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爱恨交织(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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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人毕竟和老妙在一起多年了，此时学着老妙的腔调，确是凄然之极，令大殿内的众人闻之亦是唏嘘不已。

散人呷了一口茶，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的脸上，见众人屏息凝神而视，显然都被他所说的故事吸引住了。他清了清嗓子，便接着道：“当时，佐可图脸色亦是苍白之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在此时，山脚下那个参将又在下面叫喊道：‘元帅，半个小时辰也快到了，怎么还……’他说着，又道：‘兀那几个恶贼听着，要是你们敢耍什么花样，一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处。’佐可图高声叫道：‘萧将军多虑了，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再过十分钟他们就放我下山了，你们再等等。’说到后面他变得威严起来，那个萧参将便不敢再言语了。”

“佐可图又是对老妙道：‘时间关系，我也就不多说了，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已知道个大概了，我就是你的亲叔叔，我也知道自己当年为了得到九龙珠的确心狠手辣了点，这些年来我身在元帅的位置上，心里却也时时不安，都说骨肉情深，再说哥哥对我还有养育和教育之恩啊，可为了一颗九龙珠，我却亲手杀了他……现在我命在你手上，要杀要剁悉听尊便，我绝无怨言。’老妙呆立如鸡，一脸的木然，轻轻地摇着头，淡淡地道：‘不……你不用说了，你不用编造这些故事，让我放过你，其实……就算你不编这些故事，我还是会放过你。因为先前我已经答应过放你一马。’”

“佐可图使劲地摇着头：‘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编什么故事。我也不求你的原凉……’老妙目光变得滞制：‘本来我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千刀万剁才解恨，但当看到老妙那幅模样时，我终于释怀了，是啊。人生匆匆数十年，如白驹过隙般。你杀了我父母，而我如果又杀了你，而你的后代又寻我和我的后代报仇，这怨怨相报又何时了呢？更何况我杀了你又如何，逝者如斯夫，我父母还是不能复活了啊。更何况自从我挟持你后，你倒是很配合我，似乎生怕我逃不出元帅府来，从你复杂而悲悯的眼中，我看出了良知发现的你……’”

“‘良知发现……’佐可图冷笑一声，‘你知道吗？自从你兵败时我就知道你的下场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因此，我故意放你进了营中，然而我误把影子当成了你，我以为这次来刺杀的人只有你，真没想到一个败军之将，一个再也没有东山再起之人，居然身边还有几个誓死相随的死士，当我把半死不活粉酒在影子身上时，我窃喜不已，我知道只要你中了半死不活粉，一定会交出九龙珠来的……因此，才被黄雀捕蝉，螗螂在后的你擒住。中了半死不活粉后影子的模样震动了，哥哥当年惨死的一幕又历历在目，那火光背后，印照出我的心却是肮脏而卑鄙的……而你对影子那种生死相救的情义突然感动了我，于是我……’‘于是你才这般希望我们能逃出来，于是你就告诉解半死不粉的解药就是九龙珠，于是你现在又编这些故事来骗我的同情……’”

“‘好……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已说过，要杀要剁你尽管动手就是……’佐可图说着，从发髻下拔出一个黑色的小玉钗子，塞到老妙手中，‘这个玉钗当年就是你娘戴过的，你收下吧。还有先前那个什么穿眉散不穿眉散，根本就是假的，是我编着来吓唬你的那几个兄弟的。我知道你这么精明的人早就看出来，只是没有点破罢了。’老妙呆呆地握着那个玉钗子，一言不发，不争气的眼泪早已滑过他的脸庞……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对痴痴望着他的佐可图喝道：‘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了，为什么还不走？再说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契丹大元帅，比你岳父镇南王还要官高一爵，你当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你不是什么都得到了吗？再说就算我真要对你下手，你山下那些士后也不会放过我……我死到无所谓，只怕是连我那几个兄弟也在劫难逃……’老妙这般语无伦次的说着，看着还是站立不动的佐可图，怒吼道：‘你快滚啊，快滚啊……’他这几声大的惊人，连我们几个早已退到山顶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当时我惊恐万分，一边招呼着四弟五弟背着三弟快走，一边下山来救老妙。”

“我狂奔下来时，这时契丹士卫也向山上涌来。既然老妙说的话连我们都能听见，山下的契丹士兵们自然也都听见了，那萧参将不再迟疑，率领众士兵围上山来。幸好我那几手三脚猫的轻功还过得去，再加上是下山，很快就奔到他们跟前。而这时佐可图已向山下走去，显然是要制止那些士卫的追击。而老妙却还兀自傻傻地着在那里，我便不再犹豫，一把拉着老妙的手，向山上跑去……”说到这里，散人突然停住不说了，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门口。

众人略感奇怪，回过头来，顺着散人的目光朝大殿门口望去，但见殿门口不知什么起，已多了几个人，飘雪又惊又喜，望着那一身绿衣的身影便再也抽不回目光，心里象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直跳，那个这些天来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了……

“好故事啊，散人口若悬河，娓娓道来，当真凄美动听。我都差点感动的直掉眼泪呢？”说话的人虽然满是讥讽之意，但声音对飘雪来说却不陌生，他的目光虽然并没有离开那个绿色的身影，但心里却一字一句的叫道：“玉……罗……修……刀……”

四大长老都已起身迎了过来，散人也不恼玉罗修刀刚才的话，笑道：“我刚才正在想，木狐镖局的人怎么还不到，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不但木镖局的女帮主和几位堂主齐生生的到了，连隐退江湖多年的玉老前辈也来了，当真是幸会幸会……适才只顾讲故事了，末能远迎，怠慢之处还望玉老前辈海涵……”散人说着瞥了门外的那些卫士，显然是在责备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通报。

玉罗修刀淡淡地道：“刚是我不准他们通报的，要怪就怪我吧。”

“原来如此，岂敢，岂敢……”散人说着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