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3——4（1 / 1）
他回过头，清咳着，“需要给戈子打个电话吗？”
“不用了，我已经打过了。”
戈浅淡淡地说。戈子打电话说有篇论文急着要，得把它赶出来，本来是叫她迟些来的，可是她当时已经在车上了。
辛楚宸有些悻悻地回头，他揉搓着双手，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慌乱。两人之间似乎变得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糟糕，尽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那么讨厌他，但至少，她对他有情绪的发泄。可是现在，她与他就好像是大街上不期而遇的陌生人，她的情绪那么平静，声音那么冷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疏离。
是否，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因为他对她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已经这么久了，她应该知道那只是他的气话不是吗？
沉默了良久。
他忽地说：“我要出国了，去美国修研。”
戈浅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他要出国？
片刻，她别过头，淡淡地说：“鸽子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似乎等了很久，辛楚宸有些不赖烦地伸着懒腰，“戈子还有多久才出来啊？”
戈浅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辛楚宸想着，“那么，这半个小时借我可好？”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冲她神秘一笑，伸手将她拉起，向校内跑去。
“去哪儿？”
“不要问，一会儿就知道了。”
斯坦立亚学院作为国内排行第一的商务学院，也是出名的贵族学校，占地面积达40万平方米。加上校内小道幽远复杂，直到她已经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的时候，耳旁才传来辛楚宸带着气促喘息的声音：
“到了。”
戈浅站定急喘几口气，才抬头看着眼前的景物。
夜晚。
漆黑的天幕上难得地繁星闪耀。
四周的草地被积雪覆盖，一片雪白，微微反射着淡淡的星辉。
安静的夜色映衬得眼前的建筑如梦如幻。
近似欧式巴洛克风格的别墅，浓烈的色彩、精美的造型，无不烘托着它外表的壮观美丽和高贵的气质。被积雪覆盖的草地里的灯光都齐聚在别墅上方，更是衬托了别墅的无比奢华。
入口处的两边摆放着大型的圣诞树，翠绿的枝叶上挂满了圣诞灯和彩色的装饰物，流光溢彩，煞是好看，而顶端则放了一个特大的星星。
两颗圣诞树的中间，有人扮着圣诞老人为每一位入场者发放小礼物。
这就是举行圣诞晚会的会馆。
“学校今晚开圣诞晚会。”辛楚宸笑着说，“走吧，进去看看。”
几乎是被动的，戈浅由着辛楚宸拉着她进入了会馆。
一进入大厅，入目的便是正上方悬挂着大型水晶吊灯，那些被打磨成菱形水晶，连成透明的、闪光的珠链，反射灯火的光华，张扬整个大厅的明亮，光芒流转间，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脚下是黑白相接大理石地面，四面的墙壁挂满了大幅的抽象油画，大厅的四周也摆放了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无不烘托着圣诞的色彩。圣诞树旁边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鲜艳可爱，小巧精致。
满厅宾客衣香鬓影，星光灿烂。
斯坦立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在校学生更是非富即贵，在今晚这样盛大的圣诞晚会上，几乎每个人都盛装打扮，从发型、彩妆、晚装、配饰，无不用尽心思。她们神态优雅，尽显大家风范，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持着红酒杯，或低声耳语、或轻语谈笑。乐队在舞台上演奏，优美的旋律带着大厅中央的男男女女跳着交谊舞，美得像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公主与王子的舞会。
这样的场景，实在令人想不到，这仅仅只是一场大学圣诞晚会。
几乎在两人踏入大厅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优美的乐曲还在演奏，只是大厅中央跳舞的人群都停了下来，四周谈笑的人也不由地看了过来。接着，便有了上下审视的目光。
戈浅低头看着自己纯色简单的装扮，只觉与这里简直格格不入，也难怪她的进场会令全场侧目。
辛楚宸并不在意四周异样的目光，借着大厅内的暖气大呼口气，便拉着她向一旁的餐桌走去。
他递她一小碟蛋糕，“在外面等着，应该没有吃东西吧，先垫垫底。”
她接过，问：“你将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儿总比在外面受冻的好吧！再说这可是斯坦立亚的圣诞晚会，看看也是不错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小蛋糕，忽然唇角略扬。
……很可爱的蛋糕呢。
大厅已经恢复之前的气氛，优美的乐曲，华丽的舞姿，友人之间的谈笑。
她没有过过大学的生活，她的大学处于半工半读，平时自己看书，周末的时候才会去学校上晚课，偶尔她也听戈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在学校里怎样怎样。斯坦立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无论是它几近奢华的校内建筑，还是对她来说几乎不可能的昂贵学费，而今虽然看似简简单单的圣诞晚会，她已经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另类。
她转过身，却见辛楚宸从圣诞树上取下一张卡片，托在手心里，不知在写着什么。
他的神情极其认真，写好了，在卡片末端签上名字，他将小卡片递给她，“呐。”
她接过。
很精致的一张白色小卡片，简单的条纹，不像其他圣诞卡片那般繁复艳丽的色彩。
她打开，好看的花式英文：Happy birthday，落款的苍劲有力的签名。
“生日快乐。”他说。
“你怎么……”她问到一半，忽地住了口，浅笑着换成了“谢谢。”
就连易昊他们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对不起。”
戈浅惊愕地抬头，眉宇间尽是困惑，她的一句“谢谢”为何会换来他的“对不起”？
“那天晚上对你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她想了好半天，加上所谓“难听的话”，这才意识到他指的哪一天。她摇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忘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很生气的吧。
第二天到办公室的时候，她都尴尬地不敢去看瞿哲沥。
倒是后来瞿哲沥前来质问她“为什么有了男朋友，还要赴他的约，这明明就是在耍他”的时候，她才不得不解释那是她妹妹的男朋友，不是她的。
她还记得当时的瞿哲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又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他是把你当成你妹妹了！谁叫你们两姐妹长得那么像！”
那时候，她顿然醒悟。是啊，恐怕辛楚宸是把她看成戈子了吧。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怪不得他会那么生气。
“我知道你是把我看作鸽子了，有那样的反应很正常，我没有生气了。”戈浅笑着说。
“没有。”
“……？”
辛楚宸低头凝望着她，“我没有把你看成戈子。你是你，她是她，我从头到尾都分的——很、清、楚！”
他每一个咬字都是那么清楚严肃，戈浅愣住了。
他温柔的眼神仅在咫尺，有一丝柔和的亲近，夹杂着丝许期盼……
这样的眼神极易让人恍惚，让人心悸。她望着他，在那一瞬间，眼底有些失神。她知道他离她好近好近，近到……她已经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