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回（1 / 1）
“对不起，轩。”从江雨辰离开到现在，温晓晓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声对不起，为自己，也替死党，“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我真的没想这么做，真的。”
丁瑞轩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胡乱地扯着领带，黑着脸一言不发。
温晓晓抽泣着上前去给他解领带，边解边说：
“你别生气好不好？这次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温晓晓蹲到他面前逼他看着自己，眼里泪光闪闪，“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为什么找她？”丁瑞轩盯着她问，“你跟她说了什么？她又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有，没什么，真的。”温晓晓一个劲儿地摇头，“在你来之前一切，一切都很好。我，我只是很害怕，心里没底，所以想见她。”温晓晓说着眼泪一行行落了下来，“轩，你最近又变了好多。这些年你一直在变，你没发现吗？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以前明明只宠我一个人，只喜欢我的，可是现在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
“去见她之前我觉得我才是有底气的那个人。我要警告她离我们家远一点。”她声音低地近乎喃喃自语，“可，可是见到她之后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她面前，我一点儿自信都没有。我哪儿都不如她。书上电视上明明都说女一号尽管傻傻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最起码心眼比所有人都善良的，可是怎么办，我真的哪儿都比不过她。她明明可以恨我的，可是态度却一直那么好。轩，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她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拽着他的衣袖，哭得绝望。
丁瑞轩把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不说话。
“我一直不想承认，不敢面对。轩，你喜欢她，对不对？”她伏在他的肩头，抽噎着问他，“如果当初不是她坚持离婚，你不会离婚，对不对？如果当初我没有傻傻地在医院守着你，如果她去了医院，你不会跟我结婚，对不对？”
“……”
“你说话啊？”温晓晓从他怀里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哭着问，“其实，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余随心在张业成那儿待了两天。
第一天晚上由路长安带来的不愉快与剑拔弩张没一会儿就被张业成摒弃到了脑后。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很短，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耽误两人相处时的心情。那会儿他吼完“不准说恨我”后，沉默地抱了余随心一个多小时。
“心儿，对不起。刚才是我过分了。”他松开手，低头在她脸上、脖子上印下一连串轻柔绵密的吻。
余随心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此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低过头，从来没有。是物以稀为贵，还是自己只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余随心被他的道歉搞得心神不宁，乱了章法，一开始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儿也不许去，就陪我待在这里，好吗？两天，就两天。”他低柔的声音跟轻柔的天鹅绒似的一下一下抚慰着她的情绪。
那两天他什么都没做，也不准任何人来看他。在病房里，他们两个人待了整整两天。
余随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他，为什么同意陪他两天。她不习惯对着他，一点儿都不习惯。点头后她告诉自己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她可以出去走走，也可以当他不存在自己窝在一边看书。
“别去，好吗？”
每次当她说要出去走走时，张业成都这么说。
每当那时，她的脚就迈不动了。
“心儿，别看书了，跟我说说话，好吗？”
“心儿，坐到我身边来。”
他恨不得时时将她握在手心里。
即便跟雨辰打电话，他也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她说要在这边待两天，雨辰说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不用着急。
她问雨辰为什么跟温晓晓见面，情况到底怎么样？雨辰说没事儿挺好的，她没吃亏。
晚上，他让她躺到自己右侧，这样他才好抱着她睡。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满足地叹了口气，附到她耳边轻声说：“就这样就很好了。”
余随心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原打算侧着身子抱着她的，可是即便能侧过身体，打着石膏的胳膊也没办法将她拥进怀里。
努力了几次后，他苦笑道：“怎么办？我不能抱着你睡了。”之后便认命般，不再动了，“老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余随心将身体侧过来，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手则环上了他的腰。
“江总吗？”听筒里的声音很美，也很甜，“先生，不好意思，她今天没来公司。请问您是哪位？如果需要，我可以帮您转到余总那里。公司的事找余总也是一样的。”
“私事。她手机关机，家里没人。”听筒这端的声音听上去没半点温度。
“这样啊。”前台接待小姐依旧轻声细语，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丁瑞轩。”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接下来的应答声里似乎少了许多温度，“不好意思，丁先生，我这边恐怕帮不了您。如果您有急事，可以打她的私人电话。”
“……号码多少？”
“丁先生不好意思，如果您那边没有江总的私人联系方式，我这边也帮不了您。”
“余随心知道吧。”
“余总吗？”对方继续道，“那是自然。丁先生，如果您有急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们余总。当然，前提是您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们这边没有权利透露老板的任何个人联系方式。”
“我是丁瑞轩。”
“哦？”余随心挑了挑眉，唇角上扬，问，“丁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把雨辰电话号码给我。”
“抱歉，这个还真不方便。如果你找她有急事我可以帮你转达。当然，你也可以等她那部手机开机再或者直接去她家楼下等。地址你知道的。”
“……她什么时候有的私人联系方式？”
“嗯……”余随心想了想，说，“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有个三四年了吧。”
“都谁有这个号码？”
“也就几个自己人吧。”余随心吧“自己人”三个字咬得很清楚。
丁瑞轩把江雨辰堵在了停车场。
“让开，我赶时间。”江雨辰说着推开他就往前走。
“我已经让人去接孩子了，一会儿直接送你那边去。”丁瑞轩把她拽回自己跟前，“我们谈谈。”
“怎么？又来替老婆出头？”江雨辰嘲讽地看看他的身后，问，“今天怎么没带帮手？”
“上次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搞清——”
“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没工夫跟你扯皮。”江雨辰说着转身就要绕开他往前走。
“那件事不怨晓晓，是她的朋友——”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江雨辰后退两步看着丁瑞轩，“丁瑞轩，女人之间的事，多半跟男人有关系。男人放聪明一些，多自重点儿，女人的世界就会太平很多。”
“你没有录音。”他陈述着一个认定的事实。
“那又怎么样？”江雨辰反问他。
“看来我之前真的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上去似乎很愉悦。
江雨辰觉得他的笑很刺眼。
“丁瑞轩，你以后尽量少出现在我眼前，我看着不舒服。”江雨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想一辈子不舒服，请你配合。”
丁瑞轩欺身向前，两臂撑在车身上，将江雨辰圈在里面，沉着脸问：“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以后尽量少在我跟前晃，我看着不舒服。”江雨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
“又是上次的论调，哼？”丁瑞轩挑眉看着她，问，“你觉得这是攻击我的好办法？”
“我可没这么说。”江雨辰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嘴角含笑地看着他，说，“您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说过我从来没质疑过您的个人能力。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可以走了吗？”
“嘭”地一声，他一拳捶在了车上。
“如果必要，修理费我会找人去要。”江雨辰扫了一眼他砸的地方，淡淡地说。
“江雨辰，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我们俩这么像？”他压低身体离她更近，偏头玩味地看着她。
“然后呢？像怎么样，不像又怎么样？”江雨辰不悦地讲头偏向一侧，手下意识地摆在了两个人之间，不想让他碰到自己，声音里带着嘲讽和跟他一样的玩味。
他想生气的，可是却生不起气来。丁瑞轩有些恼恨自己的反应。她周身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全部感官，让他一瞬间有种想溺死其间的冲动。
“……你走。”丁瑞轩突然站直退到一边，转身，一拳砸在了旁边的车上，“你走。”他抬手指着出口的方向，低喘着气沉着声音恨恨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最好不过。”江雨辰看也不看他，扔下这句话转身上了车。
“为什么？江雨辰，”丁瑞轩吼道，“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为什么在我住院的时候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