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1)
凭窗望月心暗忧,珠胎暗结隐患中永璇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留下来,可是这次就连皇祖母也......”永璇低头看看怀中让人怜爱的双喜便说道:“我想想办法,大不了诈病,这样就能留下来了。”
双喜笑了笑说道:“我就只是问问,看看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她搂紧了永璇柔声说道:“你去吧。我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的。”
永璇俯身再次亲吻双喜的额头,说道:“放心,我一有空就从热河赶过来看你。”永璇心里很想和双喜有进一步的亲近,可是今天双喜却怎么也不肯。永璇借着烛光看着双喜,只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双喜摇摇头道:“可能是这几日晚上没有睡好吧。”
“没有睡好?”永璇笑问道:“为什么睡不着啊?”
双喜看着他笑道:“想你呗。”
“是吗?”永璇深情地吻着双喜的双唇。
经过十几日的准备去热河的行队已经就绪,皇帝下令七月二十八日出行热河。临行的前一天皇后才将坤宁宫所有的宫人都传召了过来,皇后看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便将跟随去热河的随侍者名字报了出来,一连串的名字中都没有双喜和福茂。最后张嬷嬷看着福茂和双喜道:“章福茂、纪双喜,你二人留守在宫中,坤宁宫的一切都交给你们打理了。”
皇后不带自己去福茂和双喜纵然心中失望也不得不接受,“嗻。”二人应道。
这日晚上双喜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身靠在窗口看着天上的星空。她心里怎么觉得这次永璇离自己而去将会再也见不着似的,这种莫名的担忧随着得知皇后将她留在宫中后越来越沉重。双喜不由得对着月亮长叹一声。
“双喜,你怎么了?”福茂坐了起来看到双喜站在窗口便问道。
“福茂,我总觉得这次永璇去热河之后我会永远都见不着他了。”双喜在福茂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忧。
福茂走过来劝道:“怎么会呢?八阿哥也就去一俩月的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吗?”双喜的右手紧攥着胸前的那块羊脂白玉,“可能是我多心了,他会回来的。”
“你最近神情恍惚,精神头儿也不好,是不是病了呀?”福茂发现了最近双喜的一些微妙变化,“明儿我去太医院请个医官来看看吧。”
双喜摇摇头道:“不用了,可能是天儿太热吧。过几日便好了。”双喜回头看着福茂问道:“你呢?不能去热河有没有些许遗憾?”
福茂苦笑道:“皇后娘娘的安排其中有玄机,你我二人从进了这宫开始就是两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如今除了接受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福茂也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中的朗月,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向天祈求自己心里的人平平安安吧。”
福茂的话中也带着无限的哀思,敏感的双喜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可是就不知道福茂所谓的心里的人是谁。
出行的队伍已经列队在皇宫门口等待着皇帝的御驾。永璇和永瑆坐在高头大马上那副英气显露无遗,可是永璇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断地在人群中找寻着一个身影。他终于看到皇后带着她的随从来了,从鱼贯出门的侍从中他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顿时显得失望无比。
“八哥。”永瑆看到永璇低头沮丧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跟着去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儿。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把小豆子留下来了。有什么事儿他会及时通报我们的。”
永璇转过头看着永瑆道:“幸好你身边还有个可信的人。”他看了看自己所带着的随从说道:“我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可靠的。”永璇低头说道:“我好担心双喜会在宫中出事儿,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你是太紧张她了。”永瑆说道:“皇额娘都不在宫中,谁会为难她?放心吧。”
“嗯。可能是我自己过多的忧心了。”永璇调转马头道:“我去后边儿看看额娘和朗秋去。”说着就拍马走到后边妃嫔们的车阵中。来到嘉贵妃的车前,永璇便说道:“额娘,孩儿知道您坐车时间长了会不舒服,我已经让人买了您一直吃的青梅,一会儿不舒服就吃几颗。”
嘉贵妃点头道:“永璇,你过来。”永璇便下马走到额娘跟前儿,嘉贵妃轻声在儿子耳边说道:“额娘知道你心里有所牵挂,但这回倒了热河你要跟着你皇阿玛学很多东西,千万不要把你心里的那份牵挂放在脸上。认真地跟着你皇阿玛学,说不定这么做对你还有好处。”嘉贵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儿子,似乎在告诉儿子只要他努力,博得皇帝的宠信那么将来他和双喜不一定没有希望。嘉贵妃这番话是真的由衷劝慰儿子还是用此暂时将儿子的情绪稳住,这没有人知道,但以此可证明嘉贵妃虽然对永璇和双喜的事情没有插过手但并不代表不知情。
永璇看着母亲点头道:“孩儿谨遵额娘教诲。”
“你自小就聪明,自然能领会额娘的意思。”嘉贵妃拍了拍儿子后回到了车里。
永璇再往后走来到朗秋的车前,挑开车帘就看到朗秋和雨儿坐在里头,朗秋一见到他便问道:“怎么样?看到他了吗?”永璇微微摇头,朗秋脸上本来的那份希望顿时烟消云散。
“你别担心,永瑆已经把小豆子留了下来,有什么事儿他马上就会来报我们的。”永璇忙安慰道:“我们也就去两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只见朗秋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了一个面人儿,她小心翼翼的抚过那面人的脸庞无奈的点头道:“嗯,很快就会回来的。”
永璇还想劝几句的时候皇帝到了,“我不跟你多说了,皇阿玛来了。雨儿,你好好照看着格格。”说着就上马往前去了。
御驾浩浩荡荡的朝热河走去。永璇和朗秋不禁频繁回顾渐渐远去的紫禁城,这个时候他们倒是开始对这座红墙黄瓦的宫城依依不舍起来了。
敬事房里,陆贵升匆匆跑进了赵顺来的屋子。“师傅!师傅!万岁爷的御驾走了。”
“是吗?”赵顺来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走了,我也不必装病了。”
陆贵升显得很失望,撅着嘴说道:“本来可以去热河消遣俩月的,这回倒好留了下来。真是没劲儿!”
“猴儿崽子!就知道出去野!”赵顺来穿上鞋子道:“皇后娘娘要我们留下来自有要紧事儿吩咐我们做。办好了这件事儿有的是大好前程等着你,到时候别说是热河,你就算是在宫外安个家都成!”
“真的吗?师傅!”陆贵升喜滋滋的看着赵顺来,“皇后娘娘到底让咱们做什么事儿呀?”
“别忙!”赵顺来笑道:“你按我的吩咐做就行了。”赵顺来看着陆贵升问道:“我听说十一阿哥没有带他最喜欢的小豆子去,是吗?”
陆贵升点头道:“是啊。”
“哼哼,倒也知道留个通风报信儿的人。”赵顺来笑道:“看来他们还是有所担心的呀。”赵顺来看着陆贵升说道:“贵升,这头一桩事儿就是找人盯着他。”
“嗻!”陆贵升点头道。“师傅,那下一步呢?”
赵顺来笑呵呵的说道:“急什么?皇上刚走,我们还有两个月,慢慢儿玩。先让他们过几天好日子,这么急着下手岂不是显得咱们不厚道?”
“是!是!”陆贵升点头道:“还是师傅心地好,还让他们过几天消停日子。”
坤宁宫里留守的人不多,此刻显得极其寂静。双喜坐在小花园儿里绣着花儿,可是都过了半个多时辰她连一笔都没有绣好。这时候福茂走了过来,双喜抬头看着他问道:“走了吗?”
“嗯。走了。”福茂点头道,我还想近前儿看看呢,但侍卫们拦得紧不让靠前。福茂坐在双喜身边看到她手里所做的绣活儿似乎有些眼熟,“这丝帕好眼熟啊。”他突然想了起来,“啊!我记起来了,这不是你和八阿哥第一次搭话儿的时候他抢了去的那块帕子吗?怎么?他还给你了吗?”
双喜微微点头道:“嗯。”然后就想起永璇是怎么把这帕子还给她的。当时永璇因为永瑆和双喜的关系想放弃,所以将帕子还给了双喜,说是免得看着徒增相思。从此之后这帕子就留在了双喜身边,此刻双喜正在帕子上绣字儿。帕子上本来有一朵芙蓉花,她想在这芙蓉花边上绣一个“璇”字。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此刻也只绣了一半儿。想着想着双喜便又哀叹起来。
福茂见了忙说道:“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现在坤宁宫人不多,我去小膳房给你做些好吃的。你最近精神不好,也该补一补了。你想吃什么?”福茂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吃鱼,我让人做松子鳜鱼给你吃,好不好?”
双喜一听就连连摇手,“不要!不要!我现在见了鱼就恶心!”
“嗯?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福茂有些不解。
“呃......可能是天儿太热了,闻不得鱼的腥味儿。”双喜笑道:“你也不必劳师动众了,帮我弄点儿酸梅汤来吧。吃着也解暑。”
福茂就怕双喜说什么都不要,这回她点名要吃酸梅汤还不马上答应。“好!我马上让人弄去,你等着啊!”说着就跑去了小膳房。
等福茂跑远了双喜不由得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心道: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永璇回来。双喜这个月的月信没有来,她有些隐忧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了孩子。那一晚她想跟永璇说但听到永璇说这次不能不去热河,便没有开口。她怕自己说了永璇更加会放心不下,况且自己当时也不能肯定。现在她身体的种种反应告诉她很有可能真的怀了永璇的孩子,双喜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个孩子是她和永璇的亲生骨肉,是他们相爱的证明;忧的是现在她已经是福茂的妻子了,而福茂又是宦官怎么可能使她怀孕?如果说出来这个孩子是永璇的,那么对永璇的声誉是莫大的损害。他一个堂堂的皇子阿哥,怎么可以和一个太监的老婆有染?如果这件事让人知道了,那些视永璇为敌的人一定大肆张扬,永璇坦荡的前途经不起如此的诽谤。她只想等待永璇回来后和他好好商量该怎么办,所以她虽然猜测自己是否怀孕但也不敢看医官。因为一旦诊断出来真的怀孕那一定会弄得人尽皆知,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从京城到热河的路程也不算很长再加上皇帝命令快速前行所以不出十日就到了热河。安顿好了一切后皇帝便带着永璇和永瑆在烟波致爽殿召见了提早赶到热河的官员,其中便有八阿哥未来的岳父瑞栋。皇帝问了一些安顿的事儿后便笑问道:“瑞栋,朕说过这次让你带你的女儿来,可带了?”
瑞栋奏道:“回万岁爷的话,小女前几日已经到了。”
“嗯。现今住在何处啊?”皇帝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小女随同奴才一同住在官员所居住的院儿里。”瑞栋回道。
皇帝摇摇头道:“那地方人杂怎么是女儿家住的呢?让她住进园子里来吧。就和......就和朕的四格格、五格格一块儿。”皇帝看了侍立在一旁的永璇一眼说道:“平日里也好让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带着到处玩玩嘛。”
皇帝的话再明显不过了,这分明是让永璇和未来的妻子提早见个面。瑞栋忙跪下道:“奴才替小女叩谢万岁爷隆恩!”
“免了,免了。以后也都是一家人。”皇帝看着永璇道:“八阿哥,你去安排一下。不可怠慢了。知道吗?”
永璇明白皇阿玛的用意,他心里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能说个“不”字儿。于是拱手道:“嗻,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