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回(1 / 1)
一见到余随心,秘书顿时感激得点头哈腰,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好像是怕她跑掉一般,秘书连搀带拉地引着她往病房的方向走。
“这段时间我一个好觉都没睡。张总倒也没发大脾气,但总是拉着脸,话也不多。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三两句话,就盯着手机发呆。他还不好好儿吃饭,也不好好儿休息,姑奶奶你不知道现在病房已经成了办公室了。”秘书跟她道了一路苦水。
余随心表情淡淡的,像是在听,又仿佛没在听,只是机械地跟着他往前走。
“就是这里了。”秘书将她引到一房间前,说着就要推门。
余随心赶紧拦下他。“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
“好好好。”秘书巴不得这样,“您在这儿待多久?我看我有没时间回家好好儿洗个澡,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你来了我再走。”余随心说,“不用着急。路上开车慢点儿。”
“好好好。那辛苦你了。你好好儿劝劝董事长,他一定会听的。”
“好。你先走吧。”
秘书转身走出两步突然又走了回来,不待正发愣的余随心反应直接叩了两声门,冲里面喊了句“董事长,余小姐来了”转身就跑了。
余随心气结地看着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了楼道里。
如果他不来这么一出,她真的不一定会进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面的人终于失掉了耐心。
“那门有那么重吗?”
余随心深吸一口气,脸色一沉,推门走了进去。
见她进来,张业成的眸色重了几分,随手将手里的文件往床头柜上一扔,招手让她过去。他穿着病号服,左胳膊左脚上打着石膏,整个人看上去比往常瘦了些,也没什么精神,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从听到“余小姐”三个字到现在,张业成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刚刚明明在发呆,听到秘书的声音他条件反射似的抓起了散落在床上的文件,故作认真地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可她却一直没进来。难道是幻听?他眼里刚升起的光暗了下去。不可能,他绝对没有听错。又等了好久,门外还是没有反应,他终于忍不住了,冷冰冰地说了句“那门有那么重吗?”
“你怎么跑来了?”
她还没坐稳他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来看看你死了没。”余随心往外抽手,但怎么也挣不开。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未必。看你这样子,大概也撑不了几天了。”余随心冷冷地说。
“秘书告我的状了?”张业成愉快地笑着,“我一会儿就吃。不不不,冰箱里有很多吃的。你去给我拿一些来,我现在就吃。”
“先放手。”余随心说。
张业成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重重地咬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吃什么?”余随心皱眉看着满满一冰箱东西。冰箱旁边靠墙的地方还堆着一堆补品。
“随便。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余随心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拿出一瓶奶和一个面包。
“里面方便面应该还有吧?”张业成蹙着眉看着余随心,“想吃点儿热的。”
“谁说给你吃了?”余随心把奶和面包放到桌边,抬手按了紧急呼叫按钮。
余随心做这些时张业成就那么看着,嘴角的笑带着玩味与放纵。
两个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连声问:“怎么了张先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随心走过去,客气地问她们:“请问哪里可以叫外卖?他饿了,想吃东西。”
“有的有的。”两个护士刚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我们医院旁边就有一家不错的饭店。张先生想吃什么,我们帮您订。”
“断胳膊断腿脑震荡该补什么麻烦你们看着点。”余随心说完扭头问张业成,“你钱包呢?”
“坐早上的飞机来的?”张业成招呼余随心坐到他旁边,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故意板着脸教训她说,“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好好儿照顾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儿吃饭?”
“不想吃罢了。我昨天就到了。”余随心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明明知道他会生气,但余随心就是要说出来,就是想让他生气。
果然,话音刚落,余随心就感觉到手被攥得生疼。
“昨天,是吗?”张业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那为什么现在才来医院?”
“没时间。”余随心皱着眉,却不喊疼。
“不是说专程来看我死了没有吗?”他的声音因为克制而发着颤。
“我好像没说‘专程’两个字吧?”余随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这里有我爸妈,——你哥哥嫂子,你觉得我应该先看谁?”
张业成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攥着她的手。
“……打算什么时候走?”过了好久,他哑着嗓子问她。
“晚上八点的飞机。”
张业成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她,沉声道:“不准走。”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余随心跟他对视着,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张业成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柔和。
“心儿,陪我两天,就两天,好不好?”
“王岩你发什么疯?放开我!”齐乐宁边说边拿包砸王岩攥着自己胳膊的手。
王岩熟门熟路地把她拖到二楼的休息室,摔上门,一把将她按在墙上,逼视着她,黑着脸警告道:“齐乐宁,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其他男人调笑,我绝不会放过你。”
齐乐宁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的目光,冷笑两声,反问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王岩腾出一只手捏紧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张嘴便咬了下去。
“你以为一张纸在我这里的作用有多大?”王岩将她抵在墙上,喘着气,冷声道,“你发疯撒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女人嘛,都这样。但如果你再敢跳出圈子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乐宁直觉得心里瞬间冰冷,荒凉一片。
“你试试。我等着。”她咬牙扔出这么六个字。
王岩红着眼她的手胡乱按到她的心口处,笃定地看着她:“你前面爱我爱得那么惨,我不信这里会变。”说完这些他晃着她的吼道,“齐乐宁,耍脾气要有限度。三年了。我说过我后悔了,我说过一切重新来过。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要折腾多久?”
“你不是后悔了。”齐乐宁冷冷地逼视着他的目光,嘴角带着嘲讽,“你是看不得我跟其他人在一块儿。王岩,你什么时候后悔的?我带一个男的回家那次,对吗?”
“我他妈在那之前就后悔了!”王岩一拳捶在墙上,眼睛因为生气、愤怒而闪着阴鸷的光,“我不在乎那次,但你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再提那件事。”
齐乐宁笑了。
“王岩,我一个未婚适龄女性的私生活跟你有关系吗?你觉得我会怕你在乎?”
门外,路长安正跟余随心通话。
“进去好一会儿了,随心,你看——”路长安的声音温润和煦,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你觉得小宁有危险吗?”余随心被路长安接二连三的电话搞得心里发虚,有些拿不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