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离别，重聚（1 / 1）
离别的时间还是到了，门口的面包车，稳稳地停着，司机在帮忙搬行李。许黯然跟韩默哲站在孤儿院门口久久不愿迈开脚步。
“张阿姨，我们真的要走了，这些孩子就辛苦你们了，还有各位老师，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有空我们会再回来的”许黯然紧紧地抱着张阿姨，最后离开那个怀抱，看了一眼待在教室里怕舍不得而没有出来的孩子们，她头也不回地坐在车上偷偷落泪。
“各位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不用送了，再见”韩默哲也看了一眼车上的许黯然，再看看没有出教室的孩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坐上了面包车。
“师傅，开车吧”韩默哲拍了一下师傅的座椅，示意他开车。
“再等一下，就等一下好吗？孩子们都还没出来呢，怎么样也得跟他们告别一下的…”许黯然说不下去了，只顾着一个劲地落泪，眼巴巴地看着紧缩的教室门窗。
“许黯然，你别这样，我们走吧，孩子们也是怕舍不得我们才没出来的，如果真出来了，那肯定又得一顿哭闹，我们还是就这样走吧，下次再过来看他们，好不好？”看着许黯然如此伤心，韩默哲也耐着性子安慰着。见许黯然不再反驳，韩默哲示意司机开车。
发动机最终开动了，车子缓缓地离开这个他们待了两个月的小镇，离开了这个充满欢笑充满回忆的乡村…许黯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里，她有气无力地靠着座椅，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那熟悉的风景，她想记住这里的一切，但此时却是这样的力不从心…。
“黯然姐姐，阿哲哥哥，你们不要走，不要走…。”远远地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叫喊声，许黯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并没有刻意回头去查询，直到司机师傅猛的一个刹车，才让许黯然回过神来“怎么了，师傅？”
“那些孩子一直在后面追，是不是孤儿院的孩子？”司机看着后视镜里那些个瘦小的身躯正在不依不挠地紧跟着面包车。
许黯然跟韩默哲这才回过头去，看着孩子们因为山路崎岖不平，跑得是踉踉跄跄的。许黯然的情绪再次崩溃了，打开车门就是往孩子们跑去，相见而不敢见的孩子们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许黯然激动地抱抱这个，摸摸那个的头，蹲下身来，一个一个地帮忙拍着他们身上的尘土，此时却没有了任何言语交流。
许黯然故作镇定地站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孩子们“姐姐要回学校了，你们要乖乖听老师们的话，下次姐姐有空再来看你们，好不好？”
“不要，黯然姐姐，你不要走，我们都很喜欢你们，你们不要走…。”毛毛急的哭了起来，拉着许黯然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松手。其他孩子们也围着许黯然不让走。
“毛毛，你最乖了，是不是？答应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听话，松手吧”许黯然一边哽咽着，一边用力地掰开毛毛那紧抓着自己的双手，她掰开一个手指头，毛毛又重新抓住，这样来回了好几次，许黯然最终放弃了，继续蹲下身替孩子们擦干眼泪。
“姐姐，你们不要走，我知道我们这里很偏僻，没有人愿意过来的，我们不想让你们走…”
美美他们在毛毛的影响下也一个个地哭了起来。
韩默哲知道以许黯然的性格肯定是走不了了的，他只能狠狠心，上前一把拉起许黯然，看着孩子们“哥哥姐姐真的要回学校了，毛毛，带弟弟妹妹们回去吧，哥哥下次过来再教你们唱歌，好不好？”韩默哲连哄带骗地分开孩子们紧抓的手，拉起许黯然就往面包车走去。
“阿哲，你不要拽我，孩子们在追呢”许黯然被韩默哲连拽带跑的拱上了车。
“砰”地关上了车门，就让司机师傅开车了，孩子们紧追着面包车一边跑一边哭一边还大喊着许黯然跟韩默哲，许黯然回过头看着一路求追不舍的孩子们，眼泪跟着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韩默哲，你太狠心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让我们好好的道别呢？”
“许黯然，就你这样的，怎么好好道别，哭来哭去的，最后都不用回去了”韩默哲倒也不是真的狠心，只是离开是肯定的，那这样依依不舍地也不是办法。
许黯然拿着纸巾一个劲地擦着眼泪，当她再次回过头去看时，发现孩子们不见了，这下可着急坏了，“停车，停车，师傅停一下车”
许黯然急忙忙地打开车门，往后跑去，在一个转弯处，看见孩子们正抱着张阿姨还有其他老师痛哭流涕，张阿姨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许黯然，她挥挥手，示意许黯然不要过来了，让他们安心地离开。
重新回到车上的许黯然虚脱般靠着车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她也不用纸巾去擦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哭着，韩默哲看不过去，叹了一口气，用手挽了挽许黯然的肩膀。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许黯然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给孩子们承诺着。
面包车在泥泞地小道上开过，留下一道道深刻地痕迹，仿佛最后见证着他们在这里生活过。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切又即将回到原点……
一回到宿舍，许黯然就爬上床，蒙上被子抽泣着，这让宿舍的其他姐妹们看的莫名其妙。
“黯然，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哭成这样，在那边受委屈了吗？”妞妞也跟着爬上许黯然的床，掀开她的被子，轻声细语地问着。
许黯然重新蒙上头，断断续续地支吾着“我舍不得孩子们…。舍不得那样的生活…。我更舍不得离开那里…。”
“唉…原来是这样，黯然，这只是我们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呢，想开点，这样的分离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啊”妞妞再次掀下许黯然埋着头的被子，替她重新盖好，爬下了床开始整理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
“许黯然，许黯然，你慢点儿，等等我…”正要去图书馆的许黯然听到身后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韩默里“总算追上你了，放了个暑假，你怎么还是这样精神不济的样子？没事儿吧？”韩默里关怀备至地摸摸许黯然的额头。
“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放了个暑假，心还没回来嘛，手拿开，拿开，少揩我油，我这红光满面的脸都被你揩的要脱皮了”
“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大事儿，干嘛去呢？”
“图书馆”许黯然想起了什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韩默里。
“艾，艾，艾，少拿这种眼神看我哦，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没做坏事，怕什么？你不是说这个学期要去实习不回来了么，现在是怎样？”
“这不是想你了么，抽空回来看你的，感动吧？”韩默里靠着许黯然的肩膀磨蹭了一下。
“你少来，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你要是真想我，会熬到现在？”
“哇，你这是兴师问罪么，我一个月没来看你，所以生气了？嗯？嗯？”韩默里更是肆无忌惮地耍赖皮，粘着许黯然不松手了。
“哎呀，韩默里，你放开，每次都非要靠这么近吗，放开了…”
“不放，就是不放，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
正在两人拉拉扯扯间，韩默哲刚打完篮球经过这里，看见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着，他是想上前打招呼也不是，装作没看见更不行，正犹豫着要不要绕原路回篮球场时，被韩默里看见了“艾，阿哲，好巧啊，刚打完篮球？”看见韩默哲走过来了，韩默里这才松开了挽着许黯然的手。
“是啊，刚打完篮球，学长今天回学校了啊？”
“嗯，不过回来的有点晚了，要不然该跟你打场比赛的，我们还没好好地打过篮球呢”
“下次吧，下次等学长你有空了，咱们再打，现在我也打了一下午了，满身的汗味儿，正想回去冲个澡呢”
“嗯，那行，那你先回去吧，我们有空再比”
韩默哲跟韩默里面对面地说着话，而许黯然却是眼看着远方，当作没看见也没听见。直到韩默哲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她才转身继续向图书馆走去。
“艾，许黯然，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又走了啊，等会儿”
“真要跟着我去图书馆，你就动作快点儿，我可不想继续等你了”
“你是指刚才在等我吗？哈哈，你看你，明明放不下我，却还要故作狠心，你累不累啊”
许黯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害的跟在身后的韩默里差点撞上去“你干嘛？”
“你再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你的情绪变化未免也太复杂了，你来大姨妈了吗？真是难伺候。啊！”韩默里最后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地被许黯然一拳挥了回去。
“再说一句试试？”此时的许黯然眼里尽是怒火，不明所以的烦躁，每次只要被韩默哲看见自己跟韩默里在一块儿，她就莫名其妙地心情不爽。
“好好好，大姐，小弟求饶，总可以了吧？”面对许黯然那变幻莫测的情绪，韩默里只能遵从，谁让自己喜欢许黯然呢，这也许正是一物降一物了吧。
图书馆里灯火通明，许黯然找了一处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翻看杂志，韩默里坐在旁边也安安静静地盯着许黯然，此时的许黯然没有烦躁，没有得理不饶人的凶样，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与恬美。
“许黯然，你其实也挺漂亮的，不骂人的时候，也很有气质…”韩默里情不自禁地描述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却得来许黯然一记白眼。
“这里是图书馆，你要么看书，要么离开，别说废话”许黯然尽量压低了声音说着。
韩默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假装拿起杂志继续翻看着。
韩默里直到天黑了，硬拉着许黯然在校园外的饭馆里吃了晚饭，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搭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