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这些都是市长做的，他在这场危机中一小时换一条裤子。”

“你非要这样说话不可吗？”

“我有一点儿莎士比亚的灵感。让我们再喝一杯酒，然后咱们出去兜兜风吧。”

“你可以喝我这杯。”安·赖尔登说着，站起来把她那杯还没动过的酒拿给我。她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握着那杯酒。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稍稍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实在是太棒了。”她说，“这么勇敢，这么坚定，得到的报酬却是这么少。人人都用棍子击你的头部，扼你的喉咙，打你的下巴，往你的身上注射麻醉剂，可你却我行我素，得空出击，到最后他们都败在了你的手下。你怎么会这么了不起呢？”

“说下去呀。”我高声说道，“快点儿说完。”

安·赖尔登沉思着说：“我想让你亲亲我，你这个坏蛋！”

第四十一章

他们花了三个月才找到了维尔玛。他们不相信格雷尔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相信他没有帮她逃走。所以全国的警察和新闻记者找遍了那些人们可以花上一笔钱躲起来的地方。可结果她却完全不是花了钱躲起来的。虽然一经发现，她藏身的方式倒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一天晚上，一位巴尔的摩的警探逛到一家夜总会，此人有一双罕见的过目不忘的眼睛。他听着一支乐队在表演，看到一个唱伤感恋歌的女歌手，她长得十分漂亮，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眉毛，她似乎唱出了她的真实感情。那位歌手的脸上有某个地方使他想起了什么，就这样引发了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件。

他回到警察局，把那些通缉犯的档案拿出来，开始翻阅那些缉捕令。当他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张之后，他对着它仔细端详了很久。然后，他正了正头上的那顶稻草色的帽子，回到了那家夜总会把经理找了出来。他们来到了前台后面的一排化妆室。那位经理用手敲敲其中的一扇门。那门没有上锁。那个警察把经理推到一边，走进那间化妆室并把门锁了起来。

他一定闻到了一股大麻味儿，因为她正在抽着大麻，可他当时却没有在意。她正坐在一面三扇的镜子前面，细细瞧着她的头发和眉毛的根部，那是她本身的眉毛。那个警探走过去笑着把那份通缉令递给了她。

她对着通缉令上面的那张脸端详了很长时间，几乎跟那名警探在警察局呆的时间一样长了。当她瞧着那照片时一定是思绪万千。那名警探坐了下来，搭起一条腿并点上一支烟。

他的眼力很好，可是他却过分专业化了。他对女人的了解不够。

她终于轻轻地一笑，说：“你很聪明啊，警官。我知道我有一个容易被别人记住的嗓音。一次，一个朋友从收音机里就认出了我的声音。可是我在这个乐队唱了一个月了——一个星期上两次广播网——谁也没有察觉。”

“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声音。”那名警探继续笑着说。

她说：“我猜，我们对此是不能谈交易了。你要知道，如果处理得好，这里有很多钱呢。”

“我可不干这套。”那名警探说，“很抱歉。”

“那我们走吧。”她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抓过她的手提包，又从衣架上取下她的外衣。她朝他走了过去，把那件外衣递给他好让他帮她穿上。他站了起来，像个绅士一样替她举着那件外衣。

她转过身，从她的手提包里摸出一支手枪，隔着他拿在手中的那件外衣向他连开了三枪。

当他们把那扇门砸开的时候，她那支枪里还剩下两颗子弹。在他们冲到房间的一半时她开枪了。她把那两颗子弹都用掉了，可那第二颗一定纯粹是出于一个不由自主的连续动作。他们在她倒下之前抓住了她，可她的头部已经被一条旧布条吊起来了。

“那名警探活到了第二天，”兰德尔说，他在向我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他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就这样我们了解到了这些情况。我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大意，除非他真的是想同她达成某种交易，那样的话他的注意力就会分散。可是我当然是不愿意那么想的。”

我说我看是那么回事儿。

“她干脆利落地往自己的心脏开了两枪。”兰德尔说，“我听到专家们在作证时说过，这是不可能的，我自己也一直以为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点你想知道吗？”

“什么？”

“她杀死那名警官干得很笨。我们从来没有给她定罪。有她那样的容貌和金钱，还有那些要价很高的家伙们将会编出来的她遭受迫害的故事，我们不能给她定罪。这个可怜的下等酒吧出身的女孩变成了有钱人的太太，而那些曾经认识她的贪心家伙们却不能放过她，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的。真讨厌，莱南坎普那儿会有好几个粗俗下贱的老妇人在法庭上哭哭啼啼，吐露说她们多年来一直在敲诈她，而从某种角度说你并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可陪审团倒是会愿意治她们的罪。她干了件聪明事，自己跑到外面去，让格雷尔脱开干系。可是当她被抓时，她应该回家来，那才算是上策。”

“噢，你现在相信了她是想让格雷尔和此事脱开关系。”我说。

他点了点头。

我说：“你认为她这样做是有某种原因的吗？”

他眼睛盯着我，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愿意听听。”

“她是个杀人犯。”我说，“可马罗伊也是，而他远远不是那种纯粹的奸诈之

徒。或许巴尔的摩那位警探并不像材料上所说的那样清白无辜。也许她看到了一次机

会一一不是想要逃跑，因为她那时对躲躲藏藏已经感到厌倦了一一而是想要让那个曾

经给过她惟一一次机会的人可以轻松一下。”

兰德尔张着嘴巴瞧着我，目光中显得有些不信服。

“见鬼，那她也用不着去杀死一名警察来达到这个目的啊。”他说。

“我并没有说她是个完人，我也没有半点意思说她是个好女孩儿，她从来都不

是。除非她被逼无奈，否则她是绝不会自杀的。可是她这样做，就可以使她免于回来

受审。你想想看，谁会在这场审判中受伤害最深？谁最受不了这样的一场审判？无论

是胜是负，还是没有输赢，是谁将在这场戏中付出的最多？这将是那个爱得太深但又

爱得不明智的老人。”

兰德尔严厉地说：“你这不过是多愁善感罢了。”

“是啊。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不管怎样，这一切也许都没说

对。再见了，我那只粉色甲虫又回到你那儿去了吗？”

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乘电梯下了楼，出来走到了市政厅的台阶上。这一天天气十分清爽。你可以看

得很远 可那还是没有维尔玛去的地方那么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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