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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入睡容易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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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父亲的体温,她暗暗地贪恋着。

郝非、谢一蓉赶回来时,只看见陆小酒的身影,一个人孤伶伶地俯趴在病床上,双肩一直轻颤,不可遏制地嘤嘤悲泣……

终究,晚来了!

“老头子,我给你买了那店里最好的“衣服”,纯丝绸的,先给你换上啊!”谢一蓉蹒跚过去,似与陆青云商量般,轻轻说道。

她让陆小酒坐起来,陆小酒没有动,只是静静俯趴在那里。

“小酒快起来,听话!别把泪水滴到爸爸身上,要不他走得不安心!”

陆小酒仿若未闻,像个木头,直直地倒在那里,她的双手依旧在被子中,眼中的泪持续地从眼眶中滚落。

谢一蓉继续劝说:“小酒,起来吧。要不,一会儿给你爸穿不上衣服了,你一直是他的乖女儿,不能让他光光地上路啊……”

郝非暗暗吸着鼻子,将双手轻搭在陆小酒的肩上,哽咽道:“老婆……”

“一点十三分。”陆小酒低声说。

“你爸走的时间?”谢一蓉猜测问。

陆小酒缓慢站起来,轻轻点头。

谢一蓉长吸了一口气,揉着眼角,与郝非将寿衣穿在陆青云身上,陆青云神情安祥,似睡着一般。

陆小酒收拾了生活用品,将那盒只喝了一小瓶的初元,全数倒在袋子里放回了家。

送至殡仪馆时,已凌晨三四点,郊外少有人走动,积雪甚厚,踩上去嘎吱声不断,整个小腿都陷了进去。

而这茫茫白雪和踏雪的声音,在很久以后,都存在陆小酒的梦境里,远处平房昏暗的灯光,如刀刮骨的寒风中,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走很长很长的路……

葬礼定在两天之后,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按当地习俗,丈夫去世,妻子是不参加葬礼的,其实,也是怕最亲的人离去,家里人精神受不了,就这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那天谢一蓉在家里,去殡仪馆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多数都是陆青云生前已退休的同事、战友,还有机关的很多领导,而陆小酒家的亲戚,因为年底忙,亦或离得太远,很多年联络甚少等各种原因都未赶来。

按司仪主持的,陆小酒披麻戴孝,做好了每一环节。

因天气异常寒冷,在外面站久了,常人冻得无法忍受,司仪让客人们从殡仪馆出来就直奔酒店去了。

而陆小酒、郝非去了郊外河西敬老院,将骨灰盒安放于此。

看护员让陆小酒选骨灰盒摆放的位置,一层一层格子,中间很多都摆满了,最上层和最下一层还有空位。

郝非问起:“放哪里?”

陆小酒微微失神,恍然说:“爸生前太辛苦了!咱就放最下面一层吧!”

郝非没再多说,随后他们又拿着灵位,在外面烧了很多纸火。

火光明明灭灭,郝非将纸钱放上去,对着火光轻声说:“我会好好照顾小酒,爸,您放心吧……”

陆小酒听着,看着,痴痴傻傻,不说一句。

随后在饭桌上,郝非挑起了大梁,他和谢一蓉与客人交谈,礼数十分周全,众人纷纷点头。

散席后,众人多数散去了,还有许多客人去陆小酒家里陪坐了许久。

谢一蓉说起陆青云的事,短短一月时间,自进医院就再没离开过,这病有多遭罪无以言表,到最后几乎话不能完整,有人忙说:“快兑些糖水来……”也有人将那初元补品拧开,急忙让谢一蓉喝下去。

陆小酒眼中含泪,越发的沉默……

夜里,郝非让陆小酒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他没有踏实睡过,偶尔醒来去抚陆小酒的脸颊,几乎每次都有冰冰冷冷的水迹。

有时候醒来会发现陆小酒不在身边,而起身四处找时,就会看见她蹲在阳台上,茕然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那小小声低低的哀鸣,几乎纠扯到郝非的心里,他宁愿她能放声嚎哭一次。

郝非将她抱回床上,用身体捂暖她的身体,摸着她的头发落下轻轻的吻。

日子很平淡就过得快了,过完元旦转眼就到月下旬,郝非的休假也结束了。

陆小酒说:“我真不希望你回去。”

郝非握住她的手,说:“到了后,我给你打电话!现在这时间,我们没什么飞行任务,就比较闲了。”

“可惜今年你不能回自己家,得在部队过年了!”陆小酒说。

郝非说:“没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转而,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陆小酒一阵,让她好好照顾妈妈。

郝非回去后,与陆小酒电话打得勤快,有时候陆小酒问他:“都没得说了,还不挂电话?”

“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郝非说。

“我跟妈在家都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好吧?”

郝非叹息:“嗯!”

回头,一得闲,他依旧很频繁地和她打着长途。

陆小酒、谢一蓉在家,平淡地过完09年春节,也有人经常串门子,谢一蓉气色恢复了很多,陆小酒也要回北京上班了。

走之前,她又独自去了一趟河西敬老院,那里除了一名看护员,还有一位有些陀背的哑巴老人。

因为这敬老院长期没人住,就对社会开放用来寄存骨灰盒,很多人都选择在此给已故的亲人上坟,一是离市里较近,另一个这地方总比殡仪馆要好些,而这位老人听说是家里人不赡养,就让他住在那里的。

这次陆小酒过来,给这位老人带了一包软玉溪,他很高兴地收下后,手舞足蹈一番,陆小酒径自去给她父亲烧纸钱,老人忙过去替她遮挡风口。

陆小酒说:“谢谢。”

老人黝黑苍老的脸上,一笑就堆满了很多褶子,他想到什么又立即双手捂住了嘴。

陆小酒轻摇头,纸火烧成灰烬被大风吹散后,她依旧凝视着那灵位上的遗照,良久伫立。

老人从屋里跑出来几次,在她面前急着搓手跺脚,对着空气呼白汽,又指了指敬老院的大门。

陆小酒将灵位放回去,待双手暖和些又捂了一阵才肯离去。

回北京后,早九晚五正常上班,公司人都知道陆小酒家里出了变故,有人安慰、有人送礼,她都全部接受。

有一日在家收拾屋子,将衣服归类时,一团蓝黑色毛线被翻了出来,那是去年,她打算给自己父亲织围巾用的,她紧紧抓起那毛线,双手不自主抖个不停。

之后,每天晚上回来,她就坐在床上,一点点织着围巾,累了就洗漱睡觉。

谁也不知道陆青云的病逝,对陆小酒打击有多大,每晚每晚,稍一睡着就会梦不止。

照顾陆青云的短短一月经历,幻化成各种奇异的景象,一一出现在陆小酒的梦境里。

还有时候在梦中,陆青云穿着单薄的衣服四处找她,他的面目不甚清晰,但她心里的感觉却真实得和平日一样,她上去拉着他的衣袖,问他怎么过来看她了?

空荡荡的衣袖让人慌乱,在梦里她也知道父亲已经去世,那种哀痛从来不肯停歇……

有时候,也会梦见陆青云待在通辽的家里,她问他生病了不好好待在医院,回家做什么?

有些是以往的记忆,还有很多次离别,梦里没有别人,只有陆青云和自己,有时候也是重复的梦境,雪夜里,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

经常,陆小酒会想起陆青云去世前流下的那滴热泪,她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是因为没有归家吗?还是因为有所牵挂,放心不下家人?抑或是未等到女儿出嫁,他心有遗憾?

陆小酒无法停止思考,也无法停止工作!

越这样,她身体越差,吃什么也不见好。

有一日,家里收了份物流快递,郝非在网上给她订购了一台多功能跑步机,想让她每天坚持锻炼身体。

事先没有跟陆小酒商量,可也没见她有多惊喜,每次问她有没有跑步,她总搪塞道:“跑了跑了……”

“跑了多长时间?”

陆小酒又说:“一会儿。”

实际上,那器材一直就搁置在阳台上,她也没找人组装,就放那儿了。

她想去Y市,却已没了勇气。

与陆小酒联系较多的,还有一人,会隔三差五的与她通电话,一般说上三五分钟,多数也是问候语。

陆小酒浅浅应着,这人又约了两次请她吃饭,却被她婉言谢绝。

那人说:“都叫哥哥了,还不让我请你一次?”

一想起上次生病的囧况,陆小酒依旧觉得尴尬。

李奕接到陆小酒,打算去事先约定好的饭店,一路上却见她不时咳嗽,问是不是去年溺水落下了病根?

陆小酒说:“不是!有可能着凉了……”

李奕又改了主意,带陆小酒去家里吃了饭,之后给她熬了一小碗汤。

淡淡的甜,还有别的味道,陆小酒问起这是什么?

李奕说:“鸭梨、萝卜切块加冰糖熬的水,好喝不,再给你弄一碗……”

“呵呵,不难喝,不过肚子已经很饱了!”陆小酒微莞尔道。

“早知道一碗甜汤能让你笑,就早给你煮了?”李奕笑着说。

陆小酒没有接话,神情不太自然,。

李奕说起:“小时候一感冒咳嗽,我老妈就给我煮这个,喝几次很快就好!”

“效果有这么好吗?”

“当然!至少我是这样!”

“那我还想喝些……”

“呵呵……”李奕又给她盛了小半碗,告诉怎么做,让她回去自己也坚持熬着喝。

“好!”陆小酒应道。

李奕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时不时瞥眼瞧她,唇色浅淡,眼睫细密自然漂亮,无论她说话还是单单坐着,都让人觉得安静、温婉。

陆小酒余光注意到这些,她微侧身,眼神往下瞅。

茶几是欧式木质的,上面零散放着几本书籍,有一本露出一角写着纳兰容若……而最上面一本还敞开着。

细致瞧,上面写道:“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这个?李奕哥平时喜欢读这些?”陆小酒眼神示意。

“哥”这个字李奕听得很心动,这还是自陆小酒上次生病后,第一次直接这样称呼他……心里欢喜又略怅然,面上却无多大变化,道:“也不算喜欢,没事的时候就会看两眼!”

“应该喜欢的!这么多!”陆小酒喝掉甜汤后将碗放茶几上,一手扶着那撂书,另一手推开大致看了下,几个名家词集基本来了个齐全,随后拿起其中一本随意翻了翻。

李奕没说话,静静看着陆小酒。

陆小酒说:“发现你和想象中的,还真不一样!”

“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李奕轻声问。

陆小酒说:“以为你家应该摆的书,都是些《细节决定成功》,人际关系处理,市场营销与管理之类的……来了才发现都不是!”

“你猜得也没错,前些年看的差不多就是你说的!”李奕想了想,说:“其实这些诗词,以前,一个“朋友”很喜欢来的!”

陆小酒点头,“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词中表达的旧情难断,相思不已之意酣畅淋漓,她很想告诉李奕,其实这个“情人”并未完全信音辽邈,至少,那女孩还一直和自己有联络。

该不该说?

陆小酒漫无边际地想象,仿佛去年经历的事才过去不久,有双大手在面前微晃,她才回过神来。

“李奕哥,你想不想她?刘雨。”陆小酒开口。

李奕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陆小酒掏出包里的笔,在一份报纸空白处,写了刘雨现在的地址和手机号。

李奕凑过去,说:“这地址我是知道的,现在还不想去找她。”

“有时候我笨得可以。”陆小酒说。

李奕伸手去抚她柔亮的头发,又僵在半空,慢慢又讪讪收回了手。

陆小酒怔怔看他,男人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怜惜,静默间她轻咳一阵,李奕忙站起身去拿遥控器,将空调开到二十五度,自责道:“我粗心了!这两天阴天,屋里温度很低……”

内心暗潮涌动,陆小酒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告辞,李奕坚持送她。

遮光板上套着很多张CD,陆小酒拿起一张细细看着,李奕问:“要不要听听看?”

“好。”陆小酒递给他。

音箱播完一首,陆小酒有些厌倦:“歌词不错,不过架子鼓、吉他还有电子合成乐,让人感觉有点吵,要不还是不听了吧?”

李奕应声,立即将音乐关掉,车里又安静了。

陆小酒说:“元旦以后,我就没再听过任何音乐,几个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李奕哥……”

“嗯?”李奕侧头看她。

陆小酒微微摇头,随后又是一阵咳。

李奕左手把方向盘,右侧探过来,轻轻握住了陆小酒放在膝间交叠的手,微微紧了些。

陆小酒抬头看他,男人微颔首,肯定地点点头。

“你认了我这个妹妹,实际上是找了一个拖油瓶!你看,我这人是很麻烦的…”陆小酒说。

“呵!你是说照顾你这些?”李奕问,见陆小酒点头,他又问:“你觉得自己在男朋友心中,是拖油瓶吗?”

陆小酒愕然,李奕觉出说话欠妥,笑问:“我是问,你觉得自己在男朋友心中,“也”是拖油瓶吗?”

陆小酒想起郝非,叹息道:“可能吧!以前觉得不是,现在越来越这样觉得了!我想,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大哥,都会觉得累的一天,我自己都能感觉得到。”

“这种想法很奇特。”李奕说,安慰道:“你身体慢慢恢复过来,估计也不会这样想了!其实他能照顾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哪有什么累不累的?”

“呵……”陆小酒虚无一笑。

李奕也随之笑笑,说:“生病的人,身体和心里都比平常脆弱些!让自己往好处想,别人再怎么细致,都会有疏漏的地方,都不如自己照顾自己,知道不?小拖油瓶?”

陆小酒一一应下,随后,李奕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说起自己母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时候他和陆小酒年龄相仿,真可谓“子欲养而亲不待”。

陆小酒身体略僵。

李奕还提起段青,陆小酒第一次知道这么多,也不曾想,如此优异的段青竟然在八岁那年就失去了双亲,十八岁前一直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直送她到家门口,离开前,李奕说:“慢慢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哥!”

“嗯!要是不忙,去屋里喝些茶水再走吧?”

李奕想婉拒,看着陆小酒微低的眉眼与神情,没多思考就同意了,他知道陆小酒这样,一定不是只让他喝些水如此而已。

李奕在她家坐了一会儿,看到阳台上那大纸箱子,问起才知道那是郝非买与陆小酒的跑步机。

似乎,陆小酒不愿多提到郝非,后来,她去卧室拿来那条已经织好的围巾给李奕看。

李奕将那条掺着羊毛面料的围巾握在手上,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十分柔软亦暖和,织的也很规整。

陆小酒道:“李奕哥……要是,要是前年冬天,我把它织完就好了……你知道吗?惟一一次孝顺我爸的机会,就这样让我丢掉了……我真恨我自己!”

李奕轻声附和道:“伯父无福消受,你也没这个机会孝敬他!真是可惜了!”

男人轻轻拍她的肩膀,陆小酒低低的、感伤的叹息。

李奕说:“既然没了这个机会,不如你将这围巾送给我,还有它的价值!你觉得呢?”

沉默了一会儿,陆小酒说:“你皮肤偏暗,冬天戴这蓝黑色的不太好看。”

李奕拿着围上,见陆小酒依旧摇头,他说:“段青皮肤倒是挺白的……”

陆小酒哑然,这个,她真没想过。

李奕留意着陆小酒的神情,他微微动了唇想再多说,却听陆小酒道:“李奕哥为何总在我面前提到他?”

果然敏感,李奕说:“我多嘴了……”

陆小酒蹙眉,李奕说:“本来打算走之前约你明天跟我们去拒马河钓鱼,看样子你肯定不会去了……”

陆小酒说:“是,他是我的领导……平时走动多了也不太好。”

李奕堆着笑,将围巾变换为双层结,侧转头:“其实感觉还不错了,就拿走了。”

陆小酒微抿唇,算是同意了,李奕往阳台看一眼,让陆小酒帮忙,他拿工具把零件按图组装,将螺钉一一拧实,花费了不少时间,弄得满头是汗。

电源接通,踩上跑步带,调着速度跑了一会儿后,李奕拔了安全锁,微喘息说:“挺好,你可以下些好听的歌放上,没事就一边听歌一边跑步来锻炼身体,好吧?”

陆小酒点头,这说话和郝非一样,她不再多言。

临走前,他嘱咐陆小酒将那甜汤熬着喝,陆小酒直说他啰嗦。

李奕笑笑,拿着围巾大步走了,他想,不赌物思人,陆小酒或许能稍微快些。

都过去四个月了,她还没将心态调整过来,确实让人担忧。

陆小酒送走李奕,又昏睡了一阵,晚上睡前,她想起白天和李奕说的话,不甚明白他的用意,也没多想。

后来,她去阳台在跑步机上走了一阵,一直到身体微微出汗有些疲惫了,才停下,这晚入睡容易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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