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狐镖局(5)（1 / 1）

说到这里，鳖鳖轻轻地叹了口气：“当行到湖北境地时，因为天气太热，再加上连着几天都马不停啼的赶路，大家已是饥渴难奈疲惫不堪。本来我们出发时也带上了一小车酒，但一路上醉了大师酒不离口，只几天已把车上的酒全喝光了。这醉了大师没别的嗜好，就是爱酒，这是木狐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现在突然没有了酒，醉了大师就象突然生了病一样，变得慵懒而蔫然，全无半点生气。冰冰最为善解人意，四处打探着附近有无好酒，但一般的客栈里的酒我们又不敢买，押镖须得紧谨……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挑着酒的老头，那老头颤魏魏地挑着一担酒，嘴里还唱着歌：‘竹林清论，煮酒纹枰。森然去署，卧石倚身。远避尘器，更近真人。瑟琶竽筝轻弄，习气俨然魏晋。清幽淡远，偶寄闲情；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迎面走来两个衣着华丽的人来，其中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突然叫住老头：‘你卖的是什么酒，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渴死人了。’那老头睁着一双大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那公子看了个够才道：‘看你的衣着也知是身出名门，只是不知身上的银子带够了没有。我这两大坛女儿红可是珍藏了上千年的上等好酒。一般人怕是买不起啊。’那公子模样的人‘哼’了一声，身边那个显然是他的仆人了，仆人早就喝道：‘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就你这两坛破女儿红还买不起么？说，多少钱一坛。’那老头微微一笑，道：‘我这酒不卖整坛的，只是一碗一碗的卖。’那公子早已不奈烦了：‘那多少钱一碗呢？’”

“那老头伸出五指张了张，道：‘多乎哉不多也，只需五百两。’那仆人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想敲炸不成……’后面的被那公子喝止住了，只见那公子从怀中一摸，却是掏出一个大金元宝，抛给老头道：‘你两坛酒我都要了，这个金元宝够不够了。’那老人脸上并没有见到金元宝的喜悦，苦丧着一张脸道：‘够肯定是够了，还绰绰有余。只是……只是我还有个不成文的规举，我卖酒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时候，每人只能卖一碗，多一碗都不卖。’当时我们都驻足远远地看着，都说天下的怪事多，不想连一个卖酒老头的举动都令人匪夷所思。那仆人又要动怒，那公子却笑道：‘没有规举不成方圆，既然人家有这样的规举又何必为难人家。那就先买两碗解解渴再说了。’那老头眉头微皱道：‘你拿着这么大的一个大元宝，我怕……怕是没有零钱找……’那公子道：‘好说，好说，我都快渴死了，你先给我倒酒过来。我也不在乎这一点钱，没零钱找，剩下的就……’那公子突然朝我们一群人抱了抱拳，朗声道：‘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想必你们也是又渴又饿了吧，不如请你们也喝几碗如何？’我赶紧道：‘公子好意我们心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敢贪杯，实在报歉。’那公子也不再理会我们，朝还楞在那里的老头道：‘钱给了你，怎么还不倒酒啊。’那老头忙应着打开了酒坛，一股清冽的酒香味顿时飘散开了，醉子大师闻了又闻，赞道：‘好酒，果然是千年的女儿红。’老人抬头望了醉了一眼，叫道：‘阁下既知这是千年女儿红，现在又有人做东，为何不来饮一碗呢？’醉了正要开口，却听见旁边的冰冰已轻声道：‘醉了大师，在外面小心为是，别着了人家的道。’醉了大师闻言只得舔了舔舌，望酒兴叹了……”

“那老头早已倒了两大碗给公子和仆人，那公子接过酒，抑起脖子喝干了碗中酒，赞道：‘好酒，好酒啊。’那老头又倒了几碗酒，见我们不接，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酒，居然没人要，我替你们喝好了。’他刚端起碗，却冷不丁被一人抢去了，那老头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五六个衣服褛褴的人。其中一个高瘦汉子叫道：‘天下真有这么奇怪的事，请客的酒，居然没有人要，我们几个山野村夫正渴着，又愁没有银子，这酒不喝白不喝啊。’说着几个人早把老头倒出来的几碗酒给喝了个精光。还要再倒坛子里的酒时，老人操起勺子就做势要打：‘走开，走开，一看就知道是一群穷发疯，白喝了一碗还不够么？’那群人见势不对，早已嬉笑着走远了。”鳖鳖说到这里看了看旁边的醉了大师，醉了面色微红，接着道：“当时，都怪我太贪酒，见那公子和几个路人喝下那酒都没有事，我早已按奈不住了，也不顾鳖鳖堂主的阻拦，冲上前去倒了一碗就喝下去了。冰冰和传说见我喝了没事，也要了一碗喝下。我给鳖鳖堂主送上一碗，他死活不肯喝，倒是芳草妹子二话没说，抢过去一口就干了，那才叫豪爽。押镖的其它兄弟们见状也都嚷着要喝那酒。那老头却拦住道：‘他那个大元宝就只能喝这么多碗了，不能再多喝了。’兄弟们正面面相觑时，那花衣公子又开口了：‘一个不够，再拿十个够不够了呢？’说着示意了一下他的仆人，那仆人解下身上的包裹，抛给老头道：‘我们的盘缠都在这里了。’那老头喜笑颜开：‘公子如此豪爽，令人佩服。’众兄弟一哄而上，早把那两坛酒给喝了个底朝天。那酒确实好，兄弟们喝后都赞不绝口。”