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09章 莫吹杨柳枝（1 / 1）

接着上一章没打完的~康熙遂有沉声说道：“朕恨之结党钻营，谋贪大位，如今太子已废，希望你们能体会到。”

“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本以为康熙说完便罢，不想他突然把视线放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八福晋，如今众皇子已娶妻纳妾的众多，惟老八迄今只一妻两妾，一儿一女，你这福晋也应该张罗一下。”

闻言急忙跪下，垂首低声道：“儿臣明白。”口里如此应承着，心里却暗道康老头真是多事。

“你妹妹，太倔了。”康熙轻叹口气，好好的，为什么总要提到“已故”四福晋，一时间乾清宫安静了许多，自鸣钟的钟声划破了宁静。康熙挥了挥手，沉声道：“尔等跪安吧。”腿脚好的并不是很利索，长时间的站立加之刚刚的一跪，使我的脚踝间有些酸痛，颦蹙柳眉，有些摇摇欲坠。胤禩忙上来扶住我，出了乾清宫。

到了湖心亭，远远望见涵茗和墨芸俩人似乎在争执，我轻轻地推了下胤禩，浅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

胤禩抿唇颔首，看着他宝蓝色朝服的背景离去后，我才向湖心亭走去。“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做？”下意思地摸了手上的玉镯，我们三个人的玉镯。

“因为你！”墨芸许是看见了我，突然指着我，我一时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敛着黛眉抬眸看着她的一双凤目，静静地听着她说下句，“如果没有你，胤禩也不会喜欢你，论样貌，我略胜你一筹，论才情，我与你不分高下，为什么，胤禩会喜欢你？！”

看着她因嫉妒、愤怒而红的眼眶，缓慢地说：“又为什么，胤祥会爱你？你就没有想过胤祥的感受吗？”胤祥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依然爱着她，宠着她。

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半晌发不出声，我直视着她的眼镜：“因爱生痴，因爱生恨，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可以永久，所以，你要懂得珍惜，懂得紧握，也要懂得放手。”涵茗在我停顿时继而接过话茬，“一句话一辈子，生生世世，永远是好朋友，这些，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我缓缓地拉起她的左手，轻轻地撩起她的衣袖，转动着她手上的玉镯。墨芸紧抿着朱唇，眼眶顿时湿润，上前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滴在我的衣襟上，“对不起。”墨芸哽咽着轻轻的说道。

一笑抿千愁，在如今的这种情势下，我们三个如若不能同心协力，恐怕会使情况更糟。直到各自的爷都派人来寻后，才在午门的西侧门处告别。到了贝勒府天已经全黑的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但一眼也看见站在晚风里的胤禩，衣摆被风拂起，不禁有些心疼，急忙向他跑去。胤禩稳当地扶住我，语气中流露出关心与些许的责备：“慢点，你这腿还没有好全！”我巧笑着回道，“不碍事。”胤禩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翌日。

康王府的人忽然到府上求见，说是阿玛病重，我急忙命人备车前去康王府，出了府门，见直郡王胤禔带着一些人正欲往此处来，我蹙了蹙眉，却还是掀帘低身上了马车。

问清了阿玛的病情，服侍至阿玛吃完药躺下，吩咐了丫头、奴才好生照顾阿玛后才回府，才入正厅，就见胤禩坐在那儿发愣，眼角瞥见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青花纹瓷茶盅，上前在胤禩旁，一手搭在他肩上问道：“怎么了？”胤禩露出一抹无法意会的笑容，缓缓地道：“适才大哥来过，说如今太子已废。他想拉拢我谋取储位。”

“怎么个谋法？”如今太子刚刚倒势，胤褆便蠢蠢欲动，第一个跳出来谋储位，可见他早已对储位觊觎已久。

“他找了相面之人，刚才已经想过了。”听此言，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胤禩忙站起来扶住我，“怎么了？”我摇头示意没事。就在我去康王府时已经相过了，早知道先前见到胤褆时就应该问清楚，或许还能阻拦。

“相面之人可是张明德？”看着他迟疑的点了点头，暗道必没有说什么好话。胤禩继而说道：“张明德说我相貌异于常人，而后必大贵，还拉拢顺承郡王布穆巴。”他的口气略快夹杂了一丝兴奋，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又不忍打击他，只好低声问道：“那你怎么说？”

胤禩停顿了片刻，眯起一双星目，“争！”他的话说得毫不犹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笔筒外雕刻着的盘龙。胤禩复认真地看着我，拉过我的手，轻声说道：“你要帮我！”

帮？如今我除了帮，也别无它法，这已经成为了历史，已经为历史开了头，覆水难收，只能助他，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点了点头。

第二日，胤禔又来拜访胤禩，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身后只跟了一个身着四爪两团龙补朝服的中年人，胤禩拱手笑道：“郡王，大哥，里面请。”我吩咐汀兰、茜瑾上茶，欠身请安：“请二位郡王安。”

“弟妹快请起。”胤禔满面春风地上前虚扶一把，布穆巴则颔首还礼。二人上座后，布穆巴抿了一口茶道：“张明德已找至本王言普奇谓皇太子甚恶，已失君心，本王深思熟虑之后倒是认同。”听罢，我冷笑一番，此言与日后他的供词相差甚远，故觉此人不可不防。

“那郡王的意思是？”胤禩抿茶以饰嘴角的笑意。

“八贝勒自是清楚。”布穆巴一笑，递上一封信函，此刻，小季子忽然来报，道：“爷，九爷、十爷与十四爷来了。”胤禔拍手一笑，言，“此三人来之正好！”

很快，胤禟、胤礻我、胤祯就到了正厅，胤禔便道：“今有看相人张姓者云，皇太子行事凶恶之极，彼有好汉，可谋行刺！”

我面色顿时煞白，刚想出言相劝就见胤禟面色凝重，沉声道：“此事风险甚打，现金太子虽已废，但可看出皇阿玛还尚存父子之情，毕竟他母亲孝诚皇后生前与皇阿玛感情甚笃，又因产下二哥时血崩而薨。”我稍松一口气，心下渐地也平稳许多。

不料十四低吟一会却道：“九哥此言差异，如皇阿玛还念及旧情，为什么在训斥二哥之后一怒之下将其废黜了呢？”心下暗骂胤祯这个榆木脑袋，我便也顺着胤禟的话道，“表哥言之有理，在现在这种讳暗不明的情势下去刺杀胤礽，反而会引起皇阿玛的反感，辛苦养育了三十多年的儿子怎么会没有一丝情感？”

许久未开口的胤礻我挠了挠脑袋，插言说：“八嫂，九哥，如今八哥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你们何必如此扫兴？”听罢，腹诽着胤礻我也是块不观世事的料。

胤禩面色暗沉，开口说：“大哥，十四弟的话不是无道理，但九弟和福晋之言还是更理性些，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我含笑不漏齿地轻点点头，却见他苦涩一笑，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就在九月二十日，却出了问题。当日，康熙又急招我们进宫，才说了会子事，便听胤禔拱手作揖站出来道：“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相奏。”

康熙双手负于身后，眉毛一挑，对胤禔地话颇感兴趣，“准奏。”

胤禔拱手作揖道，“太子已废，储位空虚，儿臣认为应在尔等之中另立太子！”此话一出，胤禩的身形晃了晃，我的眼神也顿时精明了些。康熙低沉着声音，许久未发话，直到我快以为要跪安时，他忽然说：“依你之言，应立谁为储？”

胤禔停顿许久，额上已冒出层层密汗，过了许久，他紧蹙眉头，“儿臣认为，儿臣立下战功，且又为长子，应当......”不待他说完，康熙已将桌上的一个青花竹石芭蕉玉壶春瓶打碎在地，胤禩张了张嘴却并未发话，“所以你认为，应当立你为太子喽？”康熙眼神凌厉，殿内已安静的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心下暗骂这个胤禔真是鲁莽。

可胤禔的脾气却也是倔强，明知康熙气头上却硬要撞得头破血流，“正是。”

康熙这时已是眼里欲喷火，怒声说道：“如今胤礽刚废你就跳出来，蠢蠢欲动，大有舍我取谁之意，你秉性噪，急愚钝，岂可立为太子？”这下康熙的话也已说绝。暗暗叹着，胤禔啊胤禔，此时你这么急于出头是为了什么？胤禔跪在地上，双手握拳垂在身侧。

康熙环视了我们一眼，挥挥手示意我们跪安。胤禔耷拉着耳朵，胤禩轻哼一声，径直走过了。一路上都默默无语。“大哥太不可信任，竟然要独登大位！”夜间，他抱着我低声说道。

“后面的只怕......”我扬手抚上他的脸，想替他抚平眉间的皱纹。胤禩抓住我的手，定睛看着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如一滩溪水。“不怕。”他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信念，不禁迷失在他的温柔里面。

胤禔一脸颓败的来到府上，我递上茶盅予他，胤禔单手接过，我轻哼一声，胤禩只是保持着百年不变的笑容，用茶盖轻轻刮着漂浮在液面上的茶叶末子。胤禔抿了口茶，叹道：“皇阿玛话已说绝，如今我也自知无望承继大宝！”

“谁让大哥这时候跳出来！素手摆弄着身上的环佩，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