桐有些害怕了。
“到了就知道了。怕我把你卖了?”他瞟了她一眼。
“你不会对卖我的钱有兴趣的。”晓桐发现他虽表面和善有礼,但总是透着一种冰冷的感觉,像冰山一样,让人无法靠近,也就不说话了。既上了贼船,就看这船开到哪儿了。
他们在一家夜总会门前停了,下了车,门前的小生殷勤地过来服务。
“任老板,你来了?”
他点点头,将车钥匙交给他,径直走了进去。前面有领班领着,到了一间大包房,推门进去。
真是烟雾缭绕,吵杂不堪。晓桐随他进去,眼睛一时被熏得不适应,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男男女女,紧随他,坐在了他身边。
“你们叫了吃的没有?喂,先给我一碗牛肉面。”他冲跟在他身后的经理说,又转过身问晓桐,“你要不要一碗,这儿的牛肉面很好吃的。”
晓桐也有些饿了,“好,我也要。”
“两碗。快点!”
“大哥,新的小妹?”一个方块脸凑了过来。寸头,绝对正方的头型,小绿豆眼,厚嘴唇,年纪倒是很轻。
“小朋友。临时带过来玩的。”
“很清纯。看看我女朋友,他妈的一脸风尘。”方块脸一副不忿。
“唉呀,大哥,你可算过来了。可把我们想苦了。”又一个喊大哥的中年人凑了过来,看起来还蛮斯文的。“没你,这人生都没有趣味了。”
“你的甜言蜜语哄女人去。叫得我鸡皮都起来了。”他笑着。
“这是你马子?好漂亮。介绍介绍吧?”中年人看向晓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晓桐,恍悟自己也不知道。
“CELINE”晓桐只是报了英文名。在美国,没人会问你的中文名,也不会管你姓什么,每个人都是一个英文符号,丢了也没人找。这个名字也是她坐地铁时,看见一幅广告画,就有这名字,觉得不错,就用作自己的英文名吧。
“CELINE妹妹,你要唱什么歌,就叫他们帮你点。这儿,不用客气。任大哥的妹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是吧?”中年人的话总有些让人腻。
他也无所谓,也不纠正,随着大家去乱猜。
一会儿,牛肉面上来了。还真是好吃,就是太辣。他还帮她加了些碎榨菜,一些白醋。其他人叫了九层塔炒鸭舌,鱼肉粥,牛肉丝等。一时,唱歌的,跳舞的,都停了,大家都围过来吃东西。
眼睛适应了,晓桐看得清周围的东西。这时,门开了,一个高个的女人走了进来,长长的卷发,直到腰际,妩媚的眼睛,长长的紫色拖地裙。
“KEN哥哥,好久不见你。我好想你哟。”她靠了过来,一下坐在他怀里,搂着他。
“妈咪,昨天我们刚见了面呀。” 他任她搂着。
“ 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哇。你是我最想的情人嘛。” 她发着嗲,柔声说。
“妈咪,你坐在我怀里,我怎么吃面呀?你先坐旁边,好不好?”
“我喂你吃吧?”
“你要喂我,我可就吃不下了。”他说。
“好。”妈咪乖乖地滑下坐在旁边,晓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空位给她。
“KEN哥哥?”妈咪悄悄问,“要不要叫西西来坐坐?”
他的脸沉了下来,没说话。
“还是给她一次机会吧?她也知道错了。在我这儿哭了好久呢,就求着再见你一见。”
他依然沉着脸,“妈咪,今晚还没有上台的小姐,都叫到我房间来,和我这些朋友们闹一闹,玩一玩。我这儿就免了,我嫌烦。 ”
妈咪起身出去前,也不忘把晓桐花一样地夸一夸。
“坐过来些吧?我有那么可怕吗?”在一群小姐鱼贯而进时,他把她拉近身边,低低地笑着说。
“什么?”晓桐尤有不解。
“我今天不想被骚扰,你就坐近点。”他侧视她一眼。
“可是,我不习惯。”晓桐别扭着。
“瞧你这一头短发,跟个男生差不多了。”他的手抚在她的头上,好玩地拨弄着。
晓桐这是特为了出国留学而剪的。一来,怕国外剪发贵;再者,为了转心学习,长发麻烦,洗头液都要多用掉好多的。本来也没有想剪这么短,可是理发师一剪刀下去,要后悔也晚了。
“别弄了,都乱了。”她拨掉他的手。
“本来就没型,还乱什么?”他开心地笑着,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晓桐没坐稳,被他一按,侧倒在他怀里,手一下按在他的腰上。他淡淡的体味,混着一种好闻的清新气味,立刻让晓桐心慌起来。
“喂,男女授受不亲。”晓桐羞得脸红,忙急着推开他。
“真是败给你了。都什么年代得了,还授受不亲?”他还是按着她不放,就让她那么暧味地靠着。
“大老板,任大老板,饶了我吧?”晓桐忙改口。
他松手,晓桐坐正了。一屋的人,都在唱歌,划拳喝酒,玩得高兴。唯有一个坐于门口的小姐,十分的白皙漂亮,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看那位小姐,是不是你又惹人家伤心了?”晓桐渐渐也与他有些熟了,示意门口的那位小姐与KEN。
“来这里玩,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谁伤谁的心?”他看也不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
“不好吧,她好像很难过。”
“不关你的事。”他递给她一杯红酒。
“我不喝酒。”晓桐没接。
“要我喂你?”他斜斜地看过来,嘴边挂起一弧浅笑,“嘴对嘴,要不要试试?”
“我喝一点点,好不好?”晓桐相信他会干得出来的。看来,这贼船是上不得的。如果。。。,现在也该躺在床上了。
“都喝了,我今天喜欢和你喝酒,就看你顺眼。”
勉勉强强地喝了一杯,晕红就爬上了她的脸颊。
在他倒第二杯时,那个坐在门口的女孩走了过来,拿起他手里的酒,一仰头,就全干了。
Ken歪着头看看那个女孩,将手中的酒瓶往桌上一放,“喜欢喝酒,是吧?这一瓶,喝了吧?喝完了,你该走多远,就走多远。”
大家都看着那个女孩,这是一整瓶的XO,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一整瓶喝下去,也胃出血了。
女孩浓妆下长长的睫毛,泪珠滴滴滚落,负气地说,“你让我喝,是吧?”
Ken冷冷地看着她,话语中没有一丝的温度,“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妈咪连忙过来,连拉带哄地,欲将女孩拉下去。可是女孩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着,“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你原谅我,别让我离开你,我真的是爱你。”
“对不起,任先生,我这就带她下去。”妈咪给一旁的Waiter使眼色,忙将女孩拉了出去。
晓桐看得愣愣地,当Ken转向她时,她还微张着嘴,迷惘地看着他。
“好看吗?”他问。
晓桐摇摇头。他递过来一杯酒,“把这个也喝了吧?”
“我会醉的。”
“要是醉了,我照顾你。”
“她爱你,你也不可怜她?”晓桐端着酒杯,还傻傻地追问。
“我这人没有感情,更别说爱情了。你教教我,什么是爱情?”
在他倾身欺过来时,晓桐忙连连后退,“别过来,我们只是说话而已。”
他开怀大笑,“会这么躲着我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我很丑吗?”
“顾影自怜。你很变态。”晓桐只想到了这个词可以打击他。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样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变态。”
在他连哄带威胁,晓桐喝下了好几杯,竟然醉了,便将头伏在沙发背上,闭上眼,周围的嘈杂漂到很远的地方。他没有再强逼她。听见他与别人讲话,大笑,喝酒,疲惫袭上来,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