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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璧奴迦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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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光将思绪从往事中抽回时,已身处洵都宫中的一处暖阁,宫人让其等候夫人传唤。

思柳被带到了别处,暖阁中除了她,便只有几名宫人在左右伺候。

室中暗香如缕,燃的不知是何处寻来的奇香。

夜光起身踱到屋中几盆牡丹前面,假装作赏花。姚黄魏紫,开得正是时候,而夜光其实无心观赏。

几扇轩窗敞着,她却倍觉闷热,连心情也变得十分烦躁。

这分明还是早春时节!

可她的心境为何如此凌乱?

仿佛团团浓雾笼罩,数步开外便是一片茫茫白色。而浓雾之后似乎掩藏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让她不由想要退却逃开。

趋利避害本是一切生灵的天性。

但夜光一察觉到自己有逃避的想法时,却愈加烦躁恼怒。

她性子中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拧劲,只恨不得直接抽出长刀来,手起刀落将浓雾斩破。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阁门霍然被拉开,将漫天斜阳暮色都迎进来,连地砖染上一层霞色,如烈焰焚烧。

一人逆着光疾步朝她跑来,夜光半眯着眼,侧首避开那道与他一齐到来的炫目光芒。等来人站定时,夜光才看清他的容貌。

那人穿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的长袍,分明是到了加冠的年纪,却并未束冠,满头乌发随意用发带挽着。他似乎跑得很急,捂着胸前微微喘气,随后绽开一个傻乎乎的笑脸:

“妹妹!”

这便是令王岫感叹不已的前朝昌王,如今的痴儿周璧了。

虽是一母同胞,夜光却并未见过这位兄长,这其中的原由说来酸涩,不提也罢!

如今兄妹初次相逢,所处的地方却有些微妙。好在这两个人里,其中一个是傻子,而另一个还震撼于兄长的美貌中,谁也不曾察觉至此。

周璧五官柔和,分开看时并无出挑之处,一旦凑到一起,便格外的赏心悦目,皎皎容色甚至比女子更艳更丽。

倘若他的目光中再少些呆滞空濛,就算是再英挺的入鬓剑眉,恐怕也压不住他眉眼间的风流婉转。

怪不得王岫连连感慨,说他既然已是痴了,又何必有如此美色?君子怀璧已是大过,何况你这落魄失势的前朝皇子?

萧融匍匐在对面屋檐上,将暖阁中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自夜光再次偷偷潜入陈王府,便被萧融发觉,随即他也跟了过去。夜光似乎一直没有察觉到他的跟踪,也不知是她太大意了,还是当萧融是隐形的。

既然如此,萧融干脆明目张胆地跟着,直至进入宫苑。宫中侍卫虽多,但都是些寻常的凡人,要避开他们的觉察,对萧融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这个怪女人突然换了身份,闯进深宫中来,到此意欲何为,萧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周璧见‘绿樱’一直盯着他看,忸怩不安地乱扯着衣袖,又低下头打量自己周身上下,怯怯问道:“妹妹,你怎么老是看着我,我衣服没有穿反,鞋子也没有穿错,玉佩也没有丢啊!”

夜光这才收回灼灼目光,学着绿樱的神态微笑:“没有,你很好。”

周璧便挠着后脑嘻嘻笑了,又忽然哦了一声,像是猛然记起什么来,大咧咧地朝她伸出手:“妹妹,上次说要做给我的香囊呢?”

好在夜光出来时还记得绿樱说过的话,不忘从衣箱里带出几个来,此时听周璧这么一问,便全掏出来,递到他的手中。

哪想周璧早抢先一步尽数抢到自己怀里,然后一溜烟跑到角落里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忘发出阵阵傻笑。

几个宫人见此,纷纷以袖掩唇偷笑。

夜光近乎无语,也不好责备或是取笑他什么。

周璧生得略显单薄瘦削,单看背影依然是少年郎的模样。

小时候她就常听别人提起她的这位兄长,说他是何等的聪慧伶俐,皇帝见他生得如珠似璧,便为他取名为璧,小名璧奴。

夜光在城外的那几日,便听人说了周璧是如何变成今日的痴傻模样。

可今日见到他,情况却比她听到的还要严重许多。

……听别人说起,听别人说起!她到底错失了什么,事事都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夜光咬着唇移开目光,一眼瞥见暖阁外头有人朝这里走来,忙将脸上神色收拾好。

来人是个身穿宽袖长袍的年轻女子,头上高高挽着发髻,饰以满头珠翠。但她好像不怎么习惯这副装扮,行动间不时会被裙角绊住,几番差点摔倒。

她步履匆匆,面露焦色,似乎在追赶着谁,但又不敢跨出太大的步子,以免被人说有失仪态,只得加快步伐,一路迈着碎步疾行而来。

行至暖阁前,又险些被台阶绊倒,早有宫人眼明手快将她稳稳扶住。

那女子却无视宫人的搀扶,只朝四周打量一番,待看见角落里那个身影时,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匆匆上前将他从角落里拉开:“我的好人,你怎么跑角落里去了,又看蚂蚁搬家吗?”

周璧扬了扬手里的香囊,呆呆笑了:“这是妹妹送我的,你看,这是鸳鸯,这是蝴蝶……”

女子连忙抬眼,这才注意到‘绿樱’也在,顿时颊飞红霞,羞涩地低垂下头:“迦、迦若让良娣见笑了。”

此女乃是数月前哥舒帝为周璧娶的一房妻室,姓赫连,名迦若。

赫连氏本是哥舒大姓,但家族早已式微。哥舒氏南下称帝后,一路封侯拜相,封到最后,几个赫连族人也只在朝中担任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足见这个家族是如何没落。

据称,这赫连迦若的父亲便是陈王哥舒叶麾下的一名副将,母亲则是汉家的舞姬,在赫连家中位份低微,连带着赫连迦若这名庶出之女也不被重视。

皇帝放璧奴出宫后,曾命臣下为他寻一个妻子。但周璧身份微妙,神志又不如常人,自然没有世家大族愿意与他结亲。

赫连老爹琢磨了许久,觉得舍出一个庶出的女儿,不但能讨好哥舒叶,还能与极受宠爱的槿夫人攀上关系,怎么算都是赚,便忙不迭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赫连迦若没能继承到她那纤丽温柔的母亲的容貌,长眉深目高颧骨,再加上一头黄发,怎么看都是典型的胡人女子。

她生来清瘦,骨架又偏大,脸上虽仔细敷着层层铅粉胭脂,也能看出她原本的肤色并不够白。

那时评判美人的标准是白皙纤瘦飘逸,且有一头丰厚乌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赫连迦若都算不上美人。

像赫连迦若这样的女人,只适合背负长河落日,身下骏马四蹄如风,一骑掠过广阔绿野,如此才能彰显出她的美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叫她顶着一身珠玉绫罗,守在广厦绣阁之中。

赫连迦若见周璧的衣衫有些乱了,便欲伸出手去为小丈夫整理一下,方伸出一半时,转首偏偏迎上夜光的目光,登时又羞红了脸。

恰好有宫人来传三人过去,这才解了她的尴尬。

洵都宫的正殿朗阔纵深,夜光记忆中层叠垂挂的纱幕早已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碧色玉珠串成的珠帘,或是便是高大沉重的素面屏风,作为屏障和隔断。

这些碧色玉珠是外邦进贡之物,送来时原是数尺见方的完整玉石。中原人向来以和田白玉为贵,对这些外邦的美玉并不觉有多稀罕。

于是这块玉石只好静静躺在深宫中的某处杂房里,直到哥舒氏张牙舞爪挥着马鞭长刀闯进洛阳帝宫时,才得以重见天日。

哥舒帝见它碧绿通透,便认为是稀世奇珍,忙命人打磨成圆珠,串成珠串,送到他新纳的美人手里。

美人倒是含笑谢恩了,但转眼便命侍女将珠串拆了,制成珠帘,高悬于宫中各处。然后命人请来圣驾,对他说如此美玉只适合如此装饰。

哥舒帝这才恍然大悟,忙命人四处搜罗羊脂白玉来讨好美人。

珠帘微微晃动,玎珰作响,槿夫人半倚着软靠,怀中抱着乌毛幼猫,一人一猫都慵懒地地半眯着眼。

这日原是她的寿辰,但她的衣着妆扮却颇为素淡,浅绛色衣袍上只有衣缘处绣了祥云蝙蝠,繁复华美的步摇宝簪也一概不戴,只略略点缀了几支珍珠攒花。

即便如此,她的艳丽容光依然耀眼夺目。

或许国色天香之色原本就不需要珠玉点缀,绫罗衬托。

她已生育了四个儿女,年纪也过了三旬,而今尚有如此美貌,真叫人无法想象彼时风华正好的她到底有怎样的绝世风姿。

周璧三人齐齐上前行礼,夜光的那一句‘阿娘’尚未说出口,只见槿夫人眸中一亮,换上和暖神色柔声轻唤:“璧奴,过来。”

周璧愣头愣脑上前去,在母亲身边坐下,手中依然摆弄着香囊,像是要把它弄出一朵花来。

槿夫人丢开怀中小猫,拉起周璧的手,又摸摸他的脸,看了半天才暖笑道:“璧奴倒是略壮了些。”

“壮了不好,太壮了会被宰掉的。”周璧嘻嘻直笑,又将手里的香囊炫耀似的递给母亲看。母子二人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把一旁的夜光和迦若都忘在脑后。

终于槿夫人舍得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望到阶下二人,落到‘绿樱’脸上时,夜光全身不住一僵。

槿夫人幽幽笑道:“小绿樱也在?看你,还是这般瘦弱,哪年哪月才能为陈王添个孩子啊?你若是有一分像我,也不至于……”没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温温糯糯的很是动听,却字字冰凉,逼人刺骨。

夜光一时失笑,她果然没有变,还是当年那个冷心冷面、言辞犀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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