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对自己的心说（1 / 1）

破晓十分,更鼓声隐隐传来。昏黄的地牢里燃着廉价的牛油烛，腐败的气息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尿骚味，空气污浊不堪。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睡意全消。睁开晦涩的眼，呆楞的盯着满是尘垢的四壁，心中慢慢升起荒凉的感觉。昨日还是座上宾，今日竟成阶下囚，这风水转得也太快了些。

恍惚间，铁锁碰撞声铿锵细碎，隔壁牢房的精灵女人和戈薇被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差带了出去。我静静的目送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力的闭上眼睛。现在的自己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她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阵急似一阵的号角在头顶盘旋，庄严里透着肃穆的皇家尊严。那是登基大典的前兆。即使我闭着眼睛、即使我身在地牢，依然可以感受到那来自地面的华丽阵仗和繁琐典礼。地面微微震动着，那是仪仗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在向他们的新王致意。喧闹的鼓乐不能掩盖那如雷的呼喊，滚滚的威仪显示着丹波的君威。父亲失算了。我不得不承认酒吞童子的智慧是非凡的。而妖王呢？他似乎也要蠢蠢欲动了。或许真正棋逢对手的是酒吞童子和妖王。

杀生丸也来了吧，为了他的未婚妻呢。而我，又算什么呢？

昏黄里，人影晃动，哭泣声不绝于耳，又一批劫来的少女下了地牢。鬼差们烦躁的呼呵着，他们还赶着去大鱼大肉，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少女们被草草的赶进了牢房，由于人太多，我独自一人的牢房里也被安排进了几个。我没有抬头看她们，甚至连脚指头都懒得动，闭着眼睛，死了一般躺着。好累呢，身心俱疲。那无时无刻的死亡阴影笼罩在心头，想我死的人，何止妖王一人？

似睡非睡间，仿佛有一双温热的手驱走了身体的寒冷。滚烫的液体在脸上滴落，真切而熟悉。我睁开沉重的眼，对上了一双金色的迷离眼眸。

“紫儿......”

“小白？”看着他别扭的少女装扮，我竟无语凝噎。这傻瓜，居然混在少女队伍里进了这地牢。

“是来救戈薇的吧？她刚给鬼差带走了。”我转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这个认识让我的心有些疼。我的小白总是为戈薇和桔梗赴汤蹈火呢。

“紫儿，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不管你是谁的女儿！”犬夜叉抱紧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

“你都知道了吗？”我挣脱他的怀抱，他恢复记忆了吗？

“是，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白和紫儿可以在一起！”他再次把我纳入怀抱，那样的用力，仿佛要把我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你忘了吗？我们是一起的，上天既然把你给了我，我就会一直守护你！”

“不是的，你要守护的人不是我。”眼泪从我的眼里涌出，滴落在地上，晶莹而无奈。命运啊，你可知捉弄人的滋味是苦涩而凄凉的。

“你有戈薇和桔梗，你忘了吗？”我无力的说出了心里的挣扎。

“戈薇也好，桔梗也好，既然没有了记忆，就让一切都随风吧，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他不在乎。

“你不在乎，是你还没有想起那些让你刻骨铭心的记忆。小白，你是犬夜叉！”忘记不能代表没有。曾经的一切不是用一句忘记就能抹杀的！

“可是，我只记得你！记得我小时侯的事，记得我努力长大的事，记得我遇到你的事！”命运真是可恶！犬夜叉居然忘记了桔梗，忘记了戈薇，他的记忆把那段最快乐也最痛苦的岁月封存了。

“你不该忘记的，就算忘记了，你的朋友们还在，他们会帮你记起来的。”我知道，选择性失忆的人是因为害怕曾经的痛苦而刻意逃避的结果。犬夜叉是在逃避戈薇和桔梗之间的情感抉择吗？

“我不在乎。她告诉我了又如何呢？我没有感觉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说的是戈薇吗？

“这样对大家都不公平，你必须记起来，变回真正的犬夜叉！”我擦干眼泪。卑鄙的占有别人的爱情不是我的个性。

“你不怕我到时候离开你？”他俊美的脸上神色复杂，我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如戈薇所说的，一直爱着桔梗和戈薇。

“等你想起了一切，再选择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才是公平的，无论犬夜叉选择了谁，大家都不会有遗憾。

可那时侯，他一定不会选择我。对桔梗的愧疚和责任，对戈薇的情谊和牵绊，无论哪一样都注定他不会选择我！淡笑着看他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永生难忘的时光，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情感。

“好。”只一个字，却像是海枯石烂的诺言。他低头，吻上我的唇，轻柔而缠绵。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濡湿了彼此的脸颊。他的吻绵长而留恋，让人沉醉，忘记了时间。

久久的，他放开我的唇，将我拥得更紧了。急促的呼吸吹拂耳畔，撩人而靡丽。

‘惟独命运是不能改变的，你我注定不能在一起。可以将心里的石子扔到鸟巢的顶端，却不可以改变北海道漫长的冬季。’我对自己的心说。

‘选择吗？就算我曾经是那样深爱着别的女人，但此刻，我只爱你。以后，我更爱你！可以改变北海道漫长的冬季，却不能改变我选择你的决心。’你对自己的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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