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回（1 / 1）
午夜的中心街，热闹已不如几个小时前非凡。
江雨辰独自在不算熙攘的人群中寻着回家的路。
刚才真的不该喝那麽多酒。现在她都不敢看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早不知红成什么样子了。江雨辰脚下打着飘，头却沉得很，身边不断有出租车经过，也有不少司机高声问她要不要打车，她一概摇手拒绝了。
在一个转角，一群人正围着一对男女起哄。
听到那句“我爱你”后，江雨辰一改往日的习惯，生生收住了脚步。
隔着人群看去，远远看到一对二十三四岁的恋人。此时男主角正深情地看着那女子，真切地大声说道：
“叶子，我现在没有房子，没有车子，甚至连票子都不够我们两个人用，可是你相信我！这些东西我现在还无法给你，但将来一定会给你挣到。我们会有未来，但现在，我只想让你陪我走过。嫁给我，好不好？”
人群里的起哄声更高了。大家都在喊“答应他”“答应他”。
当幸福有人围观，深陷漩涡的主人公大抵比平时浪漫许多。
“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对吗？”女孩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一辈子不变？”
“嗯。永远不变。”男孩儿笃定地朗声答道，“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下去。将来即便穷困，我也绝不会亏待你。叶子，有我一碗饭，就有你的一碗。我全部给你吃。我会一辈子好好儿爱你，将来也会和你一起爱我们的孩子。”
在欢呼的掌声和口哨声里，女孩儿踮起脚抱住男孩儿，呜咽着泣不成声。
这样的求婚词，真的无法让人不感动。即便穷困，也绝不会亏待你！当两个人之间因为爱情而捆绑，不论将来如何，现时的甜蜜是任何事都无法比拟的。
江雨辰努力向上牵了牵嘴角，继续走自己的路。
一点三刻。随心怎么样了？江雨辰愣愣地看着手表，连自己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她心里一直都很苦的吧。自己不仅什么都帮不了她，今天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为什么她们三个没有一个人有刚才那女子的幸运？为什么对于有些人，生活总是亏欠他们那么多？江雨辰的心口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冷汗大颗大颗坠落，她将手紧紧压在心口处，慢慢地蹲了下去。
曾经，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曾经，我只想让你陪我走过。
曾经，我想和你一起爱我们的孩子。
曾经，我以为日子可以那么过，一辈子。
……
本市最豪华的超五星级酒店。1609房间。
余随心一路被“护送”到门口。这是他的习惯，尽管他也知道她现在根本没再想过跑掉。
他的人照例轻叩了三下门，随后跟余随心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门没锁。”里面传来他铿锵有力的声音。
余随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张业成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盯着电脑。
“过来坐。”听到关门声，他回头冲她笑着招招手。
余随心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他抬手将她揽到怀里，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指指电脑上的各种数据，笑道：“你看，做生意多不容易。”
“我的事你少管。”余随心冷冷地说。
“还是这么容易炸毛，你可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这么远跑一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张业成紧了紧手臂，低头嘬了嘬她的唇，附到她耳边说，“我这儿还得一会儿。你先去洗个澡。”
尽管知道余随心从里面反锁了门，张业成照例还是先推了推，果然，打不开。他斜倚在门边，高声道：
“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好？”
“……”
“心儿，你不会睡着了吧？”
“……”
“你知道你跑不了。说句话。”
“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折腾我。怎么，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了吗？”尽管隔着门，隔着哗哗的水流声，余随心的声音却依旧冰冷地砸了过来。
“一个多月没见。如果你是我，你会浪费一分一秒吗？”张业成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激怒。
水流声刚断，他敲了敲门，说：“衣服什么的，就别麻烦了，直接裹上浴巾出来。”
余随心恨张业成，更恨自己。她恨自己的情不自禁，恨自己的不由自主，更恨死了自己的□□和难耐。
“心儿。心儿。……”他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一次次将两人带上极致。
“你有完没完了？”深夜两点半，余随心冷冷地直视着依旧兴致高昂的张业成。
“这一点你最清楚吧？”张业成的声音里带着餍足的快意。他将二人贴得更紧了些，叹道，“怎么办？还是你最好。”
“无论我再差劲，单单乱/伦的感觉就足以让你餍足了。”余随心想推他，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的心儿怎么会差劲呢？你很好，比其他女人，都好！”张业成丝毫没有被那两个字激到，而是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满足地叹着气。
我很好？比其他女人都好？是吗？
“呵，是吗？既然我比她们都好，那为什么她们有钱拿我却没有？张业成，你以后找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你给我再说一遍？”张业成停止动作，撑起胳膊俯视着身下明明反应很强烈却依旧一脸淡漠的人。
“这行我没叔叔你那么清楚。多少你看着办。别失了身份就行。”余随心努力摆出不在意和魅惑的笑，抬手环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低语道，“你不亏。你知道，你要是出去找人还得冒着得艾滋的危险，我就不同了。”
“啪！”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落在了余随心脸上。
张业成打完紧握住她的腰又挺进她的深处，一次次地冲撞着，嘴则重重啃噬着她的肩。
“你跟她们不一样！不一样！！！”他在她耳边警告着，“你要是再敢跟我说这话，我绝不会就这么饶了你！”
丁瑞南双手抱胸紧皱眉头站在车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江雨辰，吼道：
“江雨辰，你以后再喝这么多酒在大街上痛哭流涕试试看！”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江雨辰说着推开他，下车，转身往楼上走。
“你给我站住！”丁瑞南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上前两步转到她跟前，质问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吗？人前装模作样，人后哭哭啼啼？我还当你多了不起呢。丁瑞轩就这么好吗？离婚几个月了你还为他哭？今天更好，居然把头发都给剪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深情了？没离婚那会儿我怎么丁点儿没看出来啊？”
“你有完没完？”江雨辰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什么立场管我的事？我跟丁瑞轩怎么样轮得到你插嘴吗？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以后别总在我跟前晃。”
“我……”丁瑞南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想看你这样。是他不对，你，你为什么，还为他哭？”
“你这人总这么可笑！”江雨辰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我刚嫁给他那会儿你没少给我使绊子，也没少欺负我。现在我跟他离婚了，放了你大哥一条生路，让他得到了幸福，你却觉出我好来了？你放心，你不说这些我也不会埋怨你。我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你别诬陷我！”丁瑞南沉着脸吼道，“我他妈的早知道你好了。”
“丁瑞南，你——不会喜欢我吧？”江雨辰指着他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呵，没想到你滥情一世，竟然想在我这儿翻船？小叔子喜欢前大嫂？呵，虽然狗血，倒也合你丁二少的臭名声。不过我告诉你：我江雨辰跟你没关系，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关系！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你离我远点儿！”
“有那么恶心吗？”丁瑞南使劲攥着江雨辰的肩，沉着脸问她，“我喜欢你这事儿，有这么让你恶心吗？”
“有！”江雨辰抬脚死命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丁瑞南没防备，松开攥着她的手弯腰俯身去揉被踢了的腿，边揉边质问她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野蛮了？居然敢踢我！？”
“下次就不止是踢了。”江雨辰冷着脸后退了两步，转身上了楼。
散了饭局，跟雨辰道了别，齐乐宁刚要招手拦车，王岩的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她跟前。
“上车。我送你。”他说。
“奶奶的，谁要你送？”齐乐宁骂了一声绕过他的车继续往前走。
“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辆车都拦不到？”王岩微笑着看着已经快要暴走的齐乐宁。
“王岩你还有完没完？”齐乐宁气得拿包直往他车窗上砸，边砸边吼，“你个变态！你个混蛋！！”
“你的下属都走了吗？你确信你要在这儿骂我？”王岩一脸坦然地看着齐乐宁发疯。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有意思吗？”齐乐宁这会儿压根儿平静不下来。她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想。
“没意思。”王岩说完叹口气又说，“不过做别的事更没意思。”
“你他娘的就是个变态！”齐乐宁操起手里的包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去。
“吱——！！！”一阵急刹车后，没系安全带的两个人都狠狠地往前掼去。
“砰！”
齐乐宁的惨叫声哇啦哇啦响起。
“王岩你个混蛋！我的头！！！”
“齐乐宁你到底还有完没完？”王岩也急了，忙转过身拖起她的下巴察看她的伤，“是我的错吗？你生气发疯也要看时候！”
“你别碰我！”齐乐宁受了惊似的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下车。
“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王岩抬手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去。
“啊~~~~”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过，就是不想让我舒心，是吧？”齐乐宁的泪唰地落了下来，“奶奶的没离婚的时候天天不着家，每天都不给我好脸色看，他妈的老娘都跟你离婚了你赖着我干嘛？你脑子被火浇了还是被水烧了？变态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