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逝者如斯(3)（1 / 1）
胭脂大叫一声，疯也似的奔上去，伸手却抓了个空，玉罗修刀抱着令狐鹰已呼啸而下了。而此时，胭脂奔势太猛，一只脚早已踩空，一个趔趄便也要跟着玉罗修刀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紧追在后的飘雪却在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了胭脂的玉手，猛一使力，胭脂的身子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拿上悬崖来……
胭脂惊魂末定双眼兀自痴痴地望着玉罗修刀坠落的悬崖。而飘雪刚才可谓是使出了全身解数，先是奋不顾身的一把紧紧抓住胭脂的手，同时使用“千金坠”的功夫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至于自己也收势不住而跟着掉下悬崖。然后一个“旱地拔葱”把胭脂直生生的提上来……虽然这几个连贯的动作只是一瞬间完成，但如不是飘雪自先前遭遇“奇遇”后，领悟到“自然诀”的真谛，使自己所学武功都融会贯通起来，不知不觉已变成当世一流高手来。如不是随心所欲之下，刚才救人时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只怕他也早已和胭脂一同掉入这悬崖下去了……
“玉罗修刀是死有余辜，你怎么能白白跟她陪上性命呢？”飘雪看似责备的背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胭脂闻言，收回幽幽地目光，盯着飘雪，已是杏眉圆睁，只见她叱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干娘纵算有千般不是，但终究还是因为逃不过一个‘情’字，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沦落到风尘中来，她吃的苦也许我们永远都无法提会到的。况且她到最后已经悔悟过来了……”说到后面，胭脂一把甩开飘雪的手，眼中一酸，一些闪烁的东西又要涌出来，莹莹欲滴了。
飘雪心中一动，不忍再看到胭脂这般伤心的样子，嗫嚅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什么……你以为你刚才救了我就可以这样……这样污蔑我干娘么？”胭脂再也忍不住，洒落一片晶莹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么？与其这般痛不欲生的活着，刚才你倒不如让我坠下悬崖，一了白了……”
飘雪俊脸涨的通红，沉默良久，终于鼓足勇气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的，自从我第一看见你，就早已喜欢上了你……如果你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独活了……”
飘雪的话就象一针镇心剂，胭脂顿时停止了低泣，睁着一双兀自含着泪眼定定地看着飘雪，一脸的震惊无以言表。
飘雪无意中表露出自己的真情来，此时见胭脂这般吃惊的样子，不由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真情流露”出来，一时间略感慌乱起来……
“如果你救我就是为了说这样的话来，我宁愿你不要救我。”良久，胭脂苦笑一声，淡淡地道。
“你……”飘雪不明白胭脂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自己的“真情表露”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叹道：“难道在她心里一点也不喜欢我吗？难道我的一腔柔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他毕竟少年情窦初开，一旦喜欢上女孩子后，自然是在心里爱的刻骨铭心了，此时，不由阵阵心痛袭上心头来……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如风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来。
飘雪一惊，回头望时，这一惊亦是非同小可。但见散人面前不知什么时候起，已多了一个“鬼人”，但见那人比普通人高出一倍有余，一身卡白刺眼的稿素，便如孝丧的打扮。脸上戴着一幅面具，面具上的骷髅头雕刻的轮廓分明，栩栩如生，令人不寒而栗……
“骷髅美人……”身旁的胭脂发出一声惊呼声来。
飘雪不知道这“骷髅美人”是何许人也？心中自然是更加疑惑万分。只是他此时，手已紧紧地握在“飘雪剑”剑柄上，目光定定的看着骷髅美人，似欲喷出火来：此时，那骷髅美人早已点了“五脏经脉俱断手无缚鸡之力”散人的穴道，把那颗漆黑如墨的九龙珠夺到手中……
“骷髅美人？你……也要来夺九龙珠？啊……你……你要九龙珠拿去便是……千万别伤我二哥……”如风刚走了几步，便站定，因为他发现骷髅美人的一只拿着九龙珠，哈哈大笑起来，而另一个手却紧紧地掐住散人的脖子……
“哈哈哈……这叫‘螗螂捕蝉，黄雀在后’……”骷髅美人狂笑中夹有阵阵悲愤，当真这样笑的声音比哭的还难听百倍。
“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摆脱悲情大师的……”散人一脸的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个你不用多问？”骷髅美人看了散人一眼，冷冷地道：“散人难道不知道，悲情一直就是个懦弱的孬种……以前是，现在也是……哈哈哈……”
她的声音悲愤之极，仿佛夹杂着无限的愁怨，令人不忍多闻。悲情大师乃是胭脂的师傅，胭脂从小就是他带大，有着养肓和教肓之恩，自是把他当成最为亲密的人，特别是父亲和干娘都不在了，悲情大师就是她唯一认为至亲的人了，现在却被人唾骂，如果是平常，胭脂只怕早已刀剑相对了，但不知为什么此时，胭脂却是睁圆的杏目，却敢怒不敢言……
飘雪自从上两天在红叶山庄被悲情大师盛情款待后，对他的慈爱仁祥早已很是感动，此时见这个“魔鬼”般的怪人这般低讳心中一直崇拜的前辈，亦是义愤填膺，但碍于散人在她手上，亦是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
“悲情大师仁义道德，放眼整个江南武林，无人能出其右。义妹，也许还在怪他在‘情’字上的胆怯吧……”散人轻叹道，“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和上官飞云、苍雪以及悲情大师四人之间的事，但我知道悲情大师当年由原名‘彭真’改成‘悲情’两字就可看出，他其实在心里是多么的在乎你……”
“爱一个人却不敢说出口，爱一个人却不敢去行动，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懦弱的男人呢？”
“也许……悲情兄当年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吧……事情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为何还耿耿于怀呢？”
“耿耿于怀……”骷髅美人冷笑一声，道，“我一生爱过三个男人，可最终我却落的孤苦伶仃……我能不耿耿于怀吗？”
散人闻言又轻叹一声，沉默片刻才又喃喃地道：“往事如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爱恨情仇……你我都是风烛残年之人了，再计较也是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