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追究责任（1 / 1）
第二十九章
客厅里，沈仲天拿着报纸，看着不约而同走向自己的一对儿女，见他们一脸凝重的表情，将报纸放下，等待他们要说的话。
“爸，我有事情和你说。”沈曦凡和沈美不约而同开口。
“你们俩个今天怎么了？居然有事情一起要说。”沈仲天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兄妹两人。
“我先说吧。”沈曦凡抢先开口，“爸，计划案被盗的事你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沈美和沈仲天齐齐看向语出惊人的沈曦凡。
“这个人你们也认识，是陈涓。”沈曦凡低低说出陈涓的名字。
沈美听到大哥的话，先是一惊很快又恢复平静，想想大嫂这么做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她只是没想大嫂心中还是耿耿于怀，没有放下。
沈仲天听到这个答案手中的报纸掉落在地，他惊讶地站起身。“是她，怎么会是她呢！涓涓为什么这么做？”难以置信，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个平时文文静静贤惠的儿媳妇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她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被人利用才会一时冲昏了头把计划案给了东成。”
“她，咳，咳，她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不知道这对公司是多么重要的计划案吗？”沈仲天被气的呛到连咳了几声。
“爸，你别激动。”沈美轻敲着父亲的背帮他顺气。
沈仲天隔开沈美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着沈曦凡说：“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我去公司和叔公他们说明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会引咎辞职。”沈曦凡愧疚地低下头去。
“大哥，不可以。”
“阿曦，不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阻止，一道是沈美，一道是刚下楼来的李素君。
李素君快步走下楼拉着沈曦凡的胳膊说：“不行，阿曦，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妈，是我没保管好计划案才会让涓涓有机会泄露给东成的，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承担。”沈曦凡难过地看着母亲说。
“那你也不用辞职啊。要不这样，叔公他们不是怀疑那个叫什么易川的吗，就让他承担责任，我们给他补偿好了。”李素君想到易川马上提议李代桃僵。
“不行，妈，怎么可以乱冤枉人呢。”听着母亲的建议沈美开口反对，并不是因为知道易川是陆易才反对，而是就冤枉人这件事反对。
“你闭嘴，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这样。我不是说了会给他补偿了吗。”李素君冷下脸来瞪了沈美一眼。
沈美被李素君的冷眼一瞪，顿感心上一痛，闭上嘴面无表情地站到一边。
“妈，这关小美什么事。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你不是从小就教育我们要诚实做事，现在怎么能让我去冤枉别人呢。”
“我，我……”李素君被儿子的一句话堵的无话可说。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该是我的责任就必须承担，你们不用拦我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我沈仲天的儿子可不是什么逃避责任的懦夫。”沈仲天拍拍儿子的肩头说。
“仲天，你……”李素君责怪地看着沈仲天，而他只是对她摇了摇头。李素君气的抛下一句“随便你们，我去看涓涓。”准备上楼。
“妈，你今天就不要去看涓涓了，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会让南叔准备三餐给她送去。”沈曦凡拉住母亲不让她上楼。
“阿曦，涓涓再错，她现在可是孕妇怀着你的孩子。”李素君转身责备儿子的不懂事。
“妈，就是因为她现在怀着宝宝，我才让她在家里冷静一下。若是她乱跑出去阻止我的话，我怕她会出什么状况，你今天也在家看着她，等晚上回来，我会再找她谈一谈。”
“你……”李素君听着儿子的话，本想再说他几句在看到他难过的神情和乞求的眼神时，只好沉默答应他了。
几个人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沈曦凡只动了两下筷子就说自己吃饱了先去车上等他们。
沈仲天看着儿子落寞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见沈美也放下筷子准备起身叫住她说：“小美，你之前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沈美看了眼父亲，垂下头去摇头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让父亲不用担心，她也先到外面等他。
“小美，易川昨晚没回来？”沈仲天未见到随身跟着她的易川开口问道。
“他，他在……”沈美刚想着要编个什么理由来解释，手机响起。沈美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易川的名字，按了接听键，听到电话那头的陆易说自己在大门外等她上班，也未等沈美说什么，说了一句“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沈美皱眉看着手机，心里一阵火燎，想到父亲正等着自己回答，收好心绪笑着对父亲说：“他昨晚有事出去了，现在正在大门外等着呢。”
“嗯。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过来。”沈仲天摆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
看着沈美出了大门后，李素君才愤愤开口问沈仲天，“你为什么不阻止阿曦？”
“君君，这件事太严重，我不能阻止，也没办法阻止。阿曦他必须承担责任。”沈仲天深叹口气后看着李素君说。
“就算这事严重，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解决。”
“几位叔伯不知怎么知道了计划案泄露的事情，早早就来追究责任了，甚至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乱冤枉人。你认为他们会放过这次机会，来削我的锐气。”
“说的好听，你还不是为了要保住她才这么说。”李素君不屑地转头。
“君君，我从未想过要偏袒谁，若这次事件是小美做的，我也会让她辞职，所以我也才不去阻止阿曦。”沈仲天看着妻子的神色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再说，阿曦根本无心留在公司做事。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他的一个朋友好象在给他办展览。他前几天那么积极工作都是在与那边联系。”沈仲天没想到自己会被儿子骗过，小美那一帮人居然还帮着他一起瞒着自己。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原谅你。”李素君不信他的片面之词。
“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他朋友的‘和风工作室’问问，看看阿曦到底有没有和他们一起搞展览。”沈仲天见妻子不信也不想多加解释，让她自己去查证事实。
“我会的。”李素君冷哼一声。
沈仲天见妻子如此态度多说无益，说了声“我也吃饱了，先去公司了。”后起身出门。
李素君看着沈仲天的背影眼神跟着一暗，手抓紧筷子复又松开放下。
“对不起了，兄弟。害你被人误会。你放心，我今天就和他们说去，还你清白。”沈美一出门就听到沈曦凡和陆易的对话。
“怎么回事？你找到真正的泄密人了？”陆易看到沈曦凡一脸难过的表情，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这事一言难尽，反正我是不会让人冤枉了你的，小美出来了。”沈曦凡故作轻松地拍拍陆易的背说。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沈美走近两人，对旁边和她打招呼的陆易视若无睹，直直盯着沈曦凡说。
陆易对沈美装作看不见他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轻扬嘴角心情极好的样子。
“嗯，你也不用说什么，小美，对不起，牵连到你了。”沈曦凡替陈涓向妹妹道歉。
“没事，大哥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和大嫂呕气，她现在身子不同。”
沈美不在意的态度反而更让沈曦凡过意不去。他知道这个妹妹从来就没有和自己争的意思，若是她想要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早在当初她刚毕业时父亲就要授予她现在的职位，她却以自己经验不足这个借口到子公司呆了一年才让父亲召回。一直是他自己想要放弃，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他很乐意把公司这个担子扔给妹妹挑。为什么涓涓就是不懂呢。
“我和你大嫂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插手了。”沈曦凡实在不想让妹妹再陷入被误会的泥潭里，让她抽身事外反而比较好解决这件事。
“走吧，去公司。”沈仲天不知何时已出来，见沈美三人站在那里开口说道。
沈仲天和沈曦凡前后开着车子出门，只留沈美一人在那踌躇不前。
“你再不上班可是要迟到了。”陆易从车内探出来朝着呆站在那的沈美喊。
沈美，不就是同坐一辆车吗，之前又不是没一起坐过，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把他当成陌路人就行了。心里这么想着，沈美快步走向车子，一坐进副驾驶室马上系好安全带，歪着头看着窗外风景。
“你没事吧？”陆易见沈美装作没听见，于是换句话引她上勾。“别为你大嫂的事太难过。”
“我不难过，你怎么知道我大嫂的事？”沈美转头看着陆易，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试探性地问，“你早就知道计划案的事是我大嫂做的？”
“我猜到的。”陆易点头给予肯定。
“你知道为什么……”沈美顿住，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的话哑在喉咙口。是啊，就算他告诉她又能怎么样，那时他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告诉她，她还会为了大哥再度容忍大嫂的行为，甚至自己承担莫须有的责任吗？答案是不会，要伤害她她可以不在乎，但公司不行，这是爸爸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因为这种可笑的“争端”而垮掉。
“Jane，不要想太多。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不会再有更坏的了。”陆易见沈美陷入沉思柔声安慰着。
沈美抬头看着陆易，虽然眸色因为伪装不同，但眼里的深情还似从前。沈美撇过头冷声说：“你快开车吧，再不走我真要迟到了。”
“Yes madam。”陆易以两指行了个礼，启动车子往公司开去。
“关于你离开的事我会再找机会跟我爸说。”沈美想起早上因为大哥的事太过冲击，就没说出陆易要离开的事增添父亲的烦恼。
“Jane，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之间有误会，你现在愿意听我解释吗？”陆易见沈美还是不死心想让他离开，心里感叹她的固执之余，想着还是快点把误会澄清的好，再这样下去再好耐心也要被磨平的。
“我也说过了，不需要你的解释，我没有误会什么。”沈美对着窗户冷冷地开口。
“我知道你因为公司和你大哥的事情心情不好，我会等，等你心情好转后再和你解释。所以，不要一棒子就把我打死，给我个机会好吗？”陆易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沈美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轻声说着，到最后还带着可怜兮兮的语气乞求她。
沈美听着他的轻言细语，抬眸与他的眼睛对视，鬼使神差地轻点了下头。
“太好了！谢谢你，Jane。”陆易高兴地抱住沈美。
“喂，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放开我，再不放开的话，解释也不用了。”意识到自己居然点头后正在后悔的沈美，被陆易这么一抱越加后悔了。
“别，我是太高兴了。”陆易放开沈美对她眨眨眼，让她不要生气。
“在公司，你别摆出跟我很熟的样子，我现在只是考虑听你的解释，可还没真正答应呢。”沈美不理他的耍宝行为，面上故作深沉，心里打着算盘自己的主导地位要稳固好，不能让他太得意，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容易受骗的小女生。
“我知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陆易见沈美耍赖也不生气，时间还很长，这么多年他都等下来了也不怕这么几天。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让她再度开口说她爱他的事实。陆易高兴得重新启动车子融入上班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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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凡，你不要因为替别人着想而承担责任。”大叔公沈从孝意有所指地在沈曦凡旁边劝说。
“是啊，你虽是这次计划案的主要负责人，但也别为了手下犯的错而承担后果。”沈从廉附合大哥的说法。
“两位叔公，我没有那么伟大为别人承担责任，真的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让计划案泄露，你们就不要再错怪好人了。我已经决定为这件事负责，我会引咎辞职。”沈曦凡听出两位叔公的弦外之音，极力澄清是自己的决定，与别人无关。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再说什么反而不公正了。”沈从义见两个大哥劝说不成，就顺着沈曦凡的意思，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他们已经尽力劝过了，也算是有个交待。“你有责任，沈美也同样有责任。你既然把大错都揽了，她不受罚也无法服众，你放心。”沈从义见沈曦凡想要说情急忙制止他开口。“我们只是小惩一下，罚她三个月工资总不为过吧，比之失去的生意，这只是小钱而已。”
“三叔公，小美和乐氏谈下城庄的事可是一件大功，功大于过，这个罚就免了吧。”沈曦凡拿出城庄的案子来堵几位叔公的嘴。
沈从孝和两个弟弟眼神交流一番后才开口说：“功过相抵，就饶她这一次吧。”
“谢谢几位叔公。”沈曦凡连连点头感谢，好似完全没有自己辞职这回事似的。
等在会议室外的沈美见大哥出来，急忙迎上前去问情况如何。
沈曦凡笑着拍拍沈美的肩说：“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以后就要辛苦妹妹你啦。”
“大哥……”沈美看着沈曦凡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没事。我得回办公室收拾收拾，还要和爸爸说一声。”沈曦凡示意沈美不用安慰自己，想到自己那个助理施亮，又和沈美交待。“施亮就任你差遣，这小子虽说唠叨了点，做事还是挺能干的。”
“我知道，做计划案时就看出来了。”沈美点点头说。
“那就好，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啦。以后公司就靠你了，你可要把城庄的案子做好，让东成瞧瞧，就算被他们抢走了一个，我们照样能得到更好的。”沈曦凡故意语重心长地说。
“行了，大哥，你还是不要扮老人了，一点都不好笑。”沈美被大哥的样子逗笑。
“就该这样，小美，你就要这样笑。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公司的事情也多扔点Kelly和施亮他们做。”沈曦凡见妹妹被自己逗笑，才稍稍放下心来。
“放心，大哥，我有分寸，你也要有‘分寸’。”沈美一语双关。
“嗯，放心吧，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哥，怎么可能摆不平这个事。”想到回去还要面对妻子，沈曦凡心里一沉，面上却装作无事。“你先回去做事吧，我抽根烟再回去，可不许偷懒啊。”
“我才不会。”沈美转身去坐电梯，等在电梯旁的陆易也跟着进了电梯。
沈美回头看着大哥的身影，直到电梯门合上。这件事对大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陆易将沈美的手握住，轻声说着：“放心，一切都会变好的。”
沈美看着电梯倒映的两人身影。轻轻回握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得到肯定似的。两人交握的手直到电梯到达15楼才松开。安静无事地出了电梯，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