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血还血（1 / 1）
此刻苏妙妙不知道谁是杀人凶手，但是宰相府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她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苏柳氏，口中毫不含糊的说道：“宰相府再乱，也不如人心紊乱。在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查清楚谁是杀害我娘亲的杀人凶手！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苏城听闻，心中顿时是惊讶万分的，立马起身疑惑的问道苏妙妙：“你娘亲明日便要下葬，你又如何认为是他人杀害的！府中的这些丫鬟都是亲眼见到的！”
苏妙妙听到这样说，心中更是不快，猛然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半年过半百的男子。一朝宰相，一家之主，他人之夫。她的眼角泛着寒冷的光芒：“爹爹如此说来，是对娘亲的死丝毫不怀疑了？请问爹爹，你认为娘亲会只字不提就这样忽然自杀，然后一句话都不曾留给我这个女儿吗？况且说来人若是想死，有几千种死法，何必要当着众多丫鬟的面自杀？想爹爹你也是一朝宰相，想不到竟然如何糊涂！”
“不得无理！”苏柳氏上前低声呵斥一声。无论如何苏城都是一家之主，更是苏妙妙的父亲。如此说话，实在是有违家训！再不说现在陆陆续续来了这么的奴才在下面。
绿珠几人不到片刻就将宰相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奴才丫头们全部聚到了一起，黑压压的挤满了灵堂。众人均纷纷低着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碍于灵堂阴气阵阵更是不敢抬头看个一二分。苏妙妙踱步都过去，左右的大略的看了看，似乎又觉得少了一个人，这才问道：“原先在大娘身边伺候的翠竹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犹豫宰相府奴才众人，绿珠也是记不过来，只是说道已经将宰相府上上下下的全部都带到了，苏妙妙敛眉淡淡的“噢”了一声，而后又问道绿珠：“你所谓的上上下下也包括茅房，池塘，假山等地方吗？”
绿珠一愣，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些地方的，不由得也没有敢答话。苏妙妙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怜儿和四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妙妙，顿时吓得站在一旁一个字都不敢说。绿珠正准备再去找一趟，又忽然听见苏妙妙大声说道：“你们这里所有的人如果谁能在半柱香内找到翠竹，并且把她带到灵堂来，本小姐赏白银一百两，并且除去家奴身份；但若有人愿意继续留在宰相府的，日后月利每月二十两白银！但倘若有人知情不报让知道，那么她就是那一个随我娘亲陪葬的人！”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发出一丝声音，白银一百两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若是能够拿到，只怕是这辈子都不用愁了！绿珠见苏妙妙居然没有说责备自己的话，反而是以这样的方式跟堂下众多说道，顿时也明白自家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而且对自己有些失望，顿时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人。
一群奴才见绿珠率先去找人，顿时也有不少人前去找人，毕竟是一百两啊。不到一会，绿珠伶着正在茅房不知道所谓的翠竹就到了灵堂前，惹得不少的奴才羡慕不已！
“六小姐，什么事情这么急？”翠竹走上前两步，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苏妙妙看了看翠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她却不着急也不答翠竹的话，只是又对着众人说道：“方才出去找人的日后每月月利涨至纹银二两！现在有谁来告诉我，我娘亲在喝水时是谁在旁边伺候着？”
届时便有丫鬟站出来，指着自己身旁的几名丫鬟说道：“小姐，是春、夏、秋、冬她们四个！奴婢当时刚刚收拾完潲水，听见六夫人的院子里传来一声脆响，又好奇的走了几步前去探了探，这才发现是茶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当时也没有多想，想着四位姐姐在，应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所以便离开了！”
春夏秋冬几位丫鬟一听，本是打算狡辩的，可是这丫鬟既然这么说了她们又不知道一时拿什么借口说，立马噗通跪倒在地：“六小姐，此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给六夫人送茶水的时候，六夫人都还是好好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会自杀，想不开！六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苏妙妙忽然勾勒起一抹笑容来，看的屋子里的人齐齐胆寒。苏柳氏上前也疑惑的问道：“六丫头，可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苏妙妙莞尔对着苏柳氏和苏城说道：“希望这件事情爹爹和大娘能够坐在看就行了，任何意见都不需要发表。妙妙自然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爹爹，可是答应？”
苏城看了看苏妙妙一脸的镇定，这才说道：“好，如此也好！”
苏柳氏也不好在说什么，转身又坐了回去，继续念她的佛经！
苏妙妙上前将四个丫鬟都扶了起来：“我又没有说要怪罪你们，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只要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苏妙妙曾经是杀手，最知道如何把握一个人的心态，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此，她绝对有信心。
四个丫头听苏妙妙的话没有其他意思，又看苏妙妙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才缓了一口气回答，说是一定知无不尽。苏妙妙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开始问道：“茶水是从哪里端来的？”
“厨房！”春丫头老老老实实的答道。因为她一直都是负责秦氏的茶水的。
“在送茶水的途中，可有交替她人之手？”苏妙妙又问，她相信总有一个地方是有问题的。
春丫头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没有！厨房离六夫人的院子并不远，当日又未曾发生其他的事情！奴婢一直都将茶水端在自己的手中，未曾假手他人！”
“那途中可有遇到什么人，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停留了多久？”
春丫头年纪还小，加上秦氏忽然死亡吓的不轻，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没有给个答案。苏妙妙看了看她，让怜儿递上一杯热茶，结果春丫头死活不肯喝，以为苏妙妙在茶水中放了毒药，准备赐死她。苏妙妙冷冷一笑，安慰到她：“你好好想一想，可有遇到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害怕，只要本小姐在这个府中一日，就绝对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
春丫头混乱的心淡定了下来，小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半天忽然抬头说道：“那日奴婢端着茶水正准备进六夫人的院子，在拐角处时又遇到了翠竹姐。因为翠竹姐平日里很少在府中走动，所以那天就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我们便个中走开了！”春丫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翠竹，而后又说道：“不信，小姐问问翠竹姐，就知道了！奴婢没有撒谎！”
又是翠竹？苏妙妙脑海中似乎有了想法，但是这还不够，证据才是王道。她缓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春丫头：“那这期间你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记得，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要老实的回答！”
春丫头虽然不理解苏妙妙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日遇到翠竹姐，她说大夫人最近风湿病犯了，府中的丫鬟们办事她有不放心，所以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比较好。所以这些日子翠竹姐几乎每日都要出一趟门，替大夫人抓药！而后我们便没有聊什么了，每次都是简单的问候几句！”
“没有了？”苏妙妙问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府中的虫子特别多。奴婢又从小到大都害怕这些虫子，有好几次浑然不知，都是翠竹姐替我将身上的小虫子捉下来的，这个算是吗？”春丫头低声的说道。
苏妙妙继续追问：“那你当时是不是害怕极了？害怕的都来不及一直盯着手中的茶水不放？”
“肯定害怕！奴婢从小就对小虫子过敏！但是小姐放心，茶水一直在奴婢的手中没有假手任何人！”
苏妙妙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春丫头可以下去了，然后又对着一旁的三个丫头纷纷问道：“那夫人在喝下茶水之后没有对你们有什么嘱托吗，甚至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吗？”
夏秋冬三个丫头纷纷摇头：“六夫人性子温和，对我们是极好的。只是那日有些思念六小姐，询问着六小姐该是什么时候回来，到时一定要与六小姐好好聚聚，说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夏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冬两个丫头左右戳了戳她，让她别说了，没有看见小姐的脸色都变了吗！
“这么说来，娘亲曾说要与我一同欢聚是吗！没有一丝一毫自杀的意向？”
三个丫头重重点头！
苏妙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事情都不是她所希望的，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倍隐瞒，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所希望发生的。她转身看了看额头冒着汗迹的翠竹，一步一步走向她，口中字字珠玑的问道：“翠竹，你不是觉得你应该替自己辩解吗？为什么每次出门买药都能够遇到春丫头？为什么每次遇到都刚刚好发现她身上有虫子，而其他人却一个也没有发现呢？”
翠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她想左右看看人，但是又不敢看，生生的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苏妙妙讨厌等待，她缓缓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在、等、你、的、回、答，不、要、让、我、的、耐、心、倍、磨、灭、完！”
灵堂的众多丫鬟似乎可以看见苏妙妙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可以听见她那紧握的拳头发出的吱吱声响，本来就诡异的灵堂里此时此刻更是静谧万分，阴冷万分！
“六小姐明鉴，六小姐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对六夫人下毒！奴婢与六夫人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六小姐不要冤枉了奴婢啊！”翠竹吓得一直磕头，阴冷恐怖的灵堂里顿时传来‘咚咚’的响声，一声声的抨击着众人的心，让人不免提心吊胆！
“我有说是你下毒杀害了娘亲吗？我只是让你回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而已，你这算是什么？”苏妙妙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翠竹顿时恍然大悟，颗在地板的头再也动不了分毫！苏妙妙不理会她，继续揣着耐心问道：“如果你准备不打自招，最好是告诉我，是谁让你一天一点一滴的在娘亲的饮食里下这鹤顶红，让她最终毒发生亡。做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翠竹死死不肯松口，依旧不停的说道：“真的不是奴婢杀死了，求六小姐放过奴婢吧！”
苏妙妙忽然弯下身子，单手扼住翠竹的脖子，收下几分用力翠竹便不能在呼吸丝毫。原本红润的脸顿时更是通红了起来，手脚不停的挥舞，想说话却说不出半个字。众人吓得更是不敢吱声，只听着苏妙妙说道：“我知道不是你杀的！本小姐现在想知道的是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或许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否则……”
哼，苏妙妙冷哼一声，一把甩开翠竹的身子。没关系，你不说，我有几百种法子让你张口！就在此时，原本看似较弱的翠竹忽然横眉相对，腰中不知道哪里来的匕首，起身就要朝着苏妙妙刺去。绿珠一见大呼不好，可是翠竹与苏妙妙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她根本来不及阻挡。众人吓得大惊失色，苏城顿时也大叫“妙妙，快躲！”
谁知道苏妙妙不但不躲，反而忽然转身只是微微的请头一偏，空无的掌心忽然化出一根金针，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扎在翠竹的脖子处。翠竹顿时怒目圆睁，瞳孔放大，双眼充斥着血丝，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群奴才和丫鬟，样子着实是惊悚！
苏妙妙拍拍掌，向后退了两步直视着翠竹：“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早在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记得我特意扶你起来？那时我就发现你的脉搏不正常了，我倒是不介意，毕竟有些身手也不是怪事！但是现在仔细来想想，这么多年，宰相府内上上下下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人，如今思虑来原来不是什么鬼祟作怪！有你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帮手，想必你的主子做事也顺心多了吧？”
翠竹的主子，不是苏柳氏还是谁？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没有人敢揭露！
苏妙妙知道翠竹不是主谋，以她的身手想杀秦氏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何必这么麻烦工于心计？只是让苏妙妙不明白的是，苏柳氏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杀死秦氏？
苏柳氏手中佛珠忽然断裂，珠子掉落到地板发出滴滴当当的声音，甚为异常恐怖。她起身看了看苏妙妙，脸上明显的没有好颜色：“六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刺杀你生母的是娘亲我吗？我承认曾经我可能做事极端了些，但这些日子以来我一心修身养性，从未做过半点荒唐之事。更何况我与六妹本是一家人，我何苦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她？”
苏妙妙虽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但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和苏柳氏有关系！她淡淡笑之，让怜儿取过早先准备好的东西，然后取过一个小勺，从一个陶瓷的小瓶子里倒出一滴白色的汁液对着翠竹说道：“我记得我说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说罢，她扼住翠竹的下颚，掰开她的嘴唇，将那一小勺子的汁液灌进了她的口中，然后吩咐到绿珠：“这个人看好了，日后每隔两天给她喝一小勺！记得，在这之前不准她死！否则，死的便是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
绿珠不敢怠慢，点头应了下来！
翠竹的瞳孔依旧圆睁着，眼角流出一滴泪来。苏妙妙看着她将手中的瓷瓶在她的眼前晃着：“怎么样，这鹤顶红的味道如何？放心，在你还没有说出主谋，我是不会这么让你轻易死的！”
鹤顶红？
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大惊失色！
苏城也似乎觉得过头了，看了看苏柳氏发青的脸色，这才起身说道：“妙妙，这件事情……”
“希望爹爹别插手！这件事情无论牵扯到谁，我都会让她以血还血，倘若有人阻拦，别怪我不念及任何亲情！”苏妙妙掷地有声的说道。苏城看了看苏妙妙，想起那个叫秦氏的女子，也不好在说什么，摇摇头又坐了回去！
“王爷到！”守门的小厮忽然扯高了嗓子喊道。苏妙雪一直紧跟在欧阳弘的身后，她盼着自己搬来的这个救兵能够将苏妙妙这行为阻止下来！只是她一定想不到，自己搬来的不是救兵，而是一把让这件事情火上浇油的人！
欧阳弘快马加鞭，路上不曾休息片刻就飞速的赶回了王爷府，并且让暗卫全部从宰相府内撤回来。原本这些暗卫是上次放在宰相府看着苏妙妙的，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却派上了用场！而绝影也倍欧阳弘派了出去，命令他一个时辰内必须找到苏志远，否则以后都别跟着自己！
绝影知道事情严重，便飞身离去！
而欧阳弘刚刚离开王爷府，就遇到了前来找自己的苏妙雪。一路上听苏妙雪的话，事情的起因他知道了些。只是想起苏妙妙居然以血还血的这样的字眼，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些惊讶！
看来这上半场的好戏自己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