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悲欢（1 / 1）
当苏晓来到杜翎的房间时，很是干净，也很是空荡，张大床坐落在窗户旁，书桌上杂乱的放着几本书，玻璃下面压着凌乱的照片，另侧是个衣柜，挂的很是整齐。这就是男孩子的房间。
“要是每个男的都跟你样干净就好了，我曾去过男生宿舍，真的……很邋遢！”
“看不出来呀，你还进过男生宿舍。”
“嗯，个朋友你不认识的。你这照片还真多，啥年代的都有啊！咦！这个小女孩是谁啊？你还有妹妹吗？”
杜翎站到书桌旁，看着苏晓纤细的手指指着的照片，脸上片尴尬！
“不会……是你吧！哈哈！哎呦，原来我眼前还是个小美人啊！来来，赶紧给爷笑两毛钱的！”
杜翎的脸已经乌黑，可是突然笑了，并故作害羞状：“来，两毛钱拿来。”
苏晓果真翻翻身上，把空空的口袋翻出来：“看到了吧，口袋都比我脸干净，嫩白笑了！让你笑两毛的你就笑两毛的啊！”
“你！你！你！”
“我，我，我，很好谢谢！”笑的脸的灿烂与无辜。
“有多远滚多远，看见你就烦。”
“切，我看见你还怕近视呢……嗯不对，已经近视了！”
“德行，走了，在墨迹把你锁小黑屋里。妈！我走了，不用等我了。”
“来了就走，也不让人家吃点饭，丫头，有时间来找阿姨，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苏晓乐了，敢情自己也是个人见人爱得主啊，“会的阿姨，定会麻烦你的，阿姨再见！”
苏晓在后面蹦达蹦达的，杜翎跟见鬼似的，个劲的翻着白眼，她忍不住了“你眼疼吗，要不姐帮你卸下来治治。”
“我考，苏晓，有本事你卸下来，我给你治治。”
这妮也不甘示弱，抬头看着比她高头的杜翎，脸的挑衅：“丫的有本事你就卸下来，我跟你姓。”
“切，我才不稀罕，我可没那么大的闺女。”
“我还没这么难看的爸呢？”
“个女孩子，你就不能淑女点？”
“请问淑女能当饭吃吗？淑女能当银子花吗？既然不能那还要它干嘛，浪费。”
好吧，咱好男不跟女斗，咱不跟小孩般见识，咱大人有大量，咱……真的挺想掐死这斯真的！
当杜翎开着车带着她来到个游乐场时，苏晓就开始两眼放光：“真是可惜，童年的时候没有机会玩，长大了到有机会玩这个了，你说说，多不好意西。”
苏晓如同脱缰的野马，会玩这个会玩那个，二杜翎只是在旁边站着，拿着水，安静的看着，看着。其实她快乐也是真的吧！
当苏晓从碰碰车走来的时候，看到杜翎正在接电话，只是隐约听到：“恩，你说……起……恩，对，好，会的，拜！”
“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哪个美女啊！你说说，我是不是打扰你约会的，多不好意思。”可是笑的如偷腥的猫般，怎么看怎么像再说我太好意思了！
“嗯，对啊，要是害的我辈子光棍，你怎么负责吧！”
“嘻嘻，我总不能说以身相许吧！这么恶俗，没事，你要光棍我陪你当尼姑。多仗义呀呀呀！”
如果说可以，你又会如何，终究这话没有问出口，只化成：“你家锦郁打的，你爸妈找你快疯了，都打她那去了，她说你在她那里，让我劝劝你早点送你回家，我，送你回家。”
苏晓装作没有听见，看着凡尘，笼罩在片阴霾之下，被缠绵的秋雨洗礼着尘埃。
“我们去那边的喷泉看看好不好，你看，这样的小雨连发丝都不会打湿，不觉得很惬意吗？”
杜翎妥协了，只得由着这丫头的性子。看着喷泉喷起的霎那，女子站着那里，静静地静静地，犹如雕像，突然转身，莞尔笑，“点也不冷。”应该是心冷吧！
“下雨了，没地玩，我带你看电影去吧！”不等苏晓同意，就把她拽离了喷泉地。越走越快，手拉的越来越紧。
“你弄疼我了！”
杜翎这才惊觉，自己在生气，可是原因却无处可寻，只得叹气：“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只是你这样糟蹋自己，又是给谁看？你爸妈？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你痛恨的人，或许在嘲笑你的软弱，在那拍手叫好。”感觉轻微的颤，“我带你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不是发发小孩子脾气，离家出走就可以解决的，”
苏晓就这么任由杜翎牵着，直到感觉丝温暖，才渐渐回神。看着对面的人，低头抱着茶杯看着雾气缭绕，“其实本不是大事，只是我忘记不了她们给我小时候的痛。”
喝口清茶，却被烫的嘴角发麻，只得放下：“我五岁的时候，生了场病，半条命都搭了进去，那时候D市很穷，不想现在医疗设施那么发达，怎么也查不到我得了什么病，好的时候跟旁人无差别，而病发时肚子就会疼的死去活来，真的死去活来。”
“你知道死去活来吧，就是要生不生，要死不去，从床上掉下来，都不知肚子疼，你看，我眼角这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你知道吗？就是是个普通人，也不会见死不救，而我……而我从床上掉下来，直打滚，打滚，我奶奶跟姑姑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那么冷漠，仿佛……如果我当时立刻死去，她们都会放鞭炮庆祝。”
杜翎看着苏晓又握住灼热的杯子，低头，看不到表情。
“后来，妈妈下班回来了，看着早已经被鲜血侵满的脸，奄奄息的我，紧紧地抱着我，在那里哭。那时的母亲那么无措了，只是抱着我，怕我真的会消失。不是邻居发现把我送医院通知舅舅，或许，在你的世界中，就不会出现叫苏晓的女子。”
“现在，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
苏晓看着他笑了，可是却如哭泣般，“是啊，没能如她们所愿，我不仅活了下来，还活的好好的，可是呢？你知道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那个口口声声我叫的奶奶，她说表面看你文文静静，其实骨子里跟你妈样，狐狸精，肚子的坏水。呵……这样的人，可是她唯的孙女啊！而且她怎么能在侮辱的我母亲，那个什么都不去争抢温柔的母亲。”
隐约的哭泣声刺痛了杜翎的耳膜，却痛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你猜我姑姑怎么说，早知道就该掐死我。呵呵！要掐死我呢？我只好反击，说她们才是群道貌岸然的骗子，群衣冠楚楚的畜生。于是呢，站我妈旁边的姑姑就动手打了我妈，指着鼻子骂她，你说，我怎么能容忍她在欺负我的母亲，次又次。我伸手就打回去扬言在动我妈我就砍了你。你看我厉害吧！”
杜翎看着现在对他微笑的女子，真的只有辛酸。
“哦，你是不是要问我爸爸，真不巧，他出差了，所以她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找茬，然后你猜怎么样，真是八点档的肥皂剧啊，我把那赤裸裸的话说出来后，我爸啊，就进门了，然后就打我了，所以呢，我就跑出来了，呵呵就是如此。”
而这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还未消化完的杜翎机械的说着：“吃饭吧，家……总是要回的，锦郁说，你爸爸很着急。”
苏晓笑得很开心：“嗯，当然要回去，不然，母亲受欺负谁还给她撑腰。”然后很是满足的吃着东西，却咽的如此困难。
当杜翎打算把苏晓送回家时，苏晓很认真的看着杜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自己可以回家，真的！当然你要给我两块钱，我要坐公交车走，行吗？”
看着这样的苏晓，杜翎只是默默的拿出钱把钱塞到苏晓手里。
“你不用如此，两块就够了。”然后毋庸置疑的表情，突然停下，“记得哦，我不需要同情，我要的是朋友。”微笑地看了他眼，又回头前进。杜翎直站着那里看着远去的人，直到不见也不曾离开。
快乐总是与悲伤挂钩，破碎了多少的心才能换的次快乐？
当苏晓到家之时，看到了憔悴的父亲坐在沙发上，言不发的抽着烟，房间被烟雾笼罩着，烟灰缸早已经被填充的满满当当，还有几只散落在外。母亲坐在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形。
“爸妈，我回来了。”
“站住，你到哪去，夜未归，你想干什么，造反吗？还离家出走，翅膀硬了？”
苏晓没有回头冷笑着：“爸，你知道吗，我最敬佩的男人就是你，家里有什么问题，从来不假手他人，亲自亲为。底下的那些叔叔聊起你也很是敬佩，说你公正廉明，顾全大局，细心稳重。”
停顿片刻，回头看向坐在那的父亲，早已满脸泪水：“可是爸，你不是合格的丈夫，在母亲被人羞辱的时候你在哪？在母亲辛苦抚养我的时候你又在哪？母亲心急如焚的独自照顾我的时候你又在哪？你也不是好父亲，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颜色。我喜欢吃糖，可是你说这都是小孩子的东西，禁止我吃，好那我不吃。爸您对我与母亲你又了解多少？”
不知道何时母亲起来抱着苏晓，安慰着，如同小时候样，温柔地，缓缓地：“囡囡，不说了，妈妈，不苦，点也不苦，有你，妈妈就有勇气……所以不苦……你父亲也有他的……苦，我们……不要”
“爸，你看，妈妈总是怕你为难，所有的委屈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味的容忍，才造就了姑姑跟奶奶的度放肆，也是你的味袒护，促成了她们的嚣张跋扈。”
“囡囡，是，是爸爸，不好，不该……不分青红的打你。可是，她们毕竟是我的母亲与姐姐，我的亲人，同你们手心手背……”
“我不怪你，您是太过于孝顺，可以说成愚孝，真的……不怪！”
抬头笑看对面的父亲，却发现坚强的父亲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琴弦，低着头，无声地哭泣，从来没见过，这样如城墙般撑起家的父亲也会如此脆弱。
苏晓走到父亲面前，蹲在那里，趴在父亲腿间：“爸爸，是我的不是，我……以后会让着姑姑她们的，会好好相处……”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抱着自己的女儿，而自己的妻子站住那里掩面哭泣。
在苏晓离家的那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姑姑与奶奶已经离开，也没有在留下只言片语，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可是心里的伤痕难以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