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惊人决定(1 / 1)
“安安?在想什么呢?”领班猛地出现在眼前,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记。
安月醒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回到了了“靡夜“,这她呆了三年的地方,别人眼中罪恶糜烂的销金窟。安安,是她在这里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名字,只属于“靡夜”的名字。
每天,夜一降临,衣着光鲜的富人们如潮涌般涌进“靡夜”的各个角落,犹如一条条被关在玻璃缸中的名贵鱼群,终于被放归原生,于是,他们挥金如土,恣意胡为,开始一场奢靡至极的饕餮盛宴。
在这里,只要出得起价钱,没什么不可以,即使是上帝亲吻你的脚踝。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是真正的印证。
而来这里的人,大多数是男人,钱多到只剩下空虚的男人。“靡夜”犹如一副赤luo的少女胴体,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勾兑出他们灵魂深处需要放纵的罪恶念想,然后在这里,他们将之变作现实。
“哎,还在发呆呢,一进来就见你坐着不动,想什么呢?”领班已经开始换衣服。
“没什么。”安月清冷答,并不多言。说了也无用的话,何必多费口舌。而她的清冷孤傲,在这里也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她眼神里透出来的冰冷,让人不可bi视。
“恩,快开始换衣服吧!”领班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她,并不甚在意,“哦,对了,你知道上个月去坐台的婷婷吧?”
领班忽然问道,安月不答。婷婷原本和她一样,只是一个送酒水的服务员,生得杏目桃腮,烟波生辉,做了服务员没多久,见识了那些坐台小姐的一夜进账后,终于决定下海。
诱惑,于人来说,本就不可抵挡,何况是她这般年轻的,又稍有资本的年轻女子呢?
“听说啊,”领班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婷婷上个月第一个月坐台,就拿到了好几万,啧啧,人说花钱如流水,我看啊,她是进钱如流水咯!”
安月心中一动,脑子里有根弦开始发痛。
“还不止这样,我听说,那丫头最近攀上了一个中年男人,除了‘靡夜’还在勾搭,那男人一到这里来保准翻她的牌子。她们说,那丫肯定被那男人上过了,只是不知道那赔钱货,到底把自己卖了多少钱……”
像平时一样,领班兀自在那里唧唧歪歪八卦着,也不管安月有没有在听,她那张嘴就像个夜壶,不倒不快。平常,安月都不会怎么听,但今天的内容,她却一个字没有落下。
安月霍然站起身,把仍在说个不停的领班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领班望着安月,似乎在那双素来清冷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同。
“领班,你说,我比婷婷差很多么?”安月问。
领班一愣。从外表上来说,安月自然比不上婷婷美貌娇艳,但有一点,是婷婷,甚至是“靡夜”所有小姐都不能企及的。那便是安月清冷的气质,这种气质,仿佛从一开始,便打上了只属于安月的标签,不可复制,也唯有她,能将这种感觉演绎到恰到好处。这一点,相信不止领班相信,认识安月的人都是有这种共识。
但令领班回不过神来的,不是这个,而是安月忽然问出来的问题。
“安安,你……”
“我去坐台,你说怎么样?”安月看着她,吐出这个几个字,面色不变。
领班咽了口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月已在“靡夜”三年。三年里,她始终安安分分地做着她的小服务生,不管身边如何诱惑四起,群魔乱舞,她好像将自己冰冻起来,什么都化不开她冷却的心。但是今天,她却忽然说她要坐台?这简直比听到了外星人更让人吃惊。
“你觉得不行?”安月终于微微蹙眉。
“安安,你听我说!”领班靠过来,“这事非同小可,你听过没有,那什么,”领班开始寻思着自己脑海里仅有的那些词汇,“对,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坐台还不是侯门啊,这一跳下去上来可就难了,洗不干净了啊!难道你想把自己卖了?安安,你听我说……”
“没错,我现在就是要把自己卖掉!”不等领班说完,安月轻声却坚决地说出口,语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菜价和天气。
领班张着嘴,好半晌之后终于不再言语。安月已经走出门,留下一脸忧愁的领班。她思索着,感叹着世态炎凉,钱的魔力实在所向披靡,连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安月迈上电梯,按下最高层的键位。那里,是“靡夜”最安静的地方,那座奢华的宫殿里,住着“靡夜”的掌管者——蓝玫。这里的每一个小姐,都需要她的特批。
大厅里灯火通明,深蓝的地板上,漾着丝丝缕缕的金线,伴随着倒影下来的灯火,犹如一片蔚蓝的深海里,埋藏着无数幽暗的火团。
安月跨过这片蓝海,来到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朱红门前,抬手敲门。一连敲门数声,都没有响动。安月寻思着是否要过一会儿再上来,还未转身,门开了。
蓝玫一身海蓝色的冰丝睡衣,眼神慵懒,长长的发丝垂在一侧肩膀上,妩媚动人。人如其名,蓝玫,蓝色的蓝玫花,也唯有蓝色妖姬才配得上如此优雅魅惑的女人。
“安安?”蓝玫挑眉,嘴边浮着淡淡的笑。
“蓝玫姐,我找你有事!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安月并不啰嗦,直接开口。
“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蓝玫转过身去,睡衣的一角漾开一圈波纹,透着迷离的光晕。
安月跟进门去,蓝玫取出两只高脚杯,拿过一旁的红酒。鲜红的酒液见溅入杯中,以一种撩人的姿态,带起阵阵透明的纹路。
“先坐吧!”蓝玫说着,拿起其中一杯递给安月。
虽作为城中最大的娱乐城“靡夜”的全权经营者,蓝玫却没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与高傲架子,反而对“靡夜”许多人都很和善。这一点,在“靡夜”也深得人心。
安月接过,却没有喝,只拿两根手指捏着高脚杯,看着杯中的液体,微微出神。
“什么话,说吧!”蓝玫晃动着酒杯,嘴角噙着笑,等着安月开腔。
“我想坐台。”安月抬眸,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