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特殊身份(1 / 1)
这个画舫极其普通,凌萱进入里面的时候,随便就席地而坐,闭目凝神,发现船舱里除了若干极其浅淡的呼吸,竟无一个暗卫,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等了半响,船家才将船划到岸边,敬之随后进入船舱,看到一旁打盹的凌萱,暗了暗自己的眼神,轻身上前“素公子。”
凌萱伸了个懒腰,抱怨道“真是让我好等,都半天了,公子才上来~”
“素公子,见谅了,敬之这就请舍妹出来。”说完,进了里面的船舱。
片刻,一个年龄不过十三、四岁,身体羸弱的女子,一手捂胸,翩翩然出了里舱,望着凌萱呆了呆,随后收敛神色道“书画见过公子。”
看着眼前的女子,凌萱心里叹道:好一个西子抱心!无论真假,将计就计道“公子,令妹可已婚配?”
书画的脸红了一红,低头不语。
敬之上前笑道“恐怕要拂了公子的一番美意了,舍妹早已定亲,许配了人家。”
“哦,那真是可惜了。”凌萱故作叹息状,随后搭上书画的脉,脉象极其平缓,嘴唇紫绀很是明显,手指略微粗壮,但是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干粗活之人,凌萱探出一丝的内力,绕着经脉向上,经过心脏的时候,凌萱一个吃惊,怎么会!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的话,竟是和自己的四叔是一个病症--先天性心脏病法洛四联症,纵使现代最好的医疗技术,活过二十岁的寥寥无几。
于是倾身上前,将自己的耳朵靠近书画的胸膛,书画猛的一惊,想要后退,可是被凌萱一把拉住,果然心间区的血流音极其杂乱。
突然一阵掌风扑向凌萱的脸面,凌萱猛的往后一退,跳到远处,原来是刚才那位青衣粗布的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圆眼怒瞪“大胆!竟敢…”
“拿铁!”敬之忙上前阻止道“不可对贵客无理!”
“可是…”中年男子涨红着脸想辩解,可是看了看敬之的脸色急急忙忙的止住了。
哦,大胆!这句话超级有戏啊~
凌萱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笑道“无妨,是素贞一直野惯了,被这位大叔误解也是正常。”
说完,低头沉思道“只是素贞有一事不明,只是这位姑娘的病为何…”
“公子但说无妨。”敬之缓缓的开口。
凌萱试探道“这位姑娘竟和郢王是一个病症,先天性的心脏病。”
敬之的眼神一黯说道“舍妹竟会和郢王同一个病症,那素公子是否有方法救治?”
哦,还装,那我自然也是继续装“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因此心脏对于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器官,调理好的话,可活过二十,否则恐怕…”
书画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二十载吗?”
“可是郢王不就…”一旁的拿铁忍不住开口道。
凌萱了然“拿铁大叔,凡事皆有例外,例外这种东西就是万中之一的概率。”
敬之上前说道“那有请素公子写下个药方,敬之好派人去抓药,调理舍妹的身子。”
到嘴的鸭子岂能让他飞走,凌萱装作迷糊状“药方?素贞治疗很少开药方,皆是幻崆谷的一套回春针法,且师傅有令不外传。”
“这…”敬之显然有些为难。
凌萱以退为进“不过素贞既然这次来了,断不会让公子空手而还,还请各位回避,素贞给令妹先行治疗一次。”
“好,有劳公子了。”敬之淡了淡神色,便和拿铁退出了船舱。
一套回春针法后,眼前的书画红了脸,凌萱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其实就是从各色草药中提取出来的扩血管药物,相当于现代的速效救心丸,还是因为近期和四叔呆在一起,防止他突然晕眩而准备的,毕竟无论凌萱再怎么做,四叔的日子也不多了,现在不过是活一天是一天,她就希望四叔好好活,好好过,人生不要留遗憾就好。
只是为什么书画会和四叔是同一个症状,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就极有可能是家族性的遗传病了,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就是消息上皓轩帝体弱多病的大女儿——思藜公主,当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凌萱忍不住叹道,皓轩帝还是个痴情的汉子,思藜不就是思念藜儿,思念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
随后对着书画柔声细语道“姑娘,这个药是你感到呼吸困难时,含在舌下救急用的,切忌平日不可食用。”
“嗯,多谢公子。”书画点点头。
来到画舫的船头,敬之早已候在那里静等消息,整个背影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凌萱赶了赶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道“公子,令妹的病需要长期治疗。”
“这…”敬之显得有些为难。
为难吗?为难就说明自己的判断是对了,凌萱丝毫不客气“在下告辞,相信无论素贞在哪里,公子一定可以找到素贞。”说完,很快就掠过湖面,消失在杨柳荫荫处。
身后的拿铁将手紧紧的握住“太子殿下,此人实在是太过无礼!”
敬之打开扇子,闭目思索了片刻“幻崆谷的素贞公子向来是如此脾性,只是…拿铁你有没有感觉这个素公子貌似在计量着什么?”
拿铁是个老实人,愤愤的回道“除了钱,他还会计量什么!”
“是吗,难道当真是敬之思虑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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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夜,凌萱洗过澡后懒懒的倚在窗口,果不其然窗外翻进一袭身影,来人正是子桑“昨晚谢谢了。”
子桑两腿相交,双手抱胸,也和凌萱一样一同倚在窗口,望着夜色中的后花园开口道“小娘子,今天怎么跟为夫这么客气。”
凌萱斜眼看着子桑道“话说我们接触了这么多年,除了你色点以外,貌似还真挑不出毛病。”
“哦”子桑也是斜眼瞧着眼前明显是刚出浴的凌萱,低头凝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凌萱看着园中飞舞着的萤火虫,悠悠的开口“今天特别想和人聊聊天,因为猎物上钩,戏自然也要开始了。”
“从你一路出了幻崆谷,我就派青梅查过,一路来你处处留下痕迹,来到了玄月城,不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竟知道敬之是谁?”子桑看着眼前的人,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历历在目。
“嗯,不就是当朝太子凌公甫。”凌萱探出头,微凉的夜风吹过脸颊,很是凉快。
子桑的脸色一黯“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知道你早就处在危险中,这里全是…”
“全是皓轩帝的暗卫。”凌萱扭头说道“子桑,你又到底是谁呢?明明是个不成器的相府三公子,为何清楚那么多?”
子桑突然一惊“难道你就是想进宫!”
凌萱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说我想当太子妃呢~”
子桑的眼眸突然变成紫黑色“休想!再说,敬之是不可能…”
“看来,你对太子很熟啊。不过,你又不是敬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看上我?”凌萱继续痞子样的笑道。
子桑倾身拉近凌萱“我绝不允许!”
凌萱的脸已经靠着子桑很近了,他跳动的眼角,眼里的怒意现在是白痴都看的出来“子桑,你为何一直对我如此关心。”
“因为…”
这个距离还是刚刚好,凌萱看着眼前的子桑渐渐倒了下去,拂去自己手上的麻服散,看来剂量没有设置错“子桑,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你救我一次,我便还你,只是成不成功,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也不知道现代的麻醉药催眠可不可行,希望不是过度,希望是处于非睡非醒状态,看着床榻上浅眠着的子桑,凌萱用柔和的话语引导着“子桑~子桑~”
“嗯~”床上的子桑喃喃道。
首先要慢慢的引导,凌萱低声问道“你说说白天发生了什么?”
“白天?”子桑回忆着,突然嘴角含笑道“昨晚压制了小娘子体内的邪功,耗了大半体力出不了府搂着小娘子睡了一晚,结果一早便如此奇特的出了府。”
凌萱故意装作好奇的问道“怎么个奇特法?”
子桑回忆着,仍旧嘴眼含笑“生平头一次女扮男装,然后到了月海湖,碰到了公甫。”
看着他呼吸平稳,于是开始慢慢切入正题:“公甫是谁?”
“当朝的太子。”
继续切入主题“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子桑突然自嘲道“何止认识,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
凌萱立马处于当机状态,什么叫看着他长大的?!妈妈咪啊,那子桑今年到底多大啊?
“子桑今年贵庚?”
“三十又四。”
竟是大叔级别,保养真好,真心看不出来,等等,干嘛白白浪费一个问题,他几岁管我屁事!凌萱甩去脑海中的一团惊奇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王府里藏着皓轩帝的暗卫?”
子桑有点高傲的说道“本就相熟。”
怎么会是相熟呢,奇怪了,皓轩帝有如此器重左丘丞相吗?爱屋及乌到如此礼遇他不成器的三子?还让他连自己处于阴暗面的暗卫也知道?这个绝对说不通!
凌萱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子桑,你到底是谁?”
子桑突然就疑惑道“丞相府的三公子啊~”
“你的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另一个身份…”一直以来很平和的子桑,突然额头青筋暴起,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自己的脑袋,痛哭道“不!不!不!滚开!滚开!”
鲜血渐渐从子桑的鼻腔留了出来“父亲!不!”
糟糕,凌萱立马点住子桑的睡穴,床下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他想起了什么呢?他的另一个身份到底是什么?!
回忆竟让他如此痛苦!这个会不会是他双重性格的原因呢?
凌萱有点突然看不懂眼前的子桑,叹了气,看来谁都有个不为人知的过去。
今天就这样吧,拿起绢帕擦了擦子桑脸上的血迹,扶起他,塞到了被窝里。
子桑说周围皆是皓轩帝的暗卫,也就是说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了,看来离进宫真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