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1 / 1）
佩妮对工作没有什么不适应，可以说很快就上手，她搬到比较市中心的地区租了一间公寓，就布置上来说很得佩妮本人的意，艾琳给自己家跟佩妮家都下了魔法阵，除了家人以外不允许他人出入，两家人的来往靠壁炉，虽说也有在外面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可是佩妮认为杀人放火的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晚上，那时候艾琳跟父母都已经回家了。对佩妮来说，这样也很好，自家姊妹长大了，老家有邻居帮忙看着，只要莉莉他们不犯傻，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这天，佩妮早早回家，给自己换了一身休闲服以后坐在沙发上看书，接下来两天她都不用出庭，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看书到一半，佩妮突然感觉到自家屋子里头多了一个人。她的精神力成熟以后，虽然不在自己意愿下不会感知或影响他人情绪，可是从此她对于生命体就非常敏感，一间空屋里头除了她忽然多个人，那种感觉让佩妮警觉左右张望着。其实佩妮早就知道来人的位置，可一想到对方可能是个巫师，自己就不能表现得过于突出，只好从盯视改为左右查看。
这人显然很不简单，如果只是使用忽略咒，佩妮不会看不见她，可见这人是真的隐形了。一时间佩妮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终究是引起了黑魔王注意，然后发散性的开始想象自己会怎么死…
「你知道屋内有人。」正在佩妮脸色愈来愈差的时候，那人渐渐现出了身形。佩妮一看之后第一时间松了口气，天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会惹上黑白两方大boss，在她心中，这两人的恐怖程度是相等的，只是这人显然跟两边都靠不上关系。
「我是艾利坎特．菲瑞．西摩尔。自然精灵。霍格华兹拉文克劳1036期学生。」那人自我介绍，褐色的长发柔顺的贴着身体，身上穿着一袭简洁布衫，尖尖的耳朵说明了他的身分，隐隐发着光芒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忍不住亲近的气质。佩妮这下子确定，虽然是个拥有善美之名的精灵，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你好，尊敬的西摩尔先生，请坐。」佩妮镇定了一下自己，给对方送上一杯果汁，并且提醒自己不要因为对方是个长相和善的无敌帅哥就忘记了对方很可能是来找荏的穿越者。
「我想，如果我没记错，法官大人的名字是佩妮．伊万斯？」西摩尔微笑的感谢一下佩妮的果汁，然后很快的进入正题，动作优雅的让佩妮自惭形秽。
「是的，不知道西摩尔先生特别来是…？」
「是这样的，我突然发现学院契约的名单上多了一个麻瓜的名字。」西摩尔有礼的对佩妮点头说：「照理来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签署学院契约必须要拥有魔力，当然，见过公布栏的人也会被强制包含进保密条款。可是签署了契约的人，无法用任何方式把公布栏的内容泄露给没有签契约的人，学院徽章的公布栏显形魔法或者讯息传达都只支持用户本人观看，而你…正好是例外。」佩妮听到这里，内心那种麻烦的呼声更加大了。
西摩尔继续说：「我很担心这件事情，当我发现契约名单上多一个名字时，你已经在上面很久了…难道有人找到了契约的漏洞而我完全忽略？我知道你有一个妹妹跟好友是巫师，我想你也知道学院徽章现在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安全问题…」佩妮这时脸上又出现了警觉跟惧怕的表情，这位穿越者不会是那种碰到阻碍就要杀掉的人吧？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自然精灵不喜欢杀生。只是，我想知道伊万斯小姐您做过了什么。」西摩尔好脾气的安抚着佩妮说：「或是…您有什么特别的、『与生俱来』的能力吗？」他特别强调了与生俱来，佩妮开始怀疑这位精灵难道其实是来认亲的？
西摩尔看见佩妮不说话，又继续说：「我可以理解你紧张的情绪，我想会发生这件事情，大概跟你很担心妹妹有关。我调查过你…」说到这里，西摩尔歉意的点点头继续说：「我想你是一个好姐姐，就今天你立刻发现我的表现来说…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一切，而我以帮你特别设计一个徽章来交换？当然，这得让我完全理解你所具有的能力。」
佩妮咬咬唇，这对佩妮来说实在诱惑太大了。外国人的社会跟中国人不同，基本上一到十八岁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如果自家妹妹是个普通人，按以前的情份来说大家当然会一直保持联络，可莉莉是巫师，这样下去渐渐断绝往来太有可能了。
佩妮并不想要跟莉莉还有西弗勒斯断绝往来，那是童年好友，就情份来说很珍贵，而且以佩妮现在的年纪跟心灵来说，接下来找的就是男友、丈夫，没朋友的人生是贫瘠的，佩妮怕寂寞，而且佩妮自己跟普通人也不太相同，巫师不会接纳自己，普通人自己有隔阂，只有西弗勒斯跟莉莉让自己完全放松。
「这的确是我出生就有的能力。」佩妮想了想，西摩尔没有一上来就认亲，那显然自己也用不着傻呼呼的说什么天王盖地虎…太蠢了。她尝试性的试探着：「我没有魔力，应该说，我『天生』就有一些异能。那些信息是我从莉莉的心声中读到的，只是平常我只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读心要达成的条件很不容易…我想，我只是精神力比较强大。」佩妮还是留了一手，让眼前穿越者知道自己可以倾听心声实在不明智，而且非到必要佩妮也不会去乱听…嗯，最近在工作时用的比较多就是了…
「感知情绪？」西摩尔若有所思的说：「倾听心声？应该是灵魂之音？」佩妮背部肌肉僵了一下，还好她是靠着沙发的，于是下意识的，她散发出精神波，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放松很自然。精灵也是有灵魂的，引导情绪对他一样有效，只是想当然耳，用灵魂之音对他说话一定会被发现。
「这跟摄魂取念不一样，怪不得契约防不住…」西摩尔看着佩妮，佩妮的异能生效了，她觉得佩妮对他似乎很信赖，这让西摩尔程度上来说心情不错，精神波让西摩尔面对佩妮偏向放松跟怀念。于是接下来的说话就温和了一些：「这种能力有什么限制吗？」
佩妮想一想说：「这得长期触碰那人的皮肤，而且要集中精神，就算莉莉是我妹妹，要做到也没这样简单…只是因为我发觉那个徽章的能量形式有点奇怪，然后莉莉那时候的情绪似乎有点窃喜、有点安定…总之很复杂。我担心那徽章是什么东西，莉莉说话时总是有隐瞒的感觉，所以我一急…」
西摩尔点点头，长期触碰他人皮肤，这在重视隐私的西方人来说的确不是容易达成的条件。感知情绪也没什么，看来是因为灵魂比较强大，所以感知度好的关系，只是终究没有魔力，所以能做到的也很有限…
「洁西卡．怀特，认识吗？」西摩尔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对佩妮说：「她也是个天生有一点特别的人。」
「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非常聪明的女孩，不过听说她觉醒月精灵血统，被招唤到精灵之境了。」佩妮老实的回答，没有把握眼前的西摩尔到底盘算些什么。
「嗯，应该是月精灵之境，不同种族的精灵，选择的空间是有差别的。」西摩尔说：「据说她带着马尔福少爷去了月精灵之境，按着马尔福少爷的血统来看，等马尔福少爷回归时，应该可以成为真正的月精灵。只是，那位洁西卡所盘算的神仙眷侣生活可能无法实现了。」
「…」佩妮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对方其实也想要她问：「为什么？」
「真正的精灵，没有那种单纯的爱、欲。精灵爱的是自然，伴侣当然也是有的，但肉/体的取悦不是我们爱的全部，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可是精灵之间的爱更偏向于心灵的交流，伴侣结合的依据是灵魂的交融，成功结成伴侣的精灵会跟生命之树产生共鸣，使生命之树催生精灵之果，精灵之果落入树下的精灵泉以后就会形成新的精灵。」
西摩尔顿了一下继续说：「精灵之所以人口很少，那是因为一对精灵伴侣之间的契合通常只够结出一到三个精灵之果，精灵之果又要在精灵泉里待很久才能长成精灵。来来去去，精灵的人口成长当然很慢，况且以前还没封闭精灵之境时又有很多争端。不过精灵的生命来自女神的赐福，我们不会死，所以这并不是严重的问题。怀特小姐跟马尔福少爷两人的心不诚，他们的灵魂难以真正的交融，也就是说，最后很可能的结果是马尔福少爷成为真正的月精灵…毕竟他拥有月精灵血脉…但马尔福夫人却不会是怀特小姐。」
佩妮听了以后，大约了解了，精灵可能是一种境界比较高的生物，跟人类这样只追求肉/体享乐的种族不一样，肉/体欢愉只占非常小的一部分，大多数时间是心灵的喜乐。洁西卡追求的那种爱情只能在人类当中寻找，而真正的精灵看不上她这种没觉悟的女人。
「可不是说，成为洁西卡的伴侣，马尔福少爷才有可能成为半精灵吗？」佩妮想一想，当初的传言是这样的，前提是成为伴侣，然后是成为半精灵。有人猜测马尔福少爷会成为精灵，可那也是猜测而已。
「马尔福家的血统浓度比怀特小姐更好，如果不是…怀特小姐根本不会觉醒…」西摩尔说：「就算是为了月精灵的人口考虑，月精灵长老一定会帮忙觉醒马尔福少爷的血统。真正的月精灵无法做出任何危害族群的事情，对月精灵来说，只让马尔福少爷成为半精灵反而危险。」佩妮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马尔福少爷回来以后，黑魔王真的能够掌握马尔福家族吗？
西摩尔又说：「只是怀特小姐可能会引起月精灵长老们的反感。结成伴侣后成为半精灵是为了防止有精灵找人类作另一半，寿命太短导致精灵因为强烈的哀伤而死去，这是要花费代价的。半精灵并不拥有真正精灵的传承跟永恒的生命，那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说到这里，西摩尔担心佩妮不懂，特别解释道：「精灵的生命来自于自然女神的赐与，只有火，利刃或极度的悲伤可以杀死精灵；当我们觉得一万个世纪太长的时候，也可以选择放弃不朽的生命，所有的灵魂最终都会前往灵魂主宰曼多斯在赐福国度阿曼的宫殿。像我跟怀特这样，本来是人，最后觉醒的例子其实很少。而像马尔福少爷这种，需要直接提纯出精灵血脉的，历史上根本没有，我猜他会受很多很多的苦。」
佩妮听到这里，迟疑的说：「等等，你说精灵拥有永恒的生命？那现在的精灵…」她没听错吧？西摩尔很明确的说了两次「精灵是不死的」。
西摩尔点点头说：「在魔法史上，我们被称作『上古精灵』。现在留在禁林里头跟邓不利多打交道的那些，都是不纯的血脉，他们的确算是精灵，但他们不受到女神的赐福，他们拥有有限的长久寿命以及片段的传承，但他们跟人类太过相似…真正上古精灵已经有两千年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们之前所提的『精灵』指的应该是这一支种族才对。我想怀特小姐也希望自己成为这个种族的，因为以她的心性，成为上古精灵其实…不会很愉快吧。」
佩妮听到这里，忍不住都要幸灾乐祸了。洁西卡一心想要跟马尔福少爷成为超脱世外的神仙眷侣，可是等马尔福少爷成为上古精灵以后，对洁西卡也不会有什么感动，因为马尔福少爷不是因为洁西卡才成为月精灵的，而且佩妮相信卢休斯的灵性。
小说里头虽然是把卢休斯描述成一个纳粹，不过上古精灵有自己的世界（看样子还不只一个），那世界里头通通都是上古精灵，没有什么纳粹的问题。而且卢休斯那种高傲的个性比洁西卡要适合成为一个超脱俗事的上古精灵，洁西卡那样的人，根本得不到卢休斯的认同。
于是洁西卡想要一段俗世爱恋就得重新找对象，一个圣洁的上古月精灵到处找对象…简直就是丑闻。她之前又那么高调，这世界上还有她容身的地方吗？佩妮承认自己恶劣了。
「那么，上古精灵跟现在的精灵外表上有什么差别吗？」佩妮这纯粹是好奇。
「我们身上会发光。」
佩妮点头，这很明显。
「所以，我想我可以为你造一个以精神力驱动的徽章。我看做成戒指的形式好了？」西摩尔看出了佩妮的项链跟手镯上有引导精神力的魔法水晶。他说：「或许可以顺便帮你弄成空间饰品？最近这功能也要推出了，而且，你应该也很期待有一个空间饰品？」西摩尔脸上带着了然，佩妮对洁西卡的幸灾乐祸跟避之惟恐不及…西摩尔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是一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跟自己有一点点渊源的女孩。谨慎的个性，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对洁西卡的看法跟自己相近…那就看在那种渊源上给些小小的照顾也没什么。
佩妮听了以后感动了，她看着眼前的精灵，觉得这真是自己第一次受到同乡毫不算计的照顾。其实西摩尔可以不这样做，他的高度已经可以让他无所顾忌。
「不用这种表情。」西摩尔好笑道：「这个世界，空间有一点不稳，我想这几年的一些异象都是因为空间不稳的关系，这种不稳固顶多十年内就会消失，而那些异象…都是意外，可能也没有什么办法补救了，人总是要往前看…」佩妮听了百感交集的点头，西摩尔一定利用自己特殊的身分寻找过回去的方法了，他是在告诉自己，因为这个空间不稳固的关系，有一些异世的强壮灵魂掉进来，或许法则还因此给了这些灵魂一点补偿，因为这种意外无法挽回，他们都回不去了。西摩尔在安慰自己，要自己好好生活。
「我知道了。」佩妮点头说：「我已经真心的接受这种意外了。」西摩尔看着佩妮，悄然叹一口气。像他这样毫不顾忌什么原著，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这个世界他想做什么他就要做，才不管什么历史轨迹呢。
目前为止，加上西摩尔自己，他总共发现四个穿越者，里头只有佩妮完全的接受这个世界，连自己做着这些事情也都是有赌气成分在：我回不去了，那不管我做什么，导致什么，那也都是莫名其妙穿越。就算这个世界因为他的捣乱崩了，那他就回到精灵之境去，一切与他无关。
直到现在碰到佩妮这样的同乡，谨慎努力…虽说还是利用了强大的精神力给自己一些外挂，不过认真念书努力工作是真的，没像其他人那样不切实际的追求什么轰轰烈烈的人生、注意什么剧情发展。这样的务实，令西摩尔有种复杂跟感叹。或许是因为西摩尔一来就是个孤儿，然后又成了精灵，他能够适应自然精灵这种超脱的生活跟自己本就不把这世界放在眼里有关，所以突然看见佩妮这样努力的挣扎，就忍不住觉得怜悯。也算是…稍稍的回忆一下上辈子吧？他还有非常、非常、非常漫长的人生呢。
「我先走了，本来也只是来确定一下没有危险…」最后，两人依旧没有口头上的明说出穿越什么的，这是一种暗伤，彼此有数就行。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西摩尔觉得自己至少不完全孤独：「以后叫我艾利坎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