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李尚宫上
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冰奴惊怒地站起来,瞪着李尚宫,“她们为什么要抓走雀儿?她犯了什么错
吗?”
“不知道。”李尚宫用力摇头,“雀儿刚刚跟奴婢从太后殿回来,中途被淑嫔跟金嫔两
位娘娘带人拦住,二话不说就拖走,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赶回来向皇后娘娘禀告。”
“太过分了。”冰奴脸色一沉,一股怒气升了上来。
大胆的淑嫔、金嫔,为了对付她,竟然连无辜的宫女都不放过,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走,我们到淑嫔那里去。”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吗?”福孝君
看着站在窗前不知已经伫立多久的德宗,一张俊颜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软垫上的他一边喝着
茶,一边调侃地笑问道。
“我有说不到皇后殿吗?”德宗倒过头,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没有,但你脸上的神情已经清楚地说明你的心意,你想见她,可是又不能原谅她的
欺骗,不是吗?”
“事情查清楚了没有?”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一个可以让他作出决定的消息。
“查不出来她真正的身份,但有另外一个奇怪的传闻。”
“什么奇怪的传闻?”
只要是有关皇后的一切,不管事情再小他都想知道。
福孝君塞下一口点心,又灌了一大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方才缓缓说道:“我听说
在皇后娘娘嫁来高丽之前,曾失踪了半年,这半年里跟谁在一起、在哪里,除了大宋的皇帝
和定国侯萧飒之外,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微臣探知这个消息后,曾寻得其中一人,以大笔
的金子相赠,才套出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德宗情急地走回他对面的位子坐下,偏偏福孝君活像饿了几百年
似的狼吞虎咽,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继续说下去。
“公主在失踪的那半年里,其实是住在天山寒谷里,谷主是个神秘的男人,名唤南宫白。
公主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与南宫白有了感情,我方去迎娶时,还有人看到他远远地护送,直
到公主上了大船,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么说,他才是公主真心相爱的男人?”一抹疑虑浮上德宗的心里。
“不错。”福孝君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公主就是从寒谷回宫之后,才
性情大变,整天抑郁寡欢不理人。”
福孝君的话,证明了德宗的怀疑。他的怀疑没有错,现在的皇后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
在上船之后,就被偷换走了,所以才有怪病改脸之说。
“知不知道那个叫南宫白的男人是做何营生?”
福孝君放下手上的食物,眼里露出赞佩之色。“南宫白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人
死了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他都有办法救活,所以又有‘白阎罗’之称。要请他医病的人,
必须通过三项考验,一是在大风雪之中不吃不睡站上三天三夜,以示诚意;二是准备十万两
的诊金;三是他看得顺眼。”
“真有这样的怪人?如此苛刻的条件,谁能办到?”德宗不相信此人真有如此神奇。
福孝君耸耸肩,“微臣确实寻到了那座寒谷,还亲眼见到有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站了
三天三夜,才被接进谷里,足见传言不假。”若非亲眼目睹,他怎么会如此的信服?
德宗冷哼一声,对于这种江湖术士,不屑一评。“你觉得皇后是被那位南宫白换了脸?”
“不是换脸,而是换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人。微臣还有另一个猜测,皇后极有可能是
寒谷里的人。”
“寒谷?”德宗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地点点头。“难怪皇后会有一身清冷的气质,高
傲如寒梅,原来是在天寒地冻的寒谷长大,无怪乎会如此冷傲了。”
他却把冷梅错当成娇艳的牡丹,以为她与人群的疏离是因为身份高贵,鄙视众人的关系,
结果是大错特错。
“那接下来怎么办?”填饱了肚子,也该专心谈国事了,福孝君移坐到德宗的身边。
“你想治皇后的罪?还是通知大宋拿人?”
公主被换,上国皇帝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德宗站了起来,从微敞的窗口望向皇后殿的方向。论理他是该拆穿皇后的身份,将她遣
送回宋宫的,但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拒绝他这么做,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上脑海。
“她……该有个名字吧?”
福孝君会意的点头,“冰奴,她的名字叫冰奴。”
☆ ☆ ☆十五的月正圆,漆黑的夜幕上高挂着一轮
光洁明亮的圆月,该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可是伊人却咫尺天涯,见也见不到。寒奴身着内
宫的服饰,站在树下远远地眺望着皇后殿的灯火,忧郁的黑眸深情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他入宫已经有一阵子了,知道冰奴在皇宫里的一切,知道她得宠,也知道她深得民心,
所以他不便出面打扰她。
只要看得到她,知道她在这里过得如意,他心愿已足。
但最近不同了,高丽皇帝开始冷落她,已经好一阵子未到皇后殿看她了,这令他的心又
开始鼓噪起来,一如当初她离开宋境时的澎湃汹涌,想见她的念头是如此的急切,远望的关
怀已经不足以抚慰他想见她的心。
悸动的心催促着他踏出步伐,朝不远处的皇后殿走去。
“快点,快走。”
一个声音响起,令才刚移步的寒奴,立刻将身子一闪,躲入树后的阴影处。
是冰奴,她带着皇后殿的宫女从眼前走过去,神情愠怒而匆忙。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寒奴的双手紧握,稍一犹豫后,他悄然跟上。
冰奴带人来到淑嫔的寝殿,还未走进宫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鞭打声,和哀号求饶的
痛苦声。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饶了奴婢吧……”跪在
院子里的雀儿被打得全身是伤。
她莫名其妙地被抓来,话都不问一句就是一番毒打,打得她背上鞭痕交错,鲜血淋漓后,
淑嫔才开口问话。
“贱奴婢,事情都被揭穿了,你还不老实招来。说,现在的皇后娘娘是不是假的,她是
如何被换了脸,给我一五一十的招出来。”她冷声哼道,毫不怜悯雀儿。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雀儿哭喊着,身上的疼痛让她眼泪狂流,哭得浑身颤抖。
“你是被派到大宋迎亲的奴婢,又是皇后的心腹,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嘴硬是吧?好,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厚,还是我的鞭子狠。来人啊!给我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来。”
金嫔眼色一使,站在雀儿四周的几名粗壮宫女,立刻拿起藤条,用力鞭打雀儿。
霎时,哀号声又起,雀儿悲惨的痛呼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凄厉可怜。
“不要……不要打了……娘娘,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挣扎着想爬到金嫔的脚边求饶,但被一旁的宫女推开了,无情的藤条继续打在她的身
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冰奴一来,就喝令她们停止抽打。
雀儿看到冰奴,就像看到救命菩萨似的,挣扎爬起飞奔向她。
“娘娘……皇后娘娘……”但她才跑了两步,就因为受伤过剧,而倒在地上。
“雀儿!”赵尚宫和喜和惊呼一声,冲上前扶起她。
看着雀儿身上的斑斑血痕,冰奴的血在沸腾,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把一个人毒打成这样?
就为了女人间的争宠吗?
为了争宠,可以屈打一个无辜的人,好落情敌的罪吗?
“是谁打的,给本宫站出来。”这一声冷斥,原本拿着藤条的宫女们顿时不知所措,瑟
缩的躲到金嫔和淑嫔的身后。
“皇后娘娘别生气,不过是教训一个宫女而已,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金嫔一笑,
不认为屈打一个宫女有何大错。
这种事在她未入宫之前,可是常常发生的。
“是吗?”冰奴冷冷一笑,移步走向她,冷肃的玉容瞪得金嫔一骇,脸色倏地变白。
“一位嫔妃就可以掌握宫女的生死,那我贵为一国的皇后,是不是可以立刻杀了你呢?”
一只手扬起,冷不防的就赏了金嫔一记耳光,打得她脸颊一阵火辣,吃痛尖叫。
“啊!”泪水扑籁籁而下,金嫔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这辈子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打过她,爹娘没有,皇上也没有。
“现在你知道被打的滋味有多痛了吧,那一道道鞭打在宫女身上的伤,你能体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