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人算人只为己 妖伤妖全是情(1 / 1)
整个上午,段清波都在办公室发呆。蓝馨这个名字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不记得从几岁起将这个女人放在心尖上的,但他清楚记得她只做了自己四个月的女朋友。然后她疯了,自己没了乐土。蓝家为了平息影响,对外宣称她是退学出国,只有自己知道她是去了哪里。可是自己没有勇气,不敢去看一眼那个心中完美无瑕的女人变成疯子的模样。蓝馨、蓝馨,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口中不断的呼唤,突然猛地站起,急匆匆向外走。许珈,他要去见见这个女人,即便不是蓝馨,但是能看见和蓝馨相似的人,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恩赐。
可想而知,段清波在见到许珈时有多震惊。他不像魏子杰只和蓝馨做过几个月的同学,他和蓝馨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他几乎可以肯定许珈就是蓝馨,不过让他有一丝疑惑的是许珈的表情。
许珈也奇怪自己的面无表情。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和言情剧的女主角一样露出隐忍痛苦深情、饱含热泪的的神态望着初恋,怎么能平静到无动于衷呢?她把这一切归罪于官三,和粗鲁女人待久了她也变得神经大条了。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我警告你们别来烦我,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最后再说一遍,我是许珈。”
眼前女子的市井气让段清波困惑不已,这与他心目中的完美恋人相差甚远,难道他的直觉有误?许珈不是蓝馨?他抬手刚想询问,猛的一股力量将他推出好远。一个在他听来很是粗糙的声音响起,“妈的,你又招谁了?”
许珈反手用力地掐住官三的胳膊,“你个混蛋。人就在这,你要想揍他,你尽管揍,别怕,我不心疼。”
这话让官三咧嘴笑了,“你打电话让我来干什么?”
许珈第一次主动地挽上她,边走边说:“晚上我有课,你得陪着我。”
“咱们不回家吃饭了?”
“你就记挂着让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
“钱都是你管了,你还想怎么啊?”••••••
段清波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去的一幕,满心酸涩难耐。不,他绝不允许他的鲜花插在比牛粪还不如的东西上。追出去的脚步又停下了,这女人真是蓝馨?若是假的,他岂不失了颜面。若是真的,他又如何面对昔日的恋人。这一顿到底失了勇气。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立即被叫去见了父亲。
段锦荣正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男子身后还站着个青年。见儿子来了,段锦荣起身介绍,“清波,快来见过郑大师和他的高足。”
这两人是干什么的,段清波早有耳闻,他到底年轻,玄学之事自然不大相信,所以态度也不是很恭敬。
段锦荣老奸巨猾,怎会看不出儿子所想,当下加重了口气,说:“郑坤郑大师和常润常公子都是风水界的高人。当年我投资失误,多亏了郑大师替我摆阵转运。这些年来我每一次投资拿地都是靠着郑大师的指点,可以说没有郑大师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郑坤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若是段公没有福禄之相,郑某也不会鼎力相助。”
这话让段锦荣很受用,“上次在公司开会探讨的那几块地,我和大师去实地看了一下。我们一致决定拿下城南那块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见儿子望着郑坤二人沉吟不语,段锦荣立即明白,说:“大师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
段清波强打精神,说:“城南那块地周围环境尚可,面积也足够大,只是那里现在是个贫民窟,住的人又多又杂。说白了,都是些底层穷人,这些人见钱眼开,光是拆迁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公司拿不出那么多钱。”
段锦荣哈哈大笑,拍拍儿子肩膀,“清波,你啊,还是嫩啊。做生意不是摆在明面上做就可以,方方面面都要想到。那块地原来是个堆放垃圾杂物的无主空地,住在那里的人都是外来流民。这叫什么?这就叫违建!我们用极低的价格从政府手中买到这块地后,向政府投诉他们违建,借助政府的手赶他们走,不用花一分钱。再不行,可以去法院告他们,法律是好东西啊,法治社会要充分利用法律。”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即将面对的是些什么“人”。
“爸,政府不是我们家开的,会听您的?”段清波觉得没底。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嘛,你去准备一下,今晚我带你去见个大人物。”段锦荣转而又对郑坤说:“也请大师晚上一同前去。这位大人物对大师的才学甚是钦佩,但求一见,还望大师赏脸。”
“段公哪里话,一切皆凭段公做主。在下师徒就不打扰段公了。告辞。”郑坤唤过徒弟,出了办公室。才走到转角处,常润问:“师父,城南那块地的风水真的那么好?左山右水,乍看似乎不错,但是徒弟总觉得不太对。”
郑坤赞许地看看徒弟,“常润说的不错。这是个蛟龙入海之势,若是在中间盖起高楼,阻碍龙入水,便乱了风水,是大凶之兆。不过为师用意不在于此。”
常润疑惑地说:“徒儿弄不明白师父的用意。”
“师父看中的是这块地上住的‘人’!贫民窟?哼,应该是群妖窟。常润,你知道吗,为师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妖,没有一万也有几千。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这么多妖聚集在一起,下手难了些。为师要借助姓段的力量,把这些妖分散,然后逐一收服。”郑坤得意万分。
常润有些担忧,“师父的计策虽好,可是坏了风水,姓段的卖不出房子,师父的名声不也就没了。”
“为师早就想好了。到时摆一个困龙阵,把山势压住不就行了。”郑坤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常润,为师叫你查查那个僵尸的行踪,你有眉目了吗?”
常润赶忙回答,“师父,徒儿查了好久都没收获。不过最近这些时日,N大学里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尸气,徒儿估计那僵尸一定藏身N大。”
郑坤满意地点点头,“子时邪恶之物活动最盛,今晚我们师徒去探探N大。”
“可是晚上不是要去作陪吃饭?”
“场面上的事应付几句即可。”
果然,郑坤师徒在见过大人物后好一通吹捧,便借口修行之人要做晚功,起身告辞。听多了奉承话,大人物喜上眉梢也不在意,反而和段家父子亲自送出酒店大门。段清波眼尖,看到街对面搂着散步的一对情侣中正有许珈,他的目光既心疼又愤恨,心疼的是许珈,愤恨的是官三。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蓝馨,一个叫许珈,越详细越好。”
官三不知道此时有人正恶毒地盯着她。她陪许珈上完晚课,两人都舍不得打车,只好步行回家。深秋夜寒,许珈自然是要往官三怀里靠。官三对于这样的温柔求之不得,所以这外人看来这两人依偎的很紧。压马路不久,官三的手机响了,那个严重漏音的山寨手机中传出刁无手惊恐的声音,“官三,快来白鹭公园,出大事了。”
“你自己回家吧。”官三扭头就跑。
“等等我。”许珈紧追上去,边跑边暗自咒骂,天这么黑我一个人敢回家吗,那个小偷能出什么大事?
刁无手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她倒霉的过了头。自从偷了秦初雪的钱包后,这个女警像发了疯似的盯着她。她不但丢了“工作”,连女朋友也找不到了。“工作”没了,她无所谓,反正以前挣得够她吃几辈子了。问题是没了女朋友,她有多难受啊。只要她一接触人,秦初雪就像幽灵一样出现,然后拿出警察的派头,当着她女朋友们的面不停地盘查,直到将女朋友们全部吓跑。她是无可奈何,没处发泄,快憋疯了。今晚,她小心翼翼出了门,溜达了一圈,没发现“敌情”,还沾沾自喜准备勾搭一个回去过过瘾,没想到刚要得手“敌人”出现。她如今也没劲发火,顺着马路牙就这么干走,跟秦初雪较着劲。这一走不自觉地来到了包圆的“办公”地点,偏巧宋雅也在。
自从知道包圆追自己是刁无手教唆的,宋雅就对这个偷儿恨之入骨。这么冷的晚上,自己不在温暖的被窝里,跑到这来虐待熊猫是谁的错?刁无手这个混蛋。宋雅咬牙切齿。听了许珈的建议,她和包圆开始了挂名的交往。本以为以她的蛮横能很快的让包圆打退堂鼓,哪知包道姑天生有一种异能,任你打骂,道姑都能虚心接受,然后屡教不改。比如说今晚,为了让包圆尽快的讨厌自己,宋雅极其不讲理的要求包圆去给自己买城南的红豆汤,城北的桂花酿,城西的小混沌,城东的大元宵。包圆一如既往的答应着,然后就是不动身。宋雅用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词语攻击包圆,道姑一个劲的道歉,然后还是纹丝不动。
宋雅费劲了心思,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后果,人家道姑更加认真的挣钱且更加不拿自己当外人。所幸道姑对那方面的知识贫乏,所以宋雅的人身倒是安全的,只是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今晚见到刁无手,她肯定没有好脸色。
在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在两个警察和两个边缘人士对视不久,在公园已经无人,道姑准备收摊回家时,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朝她们走来。旁人不认识,刁无手却骇然,她急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惊恐地问:“灵玉,你怎么了?”
灵玉无力地靠在刁无手身上,美丽的脸庞满是血污,原本慑人的眼眸只剩下两个血窟窿,不断有血水流出。一道黑影闪电般直扑过来,刁无手一介凡人,哪里躲得过去,还好包圆在场,抬手射出一道灵符,将黑影击退。众人看去,分明就是个翩翩美少年,可眼神怎么就那么怨毒。
包道姑将大家护在身后,朗声说:“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讲话还挺文绉绉的。少年不理会,只是狠盯着灵玉。包圆挠挠头,舔了一圈嘴唇,说:“油啊呼?司你麻三?三游啦啦?”
秦初雪莫名其妙地问宋雅,“她说什么?”
“好像是英文you are who?后面的是韩文?日文?”宋雅愣愣地说了句,突然反应过来,一脚踹在包圆的臀部,“你抽什么风。”
“我这不是准备扩大业务,面向世界同国际接轨吗。”包圆揉着屁股,还挺委屈,“刁无手说了,像我这种有事业心的女人,就要做御姐。”
宋雅的脑海里陡然显现出一幅画面,一只熊猫身穿职业装,拎着小包包,画着妆脚踏高跟鞋?天啊,她一阵恶寒,“你要能做御姐,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御姐啦。”可是不久的将来,宋雅就领教了包圆的“御”姐能力,只是此“欲”非彼“御”。
见两人大有口角之势,刁无手弱弱地说:“两位,能不能先把这家伙赶走,你们再吵架?”
包圆回过味,拔下头发上的竹筷,迎风一晃,宝剑赫然在手,“贫道乃是修行之人,当以慈悲为怀,若是你肯速速离去,贫道也不为难你,打架真不好。”她还想乱扯下去,少年拔身而起,手中变换一把长柄大刀,劈头朝包圆砍来。
“妈的,你还真砍啊。”包圆一激动,本性毕露,提起宝剑上前迎战。两人一时打斗的难解难分。秦初雪和宋雅拔出枪,指着少年,随时准备射击。包圆忙里偷闲,赶忙制止,“千万别开枪,他是妖,搞不好会伤了你们自己。”
少年见一时半会拿不下包圆,更加急躁,下手越发狠了。宋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气的是,包圆还是一副提不起的烂泥样。
“妈的,哪来的野妖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官三的吼叫老远就传来了。少年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化道青光溜了。
官三一见灵玉这样,顿时急了,“怎么回事?毛顺呢?”
许珈吓得不轻,“还是先回去再说。”
官三抱起灵玉,冲回面馆。灵玉满身血污昏死过去。六人围在床前,相互看看。官三先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包圆回答,“不过我有办法知道。”她掏出一张道符放在灵玉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拿起道符望空中一撒,顷刻,空中像是出现一个银幕,包圆得意地说:“灵玉脑袋里的所见所闻。”
众人顾不上惊讶,都向虚空银幕看去,见那画面皆是毛顺,而灵玉只闻声不见人,随即明白这是以灵玉的目光呈现的画面。
“你又要出去?这几日你心神不宁,有什么事不可以和我说吗?”灵玉的声音。
画面上毛顺的表情似乎有些烦躁,“没什么,只是和老朋友见面叙旧。我一会就回来。”
画面一转,一只竹箭钉在墙上,箭上穿着一封信。信件被打开,“独自前往城北狮子山,舜好。”
画面又是一跳,刚才与包圆打斗的少年出现了,表情凶狠,声音阴冷,“你不认识我了?看你这幅样子,真是不记得我了。提醒你一下,一千三百多年前,灵山,灭族。看你脸色都变了。想起来了?没关系,我可以再提醒你,我叫炎吉,是舜的——丈夫。”
“她在哪里?”灵玉的声音明显颤抖。
炎吉笑得放肆,“你好像忘记了你是我们的仇人。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见你吗?因为她要和我在一起。你也知道她害怕孤独,所以这一千多年来才有了你的陪伴。没想到你这么伟大,居然愿意为她逆天生子。不过将来我和舜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和你的孩子去阴间做一对母女吧。”
“说,她到底在哪儿?”灵玉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知道你不信她会离开你,毕竟她在你身边一千多年。但是请你好好想想,以舜的本事谁能困得住她?当然她叫我不要害你性命,不过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你受死吧。”炎吉的面容已经扭曲,手中的大刀攻向灵玉,招招指向她的腹部。忽然画面一黑,道符掉下。
“哎呀,我明白了。”刁无手率先发话,她蹲在灵玉身边,大声地说:“灵玉,你醒醒,我告诉你,这家伙是骗你的。真的,这家伙骗人不到家,很明显是言情剧的桥段,我这双小偷眼不会走眼的,毛顺肯定不会离开你。”
“你在胡说什么,”官三要把刁无手拽开,灵玉此时弱弱地“哼”了一声。刁无手嘴角一翘,“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初雪指着灵玉身下,“好像是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帮我,把孩子,取出,我不行了,”灵玉艰难地说,紧接着便是似有似无痛苦隐忍的□□。
“你不会有事的,你没听刁无手说吗,那家伙是骗你的,毛顺马上就回来,”官三急躁地对众人说,“你们杵在这儿干什么,接生啊。”
“你说的轻巧,谁会啊?我不行的。要不,”宋雅看着秦初雪。秦初雪为难地说:“我包扎个伤口还行,可是这接生,”她看看包圆。包圆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捉妖,不会给妖接生。”她又看向刁无手。刁无手忙摆手说:“我的手是灵活,可这是生孩子不是要偷孩子,我不行。不然许珈你试试?”
“别废话了,送医院吧。”许珈一锤定音。官三立即发号指令,“对对对,刁无手,你赶紧打电话叫120。你还愣着干嘛。”
刁无手拿着电话,左右为难,“这是送人医院啊,还是送兽医院啊?”众人又是一怔。
有星星光华从灵玉体内透出,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好似佛光护佑。包圆大惊失色叫起来,“妈呀,这妖修得是天道,她要显原形了。”
“又怎么啦?”官三前所未有的紧张。
“你们不知道。妖修天道是要抽了妖筋的,这等于斩了自己后路,以后再不能化会原形,否则道行全失,灵识回归混沌,变回普通的野兽,再想修炼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再成妖的。”包圆的话被官三打断,“那你赶紧救她。”
包圆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要么找神仙,要么找一个同修天道的以自己的灵气替她疗伤。”
“郎冰。”许珈脱口大喊。官□□应过来,立即打电话给华南。老虎正在美滋滋地啃狼肉,所以官三手机里传来的咆哮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见。
“妈的,灵玉要死了,你快带郎冰来救命。”官三也在吼叫。话音一落,两个人形出现。郎冰缓缓吐出内丹,渡入灵玉体内,围绕灵玉的光华又缩回她的体内。
“我坚持不了多久。她的眼睛被炼成幻世镜,是和内丹连在一起的。她眼睛被挖,内丹缺失大半,必须要把她眼睛找回来。否则她一原形,孩子和她都得死。”众人才要松一口气,郎冰的话又让大家的心提了起来。
官三紧握双拳,“我和包圆去找,你们在这护好她。”
“你们能行吗,我也去。”华南不放心。
“不知道敌人来由,你还是留在这护着大家,有危险让胡春芳他们来帮忙。我和包圆自保有余。”官三和包圆转身就走。宋雅和许珈同时出声叮嘱,“小心点。”许珈又过去说:“这事明显和毛顺有关,先找到毛顺。”
官三点点头,和包圆出了面店。包圆问:“我们怎么找毛顺?”
官三想了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苟得胜出现了,朝官三点头示意,开始四下嗅闻。在他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城中一处幽静的公园。苟得胜不好意思地笑笑,“毛顺就在里面。”
官三摆手示意让他走。包圆看着苟得胜的背影,不满地说:“太没义气了。”
“他有家有业的,叫他冒险,万一有个什么事他家人怎么办?”官三警惕的四下看看,朝公园内走去。
包圆跟上去,说:“谁没家没业。想我包圆如今也是事业有成。”
官三嫌她烦,“你要害怕就滚蛋。她们可都是你朋友。”
“我也就是说说。以前我学道法,就是为了除魔降妖保护人的。结果没想到世界变化太快,到了城市里,反而骗起了人,帮起了妖。”包圆感慨地说,忽然一把拉住官三,指指上面,“官三,你看天。”
官三不解抬头,满天繁星很是璀璨。“别一惊一乍,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我来城市几个月了,城里污染这么厉害,哪能看见星星啊。”包圆甩出一道□□,大喊:“妖物退去。”四周却景色不变,毫无动静。包圆当即明白,双手一摊,“我们进了幻境。”
官三冷笑,“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整个公园变成幻境,能让我们不知不觉进入幻境,”她突然不说了,转头看着包圆,两人均想到了幻世镜。
也只能说这二位神经太大条,对身处险境似乎没有意识。“没关系。我有办法。”包圆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蘸着口水翻看。官三凑过去看那本无字书,生气地问:“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又抽风。”
“这本书只有我一人能看见,别打扰我。”包圆脾气还挺大。
“我就不该指望你,跟着我。”官三一掌拍在包圆的脑袋上,“请宝贝现身。”
包圆盯着黑珠子,说:“你这玩意,好熟悉啊。”
“我们是来找毛顺,不是来散步的。”官三再也不想理她,径直往前走。
“你这人就是脾气不好,”包圆紧跟上去,没走多远,场景变换了,她们又回到了小面馆。毛顺正在里面招呼客人,见她们还惊讶地说,“你们怎么来了?官三,你怎么让你宝贝出来了?别吓到我客人,快收起来。”
官三透过法宝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毛顺孤零零站在一棵树下,头顶上是亮如明月的一面铜镜。官三怒气陡升,一脚将毛顺踹翻,她最近踹人上瘾。“你搞什么东西,你几千年的道行被困在这。你老婆就要死了。”
“你胡说,灵玉好好的在屋里。”毛顺一骨碌爬起,怒目而视。
“妈的,你头上是你老婆的幻世镜,我把它射下来,你好好看看,”官三嘴中大喝,“请宝贝开眼。”
“别别,官三,你忘了,那是灵玉的眼睛,射坏了它,灵玉一样完蛋。”包圆的提醒压住了官三的冲动。官三歪头看看包圆,“你当人梯,我踩着你,把它摘下来。”
“你,”包圆从牙缝中挤出了“行”字,她肯定不乐意,官三多重啊。两人叠罗汉一样晃晃悠悠,官三努力平衡着身体,“往左,妈的,你稳一点。”
“你少废话,我的脑袋,你轻点踩。”包圆咬牙坚持。
“你没事脑袋长这么圆干嘛,踩都不好踩。”就在官三即将碰到幻世镜时,一道寒光闪现,官三几乎是下意识用力将幻世镜打远。“哐当”一声,熟悉的场景全部不见。秋夜里的公园萧瑟空旷,毛顺呆呆地看着落在地上的幻世镜,她当然知道这对灵玉来说意味着什么。
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毛顺散发赤目,指甲暴涨,眼神如利箭般盯着炎吉,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你、敢、害、她?”
炎吉冷冷斥责说,“她是我们的仇人。你不但背叛了种族,还和仇人在一起孕育后代,你对得起谁。”他的脸上显出痛苦之色,“你知道我这一千多年来过得多苦吗?当日我几乎被打回了原形,修炼至今才勉强化形。你呢,和仇人一起快活的生活。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几次三番要报仇却被你阻止。亏我把你当成好朋友,你不想当族长要借着假成亲溜走,我担着被驱逐的风险帮你。而你呢,居然帮着仇人。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炎吉,我和你说过了,仇我早就报了。灵玉是无辜的。”毛顺不知怎么平静下来,平静地好似对待普通人一样。“我说你约我怎么还会迟到?原来是趁这时间又去害了灵玉,夺了她的幻世镜困住我。炎吉,你变聪明,会骗人了。”
“这也是拜她所害。她无辜?要不是她有幻世镜,我们能够束手被杀?”炎吉本能的嗅出危险,警觉地盯着她,毛顺的身体渐渐出现一层薄薄的红雾,整个人显得诡异。炎吉惊恐地问:“你练了什么邪法?”
“她根本没用幻世镜。假成亲那天,为防万一我在大家的酒里下了迷药。为了赎罪,我练了邪功杀了和尚。你说你痛苦,你知道灵玉在我身边有多痛苦,你想象不出我发狂时是怎么折磨她的。要不是她的包容,我早就毁灭了。”毛顺笑了,笑得狰狞,“你敢伤她,就拿命来赎。”话音未落,毛顺已经攻到眼前,炎吉慌忙招架,他那里是狂性大发的毛顺的对手。
包圆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妈唉,毛顺下手太狠。那家伙给挠得都快不成人形了。”
官三也觉得太过,收了宝贝,对包圆说:“我们拉住毛顺,不能让她真的发疯,否则她入了邪道会引来大麻烦。”两人一前一后将毛顺紧紧搂住。包圆倒霉,在毛顺的正面,脸上给挠了好几道印子,还好她的道袍是件宝物,身上没事。
等毛顺渐渐平息,官三再去看炎吉,已然奄奄一息。炎吉气若游丝,还做出咧嘴嘲笑的样子,“我和灵玉说你不要她了,她绝望的样子,真是好笑。哀莫大于心死,她心已死,看你还如何救她?”
“你这自以为是是从哪儿学来的?”官三觉得好笑。
炎吉缓缓合上眼睛,“你们人的电视不都是这样演的。我一连看了几十天才想出这个妙法来骗她。”
官三可怜的看着他,说:“没人会信电视剧。”
“可她们不是人,她们比人单纯好骗的多。舜不是上当了?灵玉也会上当的。”炎吉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
官三暗自长叹,赶紧拿起幻世镜带毛顺包圆去救灵玉。正如炎吉希望,幻世镜在灵玉身上徘徊,就是进入不了灵玉身体。毛顺跪在床边泣不成声,“灵玉你坚持住。我回来了。我和炎吉真的没什么。我和他以前是好朋友,我们是假成亲。我这几天不是有心要瞒你,我怕你心烦,我怕你离开我,我以前对你不好,灵玉,我。”
刁无手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别说这些废话,她只要一句承诺。”
毛顺紧紧握住灵玉的手,伏在她耳边哽咽地说:“灵玉你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我,我爱你,生生世世只爱你。”
满屋光华大作,幻世镜化成一道白练没入灵玉眼中。郎冰赶紧运起内丹,替灵玉疗伤。随着一声闷哼,一团血肉从灵玉身体分离,毛顺显出原形,一只硕大的花猫跳上床,用舌不停地舔着那团血肉,渐渐众人分辨出这竟是只还没睁眼的可爱小猫。灵玉微微张开眼,虚弱地对众人说:“谢谢你们。”毛顺舔了下她的手,又用猫脸噌噌她的脸,“喵”地叫了一声,继续舔着小猫咪。
众人不想打扰她们一家三口,悄悄退了出来。刁无手擦擦额头的汗,“幸好没去医院,果然生的是只猫。”
众人刚要鄙视她,包圆指着自己脸又对官三说:“我需不需要去打狂犬疫苗?打针很贵的,谁给我报销啊?”
“认识你们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都赶紧滚。”官三气呼呼拉着许珈走了。
路上,官三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许珈颇为感慨,“这些妖活了千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单纯?你说我要是在妖中间办个学人培训班,是不是大有市场?”
“你别学包圆刁无手那样抽风。你,”官三猛然顿住,只觉得一阵腥膻之风从面前穿过。她深吸几口气,满面疑惑。
“怎么啦?又有事?”许珈紧张地问。
“奇怪,居然是僵尸的味道。N市什么时候有僵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