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情义难断(4)（1 / 1）

只见大堂的正中央坐着一人，虽然背朝着飘雪，看不清面貌，但从那略显清瘦的身影还是可以猜出正是悲情大师，左右两边各有三张雕花木纹椅子，左边上首坐着是一个花衣公子，一副摇头晃尾的样子，却不是天马剑又是谁？下首是一个五旬开的老者，飘雪在“清风客栈”也曾有一面之缘，正是天马山庄的关七关总管。他原本只是一个总管，此番竟和天马剑并排而座，可见悲情大师对天马山庄的人的重视。而右边上首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满脸的青茬茬的胡须格外令人注意，飘雪却是不认识。下首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正是破剑。而破剑旁边那张椅子上空空如也，显然眉儿果真还没有来这“一口堂”。但见大厅里的都是默然而坐，气氛异常压抑，幸而先前那个女仆正在给每人添茶水的声响使的大厅不至于毫无生气。

飘雪暗暗心奇，看这种架式，天马剑定是为眉儿来提亲了，那剑哥呢？他又会甘心让心爱之人跟别人走么？还有就是悲情大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好端端地他为什么会把天马剑招惹上来？”正想着，突然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咳嗽声，飘雪一惊，心中猛然一颤，还以为是被悲情大师发现了行踪，再向屋子里看时，但见大厅里那两个女仆早已退去，每个人还是静坐如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不由自我解嘲地笑道：“这般做贼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倒显得草木皆兵了。”

悲情大师似故意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眼光一一扫视了厅里众人，才缓缓地道：“眉儿呢，怎么还不见来？”站在大厅下首一个中年人低声答道：“公主正在更衣，马上就会来了。”这个人静站在悲情大师旁边，飘雪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下人，并没有在意他，此时询声细看，这才发现这人竟然刚才在枫叶林中见过，自然是红花会的满总管了。飘雪心中的嘀咕：“却不知道眉儿怎么没有和他一起来，难道是为了那只受伤的血鹞担搁了。”想到这里，他又心里略带内疚起来，不管怎么说血鹞究竟是自己误伤了。

这才悲情大师的话语声又传来：“天马公子远道而来，老夫招待不周，还望见凉。”

那天马剑爽朗一笑，道：“都成一家人了，岳丈说这话却是见外了。”这话一出口，屋檐上的飘雪身子一颤，差点跌落下来，他虽然早有预感，但天马剑这般直直白白的说出来还是令他惊愕。

悲情大师一脸木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破剑早已按耐不住了，正欲站起身来，却被旁边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止住了，破剑只得静坐不语。

天马剑手向身后站着的几个黑衣武士一挥手，那几个原本木偶似的黑衣武士顿时抬出四担贺礼走到大厅中央来。但见那四担贺礼珠光宝气，银坠耀眼，一看就知道价值都是不菲之物，在红色的绸缎布中更显得光彩夺目。

天马剑喃喃地道： “四担贺礼，仅表薄意，还望岳丈大人笑衲。”

破剑早已怒不可遏，他身旁那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似乎早已看穿他的心里变化，盯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造次，那中年汉子这才缓缓地道：“天马公子这么快就把贺礼送上来怕是早了点吧，庄主虽然有意将公主嫁给公子，但婚姻乃终生大事，须得由公主认同才可，待会等公主来了，如果她愿意跟公子，我等自无话可说。如果公主不愿跟公子走，怕是强扭的瓜也不甜，怕是公子尽兴而来扫兴而归，这么贵重的礼物怕是我红花山庄不敢领受，到时怕是又要劳架这几位黑衣武士挑回去了……”

他的话音末落，却早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阁下想必就是红花会聚义堂的堂主红花不愚吧。江湖上谁都知道悲情大师门徒虽然上百人，但真正厉害的却只有不愚和破剑两人。都说不愚何等何等武功盖世，何等何等聪明绝顶，却不想见面不如闻名。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公主说同意不同意的事。不愚大师你说是吗？”飘雪透过窗格早已看清出说之人正是天马山庄的关七关总管。

那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正是红花会聚义堂的堂主红花不愚，也是悲情大师最为倚重的弟子，此时，见关总管这般有恃无恐，心中不禁有气，也不待悲情大师发话，就接道：“是啊，江湖人称天马山庄风十一的两大少爷何等何等少年英雄，何等何等武功盖世，还有个什么‘天马双杰’之绰号，今日已见了‘天马双杰’中的一杰，还有天马山庄的鼎鼎有名的关大总管，单是凭到别人的地盘做客就这般耀武扬威的样子，就令人失望啊，原来天马山庄都是如此不懂礼数之徒，怕是江湖人士看在风十一的面子上，过于抬举天马山庄了。”

不愚也不明白师傅怎么会答应把公主许佩给天马剑，他平时和破剑这个小师弟很是要好，此时，自然是要处处帮着破剑来说服师傅“回心转意”了。屋檐上的飘雪虽然和破剑只是萍水之交，但他们两个少年惺惺相惜，心里却似早已神交已久了一样，此时飘雪闻言，不由暗暗向不愚投去钦佩的目光。

关总管在天马山庄的地位仅次于两大公子，数十年前，风十一突然提出要闭关修练武艺，当时托关总管协助两大公子共管天马山庄，两位公子仗着父亲的威望，再加上关总管管教有方，使得天马山庄的声名非旦没有回落，反而因两位少年公子在江湖上声名雀起，天马山庄的名头变得更为响亮。他平日里说句话连两位公子也要敬让三分，哪里料到不愚这般不给面子，几乎是当着众人的面“训诉”他，不由怒从心头起，跳将起来，喝道：“好，红花会聚义堂堂主仗着有点本事就不把我天马山庄的人放在眼里，老朽虽不才，自不量力请教一番，还望不愚赏个脸。”他说到后面竟然直呼“不愚”的名号，显然是有意激怒不愚大师了。

不愚原本修为极高，为人也极为低调，这和悲情大师为人处事却是极为相似，因此，江湖人士都说他们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也正是因为如此，悲情和不愚都很受江湖人士的尊敬。然而此番不愚本来就对天马剑的提亲极无不满。又见关总管这般“挑衅”，饶是他修为再高，也不禁有气，再说他有意为师弟出头，闻言正欲站起身来，却见悲情大师早已站起身来，走到关总管身前，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关总管且息怒，且听老夫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