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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吗?

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

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

玩笑?

---------张信哲《从开始到现在》

一个月过去了,我始终没有见过我那神秘的雇主。不可否认,我在心底对他多了一分好奇,也曾跟娟子讨论过等开学了,是不是躲到企管系去偷看一下他长啥样,反正在暑假这段时间,我是没有抱和他见面的希望了。

而娟子这丫头似乎遇到了心上人。听她说,她去补习的那个学生的哥哥,也就是那家人的大儿子,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丫头,第一眼看到这个男生就喜欢上了,说他看上去很man的感觉,对她却算温柔细心,有一次她回家晚了,还亲自开车送她回校。

娟子说这话时,眼睛闪闪发亮,脸也粉嘟嘟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看到她,我不禁想起了当年我与刘俊在一起时的情景。那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仿佛只要我昂起头,就能看到天堂的模样……

心,不禁又有些微微的发疼。

刘俊,你现在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想到过我?

想到我时,你会是什么表情?微笑,还是沉默?

还是,你早就忘记了我,忘记了我这个伤害过你的人,然后开始你新的人生?

为什么,一想到你会忘记我的可能,我的心就疼得这么厉害,仿佛每一下的呼吸都在提醒我:我失去了你,最爱的你。

原本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随着你的远去而再也找不回来,但是,当我看到顾骏城的那一刻,我感觉它又活了过来,它在跳动,它在提醒我:顾骏城,他就是上天怜悯我那因想念你而快要死绝的心,特地派给我的那一个人。

初次与顾骏城见面时,我正在他的厨房里为他熬着鸡汤。

自从有一回他喝过我熬过的墨鱼黄花木耳熬鸡的汤后,几乎每一周,他必定要在食谱上钦点这道鸡汤。这多少让我很有成就感。

灶台上,鸡汤在砂锅里“突突”地冒着热气,房间里弥漫着墨鱼熬的鸡汤特有的一种香味。我看看表,已经过了五点半了。由于熬鸡汤火候很重要,所以几乎每一次赶上他要喝鸡汤,我都会晚回宿舍起码一个小时。

正当我戴着隔热手套揭开砂锅盖,想看看鸡汤熬的火候,却突然听到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插了半天,又抽出来,摆弄另一把钥匙。这样的声音不大,但足以惊心。

我一怔:难道闹贼了?

但马上又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这里是紫荆花园哎,有着最最健全的保全系统的高档的住宅小区哎!小偷怎么可能进得来?

那,是顾骏城回来了?

但……如果是他,为什么他这么久都没有把房间门打开?自己的家,难道还找不到钥匙吗?

我的心顿时一阵慌乱。

如果,如果真的是小偷,那怎么办?毕竟,再完好的保全,也有可能疏漏的时候不是吗?

这样一想,我又感觉到害怕。

又隔了半分钟,门外的人还没打开门,却明显的不耐烦起来,摆弄钥匙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直跳脚。你说我好端端的啥工不好打,跑这有钱的地方来打啥工啊?

这下出事了,怎么办?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刑侦大案纪实》里受害女性惨死的画面,要不是被砍得血肉模糊,要不就是全身上下不着一缕窒息而亡……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进来!

急中生智地,我从厨房的门背后摸出了一把扫把,走进客厅,看到那不停响着开锁声的门,咬着牙躲在了门后……

只要小偷敢进来,我一定把他打得趴下!然后再高声叫来保全。

“喀……”貌似门外的人终于找对了钥匙,门把开始转动……

我握紧了扫把,不知不觉地摒住了呼吸,冷汗也开始滴落了下来——

“吱——”防盗门打了开来。

此时,我再也沉不住气,一把跳将起来,抡起扫把就劈头盖脸地向走进来的人身上招呼过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看你来偷东西!”

我急红了眼,使劲地往那个人身上招呼。

“哇……”来人显然没想到我会莫名的偷袭,一时不察,连着被我的扫把抡了三下,打得跳将起来,扛在肩上的东西也蓦的滑了下来,“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喂,你干嘛,你是谁?”

那男生终于在我密集的攻势下脱了身,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扫把,差点扯得我一个趔趄。

“你……你又是谁?”我全身汗毛倒竖,但仍输人不输阵,紧握着扫把,很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跑到别人家里来?”

“我?”那男生一愣,“我是顾骏城……”

“那你怎么开门开了半天?你自己家的钥匙都找不着么?还说你是顾骏城,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吧!”

“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啊!我说我是顾骏城的朋友,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OK?”他一脸的无辜表情,伸出手指了指门口,“诺,顾骏城不在那儿躺着嘛!”

我一愣,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个人烂醉着倒在门边,像一滩烂泥。

情势立即扭转。只见那个男生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话说,你又是谁?连小顾的人都没有见过,却在他家里……你绝对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你可不像是他喜欢的类型。说!你又是谁?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保全!”

我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喏喏地答:“我是他请的家政。”

那男生点点头,一张帅气的脸上去扬起不屑的神情,“原来就是个煮饭婆。难怪没听小顾提起过你。”

懒得和他计较,我越过那个男生,走到门边去察看我的那个烂醉的神秘雇主。

当我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待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掉了……

那墨黑的短发,那浓密微翘的睫毛,那鼻子挺直又略显刚毅,那微抿的唇角……

这一切,竟像极了我魂牵梦萦,日夜思念着的那个人!

不,不对,他不是刘俊。刘俊的脸孔很温和,有着几分如玉般的圆润;但这个人,那如刀削般的脸孔却少了一分温和,多了一分不羁与玩世不恭的不驯……

但是,看清他长相的那一刻,我却仍莫名地感觉心跳加速起来。明知道,他不是刘俊,虽然他有着与刘俊相似的五官……但是,心里的激动,那已经心死的记忆,在这一时间涌入心头,让我不自觉间湿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在这里,在这个有着1313号门碑的房间里,遇到了一个和刘俊这么相似的人?这到底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上天无情的捉弄?

我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莫品凡——那个送顾骏城回来的男生和我一起把顾骏城扶到床上,嘱咐我照看一下顾骏城以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听他说,他还要去赴一个约会。

我心里叹息着: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爷儿的气势,八成和顾骏城一样,也是一个有钱又挥霍生命的公子哥儿!

舀了一碗鸡汤,我走进顾骏城的房间。本想吹凉了喂他喝一点,但酒醉的他根本不领情,眉一皱,头一偏,鸡汤顺着他的嘴角就流到了黑色的丝被上,晕出一团滑腻的油污。

我无奈地放下碗。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没有侍候人的本事。

莫名地,我又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

又为什么,都会让我碰上?

透过他与刘俊那相似的五官,我有些恍惚起来。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让我撕心裂肺的夜晚……

那场所谓的“*”……

刘俊那无辜而又委屈的受伤神情……

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的破绽,我却在当时看不破,想不穿?

而如今,我知道错了,却再也找不到刘俊了。

俊,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回到当年,我们在樱花树下的相拥而泣,我们在操场上撒丫子的乱跑……

不自觉地,我抚上顾骏城那张与刘俊相似的脸孔——

明知道,他不是刘俊,也永远不可能代替刘俊在我心里的位置,却莫名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仿佛沦陷了一角……

明知道,我这想做是错的,我只是把我对刘俊的想念、所有温暖的记忆转移到了与他相似的一个陌生人身上……

但我还是想这么做。

刘俊,我太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

就让我放纵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咬咬唇,俯下身去,轻轻地,把唇落在顾骏城的唇上……

我知道,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我这样做无疑就是一种放荡。但是,就让我这一生就放荡这么一次吧,让我再感觉一次属于刘俊的温暖,即使这种温暖只是幻境……

我闭上眼,在心里想象着刘俊的样子,他的笑,他的忧伤……唇,在顾骏城的唇上辗转着,吻得小心,也吻得虔诚。

明知道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唇,不同的味道……

可是,就算如此,能遇见一个和你相似的人,我也感觉好幸福,幸福得让我想哭。

刘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一滴泪,涌出我的眼底,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到顾骏城的脸上……

撑起身,我再次凝视着顾骏城的脸庞,明白这一切都结束了。

幻想,只能永远停留在吻他的那一刻。那一刻,他就是我的刘俊。

当这一吻结束的时候,他——永远只会是我的雇主,永远只会是与我素不相识的顾骏城!

我站起来,不再留恋,不忍再看那张让我心痛的脸,转身离开……

却不曾想,熟睡中的顾骏城却突然伸出的手来,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差点吓得脚软。

天哪,我这一辈子也就做了这么一次坏事,不会就这样被逮到吧?

亲吻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今后要我怎么做人?

然而,我发着抖,顿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过了半晌,却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转过头一看,他还睡得正香。只是一只手伸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我而已。

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真不知道,如果他清醒了,我该怎么面对他。

使了使劲,却无法从他手里抽回手来。我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使劲掰开,这才得以逃脱,转身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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