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爱一个,伤一个(1 / 1)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有人说,爱情是缘份。爱一个人与不爱一个人,是感觉,是无法选择的,任何的努力都是刻意勉强,是徒劳白费。然而,茫茫人海中,又有多少人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如果说,缘在天意,那么,份在人为。
我看着犬夜叉,这个倔强少年此刻是这样的脆弱,仿若一个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了一地的锋芒。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小白......”我轻轻的唤他,伸出手抚摸他凝结了血痂的面庞。那俊秀的轮廓上还残留着濡湿的泪痕,让我忍不住想要大声的哭泣。
“紫......”他呢喃着搂紧我,金色的眸子闪烁着不安的躁动,我的泪让他手足无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我的名字,吻去我脸颊上滚落的泪珠。
这一刻我知道,他是爱我的。这种等待和压抑的爱让我深深震撼。无法相信,当他卑微的说出‘请你爱我’的时候,分明是等待了无数岁月的积淀和爆发。而我,又情何以堪!?
“紫,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推给别人。那样不是给予我幸福,那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他的泪和着血水滴落在我干涸的灵魂深处,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让我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拒绝意味着伤害,而接受更是伤害。
“我也是爱你的......”但这爱却是不同的。我不敢将最后的那句说出来,怕这掩藏在内心的话割伤了他的真挚。曾几何时我是那样的爱并恨着另一个男人,现在却忽然明白,这爱是带着蜜糖的刀刃,会深深的扎在你心里,让你在疼痛的同时又无法抵御嗜血的诱惑。明知道是致命的陷阱却心甘情愿的撞向那裹着甜蜜的刀口。
我们都疯了,爱使人疯狂,更使人沉沦。超然物外的不过是无法爱也不能爱的死物,谁也逃不过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天若有情天亦老,忆君清泪如铅水。活着就无法不爱,连死去的都从地狱里爬出来叫嚷着要爱,桔梗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然而,每个人的爱是有限的,不可分割的,无法复制的。我们给予和获得的爱只有同样多的时候,才会觉得幸福。一味的付出或者接受都是痛苦的。给予多少,必有多少回报不过是个脱离了现实的理想,爱也是不公平的。若公平,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这不平等的爱呀,爱一个,伤一个。我已经怕了......
我静静的看着犬夜叉,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寻到让我放弃的念头,但是,他金色的眸子盛满了对幸福的渴望,他的爱没有参杂一丝欲望的杂质。同样是金色的眸子,我从他眼里看见的却是自己不一样的人生,那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空。而我从未在杀生丸同样的金色眸子里见到过。
“为了我,再活一次吧。”他的手伤痕累累,带着浓稠的血腥味。抚摸在我身上的感觉带着粗糙的质感,远没有杀生丸的细腻温润,却给了我踏实温暖的感觉。
“好。”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难道这是出于本能吗?
他的喜悦在眼神里流淌,带着如获至宝的慌乱。而我却知道,不是为他再活一次,是为了自己。我想我是自私的,而这自私却是从杀生丸那里学会的。
这虚空塔似乎无法承载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喜悦,在黑暗里瑟瑟发抖。乱石崩裂,如急雨一般落下。
“不好!非天大人要来了!”活死人一般的毗摩质多罗大惊失色。他惶乱而复杂的看着我和犬夜叉,“非天大人是来取鬼母元神的!”
我呵呵一笑,看着犬夜叉紧皱的眉头,这回真是想活也活不成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早就了然,非天又怎会放过我?毕竟我体内有他爱着的人的元神,从进入他的第十九层地狱时我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管他是非天还是什么天。来了,我照杀不误!”这个莽撞的少年火爆的性子还是没变。我轻轻的摇头,他过于自负了。
“你这没脑子的半妖!非天大人可是婆雅稚这样的垃圾所能比的!?打败婆雅稚你就已经到了极限,面对阿修罗王又岂能儿戏!?”毗摩质多罗急急吼道,满身的法眼一瞬不瞬的瞪着逞强的少年。傻子都看得出来,现在的犬夜叉精疲力竭,短时内怎能恢复!?他试了试挪动自己僵死的巨大身体,用自己的无数双大手为我遮挡暴雨一般的乱石。
“这虚空塔怕是要塌了!”弥勒撑开结界,将珊瑚和戈薇护住。他横持法杖的手微微发抖,似乎没有了活着出去的信念。
“如今虚空塔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毗摩质多罗喃喃自语,乱石砸在他魁伟的背上,溅出无数轰鸣的石花。剧烈的晃动让我眩晕,犬夜叉死死的抱着我,僵硬的肌肉显示着他赴死的决心。
“半妖......”似有千斤重般,毗摩质多罗哽咽着开口,“带着紫小姐快走!”
“什么!?”我看向这个相处多时的狱卒,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放我走就是对阿修罗王非天的背叛。”我敛下眼眸,不去看他扭曲痛苦的面容,那挣扎的表情让我不忍再看。
“半妖!你聋了吗!?我让你带着她走!”滂沱的泪从毗摩质多罗的眼里汹涌而出,震慑了所有的人。那些流淌的泪咸腥苦楚,夹带着他痛苦的吼叫,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挥起巨大的拳头,死命的砸向石壁中的莲花图腾,飞溅的鲜血交融在石雨中,交汇出壮丽的冲击波。莲花渐渐裂开,射进一道耀眼的光束,那是来自人世的呼唤。这个九头的怪物竟然用自己的拳头为我打开了虚空塔的禁忌!当那光芒冲破黑暗照在他身上时,壮实饱满的肌肉竟开始石化!
“阿修罗是不能被阳光照见的!”弥勒被毗摩质多罗的举动震颤,向着他大吼,“你不要命了吗!?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一块石头!没有生命的石头!”
“你这和尚真是多嘴!”毗摩质多罗不去理会弥勒的喊叫,举全身之力,要把这虚空塔打穿。无数的拳头在砸向塔壁时被碾得粉碎,这虚空塔又怎是几拳就能砸通的!?但他像是上紧了发条全速运转的机器,砸坏了一条手臂还有另一条,不知疲倦,不知痛苦的砸着。塔壁上的洞口越来越大,照进的阳光也越来越多,毗摩质多罗的身体慢慢的枯萎着,从血肉之躯成为泥石之体。
“够了!毗摩质多罗!”我的声音颤抖着,“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你也没有理由为我这样做!”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这也不需要理由!”他停下来,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清澈,“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请你再活一次吧。”
“如果我的命要用别人的命来抵,我宁可不要!为什么要让我对你有亏欠呢!?我不想这样!不想!”
“紫,是我太自私了呢,有时候我总是在想,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因为你不属于我,能拥有你的一定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男人。卑微的我该怎样让你记得曾今有一个叫做‘毗摩质多罗’的阿修罗站在你身边守护过你。也许只有让你觉得亏欠了我,才会永远记住我吧!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你记着我,只要记着就够了!”
“你这个大笨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我一直怀着感激的心记着你!”
“够了,这样就足够了!”他微笑着,那笑容看上去有些丑陋,却是无比的真挚和纯净。在挥拳砸向塔壁的刹那,阳光定格在他脸上,将这笑容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虚空塔破,这到底是劫数的开始还是完结!?我迷茫的望着那人世的阳光,白的耀眼,白的冰冷,永远也无法给予我温暖......
千佛殿轰然间倒塔了,掀起的尘土让缠斗厮杀中的众人停了下来。桔梗收起弓箭,冷然的眸子在废墟上搜寻着,一阵细碎的声响从残垣断壁中传来,紧接着露出一角鲜艳的红衣。
“犬夜叉!”桔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接下来的情况却是她不愿意看到的。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少年回来了,却带着本该入土的她的嫉恨。
弥勒他们爬了出来,脸上却带着无比沉重的神色。抖落一身尘土,也抖落了一地的悲伤。
“犬夜叉!”看着少年怀里红衣包裹的东西,桔梗冷然的眼神里多了丝恨意。这恨意燃烧在心底,越来越烈了,他不该将她已经埋入黄土的嫉恨又挖了出来。
少年低垂着头,静静的越过桔梗的身侧,向着白童子走去。那衣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碾在两个人的心上,无声却痛楚。她终于失去他了,只是这一天比她预想的来的早了一些。
“还来得及吗?”少年停在白童子面前,低声询问。这在旁观的豹猫族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传说中他们可是死敌。
“信我就给我。”白童子看着他怀里红衣的包裹,水漾深瞳流出宠溺的神采,伸手要接。少年警惕后退,并不打算拱手让人。
“信我就跟我走。”白童子微微叹息,转身离开。缥缈的白衣融入林海,背影里的悲伤却让犬夜叉疑惑。这个和自己交手无数次的暴虐肮脏的死敌,原来也是会悲伤的。他的悲伤像大海一般澎湃在四周,连天空都是灰色的。是为了她吗?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把她给你。”犬夜叉低头看着怀里的红衣,压抑了许久,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彻底的膨胀起来。这一世,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再将她从他身边带走。杀生丸不行,白童子不行,桔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