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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回到家楼下,我下意识的抬头一望,竟然看到屋里还亮着灯。宇文赝竟然还没有离开。
听到我穿着高跟鞋上楼的声音,宇文赝拉开了房门,抱着多多站在门口,看着我上楼,冲我扬起了一抹微笑,“念伶,你回来啦?”
“嗯!”我应着他。脱掉鞋子,进门,从他怀里接过多多,走进客厅,坐下。
宇文赝凑过来,关切地询问,“刘俊……没什么事吧?”
我沉默着,点点头。
他也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沉默了,只是这样静静的陪着我坐着。
把今天遇到的事情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累,我直起身开始往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回头对他道,“假货,待会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锁上,啊?”
“念伶,”宇文赝却突然从背后叫住了我。我转身看他,他低下头,思索了一阵,终于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念伶,跟我一起吧,让我照顾你!”
“……”我呆住,怔怔地看他。一时间,消化不了他语言里所代表的涵义。
他抬起脚,慢慢地向我走来,在我的身前站定,“念伶,我不想看到你……再这么辛苦……”他喃喃地道,伸出手,就像以往我们相处的样子,想要为我捋捋头发——我却下意识的一躲。
他的手突然在半空中僵住,许久,又无奈的垂下。
他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你……喜欢的,果然只有刘俊,对不对?”
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假货,对不起……”许久许久,我开口,却仍是狠心的拒绝,“对不起假货,我……我只当你是哥哥……”
许久许久,他默然着,因为我的话。但最终,他仍是伸出手,坚持为捋了捋耳边乱掉的头发。
“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像个女人,今后娶到你的男人可真辛苦!”他低低地说,却带着莫名的苦涩,“你呀,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
他的话让我的眼睛莫名的一酸。用力地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我冲着他道,“假货,你快回去吧。虽然说你是男人晚回家相对安全,但就冲你这长相也怕遇到女流氓啊!”和他半开玩笑半下逐客令。
听我这么说,宇文赝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突然间嘴角一咧,又笑开了,“对啊,虽然我不是最帅的,但臭猪头还有烂鼻子来闻呢,咱也得小心不是?”他顺着我的话幽了自己一默,然后伸出手看腕表上的时间,咂了咂嘴,“嗯嗯,时间的确晚了,我得走了。”说完冲我摆了摆手,就快步走到玄关处穿鞋,然后拉开门,“拜了!”就往外走,轻轻地带上了门。
顿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呜——呜——”多多像是舍不得宇文赝走,跑到门口,冲着门缝处嗅着,张望着,又抬起头,用乌黑的大眼不解地看着我。
心下一酸,我蹲下身,冲着多多摊开了双手,“多多,来!”唤着它。
多多用眼瞅瞅我,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终于一步一步向我挪了过来。
伸出手,揽紧了多多,我靠着它黑黒的、毛绒绒的小头颅,用手爱怜地摸了摸它那忽扇忽扇的大耳朵,似问它,又像在问自己,“多多,我错了吗?我长久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不是错的?那种爱不得的痛苦,究竟要何时才能消失?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多多抬起头,无解地看着我,伸过头来,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无奈的,我苦笑。
也许,只有它才是最快乐的吧?因为没有了感情,就没有了痛苦。人的痛苦,莫不如此,不是吗?
第二天起床,急匆匆地赶到报社,向李主任报了到,销了假。自然也被李主任给狂削了一顿,要我回去之后写一份检查给他,五千字以上,深刻的检讨自己的错误。我嗯嗯哈哈的点头答应着,退出李主任的办公室,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深刻的自我检讨起来。
哪里知道,我这边检讨才刚写了个开头,那边报社门口就像炸了锅似的闹腾了起来。
从绿格子稿纸中抬起头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问,站起身,刚想到外面去看一看,却见陈晨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地跳进了采访中心,一看我,赶快一把抓住,“张念伶,你现在可不能出去!”她焦急地对我道。
嗯?我瞠大眼,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却见她拍了拍胸口,又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指了指外面,急急地道,“张念伶,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从外面进来,报社门口已经被一群记者给围住了。前阵他们不乱传你与威扬高层有暧昧么?本来事情都已经过了,不知咋的,也不知道是谁露了风声说你回来了,现在正聚在外面,准备要采访你呢!”
心,在听到陈晨最后几句话的时候骤然一紧。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怎么又被炒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一点办法。
正怔愣间,李主任也听到了门外的喧闹,快速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冲到了我们身边。
“陈晨,出了什么事?”他威严地问。
“李主任……”陈晨眨眨眼,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见此情景,李主任顿时明白了过来。看了看我,李主任尽量做到无风无雨地对我说,“小张啊,这样吧,今天报社也没有什么采访任务,不如你就先回家去,把检讨给我写好了,明天交给我。”毕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处变不惊。
我傻傻地点点头,“哦”的应了一声,赶紧转回座位上,以最快的速度提了包包就想向外冲。
“哎,小张!”李主任又叫住我。待我回头,他冲着我指了指后门,“从后门的逃生通道走。”
我点点头,暗骂自己连这一点也没有考虑到,于是赶紧折返,往后门的逃生通道逃了下去。
哪里知道,当我紧赶慢赶的从后门的楼梯处跳了下来,正准备绕过门口拥堵的记者往街的另一头跑去时,却见一辆火红的跑车“嗖”的一声,停在了我的身前。
车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偏过头来挑眉看我,“嗨!”冲我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那神情,那模样,嚣张至极,张狂至极。
包包“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个坐在跑车上的男人。
顾骏城……他怎么来了?他又想干什么?
怔忡间,就见顾骏城打开了跑车门,走了下来,又关上车门,然后取下墨镜,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地,我向后退。
莫名的,对他有看一分惧意。特别是,当他用这样的神态来对待我的时候。他想要干什么?我胆战心惊的想。
哪里知道,他只是在我的身旁站定,嘴角噙笑,丝毫不见了昨晚知道了我和刘俊的事情后的怒意。仿佛这件事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然后——“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他轻轻地,略带着宠溺般地对我道,然后俯下身……竟然在我颊上印上一吻。
我顿时呆在了原地,一点也不能动弹。
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回神间,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一阵密集的镁光灯闪动着,刺得我眼睛生疼。
而顾骏城却依然揽紧了我的腰,用一种暧昧的姿势留连于我的脸颊处,喷吐着热气,却丝毫不在意镁光灯大剌剌地照下这一幕。
终于,在场的记者按捺不住了,纷纷向我们举起了话筒:
“顾骏城总裁,请问前段时间传言说你为了一个新闻工作者而与威扬的董事长霍利旸先生大打出手,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顾总,请问威扬是否会因此终止两家公司的合作?”
“顾总,请问你现在抱着的女性,是否就是当日绯闻中的女主角?”
“顾总……”
“顾总……”
一句句闹心的提问,撕扯着我的心,尖利而刻薄,让我的脑仁儿生疼。
然而,相较于我的焦躁,顾骏城却显得格外的冷静和清醒。他的手死死地揽住我的腰,俯身于我的耳畔,留给镜头一个暧昧的影像,低低地开口问我,“张念伶,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现在,你想想,我会怎么说?”
张大嘴,我惊异地看着他。
却见他笑了,笑得得意,笑得猖狂。转身,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前,他揽紧我,对着所有朝向他的话筒,大声地宣布道,“首先,我要感谢所有媒体对于我的关心与爱护。事实上,我与霍利旸董事长并未如传言中的一样有着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不过我本人倒十分期待啦!”一句话,引来众家媒体一阵哄笑。
在笑声里,他看了我一眼,用一种我不知道的莫名眼神,继而又道,“不过,在此,我却真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在场的所有媒体宣布。那就是:我顾骏城——决定结婚了!”说到这里,他又揽了揽我,将我推到所有镜头的面前,“我的未婚妻,的确也是像在场的各位一样,是一位具有专业素养的媒体人。我们已经相恋了五年,感情已经十分的稳定。相信,在近期内,各位会接到我发出的粉红*。到时,请各位不要忘记来喝一杯喜酒,谢谢!”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所有的镁光灯在这一刻,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脸上。
我想,我在镜头前的样子一定呆极了。
因为惊愕,我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就像是一台当机的电脑,再也过滤不了所有的信息。只能傻傻地看着顾骏城,看着他的嘴在上上下下的翕动着,吐露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