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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元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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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宫不知哪处,响起了乐声。

借着风声,穿过墙,跨过屋顶悠悠咽咽入了耳。

正在洗衣的人听了,自然生出了心旷神怡之感。

虽知乐声只是停留刹那,但是迟池的心里还是生出了点欢喜。

“没想到有时候听曲比吃了鸡腿还快活。”小文珠拿手向上摸摸,那曲儿仿佛在她的脸上擦边儿而过。

迟池抚抚她的头“还小呢,日后有你听的时候。”

小文珠拉了她的袖子一把,两人一起重新蹲了下来洗衣服。

迟池有些好奇的发问:“珠珠进宫几年了?”

正在搓衣服的小文珠偏头想了想:“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自记事起,我就在浣衣房里。从会说话,就会洗衣服。”

迟池微微诧异,难道小文珠是某个王公贵族的遗腹子,获罪后,充入了浣衣房。

这样想来,不由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相貌。

兴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她的五官倒不太突显,只是久看了,有些熟悉,哪里熟,却是说不上来。

迟池心里可惜她这么年幼,父母不识。

连自己本姓都忘了,偏又沦落在浣衣房。因又想起那日给她的绒花耳环,便从怀里拿了出来给她。

“这个给你再换了鸡腿吃,只是记得要换多两个。”

“不要了。”小文珠摆了摆手。“上次换的鸡腿,我一时吃的太快,不曾留给你,心里正内疚着。如今还收,心内己是十分过意不去。”

言语诚朴,叫人如何不怜爱。

迟池一笑,塞进了她的怀里说:“不换鸡腿就自己好生收起来。你瞧满院的人都有耳洞,偏你没有。别看这里只有一个,你拿着,迟些我再给你凑成一对。”

小文珠垂下眼眸,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衣服。

迟池看看到她的指尖偶尔微动。兴许是心里起了波澜,只是不知说什么好。

真难为这样的孩子,没人教,也会制得住自己的性子。

迟池心里为她叹息一声。

随即在心里笑话自己。

她现下的身世又好的去哪里。

谁又知道她为什么会落在这里做活。

能被打发进这里的人,天日都少见——连出去都成问题。

真的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来了这里。

正想着事,不知是谁拿着指头顶着她的左脸。“一副贱相,还敢在这里躲清闲。”原来又是管事的妈妈来了。见她发了一会呆,眼里便十分容不下她。“ 落到这里,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还敢肖想你的清秋大梦。”

迟池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涌到脸上来了。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被人打发到这里受欺辱?

小文珠却对管事妈妈的骂声习以为常了,上前摸出绒花耳环道。“是我淘气,摸了她的耳环哄她玩,谁知她一时找不到,就发了一会神。”

管事妈妈一听,便把小文珠手里的绒花耳环狠狠地扔在地上,拿脚尖辗了。“什么劳什子,还以为自己清高呢,身份比泥都贱了,还有心思在这些不该有的物事上。”

小文珠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迟池紧紧握着拳,但是瞧着管事妈妈未消怒的脸孔,又恐给小文珠招来了麻烦,不得不低了头。“妈妈说的是,小的记着了。”

瞧着她低了头。

管事妈妈的心里某些东西好像得到了满足,从鼻孔哼了一声后,在残花上踏过。

迟池的双手□□水盆里,一时觉得洗的衣裳十分厚重,比往时洗起来加倍费力。

活着,现在要活着,只要活着一切才有盼头。

现下迟池相信着这一点。

宋荣轩从东宫出来时,天刚蒙蒙亮,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春雨,靴子踩下石块上会发出“格格”的酸声,让人听着全身都发酸。

外头有一个宫人瞧见他出来后,欢天喜地的朝外面奔去。

他不由得想,有些熟,好像是许侧妃旁边的侍女。

他将靴子上沾到的青草沫儿抹了去,坐了轿去御书房。

耳朵听着外头沥沥的雨声掀起了青草香。

前处不知哪来的萧管声响起,幽幽隐隐。

“子房。”他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子房站在轿子外头,不知他有什么吩咐。

宋荣轩犹豫了半晌,说:“你让许娘娘大清早的就不要弄管吹萧的,父皇不爱听。”

子房忙要派人过去说。

宋荣轩说:“须得你过去一趟,省得许侧妃以为孤轻待了她。”

子房听了,只得照做,只是转身一个不注意,一脚踏空,险些跌落。幸好旁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才险险的站了起来。

浣衣房处的一处角落,迟池离了枕,从枕上拿出一盒油擦了手。

梳了头后,把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的小文珠将她的额头搓了一下。

今天不但下了雨,还刮着风,本就不结实的窗刮得吱吱怪叫。

拿了两碗冷饭,迟池拎来了热水,把饭泡过,又摸出一瓶酱菜放在小文珠的饭上。“吃了饭才有力气做活。”

虽说刮风下雨的,宫里的主子少走动,但是这样的天气,衣裳难干,倒比往常还要做多些活。

小文珠拿出一小袋散钱放在她的手里。“这个月的月钱。”

没有身份的孩子,到手的月钱也格外的少。

迟池接了钱袋掂了掂,欢喜起来。“添些,可以给你做一身衣裳并鞋袜。”

没有出过门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外头的物价,听了如此,也信以为真,抹了把脸,牙齿就露了出来。

迟池摸出两块糖,给她放在袖子里。“你喜欢吃的糖。小心别被人见了。”旁人以为她有钱买零食吃,又会想法讹上她多一层的月钱。

小文珠点点头,眼睛眯了起来。

那么容易满足。

迟池看了看窗外乌云扑天的景,不知何时,自己也会和她一样满足。

这阵雨到了傍晚才停下。

宫里也挂上了好些盏灯笼,大门敞着,倒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或许是皇后又老树开花了。

其实皇后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

晚上也沾了光,一人被赏了五十文。

中间肯定有了苟扣。

但能到这么多,也是难得的一次大方。

迟池找到当初穿的一件旧衣服。

小文珠拨亮了灯后给她照旧。

迟池拿了衣衫把衫角往里靠了一些,让衣衫瞧起来短小一些。

小文珠有些不懂。“不够穿!”

“怎么不够穿,我还嫌长了点呢。”说完在她的身上比了比。

小文珠的眼睛顿时一阵朦胧。

迟池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自言自语道。“我啊,年纪又长,这等花哨的衣服是穿不了,给你穿正好不浪费。”

袖角当时被磨了,幸好只是细小的口子,缝些花样绣上去,倒显得俏皮。

裙子的腰身也得改细了。

迟池把线头咬掉了,给小文珠穿上,又在她的身上拍了几下,叹道。“到底活儿不好。”

在现代也有缝衣服的时候,上学时也有手工课,只是少用,幸好自己平时也喜欢,如今捡起来也不太难。

小文珠欣喜的左看右看,又摸了摸布料。“我可是没有穿过这么好料子的衣服。”长了皮尖儿的指甲不小心划了一下,顿时抽了丝。她心疼的不得了。

迟池反倒欢喜了起来。“那么年轻,以后的造化谁知道。”说罢,捏了一把她的脸。“何况小文珠长得这么漂亮。”

好话谁不爱听。小文珠乐得晚上睡觉在梦中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要说赏钱倒还小事,只是到了明天,却有针线局的人来了,给她们量身做了衣裳。

迟池塞了一百钱给针线局的上人。“是全个院子都有吗?”

“有吧!”针线局的人好像她的钱会烫手似的,连忙塞回了给她。“姑娘不必客气。”

说完,急匆匆替她和小文珠量完身后就走了。

小文珠挤挤眼,笑道。“恐怕是沾了姐姐的光。”

不可能。

她小小的一个宫女。

又无后台,也无权势,怎么可能呢?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呢?

晚上,吃的饭也翻了花样,肉丝白菜,火肉汤,银丝虾,炸酥鸡。

小文珠边呼好烫边急着吃。吓得迟池敲她的手:“小心点儿!悠着点儿,别撑着了。一下子吃太多油腻东西,肚子会不舒服的。”

小文珠笑嘻嘻地说:“不怕撑的,我最多时能吃上十碗粥呢。”

十碗粥..........

迟池差点让汤呛着了,瞅着小文珠的小身板儿小肚皮,横竖也不像能装十碗粥的量?那碗是加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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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荣轩的轿子的肩辇从前朝往内宫走,经过了许侧妃的偏殿。

雨终于停下了。

他从肩辇上看天空的火烧云一样的团块。

映得天边绯红,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一处。

在这样的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那里独有青色的黛瓦象鬼魅一样。

他不期然想到幼年时见过的武贵妃,那样的爱笑,大声地让人毛骨悚然。

宋荣轩下了肩辇。

到了旁边的台阶。

许侧妃仿佛才知道他来,惊喜地给他请安。

“武母妃的地方。”

他看着远处的宫所。那么鲜活的女子,却因难产而去。

不期然,他想起在自己寝殿挂着那两只随风不断做动的圆球。

那所谓午餐肉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跳跃。

真性情的女子在皇宫里都是存活不下去的,除非是死物。

想着武贵妃用尽生命产下来的小生命,不过啼哭了一天,便在第二天宣告夭折。

“别站在这里了。母后会生气的。”

既然是她的族人,太详细的话不必开口,她也该知道内情。

有人以为他小,没避讳过。“小公主哪里死了,只是不知道被抱去哪个角落受苦了。”

所以那时候,皇后好久都不曾怀上孩子。

许侧妃突然心里一动。清冷的殿下,为什么会特特地提醒她。

宋荣轩此时转身要走。

许侧妃一把拉住他的手。“殿下!”下意识就说。“你是来特意提醒臣妾的吗?”

“不是!”宋荣轩把她的手拂开。漫不经心地道“你该知道母后忌讳。”皇后是许侧妃在宫里的靠山,只要一直巴着她,才不会把他当成依靠的人。

头也不回的走掉。

许侧妃顿时眼前一黑,耳边一下响起了嗡嗡声。

前头虽觉着他是好意,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就没了所有的味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眼睛,却始终黯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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