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决战楸枰(2)(1 / 1)
第九静静地看着飘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他。半晌,象是自言自语般道:“这‘七擒七纵花’究竟是什么花,竟然这么神奇,改日有空定当去雁荡山看看。”
“九叔如到雁荡山,自然是蓬荜生辉。”
“这等客套就不用多说了,久闻雁荡山乃天下名山,却一直不曾去过,是已引为平生之憾事。今日你我一见如故,有空定当打搅兄弟一番。”说着第九又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叹道:“平生只爱喝酒,不想竟有比酒更好喝的东西,看来我是狂活了四十岁了。”
“九叔既然这么喜欢喝这‘七花茶’,到时候我送你几麻布袋,让你喝个够如何?”飘雪微笑地说着,顿了顿,指了指棋盘,做了个请的动着,说道:“九叔,咱们这就开始吧。”
第九点了点头,正欲去抓棋盒里的棋子,飘雪早已阻道:“古人云:尊长有别。九叔能指教我一盘已是不甚感激,晚辈自是执白棋先行了(古代围棋规则和现不一样,是执白先行的。)”说着已然夹着一枚白子轻飘飘地落在棋盘上。
“你不是说你的棋力比我至少高出十倍吗?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只有认输的份了。”
“那只是我在‘华容道’的戏言,九叔还记得啊。当时为了激你破我的残局,才出此不逊之言,冒犯之处还望见凉。”说着飘雪拿眼乜斜了第九一眼,装模作样的抱了抱拳。
“上官前辈棋力盖世,想必他的传人也定是高人,飘雪小兄弟不必过谦。”
“我只是想请教九叔一局,对于胜负并不是看的很重,九叔请。”
第九定了定神,只得跟着落下一枚黑子。
两人落子都很慢,虽说这局棋在旁人眼里并不是很重要。但对于对局的两人来说却不是一样的。当年陶渊明曾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但其实凡是知道下棋的人都都希望自己能赢,或者说希望能下出一盘精彩的对局来,只有当拚尽全力了,那样即使败了也无悔了。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棋盘上还只是稀稀疏疏地落着二三十来枚棋子。当第九落下长考后的一枚黑子后,飘雪抬起头,长眉一挑,说道:“九叔,看样子你我下棋都很紧谨,这样下下去也不知道这局棋什么时候才能下完,昔日闻围棋高手们在中午吃饭时施行‘封盘’,咱们也学学,等吃完饭下午再接着下好了。”
第九笑道:“飘雪兄弟见识真广啊,休息一下也好,俺正好试试你的酒量呢?”
“平素姑父管的严,不许我喝酒。三年前姑父去逝后,当我烦闷的时候就会喝一点酒,算是借酒消愁吧。因此,我那一点酒量,跟九叔你来比,自是鸡蛋碰石头,没得比了。”
“你左一个九叔右一个九叔,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老了呢?”第九定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飘雪,慢慢地道:“把我当兄弟的话,你就叫我大哥吧。”
飘雪知道第九这个人是个直肠子的人,不讲那么多凡规缛节,不便拂了他的好意。当下叫了一声:“大哥。”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啊。”第九笑了,那笑容直诚而爽朗,“小弟,咱们下去喝酒吧,这一顿我请了。”
“我……”飘雪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第九已经开始往外走了,他意识到后面说出来的话又会是多余的。
店小二见是“九哥”手脚特别麻利,只片刻功夫好酒好菜就摆满了一桌。转眼之间已干了三杯。飘雪本来就不胜酒力,此时,那张白晳清秀的脸上已被一层又一层的红晕所包围。眼见第九还要再喝,心里不由暗自叫苦,只得找各种理由推托着。
就在第九和飘雪两人正喝得酣时,客栈里走来一个人,那人的出现就把客栈里所有的客人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因为来人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严格来说他只是“半个人”,他只有半只耳朵,半只手,他的上身只穿了半件衣服,脸上还戴着半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