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乱七八糟凑钱难 接二连三生活烦(1 / 1)
拘留所里,官三压着火气磨破了嘴皮,警察就是不让她见刁无手,说这是要犯不给见。她没办法只得要求见见楚不惧,这个要求警察同意了。
楚老板失了往日的机灵,头发蓬乱不堪,八字胡也少了一半,怎么看都像是只落入猫爪的颓废老鼠。
“这么着,鼠大教授,你不是开了个什么学习班?怎么进了这里?”官三讽刺说。
楚不惧很委屈,“甭提了。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就是宣扬一下老鼠的优点和重要性。结果被人告发,说我诈骗,你说我冤不冤。”
“不能吧,你宣扬老鼠的优点,也有人来上课?”官三糊涂了。
“当然,为了招人,这学习班的名称得叫的响,我这学习班的名字就叫面向二十二世纪未来人才幼儿培训班。”楚不惧说到这,一时又得意起来。
“幼儿?”官三惊得眼睛一瞪。
楚不惧讪笑,“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为了孩子,家长什么钱都肯掏,容易骗。再说爱护老鼠要从幼儿抓起。”
“你你你,妈的,你,”官三气得想破口大骂,“老鼠那玩意,要想人爱它只能在动画片上找。你看看你同类的德行,人想灭都灭不掉,你还指望人来保护?你要让你的同类全部去自杀,只要数量剩的比熊猫还少,保证你们立马成国宝。”
“这,我这不是看人类这些年把动物祸害的够呛,我想未雨绸缪嘛。”楚不惧哀求说,“官三,你就救救我吧,我认识的人中就只有你有本事。我保证出去后老老实实还是干我的大排档,不再乱搞了。”
“行了,我会想办法的。”官三气得牙疼,出来后一想,她还有个老乌没看呢,赶紧又去找警察。那接待警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人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人以群分,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幸老乌犯得不是什么大事,警察也就带她去了。
老乌耷拉着脑袋,两个眼泡肿的很,那神情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你又怎么啦?”官三隐隐觉得太阳穴处跳了几下,“你不是和一卖营养品的去挣大钱了吗?这才几天啊就给抓进来了。”
老乌鼻子吸了两下,“我也是受了蛊惑。那人和我说现在的老人都注重养生,卖保健品能挣大钱,我不是穷嘛,想多挣点钱。”
“不对吧,卖保健品警察不会抓吧?”官三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老乌一脸欠抽的死相,“也怪我耳根子软,那人说我长得就有长寿相,所以特地培训了我二十分钟,让我做养生专家。我也觉得自己完全够格,我这个千年乌龟指导人养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和老人说,生命的宗旨在于静养,一动不动活得最长。可是吧,后来吧,有好多老人照我说的去做,又吃了我卖的保健品。结果吧,那些老人的儿女一起过来闹事,警察就把我抓了,说我涉嫌欺诈。”
“你你你,妈的,”官三气得想打人,“你一乌龟,你一动不动是能长寿,人能一动不动吗。死人才一动不动呢。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保健品能当药卖吗。”
“人都是这样干的,再说人忽悠人比我狠多了。我叫人静养,总比外面那些叫人天天喝绿豆汤,生吃黄鳝的要强多了吧。”老乌还想替自己辩护,见官三面色不善,赶紧哀求,“你救救我吧,我认识的能人就只有你了。出来后,我保证还老老实实和小乌去卖电脑配件,决不再忽悠人了。”
“行了,我想办法。”官三怒气冲冲出来,找警察一打听,这二妖要被释放,必须缴纳罚款,总计金额要五十万,今天是最后期限,否则就得判刑。官三的脑袋当时就大了,有钱人刁无手也被关了进去,她能找谁呢。想了想,她决定去找荣之仪,偏偏这一家不知到哪儿去了,打手机又不通。她实在找不到人凑钱,又担心刁无手的情况,一个人坐在路边发呆。不远处,几个老头在下棋,只言片语的闲聊话不时传入她的耳朵,其中一个骄傲地说,“我儿子是开公司的,老有钱了。”这话突然让官三灵光一闪,她也有个亲戚是开公司的,老丈人蓝侯成啊!
有了想法,官三立即行动起来。一听官三求见,蓝侯成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心思转了又转,他得到密报,荣之仪一家离开了N市,靠山都离开了,官三还敢来?难道又是荣之仪的诡计?他可不能掉以轻心,段锦荣的教训犹在眼前。见见吧,这小虾米还能翻出浪来?
官三历来热情,不管不顾地打着招呼,“老丈人好?”
“请你不要胡乱称呼。”蓝侯成拿出威严,想给官三一个下马威,可他万万没想到官三今天来的目的。
借钱要保持笑脸,这个道理谁都懂,官三笑得谀媚,“一家人,何必呢。”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蓝侯成虎着脸厌恶地盯着官三。
官三吃软不吃硬,脸都笑僵了,还换不来老丈人的好态度,这让她很火大。她干脆直说:“我想借五十万。”
又是荣之仪的诡计?不像啊,荣之仪真想讹我,岂是五十万能了事的?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蓝侯成不得不多考虑一层,“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就是为了我的钱吧。”他想借此激怒官三,以便套出官三的真实目的,他开了张支票,捏在手里,不住地冷笑,“五十万是小意思,不过你凭什么跟我要五十万?”
官三眨巴了几下眼睛,“凭我是你女婿。”
蓝侯成一口气堵在胸口,他赶紧替自己顺顺气,“我不想和你多啰嗦,离开我女儿,这五十万就当你陪她开心的费用。”他暗自把官三比喻的不堪,也想借机让女儿脱离N市和荣之仪,他不敢想象,要是女儿和荣之仪联合起来,那蓝氏可没他的份了。
官三没听出暗喻,满口答应离开许珈,拿过支票后,直勾勾盯着蓝侯成,就在蓝侯成以为她要发飙准备叫保安室,她突然来了句,“我要现金。”官三第一次见支票,对这玩意不大放心。
蓝侯成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强忍住怒火,让秘书带官三去银行取钱。“记住你的话。”官三一离开,他便打开电脑将刚才房中监控录下的画面刻成了光盘。他已经能想象出女儿看到这张光盘后的表情了。
银行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珠看着官三将一叠叠钞票往垃圾袋里装。这垃圾袋是她在路上花一毛钱向一个收破烂的买的。她喜滋滋地扛着垃圾袋回了家。
许珈捂着鼻子,“又拿回来什么破烂?”官三将垃圾袋里的钱往外一到,许珈吃惊不已,“哪来这么多钱?”
官三得意地将事情的经过一说,末了加了句,“荣之仪就是不靠谱,关键时刻就不见人影。”
“荣之仪一家去了于晓的老家,她要争取于晓家人的接纳。”许珈心里一片凄凉,不由地冷言冷语说,“你呢,就这么把我卖了?”
“说啥呢,我是答应你爸离开你,可我没说什么时候啊。将来我俩老死了,当然会分开。告诉你,你老公我不傻。”官三指指自己脑袋,显摆着智慧。
“你骗我爸?”许珈讶异,她爸能这么好骗?
官三不以为然,“一家人,说骗太难听。我问老丈人借点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以后有钱了,我会还他的。对了,我得去保楚不惧和老乌出来,还要想办法救救刁无手,晚上迟点回来,你吃饭甭等我了。”
“等一下,刁无手的事你先甭管。”许珈直觉这里有蹊跷,“我去找秦初雪问问。”她早没了刚才的悲伤,使劲掐了一下官三,“我警告你,这次老鼠和乌龟的事就算了,以后你少给我管闲事。”
“都是穷妖,互相帮忖一下这有什么啊,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将来有了事谁来管咱们呀。”官三背着许珈小声的嘀咕着走了。
许珈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她想了一下决定先去找自己的父亲。荣之仪不在N市,又联系不到,她爸要是想借机对官三下手,出出以前的恶气,完全有这个可能。必须彻底断了这个隐患。
刚送走“女婿”,女儿就来了,蓝侯成很奇怪,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难不成这两人是串通好的?难不成这又是荣之仪的安排?
“爸,我想请你放过我和官三。你放心,蓝氏是你的心血,我不会和你争的。”自从有了孩子后,许珈特别想过平淡的生活,厌恶那些勾心斗角。
见女儿直接,蓝侯成也不藏着掖着了,“看来荣之仪什么都和你说了。不是爸心狠,你自小应该看在眼里,蓝氏可是我一直在打理,你爷爷管过什么。凭什么那个小屁孩要来分一杯羹。不过,”他瞄了一眼许珈,“爸也不是良心泯灭的人,我只是让你送走那个小孩,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如果我真是黑心,大可以杀人灭口。”
“算了,爸,你不杀那个孩子,是为了给你自己留条后路,你怕爷爷知道后做的更绝。”许珈不留情面的揭露,“爸,说说你的条件吧,我不想再和蓝氏有什么瓜葛了。”
“我很遗憾你居然这么看爸爸。既然如此,我也就明说了,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好好保住我的蓝氏。只是你能做的了主?”蓝侯成的痛心疾首在许珈看来就像是演戏,“爸,你尽管放心,我确定我能做主。”
“哦?难道你有荣之仪的把柄?”蓝侯成眼光闪过一丝贪婪。
“爸,我和荣之仪达成了什么协议,您不需要知道。我只希望以后能过平静的生活。如果您能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保证荣之仪一回N市,您就会接到她的电话。如果我食言,到时怎么做随您便。”许珈了解自己的父亲,一有可乘之机绝不手软。
蓝侯成也了解自己的女儿,一旦做了决定再难更改。但是这个结果在他的满意范围之内,“好。我就回A市,替我转告荣之仪,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他第一次真诚地露出作为父亲应该有的表情,“你真的就认准了那个女人?”
门外轻微的响动没有逃过许珈的耳朵,“妈,别在门外偷听了,进来吧。”
庄重推门而入笑得尴尬,“女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别的我们且不说,但说她的性别。你和一个女人过日子,流言蜚语你受得了吗。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人言可畏啊。而且那个女人是为了钱,她刚才还来找你爸要钱说要离开你,你爸有证据。”
“我知道,她和我说了,她是为了救她朋友才这么做的。”许珈只是淡淡一笑,“爸妈,我七岁那年,爷爷和外婆相继过世,人都死了可是鬼魂还利用我在斗来斗去。爷爷的鬼魂在我面前说尽你们的坏话,叫我去找荣老,就是荣之仪的爷爷,说荣老能帮他报仇。外婆的鬼魂则在我面前说尽了爷爷的坏话,让我去你们面前告发爷爷。我当时不过是个小孩子,自然以父母为天。结果呢,换来了你们的暴打,被整整关在黑屋子里三天啊,我做错了什么?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取名许珈吗?因为小奶奶姓许,她是那个冰冷大屋里最疼爱我的人。可笑吧,我父亲把她的儿子拐走,她却把我视若珍宝,所以,我宁可做她许家的人。大一那年,明明是我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你们不是安慰我,不是心疼我,却怕我丢了你们的面子,硬是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呵呵,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天天瞪着天花板数数,数到六十下,就用指甲在墙上划一道痕。那里面的人,好人都能被他们折磨疯。那个噩梦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了。”尽管她还是在努力维持微笑,可是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激愤的心情。许珈平复了一下,“官三是个女人,我和她在一起的第二天,街坊邻居就开始嚼舌根,到现在都没消停过。可是她从不因为这个原因和人吵架,需要帮忙的她照样帮忙。用她的话来说,他们啰嗦也就是无聊过过嘴瘾,也不是真的对你坏,有了什么事街坊邻居一样会也帮忙,你对别人好,别人就算对你不好那也坏不到哪儿去。关起门来过日子是为了自己,谁也不能替谁过。爸妈,你们说,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么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知识,虽然看起来很粗鲁没教养,虽然爱贪小便宜,虽然很吝啬,虽然只能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是她的胸怀比天空还广阔,仿佛天下间所有的苦难都能被她包容。我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需要这样的包容,我需要一个即便我一无所有还能把我包容在她怀里的人。爸妈,女儿真得很幸福。”她的泪水缓缓地流下,嘴角依然翘起,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了当父母的心神。
两个长辈互相看了一眼,羞愧地低下头,颓然不语。过了一会,蓝侯成才长叹说,“算了,那五十万我也不和她计较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好自为之吧,明天我和你妈就离开N市。”庄重动情含泪地拉着女儿的手,真正像个母亲一般絮絮叨叨说着家常。
许珈轻松地踏出父亲的公司,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心情却无比舒畅。接下来该找秦初雪了,她暗骂了一声官三,跟了这女人,她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意外的是,找到秦初雪时,官三、李少异、成东三人都在。大家一商量决定找个饭馆包间将事情理清楚。官三拉过许珈问,“你去哪儿了?不是来找秦初雪吗?我都给老鼠乌龟交过罚金回来了,你怎么才到?你眼睛怎么红了?”
许珈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怀疑我?我去找我爸妈了,这事我回家再和你说。”官三也知道现在刁无手的事比较重要,就没在追问、
饭桌上,秦初雪叫了瓶白酒,给自己倒满了,猛地灌下,呛得直咳嗽,好半天才阴沉着脸捂着脑袋痛苦地说,“都怪我。我一直在监视全副市长,几天前见他鬼鬼祟祟去一处郊区别墅,我就想去看看。刁无手担心我,不让我去,要自己亲自去,还说她是小偷,潜入别人家最拿手了。我想想也就同意了。没想到全副市长死在别墅里了。刁无手她被当做重要嫌疑犯给抓了。”
李少异见她说不下去,接口说,“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我们一直都怀疑全副市长和血煞有关系。刁无手被抓后我见了她一面,据她说,她从别墅里出来时应该是晚上十点,别墅里没人。十点半时,她就开着秦初雪的车回了市区。而全副市长有人证明他十点半才从饭局离开。”
“这不就行了,赶紧放人啊。”官三是急性子一听就嚷了起来。
李少异摇头,“问题就在这,没人能证明刁无手十点半在市区。最重要的是明明全副市长的死相和柴广进等被血煞杀掉的人是一样的,可他们偏偏说刁无手有嫌疑。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许珈敏锐地指出,“以刁无手的身手决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被人抓到把柄。更何况她开的是秦初雪的车,要是被怀疑也应该是先想到秦初雪。而且路上到处都是监控,应该很轻易有时间证明。”她看了一眼神伤的秦初雪,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恐怕是刁无手为了替秦初雪脱罪才出头的。
秦初雪惨然一笑,“你说的没错,他们先找到我的,刁无手是为了我。路上的监控恰恰缺失了这一段。哼,这里面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刁无手涉嫌杀人,而是我爸和我的较量。警察局长和我爸是老战友,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汇报给了我爸。可以想象我爸对我和刁无手在一起的事有多么愤怒。也只有他可以让路政监控的录像不见踪迹,也只有他可以让警察不分是非的抓住刁无手。他想让我屈服,想让我以后老老实实按照他设定的道路生活。哼,他以为他是上帝吗?”
“妈的,”官三拍案而起,“我去找他,他要敢不放人,我就揍死他。”
“行了吧。上次封店,你莽撞地去找什么局长市长,你以为他们真的怕你。他们所以不和你一般见识,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相互的利益制衡,你恰巧钻了这个空子,否则他们会轻易放过你?”许珈拼命拽住她,把她按坐下去,“秦初雪的情况跟你那次的情况不同,你冲动会坏事的。”许珈看着李少异又说,“我要见见刁无手,我就不信她这一路上就没有人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李少异点点头,“行,我想想办法,你明天等我电话。但是血煞的事我需要你们帮忙,养血煞的三个人都被血煞杀了,似乎血煞已经不受控制了。而且。”
“好了好了,”官三打断他,“救出刁无手我帮你找血煞。”
临走前,许珈夺过秦初雪手中的酒杯,拍拍她肩,“与其在这里喝闷酒,不如拿出勇气找你爸好好谈谈。当然你最好知道你想要什么,人生屈服容易,不后悔难。你好好想想,你爸存心对付刁无手,她要是服软,也许早就出来了。”
一句话击中了秦初雪的心田,她眼中闪出一丝坚毅,仰头饮下一杯酒,笑着站起,“笑话,我秦初雪什么时候怕过?”。
官三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和你爸妈说了什么?他们不会让我马上还那五十万吧?我叫老鼠和乌龟写了欠条,他们会换钱的。”
“想什么呢。那钱不用还了。我爸妈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许珈揪住官三的耳朵,“你以后可得对我加倍好。”
官三大喜搂住老婆,上去就亲了一口,心里盘算怎样将老鼠和乌龟以后还的钱挪作自己的私房钱,结果许珈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梦想,“欠条放我这,钱要上缴,一分都不能少。还房贷养孩子不都要钱啊,我们还要还刁无手的二十万。你挣得那点够干什么。”
唉,官三苦着脸,“知道了。这个家你是做主的。”
第二天,许珈正等着李少异的电话,没想到却等来了她父母。父母第一次登门让她的心情很激动。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官三早起去做生意了。
蓝侯成和庄重环顾四周,良好的教育让他们脸上并没流露出鄙夷的神态。许珈当然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屑,但仍热情地给他们倒了杯水。
“我和你妈马上就回A市了。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蓝侯成从包里取出了一本证件,一把钥匙和鼓鼓的一叠信封。
许珈知道信封里装的是钱,她只拿起一本证件看,竟是个律师证。她疑惑地看着蓝侯成,又指指证件和钥匙,“爸,这是?”
庄重慈祥地理理女儿的碎发,“你应该换个住处,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这律师执业证我花钱托人早帮你弄好了,以后爸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珈并不惊讶,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她父母调查个清楚,“爸妈,谢谢你们,证我收下,但房子和钱我不要。在这里挺好的。爸妈,你们自己也要保重身体,有时间你们也可以也N市玩玩。我也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许珈知道她这样的家族是不允许她这个污点存在的,所以她也绝口不提去A市看望父母的事。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蓝侯成出门前,看似无意地说了句,“我等着荣之仪的电话。”
送走了父母,李少异的电话来了,“我说你是刁无手的律师,他们同意你见她一面,你有律师证吗?”
许珈轻声一笑,“刚刚有。”
拘留所里,许珈简直不敢相信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刁无手,虽说刁无手长得是不好看,可到底也是一很精神很整齐的主,可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受到责打。
时间紧迫,许珈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晚上十点半,你有没有人证可以证明你的不在场?”
虽满脸伤痕,刁无手依然狡黠一笑,附在许珈的耳边悄声说:“当然有,我十点二十到了市中心,等红灯时见一老太躺在马路牙上,围观了好多人,我好心送她去了第一医院,结果她和她家人反而讹上了我,我急着见初雪,就垫付了一笔钱,留下了证件和手机号才脱身。我进来后挨了很多黑手,我就知道有人在整我,我怕李少异和他们是一伙的,没敢说,所以才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打电话给官三。”
听到这,许珈心中有了主意,放心笑着,“你知道谁整你吗?”
刁无手咧嘴呵呵笑了,“当然知道,初雪他爹托人带话给我,只要肯离开他女儿,他放我自由。你替我转告初雪,她说的话我会牢牢记住,决不放弃。”
出了拘留所,许珈约了众人出来,将情况说了一遍。官三猴急地就要去医院找人,许珈没好气地捶了她一下,“你急什么。你能去找证人,秦初雪她爸就不能去?他要是收买了证人,将医院的监控再弄丢了,我们怎么救刁无手?再说那老太一家存心想讹诈,你这样一去他们不是更要狮子大开口,你有那么多钱吗?”
官三回过味来,“老婆你一定有注意了。”
许珈推开粘在她身上的官三,自信地对秦初雪笑着,“我估计你爸之所以没堵上这个漏洞,一来恐怕是没想到刁无手会救人,二来是想等你们服软后,好借着这个漏洞放出刁无手。不管怎样,我们要打这个时间差,赶在你爸出手堵漏前闹得全市皆知。我就不信他还能堵上全N市人的嘴。”
“你的意思是,”秦初雪眼神一亮。
许珈挑眉轻笑,“没错,兵分两路,一路马上去医院看住那家人,一路找媒体来,我们要全市寻找目击证人,证明刁无手没撞人。你们都知道现在这种能引起社会道德拷问的新闻非常受媒体追捧,当然网络微博上我们也不能忽略。”
这里的众人除了官三都是领悟能力很强的,当下便分头行动。不出三日,全N市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这事,好多位正义市民挺身而出替刁无手作证。洗脱了作案嫌疑,刁无手被无奈释放,大家都去接她。一见面吓了一跳,笑起来缺了两颗门牙的刁老太太开心地朝他们挥手,还嘴巴漏风地安慰大家,“没事,我回去就镶两颗烤瓷的。”她拉起秦初雪的手,笑得灿烂,“你和我说的话我都记着。昨天没人再来打我,你是不是和你爸做了什么交易?你可不能不要我,否则我这门牙就白白牺牲了。”
“傻瓜。”秦初雪笑中带泪,“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破坏我们。我只和我爸说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要是一辈子坐牢我就等你一辈子,你要是被整死了,我就给你陪葬。对了,我说什么了你都记着?”她有意岔开话题,尽管她没说,可大家也能想象出抗争的激烈。
刁无手都快乐翻了,“你说过只要我一打退堂鼓咱们就完了,你放心我不退缩,死也不退。”
秦初雪只觉得自己一向笔直的身躯突然就柔软下来,“那就搬家吧。”
啊?众人一怔,什么情况?秦初雪甩开刁无手的手,面颊微红,嗔怪说,“怎么,你不想让我住你家?”
刁无手愣了半天,在众人的起哄中才反应过来,“我马上打电话给向小巧她们,这帮象女专门替人搬家,是把好手,她们有自己的搬家公司,她们。”幸福来得太快,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事情完美的解决了,许珈以为可以消停一阵,没想到仅过一天,她的事务所接了个案子,替段氏公司处理与荣氏公司的土地交接事宜。段清波指明许珈来处理,工作上的事许珈实在不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去了段清波的公司。
宽大的办公室,段清波窝在椅子上,面容清减了不少,他低着头不去看许珈,沙哑着嗓子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和你的事,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这么绝情。你给我个理由好不好,给我个让我死心的理由。”
“你觉得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好受?我怀了她的孩子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许珈平静地说。
段清波有些绝望,“这孩子真的是她的?你不骗我?”
“高科技,你也知道我爸的儿子怎么来的吧。”许珈含糊地找了个理由。
代孕,段清波还是知道的,“我们以前多美好,难道你就不怀恋吗,为什么回不去呢?”他痴痴看着许珈,“就是因为我没有阻止你进精神病院吗?可是那时我才二十岁,你不能指望一个大男孩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能镇定自如。”
许珈面无表情,“我不爱你,所以我根本就没指望过你。我和你的恋爱就像千万青春期蠢动的男女一样,荷尔蒙占据了主要因素。我庆幸的是我们的恋爱可以这样无疾而终。”
“不爱?”段清波猛地站起,面容扭曲,双手握拳,“你怎么能轻易否定我们曾经那么美好的时光,难道你爱那个女人?”
“我只能和你说,我很肯定如果我真的疯了,她会亲自照顾我,不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许珈只是瞥了他一眼。
段清波走到许珈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也会的。”
许珈嘴角淡淡一翘,“是吗?可惜我不敢不想也不愿去试了。”
“N市的首富柴广进死了,现在N市群龙无首,我爸留我在这里扩展业务,我有大笔的时间和金钱,你难道就不怕,”段清波没说后面的话,狠狠看着许珈。
“你觉得我会让我和官三陷入险境吗,看着以前的情面上我给你句警告,N市将来的会是荣之仪的,趁你还没彻底失败前还是赶紧撤离吧。”许珈挑眉一笑,“其实即便我一无所有,你也没能力动我。你信不信我只要大声一呼喊,马上就人来救我。”
“你没发烧吧?”段清波很吃惊。
“我可以试验给你看”许珈双眼炯炯有神,轻轻嗓子,笑得开怀,“我是官三的女人,救命。”
段清波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旋风”冲进来,照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拳,以至于他昏过去时都没看清是谁揍他的。
许珈被这妖拉出来时,也是目瞪口呆,她真不是有心要让段清波挨打的,“苟美丽,你怎么在这儿?”
“俺在这做清洁工。”苟美丽笑得没心没肺。
“那不会影响你吧。”许珈哭笑不得,清洁工打了老板,这些妖实在是太难琢磨了。
苟美丽无所谓地说,“没事,大不了换个工作。凭着双手到哪儿不能活,那些没得双手的都能活得很好呢。”
许珈奇怪地问,“官三对你们有过什么大恩,为什么你们对她都那么好呢?”
苟美丽露出大板牙咧嘴笑着,“俺们初来这里时人生地不熟的,一家三口连口饭都吃不上,是官三给俺们吃了顿饱饭,还给了俺们十块钱。你们人不是有句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俺们妖可都有自尊的,可不能比人差。”
“就为了十块钱?一顿饭?”许珈不敢相信。
“俺要有一百万,你给俺十块钱,俺保证抽你。俺要有一千块,你给俺十块钱,俺肯定骂你。可俺们几天没吃饭时,你要管俺们一顿饱饭给俺十块钱,俺记你一辈子的好。”苟美丽说的很自然,就好像说一件芝麻绿豆不值一提的小事。
心中似有什么要溢出来一般,许珈抬头看看天空,笑意盎然,在这肮脏浑浊的城市里,啥时有这么明亮的环境了?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瞧不起的穷妖们,怎么突然间一个个面目可爱起来了?
和苟美丽告了别,许珈心情畅快地回到家,却见官三垂头丧气,一问原因,她才知道,官三答应替李少异找血煞,结果发动了全市的妖,也找不到血煞。由于这几天事多,许珈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忘了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学校开始陆续放假,许珈的“恩师”又忙着收徒,所以她也轻松了不少。荣之仪一家三口回来了,官三和许珈去拜访。官三对荣之仪关键时刻不在很不满,于晓出来笑着解释,“孩子长牙,逮着什么就啃。手机买一个给她啃一个,所以一直打不通,真是不好意思。”
许珈对荣之仪使了个眼色,抽空将自己的决定对她说了,荣之仪笑笑,“我无所谓,你小叔又不知道身世,找个借口将转移到别处就是。只是你,放弃那么大一笔遗产,甘心?”
许珈没接她的话茬,“前不久秦初雪从警局辞职了,刁无手托人把她弄入了N大学法律。我们商量过了,以后合伙开个事务所。你也知道刁无手有钱,她现在开了个经营古董的店,日子过得好得很。”
荣之仪知道她心意已决,拿起手机给蓝侯成打了个电话,回头又对许珈说,“解决了。不过你们开事务所能不能带上于晓,马上荣氏的核心业务要移到N市,我也要忙了。孩子再大点我想把她送进幼儿园,可是人的幼儿园恐怕是去不了。贫妖窟的地已经是我的了,我打算把那地方好好整整,还是让那些妖住,在里面建个幼儿园和小学,在附近建个中学和大学,这样一来即便孩子有什么异样也不怕了。就是这样一来,于晓就没事干了,我怕她成天在家寂寞,她父母虽许偌经常来看看,到底不肯常住。你放心,开事务所的钱我掏,股份还是分三份,你、秦初雪、于晓。怎么样?”
许珈感慨,“荣之仪啊,你真是费劲了心机。在妖群中建幼儿园,让于晓和我一起工作,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于晓和你女儿更安全吧。你,唉,怪不得于晓被你吃得死死的。”
“照你这么说,官三遇到你不也是倒霉。”荣之仪得意地看着她,“听说你也怀孕了?几个月了,看不出吗?”
“快四个月了,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肚子也没大。”许珈担忧地看看自己的小腹。于晓和官三过来,四人说笑了一阵,吃过饭后,官三和许珈告辞走了。
晚上睡觉时,官三照例搂着许珈,睡得迷糊间,她老觉得有什么顶着她。大早起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吓了她一跳,“妈呀。”
许珈被她的吼叫给惊醒了,“你叫什么?天啊,”她的视线被她那如十月怀胎的肚子给遮住了。
“这这,这是什么?一夜之间能长这么大?”官三颤抖地双手去抚摸着许珈的大肚子。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许珈又气又怕,“都你害的。突然长这么大,我怎么见人啊。”她努力地镇定情绪,“你赶紧给事务所打个电话,我要辞职。”事务所接到许珈辞职的电话,爽快地答应了,终于能解除不平等条约,大boss很开心。
在家窝了几天,学校来了电话让她过去一趟。许珈想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在学校露面,这突然大着肚子也许不会引起怀疑,于是也没通知官三,自己一人去了。
校园学生少了大半,一路上确实也没人注意她,处理完事情,正巧碰到宋雅,小女子刚想尖叫,被许珈一把捂住嘴,拖到偏僻处。
宋雅惊魂未定,“许珈姐,你这肚子里是个什么呀?前几天还没动静呢。”
“唉,一言难尽。”许珈长叹一声,拉着宋雅坐下,絮絮叨叨说了经过,末了又问,“放假了你怎么不回家?”。
宋雅赌气地说,“回家?哼,留包圆一人在这招蜂引蝶啊。你不知道刁无手太坏了,成天间给包圆介绍女人,初雪姐也不管管。”
“你啊,”许珈还想说话,突然觉得不对劲,已经是夏天了,怎么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彻骨的凉意。
宋雅也觉得不妙,“许珈姐,天怎么突然间暗了,像要下雨?可天气预报说这段时间应该没雨水啊。”
许珈自欺欺人地安慰说,“天气预报不准的,夏天雷雨多,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两人急忙朝校外走去,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绕不出去。许珈挺着大肚子累得气喘嘘嘘,实在走不动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妖找不到血煞,全N市只有N大没有妖,而且李少异他们捣毁过N大血煞藏身的地点,肯定想不到血煞又藏回来了。怎么办?天色似乎越来越暗,手机也没了信号,她必须冷静下来,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