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章（1 / 1）
——请和我交往吧！
——为什么要抢在我之前说呢？
——我……哎！
——冰原，你就像……
“就像冰中的火焰。”雪色喃喃念道。
等等，牧会说出如此文艺肉麻的话吗？
这一想法令她骤然清醒。梦的前一部分是回忆，后面的走向却，呃，有点奇怪的，她微微紧了紧眉头。床边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漏不进来。现在是几点？她懒懒的抬起手腕：九点四十五。
啊啊啊啊啊！
一个小时后，通往横滨市体育馆路上，某出租车内。
雪色正懊恼的抓着裙摆。今天县大赛开幕，四支种子队轮空，牧要去看湘北的比赛，她更不能错过他们的处子秀，结果——她居然睡过头了！
这个世界的设定与她最开始的理解并不相符，显然是偷工减料了的。陵南据说仍位于镰仓没错，而原型在藤泽的海南大附属则被搬到了神奈川首府横滨，跟湘北、翔阳在同一个城市。【1】拜托，她一点也不觉得这里像横滨，尽管她自己实际上也没到过横滨。让她气愤的，是她始终找不到湘北中学——迄今为止她试过三次，每次路人都会给她随意指个方向，然后任她一脸疑惑走来走去。雪色怀疑，是不是她最初选择就读海南之后，就断绝了她与湘北人物的接触发展路线，使得神奈川县立湘北高校在她的地图坐标上消失了。
所以说，今天是她第一次见湘北众人的重要日子，她怎可以浪费这个宝贵机会！那一幕幕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心都飘进那梦幻般的体育馆去了。流川、樱木、三井、赤木、宫城……
哎，别忘了仙道也有出场！
悲剧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上演。在这重要的、争分夺秒的时刻，为什么她坐的车子会抛锚？
雪色想死的心都有。
司机大叔一脸遗憾的解释：“小姐非常抱歉，车子出了点故障，能麻烦你下车吗？”
她心里一通咒骂，全是S与F开头。估算了下时间与距离，雪色放弃再叫辆出租车的打算，开始沿路小跑。她匆匆赶到体育馆，冲上楼梯，完全不顾后方正逐渐远去的场馆工作人员的叫嚷：“别跑那么快，小心——”
好像是为了验证那句“不小心就要倒霉”，她华丽丽的一脚踏空，狠狠扭了下脚。
痛痛痛痛痛。
竟然又是右踝，她运气可非同一般的背啊。
“哎，冰原学姐？”
率先打招呼的男孩长发略显松散，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从楼梯上走下：“比赛刚刚结束，牧学长先走一步，已经出去了。”
选项一：马上去找牧
选项二：不不不我还要看湘北
啧啧，真是两难。依雪色的常识，选项一绝对是“与牧桑共谱爱曲”的一个篇章，选项二……就不那么明朗了。照理说湘北队员不见得会马上全体冲进更衣室，赶过去多半还能见够活体。不过，他们会不会多瞄几眼看台从而跟她产生什么关联就很难说——虽然她其实对那队问题军团没有什么桃色企图。也许就真的只是看一眼啊。
差点忘了最重要人物，哎哟仙道可是在看台上！
雪色忽然发现难以抉择：牧很好……可仙道也是她本命的说！
现实中，离开男朋友几分钟，去看看另一“暗中心仪对象”，好像也算不上十恶不赦。但若此事发生在一款恋爱□□G中，可就了不得了。雪色脑中转过一系列譬如见异思迁譬如喜新厌旧譬如横刀夺爱譬如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等暗示猪脚劈腿的成语俗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万一她果真站在一个岔路口怎么办巴拉巴拉。
纠结中，牧已然出现。她顿时一半开心一半失落：“哎，仙道……”
“嗯？”多么大叔化的鼻音啊。
“没什么没什么。”她连连摆手。“你不是先出去了吗？”
牧的脸逆着光，看不出表情：“我觉得你应该会来这里找我，所以回来了。”
哇，牧，你可以不用说得这么心有灵犀似的！她双颊有点烧，不好意思的笑笑。
清田挠头，他本也想哈哈说两声“心电感应”，此刻又把嘴角的笑收回去。“神学长还在等，我先走一步啦牧学长。学姐拜拜。”
语毕，他并未感受到期待中的、牧向他投来的和善而赞赏目光，虽然他自认表现得不赖。“早点回去也好，清田。下午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比赛，训练按时开始。”
清田默念：对于海南队员来说，训练往往总是常常应该摆在第一位的。他照例很崇拜的朝牧点头，很听话的执行这一指示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雪色嘻嘻一笑：“清田真乖。”
牧撇嘴：“一个月前还差不多，现在好像越来越自信过剩了。你刚刚说‘仙道’，陵南的那一个？”
咦——
“你认识陵南的仙道？”他重申。
雪色心怦怦直跳。莫非这是王道场景之吃醋情节？牧表面倒是很淡定，也许内里正疑惑重重翻江倒海——她不惮以最苏的心态揣测。她小心回答：“听说过，没见过真人。”
“原来你也知道他。他去年……”
“就是最佳新人，成为陵南的王牌，外界称之为天才。”她一时口快，心里话漏了个干干净净。
“哦，你都了解嘛。”
雪色向天发誓，以通常号称很准的女人直觉，她没能体会出牧言语表情中任何酸味。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这个恶）都见鬼去吧。
“……仙道今天也有来看比赛，看湘北。因为——”
“湘北是陵南的劲敌，上次练习赛仅以一分之差落败，以后还有机会……”
她又没憋住。完、蛋、了，牧会起疑心的！
谁料牧只眨了眨眼，貌似浑不在意。“没错，我们今年都很看好湘北。是有潜力的黑马，也有可能成为劲敌。”
哈哈，牧和仙道果然是最早察觉湘北有主角光环笼罩的。雪色喜滋滋的：“那，今天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
她的本意自然是引牧说说樱木，他可是灌篮砸到别人脑袋的超天才呢！牧想了想，反问道：“什么叫有趣？”
这根木头，花道同学还不能叫有趣？
“就是比较搞笑之类的，嗯？”
“哦，那个没有。”
牧！看你常常讲冷笑话，其实你笑点很高是吧！哪个说牧叔闷骚，牧叔只是闷，一点也不骚！
雪色差点咬牙切齿，她又不能直白的说樱木怎么怎么样。半生气半撒娇，她狠狠的拽了下牧的臂膀，硬邦邦的。
牧不由自主的笑了：“好了，我们去吃午饭。吉野家还是温蒂？”
她撅嘴：“其实我忽然很想吃肯德基。”
把沾满番茄酱的拇指伸进嘴之前，雪色又想起早晨那个梦。梦里那个牧表情温柔得能把人化成一滩水，面前这个看起来则要矜持得多。而且他还冷不丁来了句：“你怎么会知道陵南的仙道，好像还很了解似的？”
不会吧，他这个时候居然醒悟了？雪色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尽管解释就是掩饰，她还是吞吞吐吐的说：“我都是听说的啊……”
“哦？”
雪色忐忑的等着他的进一步拷问，但是没下文了。牧开始对付手上的汉堡。虽然之前宣称从不爱吃快餐，他还是啃掉足足三个。因而她很困惑他究竟是不是以问号结尾的。直到牧确切的告诉她：
“别想太多，我没有怀疑的意思。”
她少许愕然。
“你以为自己把想法都隐藏的很好，其实不是。看你，就像隔着冰层看火一样，清清楚楚。”
“我……哎！”
说出如此文艺辞句的牧，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在意她的嘴开了又合。他正握着一只蛋挞，还没顾上吃。
“以前我一直以为雪色很冷淡，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没想到其实心思特别多。”牧侃侃而谈，顺手拈掉沾在她额头一丝碎发。“原来的不好亲近只是表象。熟悉之后就清楚你的想法实在是跟外表差很远。要不是那时你……我恐怕还不敢说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感情。”
她怔了一下，随即红着脸嘀咕：“这不算表白……”
牧颇为无奈：“你总记得我欠你一个表白……你想要正式的，在这里，在快餐店？而且我还得盯着你舔手指……这样很不好。”
他定了定神，不等她给出答案，拉着她走出店门。“走吧，去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