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原来是梦一场（三）（1 / 1）

直到天色黄昏，若曦的药水才输完。当班的医生已经下班，若曦也忘了杜仲叮嘱她要做的检查。其实不用检查，若曦也知道自己的健康情况。十三年了，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这次晕倒，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太累加上又发烧造成的，以后，自己是该更加注意，杜仲说的没错，身体好才是本钱。

回到家，若曦给楚真实回了个电话，说自己没什么，就是发烧，打了吊瓶，现在好了云云，听起来是在向家长作行踪报备。电话里楚真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要不要紧，又问她是否吃了饭，语气平静，像极了一般朋友的普通关心。这让若曦理解到他就是看到自己匆匆忙忙跑出去，顺便问一下而已。也因此若曦的报备语气显得轻松起来，最后，很开心的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楚真实心里并不像自己的语言表述那么平静。这种不平静从他在展馆看到杜仲拖着若曦匆匆离开就开始了。本来他直接去展馆是想突然出现在若曦面前，进而欣赏到她看见自己时意外的惊喜，没想过会在展馆门口看到欧阳燕，而欧阳燕一看见他就很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参观，更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若曦被人拖走。

看着若曦在扶梯上消失，他打了几个电话到若曦的手机上，但一直没人接，对此，他在和欧阳燕一起观展的时候就不住地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无心观展的他很快找借口离开。路上又试着拨打她的电话，是周扬接的，告诉他若曦因为发烧去了医院。他想去看看，无奈周扬并不知道在哪家医院。

而现在的不平静，则是因为他在听着若曦平静述说的同时，却想到了杜仲在拉她离开时隐在眉间的焦急神色。也许是自己多想，那只是一个领导对员工的关心而已，毕竟若曦是在生病。就算若曦不是他的员工，但他们合作了这么久，感情也该是比员工要深一些吧？因此，焦急也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这不是很正常呢？承认自己的小器量吧！自己就是觉得那个杜总对若曦的关心超出了员工的层面。可是，那又怎样？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质疑人家的关心，也没有立场去向若曦表达自己对此的反感。他已经二十八岁了，五年的律师职业已经让自己不但很善于从当事人的表现上判断事情的真实度，也让他善于用理性的思维去处理错综复杂的事情。因此，他不可能也不会像涉世不深的青春男孩一样以决斗的姿态去向若曦摊牌，或者去向杜仲发出挑战。但也正因为这种清晰的理性，让自己倍觉思想的折磨。

用冷水洗了把脸后，楚真实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在咖啡的香味缭绕里，他仿佛又看见若曦巧笑嫣然的脸，她笑的时候嘴角上翘，眉眼弯起，左侧脸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又看见她瘦瘦小小的人推着大拖车，接着努力踮起脚将墙上的贴纸抹平……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自己的脸上已经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

手机响的时候，楚真实惊了一下，咖啡还热着，而他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梦。扫一眼手机，上面跳动着欧阳燕的名字，他又喝了口咖啡，接起了电话。

“楚先生，是我，欧阳。”欧阳燕的声音哪怕是隔了电话，依然是甜甜的。

“你好！”虽然了无意绪，还是打点起精神。“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今天走的急，关心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谢谢你啊，我没事。”想了一下，又补充：“事情解决了。”

“噢，那就好。”听起来欧阳燕的情绪也低落下去。

“谢谢你啊。”再次道谢。

“没什么，你吃晚饭了吗？”欧阳的声音又提了起来。

“刚刚吃过。有什么事吗？”

“没事，……那……就这样，再见！”欧阳燕轻声说。

“好的，再见！”终于可以挂断电话，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咖啡，望向窗外。

窗外霓虹闪烁，小区外的街道上一片喧哗，这个城市正用五彩的灯光和喧哗的声音展示着她夜的繁华。不知是哪家店铺里正在放着王菲的歌：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